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上)1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 2

•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2... 暗夜深沉。

護城軍嚴陣以待,盾牌平舉,緊緊的握住了手中武器,鎧甲在在淡淡的月色中反射出銀色的光輝,映着未消融的雪光,有種凜凜的冷意,只等一聲令下,便竭力將對面的‘逆賊’當場捉下。

護城軍的對面,雪瀾和幾個侍從悠然而立,各自的手中抱了一罈酒,彷彿正在夜遊玩樂,看得突然涌進來的的大批軍隊,臉上出現十分詫異的神情來,有點兒摸不着頭腦的感覺,雪瀾看着從士兵中間徐徐走出的衛彥,出言問:“衛將軍,你這是幹什麼?”

“幹什麼?”衛彥視線往不遠處的校場一看,淡淡的月色下,依稀可以看見滿校場密密麻麻的人影,顯然就是今晨秘密帶入京城的兩萬士兵,衛彥冷笑出聲:“當然是奉旨辦事。”

“哦?”雪瀾幽藍裡彷彿有細小的冰凌飛過,臉上的神色卻是有些疑惑,眉心微挑:“如今定安府的主人不在,衛將軍卻大張旗鼓率領護城軍闖入府中說奉旨辦事。”雪瀾微微冷笑:“不知道將軍奉的是什麼旨?辦的是什麼事?

衛彥聽到這話,以爲雪瀾是爲了拖延時間,不過他也不急,吳佑函的大軍還有一會子才能趕到,能夠拖延到吳佑函的大軍到了,那是最好不過,在絕對的優勢下,即使雪瀾帶兵反抗,也可以少損傷一些他手上的護城軍。

“本將軍要辦的事情跟周將軍沒有任何關係,本將軍會闖入定安府,只能怪周將軍自己交友不慎,引狼入室。”衛彥有些狂傲地微仰着頭,“本將軍奉的,當然是皇上的聖旨,辦的事情,便是捉拿逆賊。”

“原來是這樣,衛將軍請吧。”雪瀾瞭然地點了點頭,道:“那雪瀾就不妨礙將軍捉拿逆賊了。”說罷,便自顧自提起酒罈喝了一口酒,向身後的下屬喟嘆道:“京城的酒味道太淡了,還是安南的酒好一些。”

幾個侍從深有同感地應聲。

衛彥看得他們旁若無人的樣子,眼眸一凝,忽然冷笑幾聲:“人稱雪瀾公子智勇雙全,武藝超羣,本將軍看來,也不過如此,你以爲憑着這幾句話就能夠賴掉你逆賊的身份嗎?本將軍直接告訴你,今日本將軍來,捉拿的就是你這個意圖謀反的逆賊。”

雪瀾沒有說話。

衛彥繼續冷冷道:“今日本將軍接到城防營一個士兵的報備,說是駙馬秘密帶了大批的士兵進入京城,意圖不軌,本將軍立刻進宮請示皇上,皇上下旨,如若駙馬心存不軌之心,讓本將軍就地解決。”衛彥長槍指向校場的方向:“如今事實俱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

此話一出,雪瀾身邊的幾個侍從把酒罈子往地上一摔,十分氣憤地把劍以對,秦尚英大喝道:“我們將軍向來盡忠職守,憑什麼說我們將軍是逆賊?這次進京,只是奉聖上的聖旨行事,難道這樣也算是謀反?你這分明是血口噴人,構陷忠良。”

聽得此話,護城軍士兵手中的武器一緊,目光炯炯的看向前方的幾人,只等統帥一聲令下,便把出言不遜的逆賊就地正法。

衛彥卻沒有下令,反而是擡手製止了士兵的動作,大笑出聲:“本將軍早就猜到了你們會有這樣的託辭意圖拖延時間,所以,面聖的時候,本將軍親口問過皇上,皇上的聖旨上根本只讓你迅速進京,何曾讓你帶兵進京,況且,如若皇上真的讓你帶兵進京,當然是要大開城門,大大方方的進入,且會偷偷摸摸的。”衛彥諷刺一笑:“智勇雙全的雪瀾公子能夠想到的,便是這樣爛到不行的託辭,本將軍還真是失望之極呢。”

深冬的暗夜。

衛彥的笑聲在定安府中傳開了,猖狂而諷刺,隱隱夾帶着無比的得意,這樣的笑聲裡,靜默了許久的雪瀾忽然開口了,清潤的聲音化在冷風裡,顯得單薄無力,彷彿話語中隱藏着微微的恐懼一般:

“皇上親口說他沒有下任何形式的命令讓臣秘密帶兵進京?”雪瀾問。

“你還真是不死心。”衛彥語氣易發的諷刺:“本將軍面聖,皇上親口說的,且會有假?”衛彥語氣一變:“本將軍勸你還是早點兒投降,免得……”衛彥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卻聽得雪瀾輕輕說了一句:“很好。”

很輕的聲音,帶了淡淡的笑意。

衛彥因爲他奇怪的話語愣住,隨即陰陽怪氣道:“雪瀾公子又想出了新的託辭想要賴掉謀反之罪,反正你們也跑不掉,本將軍今晚興致好,說來聽聽也不錯,不過——”衛彥一副居高臨下的語氣:“今日你在如何的舌燦蓮花,都逃不過死路一條。”

如同貓兒捉弄到手的老鼠一樣的模樣,讓護城軍的士兵哈哈大笑起來,秦尚英眼裡亦是劃過一抹笑意,笑吧,衛狗賊,你儘管笑,因爲待會兒你就笑不出來了。

“賴掉謀反之罪?”雪瀾直等到了衆士兵的笑聲停止以後,方纔開口,嘴角微勾,聲音不溫不火:“衛將軍說這話雪瀾是真的聽不懂了,雪瀾並沒有謀反,哪兒來的謀反之罪?沒有謀反之罪,賴掉一話又從何說起呢?”雪瀾語氣轉爲疑惑:“雪瀾還真是不明白爲何會平白的背上了一個謀反之罪?”

“你還敢狡辯?”衛彥冷笑:“武將不得擅自帶兵進京,這是一個士兵都懂得的基本常識,然而作爲將軍的你,卻私自利用手上的虎符,擅自帶兵秘密進京,不是謀反是什麼?你根本就是意圖不軌。”

“擅自帶兵秘密進京?”雪瀾忽然重複這句話,語氣更加的迷惑了:“我根本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將軍何出此言?”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2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 3

•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3... 衛彥幾乎有種想要大笑的衝動,眼前這個人真的是那個民衆口中驚才絕豔的雪瀾公子嗎?民衆根本就是眼睛瞎了,衛彥本來以爲雪瀾說不定會猜到皇上的意圖,他的護城軍定然會與雪瀾手上的兩萬士兵有一場惡戰,沒有想到這位雪瀾公子只會繞口饒舌地狡辯,拖延時間,看起來就是草包一個,衛彥甚至懷疑去年安南的那一場對抗託圖大獲全勝的戰爭根本就是周子澈的功勞。

雪瀾繼續道:“誠如衛將軍所言,皇上只讓臣速速回京,是以,雪瀾接到聖旨的當日,便帶領了幾個侍從匆匆踏上回京城的路途,難不成帶了幾個侍從回京也算是謀反?”

衛彥面露厭惡之色,不想再跟他混攪下去,乾脆直指校場的方向,十分鄙夷道:“你沒有秘密帶兵進京,那麼校場上的這些士兵是什麼,難不成是一羣亡靈?”

