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武嬋沒講過話,原來是講不了話。雪瑤上前一步,一隻手摸上了武嬋的手腕。
武嬋嚇了一跳,作爲習武的人,是不能讓自己的命門掌握在別人手裡的,手腕一翻一轉,便要把手抽出來,雪瑤纖細的手掌一張一合,又一次抓住了武嬋的手腕。
雪瑤呵呵笑道:“武嬋,別躲,我沒有惡意,我學過一點醫術,讓我給你把把脈。”
武嬋懷疑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文雙,詢問文雙的意思,見文雙點了頭,纔不再掙扎,站在那裡任雪瑤給她把脈。
雪瑤的確是和莫師傅學了一點醫術,她細細的把了把脈,詫異的發現武嬋的脈象健康的很,一點異常也沒有。
她又摸了摸武嬋的脖子,一點痕跡也沒有,應該沒有受過傷。
“武嬋,把嘴張開,我看看你的喉嚨。”
武嬋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了嘴。雪瑤藉着陽光,看了又看,不得不相信自己的判斷,武嬋根本就沒有任何事情,她不說話應該只是心理的原因,可是這該怎麼和她們解釋呢?
兩人見雪瑤一會點頭一會搖頭的,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文雙詫異的問道:“學瑤姑娘,您看出了什麼?武嬋她……”
她們這麼多年不知道打着武嬋看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藥,連太醫都說沒辦法,她們早就不抱希望了,只是不想讓武嬋再傷心一次。
雪瑤想了想,還是開了口,“其實,武嬋根本就沒有受傷,也許當時是受傷了,但是這麼多年,她的喉嚨早就好了。”
文雙反駁道:“不可能,好了怎麼不能說話呢?”
“武嬋不說話其實只是她不想說話,和身體沒有任何關係,這不是喝藥就能治好的,要看她自己是不是能從當年的陰影下走出來,只要她想開了,自然就能說得出話來。”
聽完雪瑤的一席話,文雙激動的拉着武嬋的手,道“武嬋,你聽到了嗎?你可以說話的。”
武嬋此時已經是淚如雨下,原來這麼多年,自己從來沒有從當年的噩夢中醒過來,一直都沒有放下對自己的怨恨,纔不能說話,這是在懲罰自己嗎?直到今日,才被雪瑤姑娘的一席話驚醒,自己是到了該放下的時候了嗎?
武嬋跌跌撞撞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不一會,屋裡傳來哇哇的大哭聲。
雪瑤和文雙同時一喜,武嬋竟然能發出聲音了。文雙撲通一聲就給雪瑤跪下了,道:“您對武嬋的大恩大德,奴婢將來會還的。”
雪瑤擺
擺手道:“沒關係,只要你們不害我我就知足了。”她能讓一個啞巴開口說話,也很有成就感,說出來的話便帶着點調侃的味道。
文雙聽了話一愣,雪瑤已經樂滋滋的回了屋子。
不過雪瑤馬上就笑不出來了,因爲她打開了皇上給她的紙條,上面寫着:寡人命你去勾引皇弟,最好能跟他上牀,讓他心甘情願的娶你。”
雪瑤氣得把紙條几下撕了個粉碎,在心裡把皇上罵了一萬遍,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又不是妓女,怎麼勾引人?怎麼和禹王爺上牀?自己的清白難道不要了嗎?
但是她冷靜下來,心裡卻明白,只有這樣,才能最近距離的接觸禹王爺,才能拿到掌管軍隊的令牌,自己究竟要不要這麼做呢?
雪瑤垂頭喪氣的躺在牀上,感覺有什麼硬的東西硌了自己一下,她拿起一看,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身上帶的藥瓶掉在了牀上。
“誰都來欺負我,你一個小瓶子也欺負我是不是?”舉手就要把藥瓶扔出去,卻在這一霎那,腦中劃過一個好辦法。雪瑤便呵呵的笑了起來。
“文雙,你去幫我把這些東西弄來。”文雙給雪瑤送飯的時候,雪瑤把一張紙交給了她。
文雙接過來,看着這一連串的藥材名驚異的問道:“這是藥方?”
