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美啊!”
艾米爾興奮的大喊。
二人來到一處不知名的山谷,此時正是百花齊放的季節,滿地的青草樹木,滿山的鮮花野果,五顏六色,美奐美輪。
擡頭便是瀑布,俯首便是山泉。
泉水嗚咽,百鳥爭鳴。
時不時有小獸在草叢中出沒,見到兩人好奇的張望,再想近一點,便兔子一樣的竄了。
艾米爾高興的在亂花叢中打了個滾兒,範小見不甘示弱,也撲上去,兩人嘻嘻哈哈滾在一起。
艾米爾擡頭看着遠處的高山,漸漸出了神。
範小見知道她想起了天山,便拍拍艾米爾後背問:“天山好玩嗎,是不是看起來一樣。”
艾米爾搖搖頭:“這的山太小了,到了天山,滿眼都是山,白雪終年不化,別有一番風景,不過天山腳下卻沒有這麼美的地方。”
範小見笑問:“那我們還逃嗎?”
艾米爾臉上纔有一絲憂色,說:“只要那個老不死不跟着來,何必要逃,在這過一輩子都可以。”
範小見反覆思考,覺得這個地方也不安全,艾米爾已經對自己這樣了,不告訴艾米爾臺灣的事情對不起她。
艾米爾看着範小見:“小見,你在想什麼?”
範小見笑了一下說:“艾米爾,我想告訴你關於我的事情,其實早該告訴你,我們就不用受這麼多罪了。”
艾米爾聞言身體一硬,輕聲說:“不用,你想告訴我就告訴我,不用因爲覺得對不住我才告訴我,那樣我會更失望。”
說完眼睛望着別處,不和範小見對視。
範小見輕輕將艾米爾的頭扳過來,看着她的眼睛說:“我告訴你,是因爲我喜歡你,不是因爲覺得對不住你。”
艾米爾順勢將頭輕輕枕在範小見胳膊上:“你說吧,我想聽。”
範小見說:“其實我們可以去臺灣,在一個遙遠的海島上,那裡安安靜靜,朱棣的人不會到那。”
艾米爾說:“那爲什麼不早去?”
範小見說:“如果我們直接去的話,中間經過好多地方,都可能有白蓮教的人或者朱棣的人,中途會非常危險。”
艾米爾輕聲說:“你不是考慮危險,你是還不能完全信任我。”
範小見老臉一紅,說:“是這樣。”
艾米爾:“爲什麼?”
範小見:“我覺得一切都像是做夢一樣。”
艾米爾:“那是因爲我不夠好?”
範小見看着艾米爾噴火的身材,笑着說:“好,好得很。”
艾米爾:“那是因爲什麼?”
範小見不知道說什麼好,真說了怕傷到艾米爾,不說呢艾米爾非要問,腦袋轉了幾個圈兒說:“因爲你從白蓮教出來的,以後我要奪天下的時候,恐怕要和白蓮教是對頭了。”
艾米爾不說話了,範小見小心翼翼看着她。
良久。
艾米爾輕聲說:“我已經和白蓮教恩斷義絕,回不去了。”
範小見試探問:“那萬一白蓮教還想接納你呢?”
艾米爾說:“我殺了這麼多白蓮教的人,白蓮教還能再容我嗎?”
範小見想想笑說:“其實這幾個,都是我殺的,你大可向我身上一推。”
艾米爾忽然將身子轉過來,生氣的看着範小見:“你把我看做什麼人了?人是你殺的不錯,但都是爲我殺的,這筆賬怎麼能算在你頭上,我現在對天發誓,如果。”
話還沒說完,範小見趕緊捂住艾米爾的嘴巴,笑着勸說:“別生氣,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當然相信你的義氣,何況你已經是我老婆了。我不是懷疑你,不過這幾個人都是白蓮教的小卒子,死幾個也無所謂,如果白蓮教真不在乎這幾條人命,要你回去,你回不回去?”說完緊張的看着艾米爾。
艾米爾面色暗淡,咬着嘴脣說:“我殺了教內這麼多人,就是他們不在乎,我自己也在乎!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回去!”