此言一出,雪瀾頓時住了口,衛彥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沒展開,就聽得雪瀾身邊的幾個侍從哈哈大笑起來,尤其是秦尚英,笑得前俯後仰,恨不得在地上便打滾邊笑,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衛彥看得十分的莫名其妙,心裡疑雲頓起,一邊示意身邊的下屬蘇維走近去觀看,一面大聲喝道:“你們笑什麼?”

秦尚英終於好不容易停住了笑,聽得這話,又笑了起來,邊笑便對雪瀾道:“卑職原來聽說過一個詞叫做指鹿爲馬,以爲不過是人杜撰的,大凡一個人眼睛沒有瞎,怎麼可能指鹿爲馬,現在卑職總算明白了,那指鹿爲馬的人,眼睛是沒有瞎,但是心瞎了。”秦尚英忽然止住了笑,無比嘲諷地看向衛彥:“衛將軍你確定校場上有士兵?”

衛彥聽得這樣的話語,腦中閃過什麼,但是隨即立刻被否決,不可能會有任何意外,請得皇帝的旨意後,他並沒有魯莽的立刻行動,而是先親自帶人偷偷探查了定安府,確實看到了在校場中聚集的士兵,明確之後,他立刻派人守住整個定安府,只等雪瀾現身,便一網打盡,這期間,定安府之中沒有任何人走出來,就算那兩萬人每人都插上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死到臨頭了還狡辯。”看得下屬蘇維走過來,衛彥臉上閃過冷酷的笑意,只是,那笑容還未綻開並凝固了。

衛彥視線定點之處,護城軍參軍蘇維正走過來,臉上沒有半分的血色,眼睛張得極大,眼裡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顯然是受到極大的驚嚇,連說話都是斷斷續續的:“將軍……那些影子不是……不是士兵。”

此言一出,安靜的軍隊瞬間譁然,護城軍原本是白傾天和衛彥共同掌管,人說同行相妒,更何況不只同行,幾乎是同權了,兩人素來積怨,本來就不和,白傾天被皇帝調走之後,兵權統一在衛彥的手中,衛彥大力任用自己的手下原來的將士,原白傾天手下的將士,則是動輒得咎,護城軍本身就存在有矛盾,加上有人刻意的挑撥,很快,許多士兵相互的竊竊私語,交頭接耳起來:

“那雪將軍且不是被人陷害的?”

“逆謀之罪便不成立了。”

“皇上會不會弄錯了?”

……

“你說什麼?”衛彥臉色大變,眼睛駭然睜大,一把抓住揪住蘇維:“你再說一遍,不是士兵,那是什麼?”

蘇維哭喪着一張臉,遞上手中順手抓來的一把稻草:“全都是稻草人。”

衛彥只覺得全身的血液瞬間凍住,彷彿從高高的雲端一下子跌坐到地獄,巨大的差距讓他半天反應不過來,是指駭然地看向校場的方向,其實是因爲他心中完全確認的緣故,是以,方纔沒有仔細去看,如今仔細一看,站在這個位置都可以隱約的看得見校場中的重重黑影並不是士兵。

衛彥尤不相信,飛身過去,手中的長槍以破竹之勢擊出,一個稻草人被攪碎,又一槍擊出,又一個稻草人被毀掉,連續刺出了許多招,真的全都是稻草人,衛彥心裡漸漸升起了驚恐,不可能,明明白天的時候他清楚的看見校場中是士兵而不是什麼稻草人,爲什麼,究竟是爲什麼兩萬士兵不翼而飛,卻而代之的是這些稻草。

不知爲何衛彥突兀地想起方纔自己說的那句話,‘不是士兵,難道是亡靈?’他瞬間打了個冷戰,手中的舞動的長槍沒有了力量,吧嗒一聲掉在地上,空中稻草飛揚,有幾根剛好落在了衛彥的頭上,加上他臉上陰沉而略帶驚恐的神色,整個人像一隻鬥敗了的公雞一般,狼狽無比。

他忽然猛然搖頭,反應過來什麼,雖然他不知道爲何兩萬士兵變成了稻草人,但是憑着在官場混了這麼多年的經驗告訴他,他中了雪瀾的計謀了,收斂了心神,衛彥提起長槍,眼光凜凜看向雪瀾:“果真是稻草人,本將軍還真是有些奇怪,定安府爲何會一夜之間出現這麼多的稻草人?”

“一夜之間?”雪瀾不慌不忙地搖了搖頭:“這些稻草人很早就有了,是在京的時候我和周將軍用來練習排兵佈陣的道具——”

“你說謊。”衛彥恨聲打斷雪瀾的話:“今天下午本將軍明明看見校場中是活生生的人,分明是你在其間做了什麼手腳。”

“唉!”雪瀾有些無可奈何:“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衛將軍說看見雪瀾私自帶了士兵秘密進入京城意圖謀反,如今連士兵的影子都找不到,就說是我做了手腳,把士兵換成稻草人,那將軍何不乾脆說雪瀾準備帶着千萬個稻草人一起謀反來得直接一些。”

此言一出,雪瀾身後的侍從鬨然大笑,連護城軍的士兵好些都忍不住笑起來。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3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 4

•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4... “你的意思是皇上冤枉你?”

“雪瀾不敢評判皇上的是非。”雪瀾眼眸微冷,聲音如常,清潤溫和:“我只知道我沒有帶衛將軍所說的兩萬人進京,更沒有所謂的謀反之意,雪瀾不知道是得罪了誰,引得小人這般構陷。”

“哦?是嗎?”衛彥眼底忽然閃過一絲光亮:“皇上明明……”一句話只說了半句,衛彥就住了口,他不得不住口,難不成他說皇帝口諭讓雪瀾帶兩萬士兵秘密進京,如若這句話出口,不僅達不到治雪瀾罪的目的,只會讓所有人知道皇帝的圖謀,那麼皇帝第一個宰的人,便是他衛彥。

衛彥發現自己原本的絕對優勢瞬間變成了兩難的境地,本來按照皇帝的計謀,不管雪瀾做出什麼樣的反應都逃不過一死,並且處死的理由‘充分正當’,可是現在,他忽然搖身一變,在他的眼皮底下變成了一個衆人眼中明顯的受害者,順便在衆人的心中種下了疑點,讓衆人心中起疑,懷疑是他在陷害雪瀾。

方纔對眼前這個人的輕視之意漸漸轉爲恐懼,這個人方纔跟他繞口饒舌說了一圈,就是要套出那句話,套出那句皇帝沒有下達任何形式的命令讓他帶兵秘密進京,或者根本這個人從一開始便知道了皇上的計謀,假裝中計,然後金蟬脫殼。

“衛將軍怎麼不說下去了?皇上明明什麼?”雪瀾語氣微冷。

“依老夫看,此事定然是皇上弄錯了。”古智看這個場景,雖然不太明白,但是看這情形,覺得雪瀾一定是受到小人構陷,出言打圓場道:“既然現在查明瞭駙馬沒有私自帶兵進京,那麼謀反之事便無從說起,老夫建議,我等一起進宮面聖,把一切都說清楚如何,皇上聖明,一定會還駙馬一個清白。”

雪瀾和衛彥聞言沒有半分的表示,心中同時冷笑,也只有這位不明就裡的大學士纔會說出這般天真的話來。

就衛彥來說,皇帝把這件事情交給他辦,是對他的恩寵,如若辦成,等於是體皇上除去了心頭刺,自然是封賞無雙,如若辦砸了……衛彥甚至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眼眸一凝,衛彥咬牙道:“有沒有謀反之罪,不是由你說了算,本將軍只是按照皇上旨意辦事。”說罷,指向雪瀾:“把這幾個亂臣賊子給本將軍拿下。”

