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老道撫摸着這條龍,完全被它吸引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虎子拿着鏟子爬上棺頂說道:“我說,還要不要把這水弄出去,還有這麼多呢。”
賈老道一直在盯着那條龍,頭也不擡地說道:“不用了,這樣就夠了。”
又仔細地看了一會兒,賈老道繼續說道:“你們來看這條龍。這條龍名叫血龍,我曾聽我師傅提起過,說這種龍年幼的時候都是在人間潛伏的,等它喝夠了人間的血,就會腳底生雲,直衝九天。所以後人都把刻有這條龍的棺材叫做血龍棺,也有人稱它爲玉龍棺。”
虎子聽後嚇了一跳,不可置信地指着腳下的棺材嚷道:“我說假老道,你該不會說這裡面就躺着一條龍吧?”
“胡扯,這世界上哪裡有龍。”賈老道站起來,想了一下,說道:“我們把這棺材蓋打開,看看裡面到底有什麼。”
我心裡一驚,急忙也跳了下去,說道:“什麼,打開它?賈先生,這個可是棺材,我們這樣做不太好吧。”
“我說林子,你也太膽小了吧,不就是個死人在裡面嘛,你還怕他等下會跳起來跟我們回去不成?”虎子還真的是什麼場合都不忘來調侃我。
“虎子,倒不是這個意思,只是……反正我覺得這種事情好像不合適。”我一時也說不上來是什麼,就是覺得擅自打開人家棺材這種事情不道德。
“林子,你是不是覺得很爲難?那你想想,這個血池存了這麼多的血,這又是哪來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當初來這裡放血的人都是不知情或者是被逼的,那足以說明這個棺材的主人生前就不是什麼好人,他生前害了這麼多的人,現在我們打開這個棺材,也算是幫那些無辜的人算算賬了,你說是嗎?”賈老道看出了我的爲難之處,便幫我開導了起來。
“就是,我說林子,假老道說得沒錯啊,這傢伙殺了這麼多的人,這種喪盡天良的惡人就不該讓他這麼安靜地睡着,我們應該把他拖出來打一頓那才解氣。”虎子這回算是堅定地站在賈老道的那一邊了。
“好,那咱們今天也算是爲民除害了。”被他們兩人這麼一說,我的心解也徹底地被解開了。
雖說這麼做有些不道德,但偉人不是教導過我們嘛,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般,對待同志要像春天般的溫暖。
“虎子,你上去從那個袋子裡把那把小斧頭拿過來,我們先把這上面的釘子砸開。”賈老道看到我已經沒有了心理負擔,立刻吩咐虎子去拿工具。
虎子很快從袋子裡掏來了一把斧頭,雖然這把斧頭個頭不是很大,但看起來很鋒利,在火光的照射下,精光閃閃,甚是刺眼。
在虎子力道十足的劈砍下,木屑橫飛,沒過多久就有一顆釘子的頭部露了出來,我和賈老道拿着鏟子,用最堅硬的部位對着釘子用力地撬了起來。
在我們三人的通力合作之下,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棺材釘全部都撬了下來。
一想到打開這個蓋子,我們看可以看到這棺材裡面到底是什麼樣了,我的心就狂跳不已。
我和虎子這輩子都還沒親手開過棺材呢,而現在我們就站在一具棺材的前面,即將打開它,這讓我和虎子不免緊張了起來。
賈老道顯得很鎮定,平靜地看着棺材,對我們說道:“林子虎子,你們站到我這邊來,對,就站在棺材的兩頭,我們把這棺材板給推下去。”
“好”我和虎子異口同聲地應着。
隨着三人大喝一聲,沉重的棺材板被我們用力地推到了另一邊,“轟”的一聲落到了血池裡。
我和虎子立刻睜大眼睛,第一時間往棺材裡瞧去。
結果卻讓我們大吃一驚,棺材裡面正安靜地躺着一個人,不,應該說是個死人。
棺材裡有死人這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這個人竟然還這麼完好無損,似乎剛剛下葬一般,只是臉色呈現出一片死灰色,蒼白得嚇人,如果不是在這種地方,看到這樣的還以爲他在睡午覺呢。
這是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雙頰的顴骨略高,臉上的肌肉有些肉重,高挺的鼻樑讓他看起來顯得面容剛毅。
男子還穿着一件民國時期的中山裝,應該是在民國的時候就已經下葬了,但隔了這麼久棺中的人竟然還沒爛掉,這事看起來透着一股邪氣。
由於棺材裡浸滿了血水,這名男子幾乎浮在了血水的上面,臉上帶着祥和平靜的表情。
這讓我覺得很奇怪,按理說他在這個年齡就已經死去,多少會有些不甘心或者遺憾纔對,但從他的表情來看,卻沒看到這些,似乎死亡對他來說就跟睡覺一樣平常,所以纔會在死前表現出這副奇怪的表情。
虎子也圍在棺材邊上好奇地左瞧右看着,這名男子的奇異情況讓他嘖嘖稱奇,嘴裡直嚷着,這個到底是人還是妖啊,都死了這麼久了還這麼新鮮,假老道,你說這是咋弄成的呢?
