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竹走在路上還不斷地在念叨着“清風、明月”這兩個名字,生怕一轉眼就給忘了。
榭藍也是臉色沉重,清風明月這兩個名字,在很久以前就已經聞名神界了,就算是許多普通人都聽說過他們的名頭。百餘年前,清風劫皇與明月劫皇結拜成了異性兄弟,聯手屠殺了當時爲害一方的濱海七煞,那七煞個個都是劫皇,他們佔據海岸,專門截殺神術師,死在他們手裡的初皇、彩皇根本數不過來,甚至還有一些白皇以及劫皇都慘死於他們的屠刀之下。
清風明月二人當年憑着自身能力,硬是將七個劫皇斬殺,震驚神界,當時連聖皇都讚歎他們是了不起的人物。
不過至那以後,這兩位劫皇就彷彿石沉大海,再也不知所蹤。
榭藍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龍鶴鎮邊緣遇到了他們。關於這兩位劫皇的傳說還有許多,榭藍大都是聽自己的師父說的。既然連自己那身爲人皇的師父都對他們如此關注的話,那就說明他們的確有其難以形容的魅力。
“姐姐,你怎麼了,愁眉苦臉的,不舒服嗎?”
熾竹的關心打斷了榭藍的思緒。
“熾竹。”
“嗯?”
“你想不想知道,姐姐是幹什麼的?”
“我猜一猜啊。”熾竹半擡頭,緊鎖着眉頭果斷思索起來。沒多一會兒,他便開口道:“你說你對東夏城很熟悉,而且出手闊綽,隨手一翻就是一根金條,我覺得你要不是東夏城的富家千金,就是王宮裡的公主。”
說完,還自己做了個選擇,然後狠狠一點頭,說:“對,你肯定是公主。”
榭藍忍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道:“我哪有那麼高貴啊,我以前就是一個孤兒,從記事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從小到大就只有我師父陪着我,你說我怎麼可能是公主呢。”
“這樣嗎?”熾竹臉色忽然垮了下來,“原來姐姐你的身世比我還要悲慘,我以爲我已經是這世上最悲慘的人了。”
榭藍在他腦門上彈了一下,笑道:“我們這算什麼悲慘呀,這世上比我們還要悲慘千倍萬倍的人也太多了,多到你看着看着,也會變得麻木的。好了,你現在想知道姐姐是幹什麼的了嗎?”
熾竹點點頭,滿眼期待。
榭藍對着他眨了眨眼睛,嘴角帶笑,那眼神與表情,直直地勾人心魂。就在熾竹愣住的剎那間,榭藍手裡赫然出現一條閃爍着藍色電弧的晶瑩剔透的絨鞭。
“哇……”熾竹大吃一驚,忍不住大聲驚歎起來,“這……這怎麼做到的?”
榭藍沒有回答他,而是繼續眼睛極具挑逗性的一眨,掄起鞭子打在了旁邊一顆樹上,那顆高大的松樹在被擊中之後,頓時便化爲一堆藍色的粉末,被風一吹,消散無形。
“怎麼樣?”榭藍手腕一翻,鞭子已盡數收回手裡,只剩下一個淡藍色的柄還能看得見。她看了熾竹一眼,不出所料,熾竹此刻已經石化了。剛纔眼前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出乎他的想象,簡直就像是在看戲法一樣。
當然,榭藍也有些不敢相信熾竹居然對這個世界上充滿了神秘色彩的神界會一點點的情況都不瞭解。要知道,她所踏足過的地方,許多普通人即使自己沒有踏入神界,卻依然對神術師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對於神界裡的許多事他們都會狂熱的去打探,哪怕聽到的是充滿殘酷的悲劇。
而就算是對此沒什麼興趣的普通人,也多多少少會對此有所瞭解,哪怕瞭解得很少,最起碼也會知道有這麼一羣人存在。他們能力強大,看起來簡直無所不能,如同天上的神仙一般。
最低限度的話,當今的聖皇可就是神界的巔峰存在,要想成爲聖皇,最低限度就必須達到人皇境界,然後在前任聖皇隕落之後,只有人皇纔有資格爭奪聖皇之位。
現在面前這個叫熾竹的孩子,居然對此哪怕一丁點的瞭解都不存在。
就好像一條小奶狗混進了龍羣裡一樣。
“榭藍姐姐,你剛纔那是什麼戲法?”熾竹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戲法?”榭藍愣了愣神,片刻之後便反應過來,接着就是一頓大笑,一邊笑一邊解釋道:“傻弟弟,這可不是戲法啊。”說着,她握着鞭柄的手一抖,藍色晶瑩的鞭子再次出現,這一次直接擊中熾竹身後剛剛他摸過的那顆樹,這一次,熾竹就那麼眼睜睜可能那顆樹化爲一堆藍色粉末。
他驚訝地跑過去想要檢查一番,但是手卻直接穿透了那堆粉末,壓根就觸碰不到。這一回他相信榭藍並不是開玩笑了,乖乖,這顆樹他剛剛纔靠過,貨真價實的存在呢,被榭藍這麼一下子,竟然就沒了。
變戲法也沒這麼厲害的。
熾竹再看榭藍的時候,眼睛裡多了一層恐懼,生怕她會冷不出地給自己也來一鞭子,那他可就真的死了連屍體都沒有了,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時候該怎麼辦呢。
榭藍收了鞭子,走過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腦袋,她沒想到本來這個在他們之間很平常的動作這一次居然讓熾竹嚇得一個激靈,忍不住又笑了起來。“你別怕,我說過,我是帶你去見識全新的世界的,你當時或許以爲我只是帶你去大城市。但是我現在要告訴你的是,這個新世界,可不僅僅只是大城市那麼簡單,而是帶你進入一個超越普通人類的世界,只要進入之後,在將來,你也會和我剛纔一樣,擁有神奇的力量。”
“我……我會……死掉嗎?”熾竹依然有些害怕。
“有我保護你,你怕什麼?”榭藍一聽胸脯,讓人看上去更飽滿了些。熾竹打量了一眼,頓時臉色發紅,還是吞吞吐吐地道:“你……爲什麼要帶我……進去,我們以前從來沒見過吧?”
榭藍眼瞳裡也閃過一絲疑惑,這個問題在她突然做出這個決定時也猶豫過,當時她感覺自己或許是因爲在絕境中因爲這個人的幫助而想要報答,但後來又覺得沒那麼簡單,或許只是自己心血來潮,想要試着收個徒弟啥的。
但現在這個問題被熾竹直接問了出來,她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這感覺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安排着他們走在一起,然後一個指着路,帶着另一個人走向一條他未知的忐忑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