衆士兵都是一愣,面對如此急轉直下的情形,彷彿有些反應不過來,頓了一下,方纔開始動作。

“哈哈哈……”雪瀾忽然仰天大笑,充滿着悲憤和內力的笑聲,讓正準備動作的士兵心神一震,那笑聲彷彿直直的從耳朵鑽到人的心中,直要把人的五臟六腑都震碎了一樣,有的士兵甚至拿不穩手中的武器,哐噹一聲掉在地上。

“好一句按皇上的旨意辦事,按皇上的旨意構陷雪瀾是嗎?”雪瀾再也不掩飾眼中的冰冷神色,幽藍的眼眸沒有了一貫的寧靜祥和神色,如同深冬的海水一半,光是和那樣的視線接觸都會覺得心裡發顫,翻騰的真氣四溢,周身彷彿散發出淡白的霧氣,一襲白衣被夜風吹起,黑髮金冠,宛如天人下凡,雪瀾冷然一笑:“本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用這樣的陷害方法,雪瀾萬萬不能接受,那人也絕不是值得我效忠的皇帝。”

“你們都聽見了,是他自己親口說的。”衛彥臉上一喜:“爆喝出聲:“都給我上,逮到逆賊,皇上定然重重有賞。”

古智見此情景,心裡明白幾分,他是個非常固執的文人,忠君愛國,但是絕不看着皇帝胡來,此刻卻顧不得生死,一把拉住衛彥道:“衛將軍,你見得皇上做出這般荒唐的事情不勸解,你這分明是在逼駙馬反,是在讓皇上自取滅亡呀。”

衛彥一把甩開古智:“你這個老匹夫知道什麼?滾一邊去。”此時此刻,他哪裡還顧及得到其他的事情,抓住雪瀾纔是最重要的事情,衛彥長槍一揮:“給本將軍拿下,皇上定然會重重有賞。”

既然沒有了兩萬人,就不用等待吳佑函的到來,八千護城軍,還怕捉不住這幾個人嗎?

只是——

衛彥忽然生生打了個寒戰。

衛彥忽然發現,沒有一個士兵聽從他的命令,這些士兵全都站在原地,視線統一看向一個地方,他身後的某處。

衛彥還沒有轉身,就聽得了身後傳來的淡淡帶着戲謔的聲音,稀有有些妖嬈的意味:

“皇上的賞賜會有這麼多嗎?”

衛彥聽得這個聲音,心裡忽然升起一種類似於絕望的神情,這個魔魅如妖的太子,他雖然沒有真正見識他的手段,但是每每看到他,眼神不經意對視,他都有種膽顫的感覺。

衛彥身後不遠處,護城軍自動散開,中間,是玄衣黑髮的嘉明王朝新上任不久的太子陰夜冥,還有——

大箱大箱的黃金白銀奇珍異寶。

淡淡的月色下,那麼珍寶反射出絢麗而絕美的光華,那光芒有種吸引人心的作用,彷彿這個世上最深的誘惑,對有些人來說,確實就是這個世上最深的誘惑,正所謂人爲財死。

衆士兵的眼神都是一亮,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多的財寶,眼中無不流露出炙熱的光芒來。

陰夜冥狹長的丹鳳眼輕挑,他其實已經來了一會兒了,趁着衛彥忙着和雪瀾對質的時候,在原白傾天的屬下,也是他間接的屬下的幫助下,把後方的護城軍全部都已經歸化了,衛彥現在幾乎可以說就只是一個沒有士兵的將軍。

“逮住他,本王重重有賞。”陰夜冥眼尾妖嬈綻放的時候,白皙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指向衛彥。

——————————————————————————————————————————————

哇哇哇,方纔我看見子熙親親一下子送了我198朵花,呀呀呀,這是我迄今爲止收到最大的一份禮,美死了,心情大好,爆發,啥也不說了,直接以行動表示,今天加一更。。。

(嘿嘿,人家是財迷,我是花迷,也是評迷,不準鄙視我。。。)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4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 5

•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5... 衛彥只是驚愕地睜大眼睛,還沒有從爲何太子會突然出現的驚愕中反應過來,立刻被涌來的士兵驚住了,他下意識的反抗,只是,個人的力量根本就是單薄無比的。

士兵如同潮水紛紛涌向衛彥,眼中就只有了那一箱箱閃着絢麗光華的金銀財寶,很快,衛彥被五花大綁起來,送到陰夜冥的面前。

“反了反了,你們這羣逆賊,放了本將軍,你們果然勾結在一起……嗚……”

很顯然,有人覺得他太吵,把他的嘴封住了。

陰夜冥連看都沒正眼看衛彥一眼,只是看着那幾個人影消失的方向,眼裡流螢般的光芒閃過,他忽然回身,看向一旁呆呆立柱的古智,淡然一笑:“古大人,你還好吧。”

古智當然不好,方纔衛彥的猛力一推,他跌倒在地上,那一推把他心裡對於皇帝的最後期許也推掉了,面色頹敗,一邊搖頭一邊重複道:“皇上這是自取滅亡,自取滅亡呀!”

悲愴的聲音,在暗夜裡傳開了,非常的悽惶,顯出了今晚是一個極其不平常的夜晚。

雪瀾和幾個侍從看着護城軍被控制住,就轉身離開了,並沒有出府,而是走進了定安府的密道——通往城外的密道。

“咦?說起來末將一直好奇將軍是怎麼樣知道定安府中有密道的?”走入密道後,秦尚英發問,那兩萬人便是通過密道通往城外去了。

“或許是天意吧。”雪瀾說了模棱兩可但是確實是事實的話,這個密道他也是偶然間發現的,當時哪會想得到這密道會變成他絕境中的唯一出路。

“嗯,天意。”秦尚英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連老天都看不下去那人的作爲了,所以也出手幫將軍了。”秦尚英忽然笑起來,眉飛色舞:“方纔那狗賊看見太子出現的驚恐模樣太有趣了,比當場殺了他還解氣。”秦尚英的語氣突然間轉爲氣憤:“不過皇上這樣的行爲太讓人心寒了,簡直就是不齒之極,我們在邊關整日辛苦鎮守,他方纔能夠在京城安享榮華富貴,每日想的確是怎樣殘害忠良——”

他激憤的話忽然被雪瀾輕聲打斷:“事到如今,雪瀾並不是忠良。”

“那是因爲皇帝根本就不是一個值得效忠的皇帝。”秦尚英乾脆道:“這樣的皇帝,根本就是一個昏君。”他的眼中忽然閃出灼灼的光:“能在將軍的帶領下幫助太子推翻他,我們這是爲名除害,爲天下除害。”

其餘的幾個侍從亦是鄭重應聲,沒有半分的遲疑:“親參軍說得對。”

雪瀾有些話終於還是說不出口了,比如他也是有私心的,這些人都是肝膽相照的兄弟,算了,陰夜冥不像皇帝,他雖然心狠手辣,但是對於追隨他的人,會加以善待的,只要這幾人真的的追隨他,又是擁立有功,必然少不了一個好下場。

“將軍……”秦尚英腳步忽然一頓,眼底飛快地閃過一抹與他平時大大咧咧的形象不符的眼神,有些遲疑道:“將軍有沒有想過……有沒有想過……”他沒有說出口,但是密道內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臉上都是一愣,隨即齊聲道:“我們願意誓死追隨將軍。”

