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也有道理。
論身份,高陽郡主絕對是郡主裡的第一人。
太子妃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理由攔着高陽郡主。
高陽郡主又笑道:“吵鬧些也無妨,忍一忍就是了。我沒嬌氣到這份上。二伯母若是還不放心,我進去看一眼孩子就出來,這總行了吧!”
話說到這份上,太子妃不放人進去也不行了。
太子妃只得笑道:“你既是不嫌吵鬧,就進去看一看孩子。”
然後,親自領着高陽郡主進了屋子。
之後,高陽郡主走到哪裡,太子妃便隨着到哪裡。尤其是高陽郡主站到孩子身邊的時候,更是寸步不離。
高陽郡主:“……”
高陽郡主心裡憋着一股悶氣。
至於這樣緊張嗎?
她確實惱恨太孫無情無義,也和顧莞寧口不和麪不和勢如水火。如果有機會,她絕不會讓他們夫妻好過。
不過,這份怨氣,還不至於延續到兩個剛出世的孩子身上。
退一步說,就算她有這個心,也沒這個膽。
顧莞寧生了龍鳳胎,宮中的元佑帝這幾日心情極佳。不用多想也知道,這雙孩子一定會成爲元佑帝最喜歡的曾孫曾孫女。
她忍着新仇舊恨,登門來道喜,還不是爲了討元佑帝歡心?
看過了孩子之後,高陽郡主很實在地說道:“小侄兒生得漂亮,小侄女有些醜。”
太子妃一聽這話不樂意了,瞄了高陽郡主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孩子醜俊無妨,只要健康平安就好。而且,女大十八變,小時候醜些不要緊,大了就會越長越好看了。”
“你沒生過孩子,也怪不得你不懂。”
高陽郡主:“……”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這樣說話可太過分了!
高陽郡主想翻臉,想到宗人府裡受的罪,想到王皇后含淚的叮囑,總算將那股怒火按捺下來,面無表情地說了句:“這裡太吵了,我出去透透氣。”
竟是看也沒看顧莞寧一眼,便轉身離開。
太子妃心中惱怒不快,顧莞寧倒是樂得眼前清淨,衝太子妃安撫地笑了一笑:“今日兒媳不便下榻,母妃辛苦了。”
太子妃的面色頓時好看了幾分,笑着說道:“高陽天生就是這脾氣,你別放在心上。”
顧莞寧淡淡一笑。
區區一個高陽郡主,確實不值得放在心上。
……
不受歡迎的惡客,當然不止高陽郡主。
一個宮女走進來,低聲稟報:“啓稟太子妃娘娘,閔大夫人和趙五少奶奶來道喜。”
太子妃笑容一頓。
閔大夫人是她孃家長嫂,趙五少奶奶,則是她的孃家侄女閔媛。
顧莞寧添妝的那一日,閔媛出言不遜,被顧莞寧出手整治了一回。自那之後,閔媛就被惱羞成怒的婆婆禁了足。這兩年多來幾乎沒在人前露過面,更未來過太子府。
太子妃因爲閔媛一事,遷怒閔大老爺閔大夫人,這兩年和孃家也淡了不少。平日走動並不多。
今日一雙孩子洗三禮,閔大夫人登門是意料中的事。卻未想到,閔媛竟也跟着登了門。
有心不讓她們進來,免得顧莞寧心中不快。可這樣當衆讓孃家沒臉,只怕日後再沒人將閔家放在眼底……
太子妃正躊躇猶豫,就聽顧莞寧說道:“母妃請舅母她們進來吧!”
太子妃一怔,看向顧莞寧。
顧莞寧神色平靜,目中沒有一絲不快,微笑着說道:“舅母她們特意登門來賀喜,我心中也高興得很。”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太子妃處處爲她着想,她這個做兒媳的,又怎能不體諒太子妃的難處?
閔家再上不得檯面,也是太子妃的孃家。太子妃又素來心軟,今日不見閔大夫人和閔媛,心裡怕是過意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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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心中一暖,展顏笑道:“好,我這就讓她們進來。”
……
閔大夫人耐心地在正廳裡等着。
閔媛按捺不住,忍不住低聲嘀咕:“怎麼一直晾着我們。該不是連屋子都不讓我們進吧!”
閔大夫人瞪了閔媛一眼:“你給我閉嘴。這裡豈是你說三道四的地方!”
閔媛扁扁嘴,不敢吭聲了。
這兩年來,閔媛在趙家的日子十分難熬。當家的趙大夫人對她不喜,婆婆也對她格外嚴苛。丈夫趙文整日流連在通房的屋子裡,根本不樂意見她。
沒人給她撐腰,她再氣再惱也沒用。
去年年底,丈夫的通房有了身孕。她嫉恨憤怒不已,故意找個由頭髮作,弄掉了孩子。夫妻兩個也因此大吵一架。趙文鬧着要休妻,她憤而回了孃家。
正逢到顧莞寧生了一雙龍鳳胎,閔大夫人登門道喜,閔媛百般哀求,閔大夫人才鬆口帶了她登門。
趙大夫人趙三夫人也一定會到太子府來道喜。看在太子妃的顏面上,也不敢讓她難堪。說不定就會讓趙文將她接回趙家了……
閔媛心裡暗暗盤算着。
閔大夫人自然清楚閔媛的打算,低聲說道:“你給我記着,待會兒萬萬不可胡亂說話,更不能惹惱了太孫妃。否則,我這個親孃也護不住你。”
一提起顧莞寧,閔媛就想撇嘴,好在反應還算快,立刻又擠出笑容:“母親放心,我不會惹禍的。”
閔大夫人哪裡能放得下心,少不得又叮囑了幾句。
就在此刻,一個宮女笑吟吟地走了過來,行了一禮:“太子妃娘娘請大夫人和趙五少奶奶進屋說話。”
閔大夫人精神一振,忙笑道:“有勞在前領路。”
閔媛跟着閔大夫人往屋子裡走。
見了太子妃,閔大夫人滿臉堆笑,滿口奉承。
閔媛也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喊了聲姑母。
太子妃淡淡地嗯了一聲,說不上親熱,也不至於太過冷淡。
識趣地,就該老實安分地待在角落裡。不過,閔媛今日厚着臉登門,就是想來套近乎。太子妃給了幾分顏色,閔媛立刻就開了染坊。
“姑母,我快兩年沒見過你了。”閔媛湊上前來,一臉的委屈。
太子妃眼皮都沒擡:“竟有兩年了麼?我倒是沒留意。”
閔媛碰了個軟釘子,有些訕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