雪瑤警惕的向外面看了看,見沒有人才放下心來。“對,你去幫我把這些藥材買來,我要配藥。”
文雙這次倒是沒有不知趣的問東問西,就拿着藥方準備去買藥材。
雪瑤不放心的叮囑道:“這上面的藥材你不要在一個藥鋪買,要分着買,知道嗎?對了,叫上武嬋一起去,別被人跟上。”
文雙本來沒當回事,但是雪瑤這一囑咐便讓她瞬間驚覺起來,知道這事和皇上的命令有關,出門叫上武嬋一起出去了。
果然,和雪瑤預料的一樣,她們剛剛出了府門就被人跟上了。文雙和武嬋同時看向對方,對視一眼,出了巷子口一南一北的分開向兩個方向走去。後面跟蹤的人停頓了一下,跟上了文雙。
武嬋從跟蹤的人後面又拐了出來,抿嘴一笑,向大街上走去,手裡還拿着一張紙。
文雙便帶着跟蹤的人在大街上繞開了圈子,一會去金飾鋪子買兩個頭飾,一會去雜貨鋪子買兩盒點心,一會停在街上的菜攤子上買點時令蔬菜。
文雙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便僱了個腳伕幫她提着東西,向王府走去。
這個時候,武嬋早已經把按照藥方
上買來的藥材交給了雪瑤,正和雪瑤比劃着學說話呢,不時的吐出幾個字就能讓兩人高興半天。
禹王爺的書房和王府裡普遍的風格完全不一樣,王府裡奢華又耀眼,書房裡卻古樸大氣。整整兩面牆的書架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書,有破破爛爛的古書也有皇家書局出的新書,一本本的擺放的整整齊齊,有的書裡還夾雜着註釋的紙張,可見禹王爺有多喜歡讀書了。
“今日她們有什麼異常嗎?”
“那個丫鬟去大街上逛了一圈,小的一直跟着,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買的東西都看了嗎?沒有問題嗎?”
“看了,沒有問題。”
“那另一個丫鬟呢?”禹王爺不相信她們出去了一次,卻什麼都沒做,這也太不正常了。
侍衛一愣,回答道:“另一個丫鬟是個啞巴,又不起眼,小的只跟着年紀稍大的那個了。”
禹王爺氣得一個巴掌打在他的臉上,罵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被耍了!還愣着呢,還不繼續去盯着她們。再多派幾個人過去,只要有人出去,都要分別跟上,如果漏掉什麼消息,本王要了你的小命。”
侍衛第一次看見禹王爺發這麼大的脾氣,嚇了一跳,連連點頭道:“小的知道了,小的這就去。”說完,也顧不得臉上的手掌印,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禹王爺嘆了口氣,原來在外面要防備人,現在在家裡也要防備人,真是的,自己的屬下辦事不得力,還是要自己親自去查看一下。
雪瑤的院子的門關的緊緊的,禹王爺更覺得這裡一定有貓膩,把門敲得“嘭,嘭”的震天響。
雪瑤在屋裡製藥,文雙和武嬋都在雪瑤的屋子外面守着,此時,聽到敲門聲,文雙趕緊叫道:“雪瑤姑娘,有人來了。”
雪瑤的手一抖,差點就把藥材粉弄錯了,她定了定心神,把東西都收好,聞了聞滿身的藥香,趕緊躲到了屏風後面,她眼珠子一轉,對着外面叫道:“文雙,你和武嬋給我打點水來,把浴桶也拿進來。”
兩個人都不傻,瞬間就明白了雪瑤的意思,也不去管越來越急促的敲門聲,去廚房提水去了。
這麼長時間都沒開門,她們到底是在幹什麼?禹王爺皺了皺眉,退後幾步,一腳就踹在了門上,院門應聲而倒。
文雙和武嬋正一人提着一桶開水走到雪瑤屋子的門口,聽見響聲,再見到禹王爺怒氣衝衝的闖了進來,嚇得手一抖,兩桶水嘩啦啦的灑了滿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