雪瀾當然明白秦尚英的話,他有想過嗎?推翻嘉明王朝的統治,自己坐上那個位置。他當然想過,在接到皇帝的密旨,知道了皇帝陰謀詭計的時候,腦中閃過的,便是這樣的念頭,其實仔細算起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他在軍中威望頗高,安南的將士會死命追隨,子澈也會追隨,那麼間接的,也可以爭取到周家軍的支持。

只是,戰事烽煙起,最爲受苦的便是百姓,最重要的,他自己對於那個位置並沒有強烈到可以不顧一切的地步,如若要走上那條路,最重要的,便是堅定如鐵的信念,或者說是野心,他沒有那麼強烈的野心。

或許是多年的修行淡化了,或許是天生血脈裡流傳的是將帥世家的血液,而不是帝王之家的血液,對於軍事戰爭的興奮度遠遠高於對於天下的興奮度,金戈鐵馬,快意恩仇對於他的吸引還要強烈一些,不用面對各種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

“這樣的話,你們以後別再說了。”雪瀾語氣溫和,但是透出警告的意味:“如今,是陰家的天下。”

秦尚英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彷彿鬆了一口氣。臉上恢復了一貫的爽朗。

雪瀾當然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但是終究什麼也沒有說。

是的,前朝已經湮滅,這是歷史的足跡,歷史不能倒退。

他所要做的,便是救出被困深宮的母親,和弟弟相認,履行對公主許下的承諾,一家人,開心的生活在一起。

這樣就足夠了吧。

而黎明到來之前,總是無限的黑暗,他現在要做的,便是去衝破重重的黑暗。

幾個人走出密道,又走了一段路,看見了待命的士兵,兩萬士兵筆直站立,目光炯炯,但是你仔細一看,會發現每個人都在微微顫抖,當然,不是害怕,而是因爲激動,每一次只要看到那個人的身影,安南軍的每一個士兵全身的血液彷彿都會隨之沸騰起來。

秦尚英等人立刻歸位,雪瀾走到衆軍的前面,幽藍的眼眸神色一變,從寧靜祥和變成了滿是騰騰的殺氣,整個人的氣質也是完全起了變化,不再是那個溫潤如玉的雪瀾公子,而是那個安南軍的破軍之將——戰神雪瀾。

遠處,整齊的腳步聲一聲大過一聲的傳來,地面微微震動,顯示出了對方人數的衆多,雪瀾嘴角微揚,袖中的流魂劍已然緊握在手,仗劍而立,流魂劍青色的劍光被月色幻化開來,清影萬千。

雪瀾脣瓣微啓,吐出幾個字:“擺陣,迎戰。”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5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 6

•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6... 另一邊。

陰夜辰召集完所有的暗衛,下達了命令,隨即,所有的暗衛四散到御書房的周圍,嚴密監視着,彷彿隨時準備截殺每一個膽敢擅闖御書房的人,是最嚴密的保護。

當然——

也是最嚴密的監視,因爲外面的人進不去,就不會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事。

陰夜辰要的,就是這樣。

他當然不可能利用暗衛去謀害皇帝,暗衛聽從他的指揮,前提是保護皇帝,他所能發出的命令,就是讓暗衛死死的守住御書房,不準人擅闖。

這樣已經足夠。

只要等待皇宮城外傳來的消息,他就可以動手了。

陰夜辰轉身走回御書房內。

屋內。

徐楓已經走了,安得把棋盤已經擺好了,皇帝站在窗邊,彷彿正低頭看着什麼,聽得腳步聲,淡然回過頭來,臉上看不出任何的神情,陰夜辰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彷彿皇帝的眼中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你陪朕下一盤棋吧。”

“兒臣遵命。”陰夜辰應聲,如同平常一樣,朝御座的對面走去,屋裡龍涎香的味道瀰漫開來,非常濃郁的香味,有種讓人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陰夜辰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自己幾乎控制不住的心跳,強自鎮定下來,走到屬於自己的位置旁,待皇帝坐下之後,方纔坐下。

“算起來,朕跟你對弈已經有很多次了。”皇帝先在棋盤上落下一子,隨口閒聊道。

“兒臣慚愧,棋藝不精,這麼多次對弈中,從來沒有贏過父皇一次。”話音落下的同時,陰夜辰隨即落下一子。

“你不是棋藝不精。”皇帝嘴角副忽然浮起淡淡的笑容,語氣像是誇讚,又多了點說不出來的味道,依稀是輕諷,道:“你最大的弱點,是心軟,每每下手都留有三分的餘地,所以每次都落得一敗塗地,一個平常的人心軟沒什麼,但是一個皇子心軟,那就必定不能成大器。”皇帝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陰夜辰:“朕說得對嗎?”

“父皇教訓的是。”陰夜辰眼瞼垂下,掩住了眼中的某種深思:“兒臣一直都把和父皇對弈當成一種凝聽父皇教誨的遊戲,兒臣以爲遊戲不過過於認真,最重要的是通過遊戲,兒臣受到了教誨,同時增進了和父皇之間的感情。”陰夜辰臉上浮起笑意:“父皇放心,兒臣會心軟,是因爲對弈的另一方是父皇,而如若是敵人,兒臣定然不會心軟。”

皇帝眼眸一凝,眼底閃過一抹陰冷的神色,臉上神情不變半分,語氣甚至帶了笑意:“如此,朕就放心了。”

“父皇是應該放心了。”一番對話見,棋盤上的棋子漸漸增多,陰夜辰視線又是一子落下,道:“一直以來,兒臣都是最讓父皇操心的那個。”

“辰兒這說的是什麼話,天下哪有不爲自己的兒女操心的父母,朕雖然是皇帝,但是也是一個父親。”皇帝十分溫和慈愛道。

陰夜辰聽得這話,心裡那些翻騰的恨意幾乎壓抑不住要上涌起來,這個人,到了今時今日,居然能夠說出這樣的話來,一邊設計構陷女婿和兒子,一邊還能用這樣溫和的口氣稱自己是一個父親,一個大凡還有一丁點兒的人性,一丁點兒的羞恥之心,就必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陰夜辰手忽然緊緊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神色已經恢復如常,不是已經明白了嗎?明白眼前的這個人不過是披着人皮的魔鬼,根本不能稱之爲父親的魔鬼,既然這樣,他還有什麼好激憤的呢。

“對兒臣來說,父皇真真是一個好父親。”陰夜辰語氣真摯道。

“辰兒今日還真是會說話。”皇帝彷彿十分受用,連語氣都帶了淡淡的笑意,在棋盤上落下一枚黑子,“朕知道了,你今日是想灌朕的迷魂湯,想要贏朕一次?”

