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見說:“不不,殤羽在清涼山的事情,忘記告訴朱高煦這壞人了,當時我離着他只有零點零一公分。”
秦嫿嫿奇怪問:“你們三塊料怎麼會攪到一塊兒去了?”
話題終於轉移了,範小見芳心竊喜,面上卻不露聲色:“是這麼回事兒。”
說了一遍,完了說:“我就該把殤羽在清涼山的事情告訴他,讓他通知天蟲教找人去清涼山找,不要找我們嫿嫿麻煩了,對了嫿嫿,你以後千萬不要穿紅衣服,軒轅斷這人眼神兒不好,智商也有問題。”
說完討好的看着秦嫿嫿。
秦嫿嫿:“我穿什麼衣服不用你操心,只是殤羽的事情你就去告訴朱高煦好了,抓緊告訴,抓緊去塊心病。”
範小見擺出一副優越感的樣子:“朱高煦這人爲人不靠譜,本侯爺懶得理他。”
秦嫿嫿:“比你還不靠譜?”
範小見:“各有千秋。”
秦嫿嫿擔心說:“事關殤羽安危,你不去告訴朱高煦怎麼行?”
範小見不以爲然:“找個僕人告訴也就是了。”
秦嫿嫿皺眉說:“這麼大的事,僕人能管用嗎?可告訴你,你要是把天蟲教的這羣蟲子引到這來,可怎麼對得起賀大人?”
範小見突做頓悟狀:“對了,我有個好主意。”
秦嫿嫿懷疑說:“什麼好主意?”
範小見說:“你給朱高煦寫封信告訴,這樣能說得更詳細,有理有據,就像寫偏論文一樣,顯示顯示你才華。”
秦嫿嫿汗:“至於嗎這樣?寫哪門子論文啊?你是不是不想和他見面?”
範小見說:“對啊,我就是不想和他見面啊。”
秦嫿嫿一聽覺得有鬼:“不是,你肯定是做什麼虧心事了,不過你都把人家的玉賴來了,還有什麼不好意思見面說的,這次你倒是闖了多大的禍啊?”言罷一臉擔心之色。
範小見一見秦嫿嫿害怕,趕緊笑着說:“別緊張,其實不是我坑他,是又被這王八蛋坑了次。”
秦嫿嫿點點頭:“沒想到你也有今天,我也不問你怎麼回事了,看你遮遮掩掩的,免得你面子上過不去,不過我不問,未必朱高煦不和別人說。”
言罷筆走龍蛇,修書一封,令僕人第二天送去。
此事完畢,範小見說:“還有一個事情,我想從鄭和那把寶船坑來,你看看怎麼辦纔好。”
便將沒有寶船影響海外貿易的事情一說。
秦嫿嫿一聽張大可非大船不可,便皺眉說:“沒有大船確實不方便,不過要用鄭和寶船,這難度恐怕就太大了,問題是他也做不了主啊。”
範小見說:“所以找你商量,看看有什麼好辦法。”
第二天,僕人去漢王府送信,範小見秦嫿嫿兩人來到易仙樓。
秦嫿嫿問管事的:“鄭和鄭大人來了嗎?”
管事的笑着說:“回秦姑娘,鄭大人每天都來,吃飯欠着飯錢,不過每天給大家講些海上的趣事。”
範小見秦嫿嫿兩人相視一笑,心說這下不用去請他了,守株待兔吧。
不過到了飯點兒,鄭和卻沒來。
兩人等了半天,還是沒人。
秦嫿嫿看着範小見問:“鄭大人不會不來了吧?”
範小見琢磨說:“不會吧,雖說昨天把我的玉給拿走了,但是鄭大哥的人品應該和朱高煦不一樣,要是朱高煦的話,估計就不來了。”
兩人同時起身來到門口,範小見眼尖兒,突然在人羣中發現了鄭和,只見他猶猶豫豫,想進來又停步。
且說鄭和每天到易仙樓來混吃,今天也不例外,但是昨天聽範小見的意思是還有條件,不知道是什麼條件,但是範侯爺如此鄭重其事,恐怕不好辦。
這小子到底什麼條件呢?鄭和琢磨半天也沒琢磨出來。
要說賴賬不去,不是鄭和的爲人。
可是要去,自己辦不了怎麼辦?
思前想後,玉不帶着,實在辦不了就賴賬!
不過這樣一來,時間卻耽誤了。
範小見和秦嫿嫿一見鄭和,趕緊迎上前去。
秦嫿嫿春風滿面:“鄭大人,既然來了,怎麼不進來?”言罷拉着鄭和的胳膊便向裡走。
秦嫿嫿從來沒有這樣熱情過,鄭和一看這個樣子,莫名覺得心裡有點發虛,便想向外退,被範小見一把拉住。
鄭和一咧嘴:“範兄弟,小點勁兒,老哥最近胳膊疼。”
範小見說:“怎麼會胳膊疼?”
