第一卷、土匪來了_84、狂傲

這羣生龍活虎的人,一把大砍刀在他們手裡舞弄得嫺熟,鬼子在他們的狗頭刀下鬼哭狼嚎。

風流鎮有十幾個男人跟着鄭家商鋪的人投入到殺敵之中,也有不少的膽小鬼畏縮在戰壕裡。這些男人看到戰場如此慘烈,嚇得腿腳顫抖,不敢看下去。

丁一枝對男人們怒道:“你們這些膽小鬼,丟了風流鎮男人的臉了!”

“這麼不中用的男人,倒不如閹割了他!”柳如衣拿着小刀過來,向男人晃了幾晃。男人最大的優點就是不在女人的面前當孬種,有幾人男人,看了眼他們的夢中情人,裝着勇敢的樣子,他們爬出戰壕,拾了地下的步槍,也上前趕集去了。

丁一枝對衆女人說:“姐妹們,我們也去幫忙吧!”

有幾個女人附和着說:“男人能做的,我們女人爲什麼不能做!”柳如衣第一個衝出戰壕,丁一枝跟着衝出戰壕和,一個個女人也跟着衝出戰壕。她們大聲喊着,爲男人們助威。

阿四跑出戰壕,撿了一把長槍,他擺弄了一下,對着不遠的一個日本兵,他扣動了扳機,歪打正着,日本兵被他擊中,倒在了地上。阿四大喜道:“我打死日本人了!我打死日本人了!”沒有誰理他,因爲他只能算是一個蹩腳的男人。

風流鎮的女人前來助陣,增強了中國守軍的的鬥志,他們的吶喊聲更大了,聲音震得地動山裂。

王國生與一個日本軍官比拼着,一顆子彈飛來,擊中了他的大腿,他一個踉蹌,日本軍官的軍刀刺了過來。王國生用狗頭大刀把軍刀撥開,撲向了日本軍官,與鬼子扭打在一起。

日本人蓄意吞併中國,他們必須練出過硬的本領,他的拼刺刀的本事很不賴,特別是他們中低級軍官們,他們練就了嫺熟的劍術,練就了強健的體格。

雖說王國生練武也下了苦功,而他的腿被擊了一槍,他的對手又是訓練有素的軍官。王國生被鬼子摁倒在地,鬼子取下旁邊一條槍的刺刀,向王國生的面部刺去。好在王國生手疾眼快,左手抓住了鬼子的手腕,兩人拼搏着力氣,爭奪明晃晃的刺刀。王國生受了傷,看樣子招架不住,他騰出右手去摸地上的狗頭大刀,沒有夠着。王國生看到了旁邊嚇得不知所措的李秀英,大叫道:“李秀英,拿刀砍,快拿刀子砍!砍呀!砍呀!”

李秀英好似猛然醒悟,他拾起大刀。刀在手裡發抖,不知從何下手。

王國生大叫道:“李秀英,你還愣着幹什麼!我就要被殺死了!快砍呀!快砍呀!!”

李秀英猶豫了一會,突然嚎叫一聲:“*!”她舉起大砍刀,向日本軍官的頸部劈去。頓時,鬼子的鮮血向上噴濺,濺到了李秀英的臉上,李秀英嚇得面如土色,她提着狗頭大刀,呆呆的站立一會,便大聲的叫了起來:“我殺人了!我殺人了,我殺了鬼子了......”

一個日本兵衝了過來,李秀英霎時如發了瘋的母獸,向鬼子撲去,她邊跑邊叫:“你來呀!你來呀!我讓你到中國來呀!”李秀英滿臉是血,她舞着刀。這個女人,她要在這裡,把心裡所藏着的所有痛苦都發泄出來。