陰夜辰不知爲何一驚,隨即道:“兒臣那點兒小心思哪裡能夠瞞得了父皇。”

“既然早就知道,那爲何還要動心思呢?”皇帝視線看着棋盤,又落下了一子,那一顆黑子剛好截斷了能夠連成一片的白子,皇帝微笑開來,那笑容在御書房淡藍色夜明珠的光芒下,顯得非常的陰冷:“辰兒這一招裡應外合不錯,朕差一點兒就上當了。”

陰夜辰指尖一顫,隨即命令自己冷靜下來,不要慌,他說的是棋局而已。

果然——

“幾日沒有對弈,辰兒的棋藝進步不小。”皇帝稱讚道。

陰夜辰輕鬆了一口氣,語帶懊惱道:“父皇這分明就是奚落兒臣,兒臣研究了好幾日,才研究出了這麼一招裡應外合,但是父皇不費吹灰之力就破了。”

“不費吹灰之力?”皇帝搖了搖頭,道:“朕能夠破了辰兒精心設置的這一局,都是巧合而已。”他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話鋒一轉,道:“這樣吧,爲了獎賞你棋藝進步,朕賜你一杯好茶如何。”說罷,擡眼看了安得一眼:“安得,奉茶。”

“奴才遵命。”安得一邊應聲,只覺得心跳到了嗓子眼,手中捧着茶盞,向着南王走去,白玉做成的茶盞,上面繪有精緻的圖案,杯中是用皇宮最上乘的茶葉泡成的好茶,清幽的茶香味在空中瀰漫開來,醉人而芬芳,但是安得只覺得那茶盞有千斤的重量一樣,他捧着茶盞,每走一步都覺得艱難無比。

但是最終還是走到了南王的跟前,在皇帝的注視下,他根本一丁點兒多餘的動作都不敢有。

“王爺,請——”安得雙手奉上茶盞。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6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 7

•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7... 陰夜辰伸出手去,但是,他還沒有接到茶,茶盞便掉在地上,啪的一聲脆響,滾燙的茶汁濺開來,在這樣深冬的暗夜裡,那聲脆響顯得異常的驚心,陰夜辰一怔,安得滿臉惶恐的神色,慌不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立刻換上一盞。”

皇帝眼底閃過一抹陰冷,這個***才,辦事情越來越不牢靠了,神色卻是不變半分,甚至帶了點調侃的意味:“朕看你是老了。”

安得面露惶恐之色,匆匆下去,不一會兒,又一盞茶奉上來。

陰夜辰心跳忽然加速,本能突然間意識到了危險的逼近,他視線往皇帝看去,皇帝正以非常溫和慈愛的笑容看着他,陰夜辰手下意識的往袖中探去,彷彿想要藉由某種力量來安定心神一樣,自從醒來之後,他每日在皇帝面前裝模作樣,壓抑不住自己心中激憤的時候,他便藉由那一塊絲帕來穩定心神。

然而,手方纔探入袖中,心裡卻猛然一驚,整個人像是跌入了冰窟窿裡一般——

空的,袖中是空的。

沒有,他一直隨身攜帶的那一塊娘子的絲帕,沒有在袖中。

陰夜辰大腦忽然自動回放方纔皇帝說的話:

“辰兒這一招裡應外合不錯,朕差一點兒就上當了。”他說

“朕能夠破了辰兒精心設置的這一局,都是巧合而已。”他說。

陰夜辰再也維持不了平靜,整個人瞬間僵住,對面那個人,他根本就是已經察覺了他們的圖謀。

“辰兒,怎麼不接茶?”皇帝語氣十分溫和地問,嘴角奇異地揚起來,形成一個殘忍之極的弧度。

陰夜辰腦中心思百轉,一個人心緒亂到了極致,反而鎮定了下來,就像一個人被逼到了絕境,那麼便是破釜沉舟。陰夜辰甚至笑起來:“父皇賞的茶,兒臣豈有不接之理。”說罷,安然站起身,伸出手去,伸出手的瞬間,一抹青碧色從袖中閃出——

陰夜辰身形如電,不過一瞬,便到了皇帝的跟前,青碧色的劍光一閃,一柄輕薄如翼的劍便架在了皇帝的脖頸上,陰夜辰輕笑出聲:“父皇,得罪了。”

安得被突然的劇變驚呆住,手中的茶盞‘啪’一聲碎在地上,這一次不是故意的,而是無意識的,整個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等有了意識,第一個升起來的感覺竟然是心神一鬆,他退到一旁,無視皇帝暗示的眼神,眼睛看向窗外。

茶盞落地碎掉的瞬間,外面忽然傳來‘嘭嘭嘭’的什麼東西爆炸的聲音,透過御書房的的窗戶,只見七彩的煙花綻放在深藍色的天幕中,大篷大篷的煙花,美麗得無以倫比,煙花淡紅的微光裡,陰夜辰嘴角笑容綻放,那是護城軍已經被太子拿下的暗號。

“你的第二道防線已經破了。”陰夜辰含笑調回視線,聲音淡然,然而裡面瀰漫的卻是刻骨的恨意。

皇帝沒有想到陰夜辰這一次會這般的果決,動作這般迅速,迅速得他連叫人護駕的話語都來不及發出,第一個驚變還沒有消化,就見得安得那個***才的行爲,皇帝氣的想把安得那***才千刀萬剮,只是礙於架在脖頸上的劍,冰涼透骨的劍,緊緊的貼着肌膚,讓人根本開不了口,立刻,第三個驚變隨即從陰夜辰的口中吐出,皇帝這下子是真的被驚得說不出話來了,只是眼眸瞪大,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神情,眼底依稀有一抹害怕的光芒一閃而過。

“你也知道害怕嗎?”陰夜辰冷笑出聲,眼底是不加任何掩飾的怨毒神情:“魔鬼也知道害怕的滋味嗎?你操控着別人滿足你那變態的快感的時候,你沒有想過會有這樣一天嗎?”

“大膽——”皇帝聽得這個一直以來聽話乖巧的兒子口中說出這樣的惡毒的話語來,氣得已經顧不得架在脖子上的劍,“你竟敢對朕這樣說話?”

“如今我連挾持你都敢,我還有什麼不敢的?這一切,都是你自己自找的。”陰夜辰冷然大笑,同時幽藍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慮,因爲得手得太過容易,既然皇帝已經知道了他們的計謀,定然不可能坐以待斃,不對勁,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自找的?”皇帝終究是皇帝,最初的驚異過後,他很快就鎮定下來,聲音甚至是溫和的:“這三個字,應當是朕送給你纔對。”話音落下的同時,皇帝從袖中掏出了什麼東西。

陰夜辰眼眸微眯。

果然——

是絲帕。

這塊絲帕,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娘子掉落的,當時徐楓也在,更何況絲帕上還繡有娘子的名字。

“你方纔找的,便是這個嗎?”皇帝悠然開口。

陰夜辰神色一震。

“你知道徐楓去了哪裡嗎?他去找這塊絲帕的主人。”皇帝嘴角泛起奇異的笑意:“他帶領神兵營的人去了南王府,三百個高手聯袂出擊,你說,你那武藝高強的娘子能夠逃得過嗎?”

能逃得過嗎?

帶着戲謔和嘲弄的聲音,在御書房內一遍一遍的迴響開來,高高在上而冷酷無情,那聲音和着從窗的縫隙吹進來的冷風,讓人的血液一點一點的六得非常的緩慢。

夜已經深了,深沉的暗夜,有細小的冰凌飛舞,青碧色的劍光,一切都是那麼的冰冷,就如同眼前這個人的聲音一般:

“朕告訴你,你永遠也不可能贏得了朕,即使現在你能夠把刀架在朕的脖子上又如何,只要你的弱點捏在朕的手中,你同樣的一丁點兒也動彈不得。”皇帝眼裡的慌亂已經退卻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可慌亂的,即使有些事情出乎了意料,但是結局永遠都掌握在他的手中,如同眼前的這個人,只要抓住他的弱點,就等於扭轉了整個局面。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7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 8

•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8... “手別抖呀。”皇帝感覺到架在脖子上開始顫抖的劍,笑意易發的深了:“你不愛惜朕的命,總要愛惜你那娘子的命吧。”皇帝忽然想到什麼,失笑出聲:“對了,還有你的孩子,如若朕出了任何差錯,那可是一屍兩命的事情。”

