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與熱鬧的聖誕節,元旦的鐘聲,在上海敲響的微弱許多。
過去的一週裡,祝童每天上午到網絡信息中心看看,到黃海的病房轉一圈,中午陪葉兒吃過飯後就回到紫金豪苑;名義上是準備研究生考試。
對於這個藉口,有不少人表示懷疑,其中就有院長辦公室主任周小姐。
這段時間,祝童又去了兩次古董市場,炒賣自己拋出的古印;到現在爲止,他已經向市場上拋出兩枚玉印,兩枚銅印,從第一顆的兩千,玉印已經被炒到兩萬每顆,銅印更高,且還有價無市。
其實,賣家只有他一個人而已,爲的是引人注意;特別是引起江湖同道的注意。
新年第一天,祝童與葉兒道蘇州去看望梅長老,買了好大一堆禮物;碎雪園裡很熱鬧,是後院竹道士那裡。
祝童見到了道宗五大長老,周圍還有多名道宗高手;心下感慨,大門派就是大門派,這麼一批高手,沒有深厚的根基不經過長久的積澱是鍛造不出來的。
祝童到時,正聽到竹道士傳下法旨:“不要相信江湖傳言,不要都聚集到上海;年前這段時間各處道場香火旺盛,要仔細安排,不能給信衆太大負擔,道場內外多加人手注意安全;今年……。”
他們也收到消息了,祝童雖然沒想過讓竹道士與江小魚對上,但是,沒有道宗參與,會少很多熱鬧的。
又是週一,祝童剛與陳小姐研究完招聘的事宜,周小姐的電話就打到祝童辦公桌上的內線電話。
一定是周東給她報的信。祝童聽到周小姐的聲音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這一段,由於祝童雜事多,周東享受的鍼灸療法停止了,他又不好要求,李主任畢竟是領導,又不是鍼灸師。
“李主任,您能下來一趟嗎?”周小姐邀請道:“年終獎要發了,吳助理剛纔要我們的意見,我們辦公室的幾個主任碰下頭,把這件事定下來。”
“你們定就可以了,我這邊還有……。”祝童正要拒絕,陳小姐接過話筒:“周主任,李主任馬上下去。”
掛上電話後,陳小姐點一下祝童:“她這一段心情不好,網絡信息中心獨立後,她受的打擊最大,這個時候我們要小心點,對各方面的都要儘量維持。”
“爲什麼?”祝童雖然名義上還屬於周小姐手下,但是院長辦公會已經確定了網絡信息中心的框架,只要正式文件一下來,大家就不相干了,至少,祝童是這麼認爲的。
“你是真傻還是裝糊塗?”陳小姐大大眼睛裡閃着光,最近一段,她時常以這樣的眼光看小騙子,雖然不動心,但也頗有些受用。
祝童問過王覺非,他肯定了祝童的判斷,陳小姐是爲積累經驗纔到海洋醫院來的,一旦浦東的那座現代化醫院建成,陳小姐一定會離開,也許會作爲那座私人醫院的董事長。
“你以爲,海洋醫院成立一個新單位就那麼簡單?王院長是能作主,但是還要衛生局下文確認;副主任級別的聘用不是什麼大事,你這個主任的的任命牽扯到行政級別,需要到衛生局備案批准的。周小姐的父親,以前是副局長,管人事的副局長,現在雖然退了,如果她想給你使個小絆子,總是不好的。”
“對對,是要小心,有陳小姐這樣的貴人來幫忙來幫忙,我這個主任省心多了。行政級別?我現在是什麼級別?”小騙子到底是有些虛榮心的,問出的話就有些低級。
“副處。”
“唔。”小騙子應一聲,到樓下去開碰頭會,心裡想,副處級的騙子,到底還是不自由。
到小會議室內,祝童首先得到的是一片祝賀聲,大家都知道他要升官,今後就是另一個單位的負責人,當然會客氣客氣。周小姐對祝童能來也很欣慰,這代表着對院長權威的尊重。
所謂年終獎,竟是一筆很大的數目;祝童在海洋醫院一個多月還沒領到薪水,上個月是因爲手續沒辦好,這個補發後,周小姐遞給他簽字的工資條上竟是九千多。
“怎麼多?”祝童感覺自己真的沒做什麼,每天不是看書就是亂轉,後幾天乾脆就在紫金豪苑準備考試,拿這麼多錢,當然有些不好意思;據說,薪水是勞動所得,他勞動了嗎?
