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皇上傳召

天德皇帝冷天玄一早便命人去護國侯府邸傳旨,命護國侯攜理查德·傑克入宮覲見。按照規矩,護國侯杜寶寶與理查德·傑克早應該在早朝結束時,便等候在御書房覲見皇上。可總管太監秦公公眼看着這覲見的時辰即將到了,卻不見派去守在宮門處恭候的小太監回來稟報。

秦公公心下暗自思忖,“自從國事處官署搬離皇宮,移至宮外辦公後,護國侯便時常藉故公事繁忙,甚少入宮。但皇上心裡老惦記着侯爺,總喜歡三天二頭的召見侯爺。也不知道這侯爺是真的公事忙碌呢,還是故意躲着人。總之,以往皇上召見,總有次把找不見侯爺的人影。……現下皇上乾脆一大早便命人上護國侯府宣旨,召侯爺入宮覲見。——自此後,侯爺再也沒有找不到人影的事情發生了。可今日,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情呢?眼看着這時辰都快到了……”

秦公公偷眼看了看皇上的臉色,也許是因爲今日侯爺要入宮覲見,皇上一向緊繃的神情緩和了許多,秦公公心裡直嘀咕,“好侯爺呀,您可一定要按時入宮覲見呀。您若是今日不入宮,老奴可就遭殃了……。”

皇宮的太監宮女幾乎人人都知道,當今聖上最寵信的大臣就是護國侯杜寶寶。侯爺若是有個什麼不好的消息傳聞,皇上的臉色便一定會很難看。皇上身邊侍候的人,自然個個都在暗地裡祈求:希望我們這位護國侯杜侯爺心情愉快,能夠天天進宮陪着皇上聊聊國家大事。因爲只要有侯爺在,皇上便總是笑著顏開,和顏悅色的。對待周圍侍候的宮人們也就平和了許多,即使宮人不小心犯了錯,皇上也很少會加以責罰。反過來,若是侯爺與皇上慪氣,躲着皇上不願意入宮,皇上的臉色就會越來越難看,動輒發怒,責罰下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一個時辰過去了。皇上冷天玄的耐心也隨着時間漸漸磨完,他心中的怒氣越來越高漲,“這個該死的杜寶寶!依仗着朕的寵信,越來越不把朕這個皇上的話聽進耳朵裡去了。明明內侍傳旨,命他辰時三刻入宮覲見。現在都已近午時了,卻還未見他的人影。他到底想幹什麼?朕一定要想個辦法好好的整治整治他!看他還敢不敢不拿朕的聖旨當回事。”

冷天玄十分清楚明白,作爲一個君王,一個統治者,對待自己的臣民既要弘揚禮儀廉恥,也要鐵血果敢,恩威並施。宮廷權謀、朝堂鬥爭,每一樁每一件,都在提醒他,利用臣子心底的那點真實的目的和慾念,才能平衡朝堂上的各方面力量。冷天玄可以面對朝堂之上的任何臣子,面對後宮中形形色色的嬪妃,不動聲色的玩弄權術,動輒不留情面的加以責罰。卻惟獨無法冷靜的面對寶寶。一牽涉到寶寶的事情,冷天玄便往往失去了理智,失去了自己正確的判斷力。

越是與寶寶接觸,冷天玄心裡就越是升騰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情緒:一方面,帝王的直覺令他想要將寶寶永遠爲己所用,想讓寶寶的驚世絕學,爲天慶朝野發揮出更大的作用,讓自己統治下的天慶成爲世上最強大的帝國。另一方面,冷天玄越來越有種感覺,他與寶寶在一起的時候,對着自己的這個大臣,居然多次萌生了無法抑制得慾望。冷天玄曾經一次次的壓抑住自己的情感,告誡自己,要遠離寶寶。但是結果卻是一次比一次更渴望接近寶寶,期待寶寶的迴應。冷天玄喜歡這個風華絕代,綻放出令人目眩神迷光彩的寶寶。與他在一起,冷天玄覺得自己心情愉悅。