“你——這個——魔鬼——”陰夜辰眼底的恨意如同潮水涌來,一字一字,咬牙切齒道,這一刻,他方纔知道,原來從前那些恨都太輕了,知道了一切的時候,他恨皇帝,恨他居然使出這樣無恥的手段了對付自己的兒子,恨他僅僅爲了維護自己無上的皇權就用那般陰毒的方式拆散他和娘子,可是他都沒有想過要皇帝死,他只是想聯合太子,剝奪了這個人最在意的東西,便是對他最大的懲罰和報復,可是這一刻,陰夜辰方纔知道,恨可以到達這樣的程度,恨不得噬其骨啖其肉,恨不得把這個人挫骨揚灰,連殺了他都不能消滅心頭的恨意。

然而,他卻是什麼也做不了,如同一隻被縛在千萬的蛛網中心一般,什麼也做不了,唯一的意識,便是竭力控制住手中的劍,控制住自己不要一劍刺下去,因爲他殺死他的同時,也會毀滅掉自己生命的唯一的光亮。

此時的南王府。

凝煙和凝碧如臨大敵,看着如意軒庭院裡兩派打鬥得異常激烈的人,兩邊的武功都非比尋常,掌風劍氣所到之處,花木枯折,殘雪紛飛。

很顯然,一派是來找麻煩的人,一派是暗中守衛的人,可是哪邊是來找麻煩哪邊是來守衛的人,卻是根本分不清楚,是以,連想幫忙都使不上力,因爲怕幫倒忙,最好的選擇,是守衛在自家的小姐身邊。

徐楓沒想到會在這裡遇上暗中守衛的人,本來這件事情很急,關係到皇上的安危,根本不能耽擱丁點兒的時間,可是對方的人手雖然少,但是武藝十分的了得,雖然纏鬥下去,神兵營定然能夠將其全部捉下,但是卻可能會誤了時機。徐楓心急如焚,忽然腦中靈光一閃,跳出戰場,尋隙靠近門前,凝碧看得有人靠近,立刻眼神一凜,一劍刺出,徐楓嘗過這丫頭的厲害,知道她小小年紀,武藝卻是十分了得,好在他自身的武藝修也不差,當先險險避開,並不還手,表示自己並無惡意,一面朝裡道:“王妃,我是王爺派來守護王妃的暗衛,請王妃速速跟我到安全之處。”

聽到這話,凝碧手上的劍勢一凝,但是並未讓開,還是擋在徐楓的面前,轉攻爲守,逼得他還是不能靠近半分。

清王府的影衛頓時一驚,他們都是清王一手訓練的人,其實認真說起來,武藝並沒有神兵營的水準高,只是他們練的都是殺招,招招致命,神兵營的人又猝然不防會從暗中殺出一羣人來,所以一時間陣腳大亂,神兵營的人都是不凡之人,最初的慌亂過後,立刻恢復了鎮定,影衛隨即被纏鬥在中間,根本半分也脫身不得,領頭的人影衛看得徐楓的動作的時候,想要伺機跟過去,卻是突圍不出,只得艱難出言道:“王妃不要信他,他是皇上派來抓王妃做人質的,我等纔是保護王妃的人。”

凝碧聽到此話,更是糊塗了,只是絲毫不讓徐楓靠近。

沉薰當然認出了徐楓,也知道他說的話不假,他是暗衛,只是——

沉薰眼中閃過一抹淡淡的嘲諷,暗衛只聽從影魅的命令不假,但是聽從的是如何守衛皇帝,如何保障皇帝安全這類的命令,從什麼時候起暗衛可以如同私人的侍從一樣,可以任意調動?

當然不會,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徐楓說謊,他自己纔是皇帝派來劫持她當人質的人,沉薰眼中閃過一抹驚異的神色,今晚的事情,雖然詳細的行動她不清楚,但是大體的計謀她幾乎都能猜中,裡應外合,一舉拿下皇宮。

如若夫君沒有暴露的話,那麼做到‘裡應’應該是相對容易的,而如若暴露了,那麼此事就變得非常的棘手。

沉薰眼眸忽然一頓,不對,不是如若,而是定然已經暴露了,如若沒有暴露的話,皇帝根本不會想到用她來作人質,因爲沒有暴露的陰夜辰還是身中蠱毒之人,反之,便是已經暴露了,皇帝纔會想到抓她去做人質,因爲她便是清醒着的陰夜辰的弱點。那個人,還真是熱衷於控制別人,沉薰心中那些深埋的刻骨恨意逐漸被挑起來。

腦中心思飛速地流轉,心中憤恨飛揚,然而面上卻是絲毫不露半分,沉薰嘴角微揚,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意。

好,既然皇帝那麼想要她這個控制夫君的弱點,那麼她就讓他如願以償吧,她正愁要怎麼樣進入皇宮呢?這下好了,有人主動來帶她過去。

“原來是你,徐大人。”沉薰語氣裡透出淡淡的歡喜,一邊道:“碧兒住手,徐大人不會傷害我的。”

“王妃,你不要上他的當。”影衛急得大叫,這一分神,立刻被神兵營的人趁機而入,只聽得呀的一聲,顯然是中了一劍。

凝碧聽得沉薰的話正要住手,這下子,又有些猶豫了,道:“小姐,你真的確定了。”

“小姐當然確定了。”回答的人是凝煙,她走過去直接止住了凝碧,道:“反正小姐跟着徐大人走就對了。”

姐妹相通這句話不假,凝碧聽得姐姐的話,瞬間明白了什麼,毅然住了手,徐楓頓時鬆了一口氣,道:“王妃眼神雪亮,纔不被小人所騙,卑職斗膽請王妃立刻出發,卑職怕耽誤了時機就不好了。”

庭中的影衛易發的慌亂了,但是神兵營人多勢衆,同時又是武藝高強,他們本跟討不了半點好處,反而是每個人都掛了彩。

“王妃,你不要上歹人的當。”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8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 9

•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9... 沉薰朝徐楓點了點頭,彷彿沒有聽到廳中警示的聲音,道:“既然很急的話,就不宜跟這些歹人癡纏。”一面揚聲對庭中道:“你們也是聽命行事,我勸你們還是早些退下吧,再鬥下去,雖然阻了我的路,但是你們必然逃不了一死,回去告訴你家主人,想要劫持我,讓他有本事到皇宮劫持去。”頓了一下,又道:“只可惜皇宮禁衛重重,只怕他還沒有走到宮牆之下,已經被亂箭射死了。”

“王妃不要後悔。”庭中的影衛聽得此言無不氣憤,自家的主子好意派了他們來保護她,結果居然被她這樣奚落,當下生了退意,加上神兵營確實只想迅速劫持人,並不想纏鬥下去節外生枝,當下影衛齊心協力互相配合,突圍出了包圍圈,幾個縱身,便消失在院角。

“王妃怎知要去皇宮?”徐楓看得那些人消失的身影,忽然出言問。

“既是王爺派你來的,那麼定然是接我到慈寧宮去,有了皇奶奶的庇佑,天下間有誰敢動我?”沉薰語帶笑意,說罷,微微一頓:“怎麼?我們不是去皇宮嗎?”