範小見心中大喜,將艾米爾輕輕抱住,吻了一口說:“好吧,那我就帶你去臺灣,那裡有我的弟兄。原來不和你說,是擔心島上人多了,萬一有內奸,把你說出來,我在朝廷就沒法呆了,現在明着和朱棣作對,肯定不可能。但是現在看來,如果不去臺灣,恐怕你還是有危險,我實在放心不下,你到了那兒易容就好了,不顯露自己武功,時機成熟纔出來報仇,先忍忍再說。”
艾米爾聽他放心不下自己,知道是真情流露,心中大感欣慰,柔聲說:“我怕你覺得我是輕賤之人,不珍惜我。”
範小見將艾米爾抱得更緊些,說:“我知道你不是,你不貪圖榮華富貴,而且一心想報父母大仇,你做得挺好的,現在這社會多少認賊作父的,人品下流多了,你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艾米爾點頭說:“你也救過我的命,我也喝過你的血,而且你人不錯,除了你,我不知道誰還是可以託付終身的。如果我效仿世俗女子,等着你來追我,你定然不能,那樣不知道父母大仇什麼時候才能報。”
範小見心想,要自己去追艾米爾,還真是絕不可能,現在到手了,心裡還不踏實呢,自己還沒到飢不擇食的程度,對艾米爾的苦衷也覺得能理解。這麼一個女孩子無依無靠的,而要做的是殺朱棣,太難了!
想到一個問題,小心探問:“如果我不是太子,僅僅以我的人品和武功,你會不會嫁我?”
艾米爾沒有一絲猶豫,搖搖頭說:“不會。”
範小見不由一陣失望,強笑說:“你總算沒騙我。”
艾米爾說:“你別生氣,我喜歡你,最大的原因還是你能爲我報仇。”
範小見趕緊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你不用在意,其實我更應該報仇,你是父母之仇,我不但是父母之仇,江山社稷也丟了,我應該感謝你纔對,有你這樣一個得力助手,報仇的事情應該會更容易些。”
艾米爾眼中露出一絲恨意,說:“只要能報仇,你要我做什麼,我都聽你的。”
範小見笑說:“放心,我不會把你出賣來報仇的,我現在想的就是怎麼保護好你。”
艾米爾看着範小見的眼睛:“你知道了我是爲了報仇和你在一起,還喜歡我嗎?”
範小見笑說:“放心,我其實也很喜歡你,你這麼美,我爲什麼不動心?那不成傻瓜了?”
艾米爾開顏一笑:“只要你喜歡就好,那我們什麼時候去臺灣?”
範小見說:“我們看看山吧,到了臺灣,這麼大的山也未必能見到了,再說到山頂上看看有沒有那隻巨鷹飛來,上面視線開闊。”
艾米爾笑說:“好!”
兩人攜手同行,艾米爾時不時俯身摘下幾朵花來,特別喜歡的便插在秀髮上,回眸笑問:“我美不美?”
範小見趕緊誇:“美!美得冒泡了!”
艾米爾嫣然一笑,愈發像山中仙子幽谷精靈。
二人隨意遊覽,並不急於上去,都知道看完山便要去臺灣了,渴了飲山泉,餓了便打獵燒烤,艾米爾箭無虛發,小獸便由艾米爾射獵,如果遇到猛獸,則由範小見對付。
這天艾米爾射到一頭鹿,兩人架起來在火上烤,範小見開酒樓開的養成了毛病,提前採購了食鹽和各種香料,灑到鹿身上,二人吃的津津有味。
艾米爾問:“臺灣有什麼?人很多嗎?”
範小見稍一猶豫,接着實話實說:“現在人不是很多,但是以後會越來越多,按照嫿嫿的意思,想在朱棣手裡把天下奪回來,僅僅靠着江湖勢力是不行的,得有兵馬才行。”
艾米爾想想,問:“哪得多少人才行?”
範小見說:“至少二十萬吧。”
艾米爾不由一怔,說:“要這麼多?”
範小見琢磨說:“這麼多好像也不一定夠。”
艾米爾點點頭:“所以說白蓮教即使一統江湖,也未必能夠奪了朱棣的江山。”
範小見笑說:“不錯,這些人本來沒多少。”
艾米爾搖搖頭:“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如果白蓮教僅僅想一統江湖,那定然沒有膽子要殺朱棣這賊子,那我的大仇還是報不了。”
範小見說:“是這樣,不過我是一定幫你報仇的,我要的不只是一統武林,我還要一統天下。”
艾米爾點點頭。
二人用了十來天,才登上了山頂,舉目四顧,原來呆的地方變成一片青綠之色,遠山的瀑布變成一條細細的白線,一片片雲海在腳底涌動,山風吹拂,只覺得神清氣爽,胸襟開闊。
艾米爾突然指着遠處一個大石頭說:“看看,那石頭上面好像刻的有字。”
二人走了許久,靠近了巨石,只見大大的三個紅字:“鷹愁澗。”
不由同時探頭向下望去,只見山澗陡直峻峭,下面是滿滿的雲霧籠罩。
範小見一拍腦袋,說:“忘了正事了,還沒觀察天上的情況,忘了那隻鷹了。”
艾米爾一笑,兩人相處越來越開心,像一對兒世外神仙一樣,而且一直平安無事,便渾然忘記了危險。
兩人一起手搭涼棚四處觀瞧。
良久,範小見臉色陰沉下來,遙遙指着說:“看!這老不死的真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