多少次午夜夢醒之時,冷天玄都在自己心裡懊惱、遺憾,爲什麼寶寶不是個女子呢?若是寶寶是個女子,自己便沒有這些痛苦、掙扎,若寶寶是個女子,自己一定會將寶寶藏入深宮,立爲皇后。讓他的絕世容顏只屬於自己。他那稀世之美,只爲自己盛開。冷天玄也曾想不顧道德倫理,將寶寶藏入宮中,但礙於寶寶的倔強個性,礙於朝野的壓力,他不得不再三的壓抑自己的慾念。冷天玄告誡自己,“小不忍則亂大謀,在目前朝政大權還未完全掌握於自己手中之時,需要多方隱忍。既不能惹惱寶寶,也不能觸怒瑞王冷天聿。否則一旦露出蛛絲馬跡,便會引起寶寶和朝中多方勢力的警惕,重則會遭致對立方的攻擊,導致大廈將傾,功虧一簣。輕則會因此失去寶寶的蹤跡——寶寶曾說過,“不自由,毋寧死。若是沒有自由的生活,不如逃離這個世界。”

御書房內, 天德皇帝冷天玄長身玉立,負手於窗前,靜靜地看着窗外景色。良久,方緩緩的嘆了一口氣。總管太監秦公公低着頭靜靜的候在一旁,忐忑不安,不知道該說什麼。房中的其他人一絲大氣也不敢出。

辦事老到的總管太監秦公公,眼見得時辰已過了,護國侯卻還未到。急得他暗中派出好幾批人手去宮外四處查訪護國侯的下落。此時,秦公公見一個小太監在門口慌慌張張的往裡探頭探腦,秦公公急忙悄悄的走了出去詢問,“何事如此慌張?”

那小太監擦了一把滿頭的汗珠,氣喘噓噓的稟報道,“回公公的話,宮外有人稟報,侯爺的馬車在入宮的途中被一輛速度極快的馬車給撞了,那撞車的人不但不賠不是,還逃走了。……據說侯爺受傷不輕。”

秦公公聽完稟報大驚失色,慌忙進入御書房向皇上稟報,“皇上——出大事了。…..護國侯的馬車在街頭被一輛疾速的馬車所撞,奴才聽報信的人說,侯爺受傷不輕……。”

冷天玄聞言心猛然抽痛,頓時臉色大變,額上冒出冷汗,他的心底浮上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半響方從嘴裡擠出一句話來,“究竟傷的如何?速速叫人去打探!”這一瞬間,冷天玄竟然有種心如刀割的疼痛。

國公陳夢平與相國林偉成對視了一眼,心中暗暗高興,“杜寶寶被人撞了?真是太好了,最好一命嗚呼,也省的我們想計策去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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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寶寶在京州街頭,命人將京州府尹紀藍善當場拿下,革職查辦。紀藍善臉色鐵青,不服氣的叫嚷道,“侯爺,你有什麼理由將下官拿下?”

寶寶斜睨了紀藍善一眼,沉聲問道,“紀藍善,你身爲京州府尹,你的職責是什麼?難道說管理京州一地治安,保障百姓的生命安全不是你的職責?朝廷嚴令街頭鬧市區域禁止縱馬狂奔,卻爲何天子腳下,京州城內近日連連發生縱馬狂奔事件,致使百姓多人受傷?”寶寶拿手指着林成星厲聲說道,“這些歹徒縱馬行兇,傷人無數,不是一天兩天了,爲什麼你從來不管不問?既然你不能履行京州府尹的職責,不能勝任這個職務,還要你這個京州府尹做什麼?”寶寶轉身面向圍觀人羣,手指着紀藍善,大聲的問道,“諸位父老鄉親,你們說,像這樣的京州府尹你們想要嗎?”

