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青驚叫一聲。
胥盡歡卻只是輕輕地含着她的手指,並沒有用力,而是慢慢的以牙齒廝磨着她的指腹,一股酥麻從指尖流竄在四肢百骸間,只片刻光景,夏青便覺得渾身的肌膚都泛着火一樣的高熱,燒的整個人都暈乎乎的。
胥盡歡一笑,低頭在夏青嫣紅的脣瓣上吻了一下,這才把頭埋在夏青的頸間,半帶了些撒嬌的語氣對夏青道,“我好累,先讓我休息一會兒。”說完便伏在夏青身側小憩起來。
夏青一愣,就這樣任由胥盡歡躺在自己身邊,一手還佔有性的環在自己的腰上。不過片刻的功夫,耳畔就傳來胥盡歡均勻的呼吸聲,夏青這才輕輕地轉頭看着他,長長的睫毛安詳的伏在臉上,就像兩隻正在休眠的蝴蝶,偶爾輕輕地抖動一下,顯得那樣的脆弱且惹人憐愛,不知爲何,夏青就是覺得今天的胥盡歡特別脆弱,讓她忍不住想要小心再小心的呵護他。
夏青輕柔地伸出手,替胥盡歡撫平眉間的愁結,再把亂在臉上的碎髮仔細地替他別在耳後,他的肌膚真的很好,甚至連自己都忍不住要嫉妒了,夏青的手停留在胥盡歡的臉頰上,就這麼盯着胥盡歡看着,眼皮漸漸地瞌睡,沒多會兒功夫,自己反倒也睡着了。
兩人離得很近,近到夏青在睡夢中忍不住循着熱源朝胥盡歡的胸前偎去。
胥盡歡緩緩地睜開雙眼,低頭看着闖入自己懷中的小人兒,忍不住無聲地笑了笑,伸手把被子向上拉了拉,下巴輕輕地抵在夏青頭頂,滿足地閉上了眼睛。
他二人在屋內睡的歡暢,可苦了外邊牆角下偷聽的一衆家臣們,幾乎連腿都蹲麻了,卻連半個字都沒聽到,龍玲最是沉不住氣,忍不住偷偷摸摸的爬到門口,見門扇開了道小縫兒,手腳並用的就要爬進去,卻被龍潯從後邊扯了耳朵。
“嘶……”
龍玲疼的直咧嘴,被龍潯一直拉扯到院子裡,這纔敢喊出聲兒來,“疼疼疼……哥,你輕一點兒!”
“誰叫你沒大沒小的,少主的屋子,你也敢隨便亂進。”龍潯斥責道。
龍玲一手揉着耳朵,委屈地道,“以前又不是沒進過。”
“你還敢頂嘴!”龍潯一擡手,嚇得龍玲趕緊抱住頭,“以前的時候你纔多大,現在你又多大,一點兒分寸都沒有,以後你若是再這樣,下次出門,你就給我老老實實的待在家裡,這次我會請父親把你看的牢牢的,絕對不許你出來。”
那怎麼成?龍玲一聽急忙搖頭,拉着龍潯的手保證,“我再也不敢了,哥,你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龍潯這纔沒好氣的看了龍玲一眼,算是允了。
龍玲一見笑嘻嘻的上前挎着龍潯的胳臂,“少主怎麼還不對大家說清楚,都快要把咱們急死了。”
“就你沉不住氣。”
其實這件事龍潯也只不過是憑自己的猜測罷了,畢竟到現在爲止,胥盡歡並沒有對任何人提起過,龍潯也不過是根據族裡世代傳下來的《族中軼事》中找到了些許蛛絲馬跡。
胥家在大兆的地位尊崇,從祖上開始,就經營着大兆龐大的地下網絡,幾乎掌握了所有大兆的經濟命脈和關係網,若不是胥家的掌舵人在繼承家主之位時,必須立下血誓,終其一生爲大兆皇帝服務,不得存有異心,否則便會死於非命,永世不得安生。!$*!