“這是一個月零二十天的薪水,不算多,有些醫生哪個月都要幾萬呢。”
“就是啊,李主任來的時間短,莫非你們北京……。”
在大家的閒聊中,小騙子默認了這個現實;年終獎的事也一樣,周小姐主張發兩個月平均薪水,幾個副主任希望是三個月;祝童沒插嘴,到最後跟着大家一舉手,又得到將近兩萬。
碰頭會還在扯皮中繼續,小騙子漫不經心的應酬着,心裡在盤算自己到上海後的開銷。
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租房買車那樣的大頭不說,一個多月來,祝童至少花掉兩萬元。
紫金豪苑的水電費是祝童付的,還有就是平常應酬或外出的費用,祝童以往大手大腳貫了,不習慣簡樸的生活;買衣服什麼的從未想過去還價,吃飯也只進大門面;元旦新年送給葉兒的那件羊絨衫三千多,給蘇絹一家的新年禮物,也許更貴一些。
兩個人平時的家常吃喝多是葉兒負責,祝童曾經要給葉兒張卡,她拒絕了,祝童知道,那也要一筆不小的數目。
“還有件事,李主任稍等一下。”散會後,周小姐叫住祝童,等別的副主任離開後,坐到他對面。
“昨天市外事辦轉來個文件,要求你負責池田一雄先生的治療。來送文件的人說,這是外賓指定的,池田先生只相信你的醫術。”
“我能拒絕嗎?”祝童思量一下,感覺周小姐的神情鄭重,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但是,看病還需要下文件,在小騙子看來,確實是滑稽。
“這是個政治任務,李主任最好不要拒絕,那樣王院長也很難辦。”
“政治……任務。”
“不錯。”周小姐拿出份文件讓祝童看,裡面赫然寫着李想的名字,用詞也是不容商量的權威、嚴肅。
“李主任,池田先生本來在等待從日本來的專家,您給他治療後,池田先生感覺良好;井池財團在上海有大量的投資,所以,市外事辦纔會下這個文件。”
周小姐等祝童看完,含笑注視着他:“你這幾天沒到池田先生的病房去,**病房的陳主任也不好意思叫您,大家都知道您在準備考試。”
“但是,我沒膏藥了啊。”祝童嘟囔一句,拿起文件回到網絡信息中心。
陳小姐正在辦公室電腦前準備資料,看到祝童滿臉不高興的樣子,打趣道:“是不是年終獎沒你的不高興?”
“我不要,他們硬要給,那東西是拒絕不了的;還有一個拒絕不了的,他媽的,看病竟成政治任務了。”
“李主任,說話注意點,這裡是您的辦公室。”陳小姐走過去關上門,接過文件看看,輕笑道:“這是好事啊,說明您李主任不是那些人說的,是個只靠關係的笨蛋。”
“誰說的?誰說我是笨蛋?”祝童心情不好,瞪着眼問。
“海洋醫院裡這一段的私下議論都集中在兩個人身上,一個是吳助理,一個就是您李主任。反正不是什麼好話,您還是不知道爲好;吳主任到底是醫院的老人,這一段做的不錯,只是您,還需要一件事證明您的能力,這件事正是個機會。”
陳小姐靠近一些,幾乎就和祝童貼在一起了;小騙子能看到她臉部細膩肌膚上微微蠕動的絨毛,感受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很高級的貨色,他見識過一個用這種香水的女人,夜女人柳伊蘭。
“李主任,我也知道這件事,池田先生說過要出一千萬買您的膏藥秘方,您拒絕了。”
“那東西是沒辦法大量生產的,我就是賣給他也沒什麼用;再說,我不想被人罵。”祝童移開身體,從抽屜裡取出精緻的針匣。