“不想要!”“這狗官,讓他滾蛋!”圍觀的百姓們一邊將爛菜葉、臭雞蛋紛紛丟到紀藍善、林成星等人的身上;一邊發出陣陣的喊聲。

紀藍善抱着頭狼狽的躲閃着百姓丟過來的東西。他頓了頓,嚥了下口水,語無倫次地叫道,“侯爺饒命……”

寶寶嘴角勾起慣常三分譏諷,三分匪氣的微笑,看着紀藍善沉聲說道,“紀藍善,你可聽見百姓是怎麼回答的。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送傷者回家,剛剛返回的夏菡,悄悄的走至寶寶身邊稟報道,“侯爺,宮裡派人來尋您。奴婢已經將大致情況告知了他們,打發他們先回宮稟報去了……。”

“立刻啓程進宮。”寶寶低聲吩咐道。寶寶想了想,招回羅慶吩咐道,“將林成星等人也全部改送刑部大牢。你親自去刑部面見華尚書,將詳細情況告訴他。就說我的意思,在此案件未審理完結前,任何外來人員不得私自進入大牢面見罪犯……。至於林成星,畢竟還是個未成年的孩子,嚇唬嚇唬他就可以了,不要對他用刑。還有,立即派人去吏部調閱原京州府衙的通判池田山的所有材料和收集他的有關資料。並通知池田山明日巳時到國事處見我。”

寶寶怕理查德·傑克等的心急,早已吩咐留守的侍衛陪他在附近的店鋪轉轉。這一會兒,興致很高的理查德·傑克剛剛被人叫回上了馬車。他見寶寶脫下黑色披風,不僅白色的衣裳上血跡斑斑,就連臉上也沾了絲絲血跡。他不由得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拉住寶寶連聲問道,“杜,您怎麼了?哪裡受傷?爲什麼這麼多的血?”

感覺有些累的寶寶,依在車廂壁上,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不是我的血,有個人受傷。我和夏爲了救治他,身上沾了點血跡。”

理查德·傑克看了看寶寶,嚥了下口水,吶吶言道,“杜,你看起來臉色很不好…..,要不要緊?”

寶寶輕輕的擺了擺手,疲累的對理查德·傑克說道,“有些累,我閉上眼睛歇息一會就好。”

“我不說話,你趕快休息一會。”理查德·傑克靜靜地注視着寶寶,眉宇間滿是憂愁。

夏菡一邊拿出手帕要爲寶寶擦去臉上的血跡,一邊張羅着要找衣裳給寶寶替換。寶寶搖了搖頭,衝着夏菡狡獪的一笑,“不要整理了,就留着這樣血跡入宮見皇上去。這可都是我受害的證據……。菡,你不覺得這樣的我,看上去更具有說服力嘛。”

“主子的意思是…..奴婢明白了。”夏菡聞言眼睛驟亮,她收回手帕,心領神會的說道,“嘿嘿,主子就是主子,考慮的事情就是比奴婢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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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慶皇宮御書房。

天德皇帝冷天玄陰沉着臉,就坐於龍案後面的椅子上,他拿起案上的奏章隨手翻了翻,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林相國,朕剛剛聽聞:近些日子以來,京州城裡很不太平。馬車撞傷行人事件時有發生。幾年前,爲避免馬車疾速傷人,朕曾便頒下嚴令,禁止任何車輛在街頭鬧市區域縱馬狂奔,爲什麼有人還敢不遵律令,在街頭縱馬疾速。真真是罪該萬死!”

冷天玄拿起奏章,重重的摔在龍案上,他猛地一擡頭,刀鋒般的視線直直的盯在林偉成的臉上。冷天玄厲聲說道,“林相國,此事就交與你去查處。務必找出撞傷護國侯的那輛馬車,並重重的懲罰馬車主人!若是護國侯有個什麼不測,朕絕不輕饒那輛馬車的主人,朕要將他碎屍萬段。”冷天玄冷淡的聲音裡滿是威儀,威嚴的冷然氣息充斥着全場。

“老臣遵旨。”聞言,林偉成神色一凜,急忙上前一步,斟酌詞句,小心地回道。林偉成心裡暗暗思慮, “想不到護國侯在皇上心裡的地位如此之重要,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撞上了這個不好惹的煞星,活該他倒黴了…..”