鬼子端槍向李秀英瞄準,王國生看到,對李秀英叫道:“小心,小心......”王國生跛着腿向前跑去。來不及了,一聲槍響,李秀英應聲而倒。

王國生爬到李秀英的身旁,大叫道:“秀英,秀英......”李秀英吃力的張開了眼睛,臉上露出了微笑。她張了張嘴,可沒說出一句話,閉上了眼睛。

王國生嚎啕大哭,他搖晃李秀英:“秀英,你醒醒!你醒醒呀!秀英,是我害死了你!是我害死了你呀!”王國生哭着,扶起她,一手撫摸着她的臉。

這時,那鬼子端着槍向王國生奔過來,向他背部刺去。鄭國忠看到,掏出手槍,一槍打去,鬼子倒在王國生的旁邊。王國生也像瘋了一樣,抓着鬼子,咬着鬼子臉上的肉。韓小六跑過來,把王國生提起來。

“她死了,她死了......”王國生大喊道。

韓小六非常氣惱,他一巴掌打去,對王國生叫道:“老兄,你醒醒吧,這是戰場,不是情場!要不是三少爺,你也死了。你看,死了這麼多人,他們就不是人嗎?打仗就要死人的,你知道嗎!快拿起刀子,這裡,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要想活命,就得殺死他們。跟着我殺過去!”

王國生脫下褂子,一下撕了兩半,把腿胡亂綁了一下。他大叫了一聲,提着大砍刀,站了起來,跟着韓小六向一個日本兵撲去。

一個日本軍官站在山崗上督戰,他目睹着雙方肉搏,他們被這羣沒有穿着軍裝的中國百姓的勇敢與搏擊技能驚呆了,每一大刀下去,就會有一個日本士兵倒地。他還特別關注着一個瘸子,他一拐一拐的,就像個醉漢,明明看到他就要被大日本皇軍送去見閻王,相反,又是一個天皇的忠誠衛士失去了性命。他不知道這個柺子有什麼法術,能出奇至勝,難道他就是中國人所言的天兵天將?日本軍官當然就不相信這個邪,他命令旁邊一個搏擊能手馬上去取瘸子的首級。這日本搏擊能手騎着戰馬,高舉戰刀,狂傲的從山坡上衝了下來,又上了山坡。這日本騎兵,刀法精湛,把軍刀舞到極至,一箇中國士兵死在了他的軍刀之下,又一箇中國士兵死在了他的軍刀之下,又一箇中國士兵死了......鄭家一個年輕人正與兩個日本兵肉搏,日本騎兵從他的身邊掠過,一刀掃向年輕人。年輕人躲閃不及,日本軍刀劈在了他的腰部,頓時鮮血直流,兩個日本士兵,把刺刀刺向了這個年輕人的胸脯。

日本騎兵連續殺死了幾個中國人,他揮舞着軍刀,如入無人之境,他見鄭國忠正與兩個日本兵拼殺,直取鄭國忠。

狂妄的日本騎兵衝到鄭國忠的前面,手起刀落,軍刀從空中向下劈去,將要劈向鄭國忠的頭部。日本搏擊能手心想着這一刀下去,這個瘸子就會命喪黃泉,沒想到,軍刀看着馬上砍下瘸子的腦袋,卻被瘸子一下閃過。等戰馬跨過一步,瘸子閃電般的一蹲身,一個旋轉,雙手把刀,橫掃戰馬的後腿。戰馬慘叫一聲,它的腿被砍斷,一頭栽倒在地,把日本勇士掀也兩丈餘遠。日本勇士爬起來,見瘸子旁邊的兩個日本兵已經倒下,瘸子手提砍刀,正一步一步向他拐來。瘸子目光銳利,神態威嚴。

搏擊能手神色茫然,他不明白在他倒地的瞬間,兩就活生生的大日本皇軍怎麼這麼快就戰死,更不明白被軍部評爲“快刀”的他,今天下手怎麼會慢了那麼一刻。搏擊能手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往後退着,他想拾起地上的戰刀,再與瘸子決一雌雄。而瘸子沒有給他展示的機會,當搏擊能手彎身拾刀的時候,瘸子手裡的大砍刀飛出,穿透了日本搏擊能手的胸脯。可憐的勇士還沒來得及讓他的搏擊技能在戰場上充分展示,就進了神社。

日本軍官見了,悲痛的垂下了頭,他知道一時難以奪取陣地,命令撤退。

一場肉搏戰結束了,鬼子被中國人壓了下去,中國軍隊付出了沉重的代價,山坡上,滿是屍體,傷病員在戰壕內呻吟。

風流鎮的人坐在戰壕裡,他們的心還在跳動,累得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幾個女人正圍着死去的人哭泣,受傷的人疼痛得大喊大叫。

韓小五受傷不輕,他疼得如鬼嚎一樣,邊哭邊大罵道:“日本鬼子,老子前輩子入了你媽,老子前輩子入了你媽......”