蝶神都快成邪神了,與秦渺一夜風流後,蝶神受到大補,這幾天活躍的厲害;它一活躍,祝童可就受罪了,不僅睡不着覺,更嚴重的是,祝童發現:蝶神活躍期正是自己**的期,任何異性接近它寄主都要引起些反應。
陳依頤卻湊上一步問:“罵什麼?““漢奸啊,我如果把秘方賣給日本人,那些在背後嚼舌頭的人就更有的說了。”
“李主任,其實已經有人這麼說了。”李小姐坐回自己的位置,網絡信息中心還在準備階段,目前,兩個主任只能在一間辦公室工作。
“我纔不管別人怎麼說的,不過,我還是要快些走,不然的話,會有緋聞的。”
“撲哧!”一聲,陳小姐微紅着臉低下頭去,祝童不知道,他與陳小姐之間的緋聞已經開始流傳了,在某些無聊人的刻意操做下。
池田一雄的病房裡,依舊坐着幾個從日本來的醫學專家,上次,就是因爲他們要對祝童的治療過程錄像,小騙子才匆匆結束治療,並且再也不進這間病房。
這次,是夏護士長陪着祝童進來,還有**病房的陳主任和吳助理,黃海的媽媽與他關係不錯,陳出任還是海洋醫院裡面的海洋病研究所的主任,在醫院裡也是個權威。
“對不起,李先生,上次冒犯了,是我們不好,請原諒。”
祝童一進門,趟在牀上的池田一雄就開口道歉,幾個日本來的專家也同時鞠躬,手裡再沒有上次看到一堆零碎了。
“沒什麼,治病救人是我們的職責。”還是陳主任有風度,祝童跟着笑笑,來到池田病牀前。
吳助理大約知道祝童對那些數據、圖片看不明白,小聲解釋着。
祝童還是先下針,邊聽吳助理介紹邊默默召喚蝶神,喚醒種進池田身體內的蠱蟲。
藉助蝶神,祝童對池田體內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三枚金針刺下,蠱蟲被趕到池田頸椎傷處;在祝童手指的按壓下,從裡面扶植受傷的經脈、神經束。
淤積在神經周圍的血腫被蠱蟲清除、吸收,蠱蟲被引導進頸椎內,疏通被傷害的脊髓。
終於,祝童撕下貼了多天的老狗皮膏藥,換上最後那副私自改良過的狗皮膏藥。心裡想的是:福禍未知,我實在是沒膏藥了,這一副便宜你了,誰讓你嚷嚷着要出一千萬呢?
池田呻吟一聲,右手擡起來,左手也擡起來。
癱瘓十多天的池田,上肢恢復知覺了。
病房裡的人都是有教養的,生怕影響祝童的治療,屏息注視着這個奇蹟。
頸椎錯位均伴有不完全性癱瘓或完全性截癱;即使池田一雄的頸椎骨完全復位,恢復以前的感知也需要個或長或短的過程,多數情況下,能不能恢復還要看運氣。
貼上膏藥後,蠱蟲嗖一下離開,遠遠的躲到池田一雄下部陰交穴;那裡有濃重的陰氣,正好遮擋狗皮膏藥的煞氣。
“七天內就會有結果,池田先生,您不會有癱瘓的危險。”
祝童抽出金針,讓吳助理調整好牽引架。
池田一雄睜開眼,緊緊盯着祝童:“李先生,我需要您。你是個奇才,井池財團可以爲您提供一筆資金,您隨便用來做什麼都可以?”
“真的嗎?”祝童微笑着問。
旁邊的陳出任皺皺眉頭,吳助理好像沒聽到的樣子,田護士長臉上還是溫柔的微笑。
“只要您願意,多少都不是問題。”
“一千萬,如果池田先生有誠意的話,替我捐給中華慈善總會吧。”
祝童玩笑般的說一句,轉身離開病房。
黃海的狗皮膏藥也該換了,可憐小騙子身上也有傷,卻不敢用;今天,無論如何也要找地方殺只狗做一次狗皮膏藥。
唔,海洋醫院沒有中藥,還要到別的醫院去買,千萬,別買到假藥。
祝童查看完黃海的傷,心裡嘀咕着離開海洋醫院。
這可是有先例的,四年前,祝童就因爲買到假中藥弄出一鍋奇怪的狗皮膏藥,貼的身上與**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