鄭和說:“哎!還不是因爲忙朝廷的事,常年在海上,被海風吹的,老毛病了。”
範小見說:“老哥爲聖上分憂,小弟佩服佩服,不過小弟有個偏方,可以治胳膊疼,來來來,鄭大哥,你不是來喝酒的嗎?怎麼又想走了?”
鄭和說:“本來是想喝酒的,不過看到你們這麼熱情,就不想喝了。”
範小見哈哈大笑,說:“大哥,你這是什麼毛病?快進來吧,自家弟兄,客氣什麼?”
鄭和愈發覺得不妙,對隨從說:“快去找人來,就說易仙樓綁架政府官員。”
那黑乎乎的掉了一顆牙的隨從“嚓!”把刀拔出來,對着範小見說:“小子!快把手鬆開!你敢綁架政府官員,不要命了!”
範小見把手向刀一指,一股勁氣將刀擊落到地上,範小見笑眯眯對隨從說:“你小子仔細看看我,我也是政府官員,什麼綁架!請他喝酒還推三阻四的,快來幫我把你們大人推進來。”
那隨從發了陣呆,他認得範小見,看情形不象是綁架,再看旁邊笑眯眯的秦嫿嫿,更熟,自己還幫助大人編瞎話騙過她,便也在後面推,說:“大人,你就進去吃飯吧,都餓了好幾天了,客氣什麼?”
鄭和說:“好小子,你!回去扣你工資!”
鄭和被範小見生拉硬扯拽到三樓。
秦嫿嫿笑嘻嘻的跟上來,吩咐小二:“把我們最好的酒菜拿上來,請鄭大人好好喝喝。”
小人含笑答應下去,不多時,滿桌的酒菜都一一上來,香氣四溢。
鄭和“咕嘟”嚥了一大口唾沫,看着一桌子菜,手持一雙筷子,想夾菜,又猶豫,覺得這恐怕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很可能就是個鴻門宴。
秦嫿嫿笑着說:“鄭大哥,你怎麼不動筷子,來來來,別客氣。”說着把一塊羊肝夾到鄭和盤子裡。
鄭和笑着說:“秦姑娘,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哥哥我幫忙?昨天範兄弟就說了,到底什麼事兒?說出來,老哥我吃飯也踏實。”
秦嫿嫿說:“不急不急,吃了再說。”
鄭和說:“不行,這吃人嘴短,拿人手軟,真吃了再辦不了,就不好說了,我,我,我今天可是沒帶錢。”
秦嫿嫿驚訝說:“鄭大人身上竟然不帶錢?鄭大人做大買賣的,怎麼能沒點私房錢?”
鄭和趕緊說:“你可別這麼說,我和大家都是一樣,也是領工資的,買賣再大,那是朝廷的,我可不敢貪贓枉法。”
範小見笑着說:“那是那是,鄭大哥廉潔奉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不過鄭大哥應該工資不低啊,比我還要高吧。”
鄭和說:“我工齡比你還長呢,不過我和大家都是一樣,領的也不是銀子,所以沒錢,這不本來想到這來蹭飯的。”
秦嫿嫿說:“那鄭大哥你領的是什麼?”
鄭和說:“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領的也是香料。”
秦嫿嫿說:“好可伶啊,既然是這樣,那大家借酒澆愁,不如喝酒,鄭大哥再給我們講講這海外風光吧。”
鄭和笑說:“你們肯定不是來聽海外風光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
秦嫿嫿範小見兩人對視一眼,秦嫿嫿說:“那好吧,鄭大人,你覺得你出海做貿易還算順利嗎?”
鄭和說:“順利啊。你看~~~”
秦嫿嫿說:“現在大家就髮香料當工資了,下次會不會給大家發貝殼?大家回到原始社會的貨幣交換形式?”
鄭和倒吸一口冷氣:“不至於吧。”
秦嫿嫿說:“怎麼不至於,現在我們當家的已經要破產了,下次再這麼折騰,就真破產了,到時候就請不起鄭大人喝酒了。”
鄭和良久無語。
範小見笑着說:“鄭大哥,你說做貿易的目的是什麼?”
鄭和將胳膊一橫放在胸前,說:“揚我大明國威!”
範小見說:“你把國威給揚起來了,但是老百姓沒一個能過上好日子的,老百姓自己做外貿,又不讓人家做,大家以後都在家裡吃香料嗎?”
秦嫿嫿說:“你們把好東西白送給人家,就爲了聽句好話啊?你白送給人家是爲了以後開拓更大的市場,那是戰略目的,先忍着也行,但是你們出去了這麼多次,每次只賠不賺,就只是在這做賠錢買賣嗎?”
鄭和說:“這不顯得我大明實力雄厚,讓大家對我們羨慕嫉妒恨嗎,再說,人家不窮嗎?我們也是照顧窮哥們,發揚國際的人道主義精神。”
秦嫿嫿說:“照顧照顧窮哥們,是應該的,問題是現在我們也不好受。”
範小見說:“問題是現在大家自己的孩子都吃不飽了,還忙着喂人家的孩子,這不冒傻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