一個軍官走了過來,他問道:“你們是哪個縣的?”

韓小六正擺弄一把從日本人手裡奪來的手槍,聽到問聲,回答:“我們是曲原縣風流鎮的。”

“風流鎮?”軍官問道。

“是河口鎮,我叫習慣了。”韓小六說,他指着正斜靠正與胡成林一道抽菸的鄭國忠,對軍官道,“他是我們的三少爺。”

鄭國忠看了一眼站在他前面的軍官,拄着柺杖站了起來,問道:“你是......”

“我是32軍308團團長,叫趙桂生。”趙桂生握着鄭國忠的手,很客氣的對他說,“三少爺,感謝你對我團的支援。要不是你們來得及時,我們的陣地很有可能丟失。”趙桂生感慨道,“中國有我們這樣的人民,哪愁日本鬼子不早日被我們趕出去。”

“趙團長過獎了。”鄭國忠謙虛的道。

“我不是誇獎你們,你們的確是好樣的。”趙桂生說,“三少爺,我們坐下談吧!”趙桂生看胡成林正抽着水煙,對他笑道,“兄弟,給我抽口行嗎?”

胡成林看了趙桂生一眼,替他裝了袋煙,遞給了他。

“好舒服!”趙桂生抽了一口後說,他看着胡成林,讚道,“我看,這位兄弟虎背熊腰,是一個很好的軍人坯子。兄弟,到我團來吃糧吧?”

胡成林總是板着臉,他看了鄭國忠一眼,沒有做聲。

趙桂生又對鄭國忠說:“三少爺,我看你們這夥人身手不凡,練過了的吧?練過幾年?你們這些年輕人,到了部隊定能大顯身手!三少爺,只要你到我們團,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給你一個連,怎麼樣?”

“我可不是當官的料。”鄭國忠謙虛的答,他接着說,“保家衛國是我們男人的責任,等我把家裡的事辦好,我會盡一箇中國人的責任的!”

“有志氣。”趙桂生說,他把水菸袋遞給了胡成林,吩咐跟來的警衛員掏出紙與筆,寫了幾行字,遞給鄭國忠,對他說,“如果你有這個打算,憑這張紙條,隨時找我。”

鄭國忠拿着柺杖輕輕的敲了敲腿,笑了笑。

“你的腿怎麼樣了?受傷了嗎!”趙桂生關切的問。

“我是個跛子。”

“跛子?”趙桂生臉帶驚異之色,他激動的拉着鄭國叫的手,感慨道,“人民,纔是真正的英雄!”

“謝謝趙團長對我們有這麼好的評價!”。

“你們河口鎮的人受傷了不少,我派人送你們到前線醫院,無論醫院怎麼忙,你們河口鎮傷員優先。”趙團長走到正呻吟的韓小五的旁邊,看了看他的傷口,對大家說,“快把這位年輕人送到醫院,這一刀捅得厲害,要進行特別包紮,別讓傷口發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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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桂生又走到王國生的旁邊,蹲了下去,摸了摸王國生已包紮好的大腿,對正在流淚的王國生說:“兄弟,好樣的!小日本打到我們的腹地來了,只要是熱血青年,就應該拿起槍桿子。你的大腿並無大礙,沒有傷着骨頭,只要把彈頭取出來,上些藥,包你幾天就可以正常走動。”他看着幾具男女的遺體,“多少中華好兒女,就這麼死去!”他嘆了口氣,接着充滿感情道,“能這樣死去,正是我們的驕傲!正是河口鎮人民的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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