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具屍體彷彿聽到命令一般,紛紛從棺材裡面爬出來,搖搖晃晃,密密麻麻地向我們靠攏。
看到這般恐怖的畫面,衆人不禁頭皮一陣發麻。
話說死而如生謂之行,死而不化謂之僵。據賈老道跟我們講過,殭屍不能聽雞鳴,也不能在白天或者有陽光的地方屍變。而且殭屍性情兇殘,嗜血如命,甚至撲人吸髓,極其難纏。
下面這些已經死亡了不知多少年的屍體此刻居然還能起而攻之,用道家的話來說就是殭屍,可怕之處可想而知。
衆人不顧一切地往閣樓方向跑去,我放眼望去,現在四下都是殭屍,甚至已經有一小部分已經慢慢地從水池下開始往上爬了,再不逃跑就來不及了。
而對面的閣樓雖然我們都不曉得能不能藏人,但現在情況太危急了,只要有一絲機會,我們都不會放過的。
對面的閣樓距離涼亭大約有六十丈,儘管我們已經一路狂奔而去,但小道曲折窄小,而且只能並排兩人通過,一時半會就想到達對面那也不現實。
從棺材裡面爬出來的屍體,此刻已經有一小部分竟然不知何時爬上了小道,正在我們後面跟了上來。
殭屍的眼睛是沒有用處的,只不過擺擺樣子罷了,它們能對活人有感覺,那只是被活人身上的陽氣所吸引住而已,因此有民間傳說,如果遇到殭屍之類的異物,活人可以靠擰鼻憋氣,以躲過殭屍感應。
我們不知此法是否可行,也無法再做考證,眼下一大波的殭屍相互簇擁着從後面向我們追來,眼看着離我們越來越近,形勢異常嚴峻,根本不容我們再做過多的思考。
然而我們還未跑多遠,衆人卻突然戛然而止,硬生生地勒住自己的腳步。
只見前面小道上竟然站滿了殭屍,正咧着嘴向我們撲來。
我心裡一驚,暗叫不妙,前後都有殭屍,背腹受敵,想逃離此地,只怕難上加難了。
躊躇間,殭屍們已經慢慢地靠近了我們,把我們夾在了小道的中間,我甚至都能聞到了它們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腐臭氣味。
“我說,這回咱們該咋辦啊,這些醜不拉幾的玩意看着都噁心,俺可不想讓它們咬上一口,我說,點子太扎手了,咱們就算長着八條腿估計都跑不掉了,實在不行咱放手一搏算了,打死一個算扯平,打死兩個賺一個。”虎子望着兩頭的殭屍說道。
“不行,這些殭屍太多了,我們硬拼就算拼個粉身碎骨也難有作爲,估計到最後咱還得把命交代在這。眼下咱們只能集中力量,殺出一條血路跑到對面的閣樓再想辦法了。”宋雲不同意虎子的說法。
“眼下也只能這樣了,虎子阿昌還有林子,你們三個年輕力壯,就在前面開路吧,我跟宋雲斷後,記住了,別用槍,沒用的,用冷兵器。”賈老道急切地說道。
“好。”我們三人異口同聲地說道,紛紛抽出防身武器。
說幹就幹,我們三人握着武器,咬緊牙關衝了過去。
隱約間我還聽到賈老道在我們後面跟着說道:“千萬別讓這些殭屍咬到你們……”
但此刻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境地,再也無巧技可施,唯有硬拼,既然這是唯一的生路,我們哪還管它行不行得通,三人衝進屍羣就是一陣亂砍。
仗着手中擁有利器,一切便斷,我愈發毫無顧忌了,衝入殭屍羣中有如無人之境。
密密麻麻的殭屍圍在周圍,倒一個又補過來一個,源源不斷,而我手提利器,大殺四方,遇神殺神,遇佛**,這一時刻我甚至體會到了殺戮的快感,全身的細胞彷彿都張開了一般,胸中滿是萬丈豪情,眼裡溢出滔天的殺意,只想着單憑這把刀就把這世界全都毀滅掉。
毫無顧忌的殺!殺!殺!