林偉成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頓時額頭上冒出了冷汗。前兩日,府邸的管家曾向他稟報過,前些日子曾有朝中官員上門告狀,言說孫子林成星在街頭疾速馬車,致人重傷。這樣的事情發生不至一次、二次了,後來反正都是大夫人李氏出面處理掉的。林偉成當時聽了便也就聽了,並沒有感覺有什麼不妥之處。可今日聽聞皇上的這一番話,到讓林偉成感覺有點心驚膽跳起來,“老天,這縱馬疾速,撞了護國侯那煞星之人,可千萬別是成星那孩子喲。傷了護國侯,別說是皇上和瑞王哪裡不容易過關,護國侯這煞星那裡更是不容易過去的。”

陳夢平捋了捋下頜的鬍鬚,上前一步淡淡的勸解冷天玄,“皇上不必擔心,吉人自有天相。護國侯一定會平安無事的。”其實陳夢平心裡卻是在罵護國侯,“死了最好!看你還怎麼跟我鬥。”

突然,御書房外傳來一個內侍的稟報聲,“稟皇上,宮門處來人稟報,護國侯已入宮。即刻到達御書房。”

“讓他進來回話。”冷天玄沉着臉,帶着玉扳指的手指頭篤篤地敲着龍案。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沉聲問道,“你在宮門處見到護國侯了?情形如何?”

“回皇上的話,奴才和小山子奉秦公公之命,一直守在宮門處。侯爺他似乎傷的不輕,臉色蒼白,臉上和衣裳上都是血跡。……秦公公命人特地準備了小轎,這會兒,小山子正帶着人,擡着侯爺從宮門處過來。奴才是先行回來給皇上報信的。”小太監跪在地上,低着頭,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看見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速去將太醫院裡傳旨,命所有太醫,統統都給朕趕到御書房來。”聞此言,冷天玄不知爲何,心中更是不安起來,他拿起龍案上放置的一隻茶杯把玩,嘴裡沉聲下令。

寶寶入宮時,自己吃下了一顆改變脈象的藥丸,此藥丸帶了點安眠的作用。能夠令人迅速陷入昏睡之中。所以寶寶並沒有親眼看見御書房中的那場混亂,事後聽夏菡敘述說,“主子昏睡的模樣,嚇壞了皇上和宮中的太醫們。尤其是聞訊趕到的瑞王,更是急紅了眼睛,抱住主子的身子死死不肯鬆開。那模樣,真是嚇壞了人呢。誰要是碰他懷裡抱着的主子,他簡直就像是要與人拼命似的……。奴婢好生勸說,言道主子只是心悸的老毛病犯了,稍事歇息便會復原。瑞王爺才慢慢冷靜了下來,奴婢才能上前給主子紮上兩針……”

趁着寶寶昏睡不醒之時,冷天玄細細的盤問了夏菡。夏菡便將今日早上從護國侯府邸幾時出門,出門後在京州街頭如何被人撞車。侯爺的後腦勺不提防之下,被撞了一個大包。……而那撞車之人如何囂張跋扈,不但不與侯爺賠個不是,反而怪責侯爺的馬車不好,那人還辱罵了護國侯幾句後便揚長而去。夏菡又控訴將那輛馬車一路上違反朝廷律令,在街市繁華地段縱馬狂奔,絲毫不避讓行人。結果,駛出去不大一會兒,便撞傷了一名百姓。那撞人的馬車伕不但不賠不是,反而辱罵那名傷者,怪他弄髒了自家的馬車。接着夏菡又講訴了寶寶街頭招人持刀襲擊,差點喪命之事……。

“何人如此膽大妄爲?居然敢不顧朝廷律令一再的在街頭鬧市區域縱馬狂奔。”冷天玄瞪着夏菡,眼睛睜得大大的,冷峻的雙目漸漸升起毫無感情的冰寒。

夏菡沉着的回道,“回稟皇上,那夥歹徒也是依仗着京州府尹紀藍善多次包庇縱容,所以那些個歹徒纔敢不顧朝廷律令,三番二次的在街頭鬧市區域縱馬狂奔,禍害鄉民。京州原來的府尹紀藍善,已被我家侯爺拿下,送入刑部審理。”

“豈有此理!這些混蛋根本不拿什麼朝廷律法當回事情。”冷天玄倏然站起身,掃的桌上一片杯盤狼藉,近乎咬牙切齒。

寶寶自己也不知道昏睡過了多久,四周彷彿一直吵吵嚷嚷,時常有許多人走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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