“是,王妃真真聰慧過人。”徐楓放下心,頓了一下,眼神有些遲疑地看了看凝煙和凝碧,他當然不能讓這兩個丫頭跟着去,但是他素來口拙,一時間找不到什麼藉口。

沉薰彷彿沒看見他的神情,自顧自道:“上次皇奶奶說喜歡我彈琴,這次可以好好的爲她老人家奏上一曲。”說罷,轉身伸手去接住凝煙拿過來的琴,接琴的時候,沉薰的脣無聲的動了動,凝煙遞過琴,道:“小姐路上小心。”

徐楓聽這話心裡一喜,顯然她們是不準備跟了去了。

沉薰點了點頭,轉身朝徐楓盈盈一笑:“徐大人,我們走吧。”

徐楓慌不迭點頭,很快,神兵營的士兵把沉薰擁在中間,向着府外準備好的車駕走去。

凝煙和凝碧並沒有跟去,當然是有原因的,因爲,她們各自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看得一行人的身影消失了,凝煙和凝碧各自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朝着不同的方向飛身而去,方纔她們的小姐已經用密語告訴了她們要做的事情。

此時京城的城外,唯一能夠聽見的,便是震天的喊殺聲。

吳佑函率軍到達之後,什麼也沒有說,直接就開打了。

他接到皇帝的命令,秘密率五萬大軍進京剿滅意圖謀反的逆賊,保護聖駕,對於逆賊,當然是不能手下留情的,是以,一開始,慶西的軍隊便以銳不可當的趨勢發動了進攻,吳佑函率領的慶西軍實是五萬人,但是先遣部隊只是三萬人,饒是這樣,還是多出了整整一萬士兵。

吳佑函鎮守慶西幾十年,深懂得用兵之道,兵貴神速,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是以,他想憑藉的是自己人數上的優勢,士兵心理上的優勢,一鼓作氣,直接轉化爲戰場的優勢。

只是,他的如玉算盤打錯了,因爲他的對手是雪瀾,破軍星照命的雪瀾。

“衝啊——”慶西的士兵殺生震天,千里行軍,只爲了剿滅‘逆賊’,如今敵人近在眼前,因爲連日趕路而積蓄的怨氣便全都爆發出來,化成騰騰的殺氣,每個人的眼中就只有敵軍,揚起手中的大刀,奮勇上前——

然後——

他們看到敵軍如同潮水一樣退卻,是的,如同潮水一般退卻,彷彿一點兒迎戰的意識都沒有,或者,全都被嚇破膽了。

慶西的士兵心裡紛紛嗤笑出聲,這樣的行爲,是不是就叫做不戰而敗,一開場便被他們的氣勢全都震住了,這樣想着,慶西的士兵奔跑得更加迅速了,只想着一鼓作氣把敵軍打個落花流水。

兩軍交戰的不遠處,吳佑函站在一個高點上,看着下方的景象,嘴角露出笑意,只是,他嘴角的笑意還未綻開便迅速的凋零,意識到了什麼,氣急敗壞地大喊出聲:“回來,都給我回來。”

但是,已經晚了。

全身興奮到了極點的慶西士兵根本聽不見主將的生聲音,他們的眼中,只有看起來像是死命逃竄的敵軍,從來沒有一場戰爭能夠這般容易和——有趣。

當然,他們即將嚐到更有趣。

不遠處。

安南軍臨時達成的指揮所處,雪瀾看得已經興奮得忘了所以然的慶西軍,嘴角揚起一抹冷然的笑容,流魂劍從袖中探出,青色的劍光在月色下幻化開來,雪瀾揮舞着流魂劍,做了一個收的動作,很快,那些因爲慶西士兵的攻擊而如同潮水後退的安南軍忽然停住了後退的腳步,變換了奔跑的方向,一些人往右奔走,一些人往左奔走,而有的,幾乎是原地不動,一副備戰的姿勢。

正追趕得十分興奮的慶西軍霎時間有些懵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奇怪的敵軍,他們這樣子,他們到底是要跑還是要迎戰,一會兒跑一會兒又要迎戰,也太沒有專一精神了吧,再說,已經沒有了鬥志的軍隊,居然還敢迎戰?

他們還能存有這般娛樂的想法,是因爲他們身在局中,什麼也不知道,而站在高處的吳佑函卻是明明白白看到了,看到了敵軍方纔不是潰逃,而是變化陣型,一陣變化之後,敵軍的軍隊豁然變成了一隻彷彿正要飛起的雄鷹。

吳佑函看得那個逐漸清晰起來的陣勢,頓時手腳冰涼,驚得嘴巴微張,過了許久,方纔顫聲吐出一句話:“鷹——鷹陣。”

旁邊,吳佑函的副將聽得這句話,也是大驚失色:“什麼?大帥是說這個陣法是傳說中的鷹陣。”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9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 10

•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10... 鷹陣,又稱死亡之鷹,意思就是,凡進入鷹的領地者,必死無疑,這種陣法一旦形成,殺傷力非常的強,鷹頭主攻,兩翼輔攻,三面同時出擊,發動攻擊的時候,就如同一隻雄鷹展翅而飛,被攻擊者根本毫無還手之力,鷹陣爲前朝玥驊王朝名將謝珺昊所創,所謂的傳說中,意思便是失傳了的陣法,鷹陣隨着玥驊王朝的滅亡而失傳,這個陣法吳佑函也只是在兵書上看見過,研究了幾十年都沒有研究出所以然,然而今日,卻是在戰場上活生生的看見了鷹陣。

吳佑函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凍住了,只是瘋狂的大喊:“撤……都給本帥撤回來……”

然而,戰場中前方的士兵根本聽不見,還是紛紛的往前衝,後面有些聽見了的,狐疑地擡起頭看向主將的位置,只見得平素威嚴鎮定的主將今夜居然狀如瘋癲。

安南軍的指揮台上,雪瀾嘴角的笑意加深,流魂劍青色的劍光一閃,雪瀾調動了全身的真氣,吐出一個字:“殺——”

立刻,軍隊宛如雄鷹起飛,已經完全做好準備的安南士兵奮勇而上,兩翼和鷹頭的士兵完美配合,演繹的,便是這個世上最爲絕美的戰鬥技巧,很快,慶西士兵方法的興奮轉化成害怕,無言的害怕,像是陷入一張網之中,四面八方都是敵軍,殺氣騰騰的敵軍,驍勇善戰的敵軍,他們根本沒有半分的還手之力,下意識的想要跑,但是,根本逃不掉也跑不了,慶西士兵心中的害怕紛紛轉爲恐懼。

雪瀾看得那些毫無還手之力的士兵,心裡涌上來的不是高興,而是悲哀,是的,悲哀,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就是因爲那個人的私慾,所以,他們不得不對陣,如若他不盡力打敗慶西軍,那麼死掉的,就是跟隨他的兩萬甲兵。

不是你死,便是我死,殘酷得讓人沒有半分選擇的餘地。

吳佑函終是久經沙場之人,最初的慌亂過後,很快的鎮定下來,果斷的發出命令:“斷後,撤退。”

慶西士兵聽得這樣的話,心裡都是一顫,他們都是吳佑函的直屬部隊,自家的主將向來都是不輕易言退的,然而今日不過方纔交手,竟然就下令撤退,心中無不震驚,但是看得被困在陣中那些恐懼半分逃脫不得的同伴,所有人的震驚化成了求生的***,逃跑的速度非常快,如同一陣風一樣。

至此,安南軍和慶西軍的初戰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完全結束,吳佑函領殘軍撤退至落霞山腳下,安南軍首戰大捷,但是雪瀾並沒有下令乘勝追擊,鷹陣厲害,但是這個陣型只有在寬闊之處才能擺陣,況且,慶西軍隨後還有兩萬援軍。

總的來說就是,安南軍還是處於劣勢,鷹陣雖然消滅了慶西軍的一部分有生力量,使得慶西軍軍心動搖,但是吳佑函慶西鐵面大元帥的稱號不是假的,他手上的慶西軍也不是那等軍心動搖之後就潰不成軍的軍隊,光是憑着吳佑函能夠果斷判斷形勢,下令撤退的行爲,就可以知道此人眼光之精準,不會意氣用事,當斷則斷。