我只顧殺紅了眼,已經忘記了此行的目的,已經忘記我們不是在跟這些殭屍力拼,而是在謀求出路而已。
如果此刻有一個明白之人仔細觀察我的話,就會發現,我已經進入一種奇妙的狀態,那就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某一方面,完全不顧忌其他的事情,甚至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這種狀態我們可以把它理解爲走火入魔。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記憶中依稀只記得有很多敵人向我圍了過來,似乎要對我不利,而我手裡只有一把刀,身邊沒有任何人,我只能依靠我自己,於是我不停地砍啊砍,只見向我圍過來的敵人不是被我砍斷了手,就是被我砍斷了腳,甚至我還割下了不少的頭顱。
我只覺得耳邊全是淒厲異常的哀鳴之音和尖叫聲,不停的有斷手或者其他部分掉落到地上,幾乎鋪滿了整個路面,一時間腥風血雨,眼前所見,盡是觸目驚心的情景,地上躺的殭屍竟然沒有一具是完整的。
就在我瘋狂地砍伐,幾乎就要融入到無盡的殺戮中時,隱約聽到有人在呼喚我的名字,聲音忽遠忽近,模糊不清,彷彿兒時貪玩到傍晚,突然聽到母親在遠處焦急地呼喚自己的小名一般。
溫暖的呼喚聲讓我突然打了個激靈,胸臆間那股煩厭悶惡之情頓時爲之緩解。
我的思緒終於回了現實,舉目茫然往四周望去,卻見賈老道跟宋雲不知何時已在我前方不遠的地方,正在奮力地跟殭屍纏鬥着,雖然目測倆人都沒有被傷到,但卻一時卻也脫不開身。
而後方的虎子跟阿昌此刻卻危險了許多,倆人被更多的殭屍團團圍住,儘管他們二人拼命揮舞着手中的武器不斷地往身邊的殭屍招呼着,但這些殭屍卻前撲後續,不要命般地擠向他們,一時間留給兩人的空間已經不多了。
相反的,我這邊的情況卻截然相反,身邊竟然沒有一頭殭屍存在,但不知爲何地上卻躺滿了皮開肉綻,斷胳膊斷腿的殭屍。
剛纔呼喚我的聲音是虎子發出來的,我這邊的異常狀況其他人早就發現了,對於我剛纔近似着魔般的表現,他們幾個簡直看呆了眼,但形勢太過於危急,情況根本容不得他們停下來思考,因此把心思都轉移到了對付殭屍上面,只不過覺得我可能是看到情況險惡,所以拼命罷了。
看到我還愣在原地,後面的虎子着急地喊道:“我說林子同志,你真的打算把見死不救,自私自利跟單獨行動進行到底嗎?俺們這邊這麼危險趕緊過來支援……”
我扭頭一看,虎子跟阿昌的情況愈發危險了,倆人雖然勇猛,但終究雙拳難敵四腿,正咬着牙苦苦支撐着,一愣之間虎子跟阿昌倆人身上竟然出現了傷痕,而倆人顯得手忙腳亂地節節敗退,看樣子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我二話不說衝了過去,專門對準殭屍的後頸處下手,因爲我知道這地方比較脆弱,而且匕首一旦插入此處,稍微一旋轉,就能把殭屍的頭顱給割下來。
等我們三人好不容易衝出重圍之時,卻發現另一邊的賈老道跟宋雲也陷入了危險之中,而且倆人的處境更加危險,稍有閃失,只怕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情況萬分緊急,我們顧不上對面有多少殭屍,甚至水池下面還有大量的殭屍正源源不斷地往上涌,一個縱身擠了進去。
當我們把賈老道他們拉出來時,根本來不及查看他們倆人是否受傷,有多嚴重便急急忙忙往閣樓方向狂奔而去。
心驚膽戰中,我也不知消滅了多少殭屍,我只知道這把匕首很鋒利,便衝在了最前面,擔當起了開路人。
殭屍雖然衆多,但路面也畢竟窄,而且我們也集中火力,再加上我手中的利器,總算有驚無險地跑到閣樓的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