若不是有這樣的誓言束縛着,胥家早就取代大兆的皇帝而代之。
胥家的先祖,曾經掌控這一種非凡的能力,每個人都身懷一向奇異的異能,這使他們不論處於什麼樣的情況下都能立於不敗之地。
可隨着時間的推移,這種能力卻漸漸地在胥家人身上消失了。
衆人不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一開始大家都惶惶不安,可時間一長就平靜了下來。
胥家的人素來相信天命,認爲這一切都是上天故意在安排,對胥家的人來說是一種試煉。
慢慢的,族裡就多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凡是胥家的子民,只要出生時身上帶有胥家特有的印記,那人便是胥家的未來掌舵人。
胥盡歡身上的印記被人發現,是在他五歲的時候,那一次也是因爲胥堯顏的刻意刁難,胥盡歡被困在柴房裡,頂着臘月裡的寒風吹了半晚上,最後被人找到時,整個人都快沒有呼吸了,龍潯的父親是胥家老爺子的大夫,得了老太爺的吩咐,來給胥盡歡看診,卻意外的發現了胥盡歡胸口的印記,這個消息一下子震驚了胥家上上下下的所有人。
四大長老捧着族譜研究了一日夜,終於能蓋棺定論,那就是傳說中只有胥家人才會有的奢香曼陀羅。
從那以後,胥盡歡徹底取代了胥堯顏父子,成爲了胥家最受人矚目的未來接班人,也是從那時起,大他一歲的龍潯被分配到胥盡歡身邊。
就像胥家要向皇帝誓死效忠一樣,身爲胥盡歡的貼身醫童,龍潯也必須宣誓對胥盡歡的絕對效忠。
沒過幾個月,胥韌胥勇兩兄弟也被分到胥盡歡身邊,除了接受不同程度的訓練和教育外,幾個人幾乎時時刻刻的在一起,從未分開過。
無論胥盡歡吩咐他們做什麼,龍潯他們都會無條件的去完成;胥盡歡不是從小被衆人捧起來的胥堯顏,身上沒有那些富家少爺纔有的壞毛病,相反的胥盡歡很隨和,很能體諒身邊人的難處,處處遷就他們,患難中建立起來的交情,自然比什麼都要來的牢固,與其說他們是主僕,到不如說他們是兄弟。
“龍潯,少主起身了。”
龍潯正在回想以前他們在胥家的日子,胥韌在廊檐下對他招了招手,龍玲一聽,急忙拉着龍潯跑到衆人跟前,果然聽見屋子裡有動靜。
就聽胥盡歡在屋內道,“都站在外邊做什麼,還不滾進來。”
龍玲一聽,第一個擠到衆人身前,一把推開了房門跑進去。
就見胥盡歡坐在中間的桌子邊,夏青卻不知道哪去了?龍玲一愣,瞥見屏風後邊有一道影影綽綽的身影,低頭笑了。
胥盡歡早就知道龍玲那沒遮沒攔的性子,也不與她計較。
其實今天從沈家回來後,胥盡歡就看得出龍潯一直有話要問自己,可那時的他實在是太睏乏了,初次使用這種能力,胥盡歡還不能很好的掌握,第一次用下來就覺得渾身疲憊,恨不得立馬躺下睡他個昏天黑地,幾乎是頭一沾上枕頭,人就進入了淺睡眠狀態;可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夏青一出現在屋子裡,胥盡歡便毫無徵兆的醒過來。
在沈家的時候,不,其實早在駱家的時候,夏青就已經察覺到自己的不對了,她那樣冰雪聰明的女子,自己又怎能奢望瞞過她。
光是那隔着衆人望過來的那一眼,就已經看穿了自己的僞裝,胥盡歡其實是很高興夏青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的。
沈駱兩家發生了不少事,按說夏青此時應該老老實實的待在駱家,待在太祖身邊的,可是她卻來了,是因爲在她心裡,自己的存在已經遠遠地超越了一切。
胥盡歡的心底便有些竊喜,他自然知道龍潯和胥韌他們都守在外邊,倒不是擔憂自己的安全,而是他們都好奇,可胥盡歡卻什麼都不想做,只是想擁着夏青好好地睡一覺,剩下的事情,還是等睡醒之後再說吧。
本以爲他會睡很久的,可是夏青就在身邊,嗅着她身上那寧靜酣甜的些微清香,胥盡歡的神智居然慢慢的變得清明起來,不但不覺得睏倦,反而覺得精神比之前還要好很多。
直到後來夏青也漸漸地睡去,胥盡歡這纔敢肆意地打量身前的夏青。不明白究竟是什麼神奇的力量把兩人緊緊地聯繫到一起。
夏青的手緊緊地拽着胥盡歡的衣襟,好像生怕胥盡歡溜了一般,胥盡歡便覺得有些好笑,人前的時候,夏青總是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其實……她也不過是一個需要別人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弱女子。
戴在腕上的血玉鳳鐲晶瑩剔透,內裡液體不停地流轉,笑意漸漸地爬上嘴角,懷中的這個人,將會是自己的妻子。
龍潯拉走龍玲,不過是丁點兒的響動,卻也把睡在自己身前的夏青給驚醒了,看着她一邊揉着眼睛一臉茫然的望着自己時,那模樣當真讓人忍不住想要一口把她吞下去。
夏青剛剛睡醒,整個人還有些暈暈乎乎的,分不清爲什麼胥盡歡會出現在自己眼前,長長的睫毛抖動個不停,那模樣無辜又純情,胥盡歡忍不住挑起夏青的下巴,低頭在她的脣上吻了一下。
夏青這下子倒是清醒了,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胥盡歡,到真真是把胥盡歡給逗樂了。
夏青被胥盡歡這一鬧,臉色通紅的不知如何面對他,一把推開胥盡歡,趕緊跑到一旁的屏風後邊去整理那一身褶皺的衣裳。
胥盡歡這才把頭轉向門口,見門縫兒底下人影重重,這才喊了這麼一聲,讓外邊的人都進來。
“少主!”
進門後,衆人齊齊地朝胥盡歡拜道,見夏青從屏風後邊轉出來,接着又喊了一聲,“主母!”
夏青就是一愣,下意識的駐了足,滿臉澀然地望着胥盡歡,“誰讓他們亂叫的。”
胥盡歡一笑,攤了攤手,“我可什麼都沒說。”
夏青便覺得不好意思。
胥盡歡站起身把夏青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這些都是小事,以後再說,還是先來解決他們心底的疑惑吧,不然他們只怕今晚連覺都睡不好了。”
這樣一說,衆人齊齊點頭,胥盡歡一笑,看了看身邊的夏青,從袖子裡抽出他那柄黝黑地扇子,‘唰’地一聲展開扇面,衆目睽睽之下,順勢在自己的左掌心上劃了一道很深的傷口。
“啊!”夏青大吃一驚,猛地一把攥住胥盡歡的手掌,“你這是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