自從棺材蓋子打開後,賈老道就一直死死地盯着棺材裡的男子,對於虎子的叫喊聲完全充耳不聞,嘴裡一直重複着一句話:
“傳說是真的,傳說是真的……”。
賈老道的這副模樣就好像着了魔一般,我不禁有些擔心,於是輕輕地問道:“賈先生,你說的傳說是真的到底是什麼傳說?”
賈老道木吶地把臉轉了過來,滿臉震驚的表情,兩眼茫然地望着我,嘴裡喃喃道:“傳說是真的,成仙的傳說是真的……”。
成仙?我和虎子都被賈老道的話給矇住了,誰能成仙?
我和虎子都把目光轉向了棺材裡,難道賈老道說的是棺材裡的這個傢伙?
虎子回過頭來,有些疑惑地問道:“我說假老道,你說的成仙……指的是這個傢伙?”
賈老道似乎已經回過神來了,顯得心事重重,嚴肅地對虎子說道:“不錯,這個傢伙想成仙。”
我頓時大驚失色,想不到在這裡竟然會碰上這麼離奇的事情,於是指着棺材問道:“賈先生,那你說他……這傢伙成仙了沒有?”
賈老道咧開嘴,艱難地笑了一下,說道:“這是不可能的,沒有誰能真正成仙的,成仙只是一個美好的傳說而已。”
“我說假老道,你剛纔說這傢伙想成仙到底是啥意思,他怎麼會成仙的?”虎子似乎對成仙這個話題很感興趣,好奇地問道。
我在旁邊也豎起了耳朵,說實話,我也很好奇。
賈老道把目光轉向了棺材,盯着這名男子,緩緩地說道:
“這個人生前想成仙,所以就想辦法弄來了這一池的人血,並照着配方,放進來各種奇珍異草,調好後他自己服用了某種神秘的藥物,使自己處於半死半活的假死狀態,再讓人把他放到棺材裡釘死,泡到這個血池中。據說如果他能熬過足夠的年數,那他就能成仙了。”
賈老道舔了舔嘴脣,繼續說道:“至少書上是這麼說的,但到底能不能成仙我也不清楚,這種情況我也是頭一次碰到。但這個人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應該還沒有成功,他從民國纔開始着手這件事,估計時間太短了。”
“想不到還有這麼瘋狂的人,虎子,這個人這麼損,我們可不能讓他如了心願。”一想到這傢伙都死了還找這麼多的人來墊背,一股莫名的怒氣從我心底涌了上來。
“林子,你說的是哪的話啊,對待階級敵人咱可從沒手軟過。這傢伙生前罪大惡極,現在既然讓咱們給碰上了,那可不能就這麼輕易地繞了他,咱們應該幫他好好改造改造,實在不行就拖出去槍斃了。”虎子義正嚴詞地說道,彷彿變成了正義的化身。
“他是否該得到懲罰已經輪不到我們來操心了,他人都死了這麼久了,我看咱們該關心一下能否從他身上拿到點有價值的東西,這也算是咱們替人民羣衆剝削他一回。”賈老道把我和虎子拉回到了現實,繼續說道:“虎子林子,咱們分頭動手,摸一下這棺材的底部,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雖說是第一次幹這種活,還很不習慣,但有賈老道這個榜樣在旁邊正積極地用兩隻手在棺材裡不停地摸索着,我也不再矯情,跟着大膽地在棺材裡面來回掃蕩着。
但我們在棺材裡前後摸了幾遍,就差沒把棺材給拆了,卻連個銅板都沒撈出來。
難道這傢伙生前是個清高之人,死後兩袖空空,只帶走一縷清風?
我和虎子都失望地看着賈老道,開始的時候他可是信心滿滿地保證這裡有好東西的,現在可好了,三個人忙活了大半天,連個子兒都撈不着,而且回去的路也被堵死了,能不能出去還是個兩說呢。
賈老道也是一臉地不解,有些困惑地說道:“不可能啊,一般來說像這種人死後就算不是厚葬,身上也會帶有一兩件自己生前最喜歡的東西纔對的,等等。”賈老道拍了一下腦袋,興奮地對我們說道:“他的身上,我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他的身上一定有東西。”
“我說假老道,這回你確定沒再騙我們了?”虎子回過頭,似乎想從這男子的身上找出點值錢的東西來,但又不知從何下手。
賈老道沒有說話,而是輕輕地解開了男子上衣的兩個鈕釦,一枚巴掌大的玉佩映入了我們的眼簾,晶瑩透徹,顯示出這枚玉佩質地堪數上乘。
看到玉佩,我們三個人都心中一喜,這回總算是有點收穫了。
賈老道把玉佩翻看了幾下,正要把它摘出來的時候,我突然看到這名男子的手指輕輕地彈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