跟這樣的人交手,硬拼是不行的,只能智取。

夜,依然深沉如昔,彷彿永遠也不會天明。

雪瀾視線忽然看向不遠處的東闕門。

深沉的暗夜中,東闕門的城門忽然大開,一隊甲兵迅速地從裡面竄出來,豁然是城防營的守衛,領頭的正是楊成夜。

楊成夜臉上滿是興奮的神色,因爲他從來沒有想到自己的夢想有一天竟然會變成現實,他想要跟在雪瀾公子鞍前馬後的夢想,今晚化成了現實,接到命令知道,楊成夜迅速的整隊,帶軍來到雪瀾跟前:“末將參見將軍。”

“免禮。”雪瀾語氣溫和,一邊迅速的換上跟着楊成夜帶領的這隊士兵同樣的裝束——慶西軍的軍服,一面往臉上抹了些灰塵泥土,語氣裡卻透出鄭重的神色:“楊參將,請小心行事。”

“末將遵命。”楊成夜只覺得氣血上涌,心中激盪如同狂浪拍案,“末將定然不負將軍厚望。”

雪瀾點了點頭,折身混進楊成夜帶領的軍隊中,楊成夜眼裡彷彿有熊熊的火焰在跳躍,高聲道:“出發。”

隨即,這支軍隊往落霞山的方向而去,但是,並不是跟吳佑函撤軍的方向一致,他們當然不是去追尋敵軍,相反,他們的任務,是繞道落霞山背後,做慶西軍的‘援軍’。

落霞山腳下。

“大帥,現在該怎麼辦?”

副將看着明顯動搖了軍心的隊伍,語氣裡透出擔憂的神色。

吳佑函聽得此話,向他投去極其凌厲的一瞥,方纔開口道:“慌什麼,我們還有兩萬的援軍。”

副將心神一整,對了,他們還有兩萬援軍,等待援軍一到,加上殘餘的兩萬多士兵,兩倍多餘敵軍的士兵。

“本帥研究了鷹陣幾十年,沒想到今日竟然活生生的看見了。”吳佑函臉上不是受挫的狼狽,而是激動,“見到了,本帥當然是要儘量破它一破。”

“將軍想到了破陣之法了?”副將訝然道。

吳佑函眼裡透出一抹傲然:“我方士兵是敵軍的兩倍多,方纔本帥觀看時發現,這個陣型攻擊力最強的便是鷹頭前方的部分,兩側較弱,可以派兩支軍隊從兩側包抄,把敵軍圍困在中間,一隻死鷹,到時候本帥看它如何飛?”

“大帥智謀過人,末將佩服。”

兩人正說話間,忽然聽得看得士兵起了一陣***亂,個人的臉上出現欣喜的神情,有人更是不能抑制的歡叫出聲:“援軍到了。”

雪魄劍下亡魂哭(上)10

第三十三章:春庭月,照落花 1第二十五章:雪壓冬雲白絮飛1第九章:便勝卻人間無數1第十七章:一夜風雨滿地殘 1第二十五章:雪壓冬雲白絮飛1第十五章:爲誰風雪立中霄1第十一章曾經燈火已闌珊1第四章:小荷初露尖尖角(上) 1• 第十章:人間自是有情癡1... 秋意益發的深了。第十二章:一石激起千層浪1第四章:小荷初露尖尖角(上) 1第十七章:一夜風雨滿地殘 1• 第八章:山雨欲來風滿樓1... 傍晚時分。第七章:雲破月來花弄影 1第二十七章:紫微星變狼煙起1第三十二章:曉露寒,溼人心 1• 第十五章:爲誰風雪立中霄1... 會賓樓的密室。第四章:小荷初露尖尖角(上)1• 第二十一章:紅藕香殘玉簟秋1... 會怎麼做?第五章:小荷初露尖尖角(下)1• 第三章:佳期如夢亂紅顏1... 是夜。第二十四章:不知庭霰今朝落 1• 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1... 三月,東湖。第十四章:平地一聲驚雷起1第三十一章:風乍起,千層波1第二十九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下) 1• 第二十一章:紅藕香殘玉簟秋1... 會怎麼做?第二十八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上)1第二十六章:千尺寒冰始得解1• 第二十一章:紅藕香殘玉簟秋1... 會怎麼做?• 第十四章:平地一聲驚雷起1... 傍晚。第六章:昨夜星辰昨夜飛1第二十九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下)1第三十四章:離人淚,生死隨 1第十五章:爲誰風雪立中霄1第二十章:無可奈何花落去 1第十八章:連雨方知春去也1第三十四章:離人淚,生死隨 1第八章:山雨欲來風滿樓1第十二章:一石激起千層浪 1• 第二十八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上)1... 夜晚。第十七章:一夜風雨滿地殘1第八章:山雨欲來風滿樓1第三十三章:春庭月,照落花 1第二十五章:雪壓冬雲白絮飛1第七章:雲破月來花弄影 1第二十章:無可奈何花落去1第二十六章:千尺寒冰始得解1第二十四章:不知庭霰今朝落1第十四章:平地一聲驚雷起1• 第二十八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上)1... 夜晚。• 第二十三章:珠簾不卷夜來霜1... 皇宮西苑。第三十一章:風乍起,千層波1第二十七章:紫微星變狼煙起1第九章:便勝卻人間無數1第二十五章:雪壓冬雲白絮飛1• 第二十三章:珠簾不卷夜來霜1... 皇宮西苑。• 第三章:佳期如夢亂紅顏1... 是夜。• 第三章:佳期如夢亂紅顏1... 是夜。• 第十章:人間自是有情癡1... 秋意益發的深了。第十五章:爲誰風雪立中霄1第二十一章:紅藕香殘玉簟秋1第三十一章:風乍起,千層波1第三十四章:離人淚,生死隨 1• 第十四章:平地一聲驚雷起1... 傍晚。第十二章:一石激起千層浪1• 第二十三章:珠簾不卷夜來霜1... 皇宮西苑。第十二章:一石激起千層浪1第十六章:閒看庭前飛絮飄1第二十九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下) 1第十六章:閒看庭前飛絮飄1第二十九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下)1第十七章:一夜風雨滿地殘 1第六章:昨夜星辰昨夜飛 1第九章:便勝卻人間無數1第四章:小荷初露尖尖角(上)1第三十三章:春庭月,照落花 1• 第二十一章:紅藕香殘玉簟秋1... 會怎麼做?第四章:小荷初露尖尖角(上) 1第十六章:閒看庭前飛絮飄1第十三章:一片冰心在玉壺1第二十九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下) 1第二十章:無可奈何花落去1第二十九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下)1第十九章:鳳焦琴上聽鳳舞 1• 第十四章:平地一聲驚雷起1... 傍晚。第一章:金風玉露一相逢1第二十五章:雪壓冬雲白絮飛 1第二十六章:千尺寒冰始得解1第二十二章:夕陽無事起寒煙1第二十四章:不知庭霰今朝落 1第二十九章:雪魄劍下亡魂哭(下) 1第十七章:一夜風雨滿地殘1第二十四章:不知庭霰今朝落 1第二十一章:紅藕香殘玉簟秋1第三章:佳期如夢亂紅顏1第二十一章:紅藕香殘玉簟秋1第七章:雲破月來花弄影 1第十三章:一片冰心在玉壺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