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的牀榻上,幫忙活計迅速的拿着剪刀剪開病榻上那位公子的衣衫。眼前的公子觸目驚心的傷口在不斷的流血,小玲嚇得不敢看眼前的一切。
“嗯……”一陣悶哼傳入婉琳的耳中,婉琳轉身向那邊走去。
小玲膽怯的眼神和害怕的緊緊抓住眼前的小姐。婉琳示意她不要害怕。剛纔和婉琳攀談的銀髮郎中迅速來到這兒,坐在凳子上認真的給那位受傷的公子診治。
小玲忍不住心中的害怕,膽怯的眼神看向婉琳。“小姐那位公子似乎情況不好,我們和他素未謀面,再說身上的銀子不多。”想到剛纔掏出身上僅有的銀子,還不夠,小玲臉上已經出現困窘。
婉琳明白小玲說的,拍着小玲的肩膀,向那邊走去,靜靜的站在銀髮郎中的身後。只聽得銀髮郎中搖着頭,臉上似乎一臉凝重的。“情況似乎不容樂觀,他不僅受傷,還中毒,救治的時候需要一些日子。”
這一切盡收婉琳主僕耳中,婉琳默不作聲,眼神中有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小玲看到眼前的小姐說不出的擔憂,病榻上傳來一陣陣嘶吼,那位公子四肢亂動。
“大夫,不惜一切也要救下這位公子,這幾日我都會過來。”婉琳給身邊的大夫交代一聲,看了一眼天色。
眼前的銀髮大夫點頭示意,婉琳再次走到病榻前看到昏迷的公子,轉身和小玲出了醫館。不遠處再次看到凌浩南的身影,她們主僕繞過凌浩南的身邊轉身向國公府走去。
“婉兒……”凌浩宇緩緩的開口,他心中有說不出的情愫。
婉琳絲毫不予理會,繼續往前走,她心裡的冰冷誰都不懂,只有她自己知道。小玲跟着自家主子繼續往前走,穿過一條小巷,回到國公府中。
韓管家和侍衛們看到面容冰冷的婉琳,相互對視一眼,小玲給幾人使了一個眼色,他們點頭。
“小姐,老爺和大少爺回來了。”路過的下人見到冰冷的婉琳,行禮回稟着,都匆忙的從婉琳身邊經過。
小玲只得幫着自家小姐給這些人回禮,依然跟着自家小姐迎着黃昏的斜陽往正堂走入。
正堂中,雲慕臣父子倆剛從皇宮回來,最近的事情處理的很順手,也多,不僅要處理皇城中的事情,就連皇城以外的事情都要處理。
“皇上似乎對南詔王派使臣來訪很是期待。”雲承俊今日在朝房中看到一本奏摺上寫着,當時他俊逸的臉上露出愉悅的笑容。
承俊對弈天馳南邊面臨高原的王國,聽說那裡人美、景美、還是個詩情畫意的國度。對此很是嚮往,若是有機會一定去遊歷一番。
坐在一幅大氣磅礴的山水畫下的雲慕臣卻對遠在邊疆的六王爺很是期待。想到王爺在邊疆爲皇上建功立業,就想到三個月前的自己了。守了了那麼久,堅持不是一朝一夕的,要長久堅守的。
婉琳主僕的身影出現在這兒,一時讓雲慕臣父子很是驚訝,看到婉琳臉上出現不快的表情,瞬間就猜到什麼?小玲擔憂的眼神向雲慕臣父子請安。
“奴婢參見老爺,大少爺。”小玲跪在地上不敢看眼前的兩位主子。
“爹爹,哥哥!”婉琳沉悶的聲音傳入父子倆的耳中,不似往日的歡快愉悅。
雲慕臣父子打量着眼前的主僕,今日是怎麼了,以往都是很開心,莫不是出了什麼事兒。雲慕臣回來就聽到韓管家向他說起,小姐帶着小玲上街了,當時他沒在意。
可承俊卻忍不住心中的疑問,再次看向跪在婉琳身邊的小玲。“小玲起來回話,你家小姐爲何不高興。”
“是啊,告訴本國公,誰欺負本國公的琳兒了。”雲慕臣沉穩的聲音傳入小玲的耳中,小玲不知如何迴應,她膽怯的看向眼前的小姐。
婉琳示意小玲安心,想了一下緩緩的開口。“沒事爹爹、哥哥,不過是看到了凌浩南。”婉琳說的輕鬆,可心裡卻是不讓爹爹和哥哥擔憂。
八王爺?咱們雲家不是他解除婚約了,又爲何在一起,難道他又欺辱婉琳了。一連串的疑問不斷的充斥雲慕臣的頭腦,想不出女兒的不高興原來是因爲他。
“小玲,快告訴本國公,那凌浩南對你家小姐做了什麼?”雲慕臣那滄桑的臉上出現一絲焦急,心中忍不住的腓腹着。
雲承俊聽到這個,更是不淡定了,婉琳決不能再受到傷害了,本來這段流言蜚語蓋過了人們爭相熱議的木雕大賽,妹妹已經是風雲人物了,不能和凌浩南牽扯一絲一毫。
“對,小玲說啊,本少爺想知道爲何啊?”雲承俊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詢問。
小玲一看這鐵定瞞不住了,沒有再看自家小姐的眼神,把事情的前因後果和盤托出,雲慕臣父子這才知曉,婉琳爲何生氣,臉色還那麼差。
雲慕臣疼惜的眼神瞬間露出,起身走到僵直的婉琳身邊,把婉琳摟入懷中。“琳兒不怕,下次見到八王爺,咱們就當沒看見。”沉穩的聲音從婉琳的頭頂傳來,溫和的大掌拍着婉琳的後背。
婉琳有說不出的安心,眼角的淚水不斷的往下流,用力的點頭回應,她又讓爹爹擔憂了,爲何那個渣男總是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中。
承俊眼中出現凌厲的神色,想到上次凌浩南對婉琳做出的卑鄙的事情,承俊掩飾不住內心的憤怒。
過了兩個時辰,婉琳心中的鬱結似乎疏散了許多,恢復了以往,雲慕臣父子心中有了一絲輕鬆,父子三人再次坐在桌前用膳,期間,雲慕臣還誇獎婉琳上次出的計策得到皇帝的賞識。
晚膳後,婉琳回到住所,就拿出幾天前買的工具和木料在房中換上方便的衣服,開始認真的製作要去參加比賽的作品。
雖然心中打好腹稿,婉琳思索了一陣,按照腦海中的記憶認真的做着,小玲幫不上婉琳的忙,把茶湯和點心都放在自家小姐身邊。
那敲敲打打的聲音從寂靜的房間中傳來,給漆黑的夜色中帶來不一樣的交響曲。婉琳依然做的很是認真,絲毫忘了身邊小玲還在伺候着,就像以往一般,對喜歡的事情,就能不顧一切的做。
八王府中。
凌浩南自醫館目送婉琳主僕出了醫館後,看着佳人遠去的背影,站了許久這才轉身向王府走去。
一路上想了很多,以前的那個自負、高傲、不屑一顧的凌浩南去哪了,爲何遇上性格發生改變的婉琳就有了許多的不淡定了。自己是被她吸引了,還是逐步爲婉琳改變。
今日在茶樓中,聽到果酒罈上標籤的故事與婉琳有關。不經意間心情就發生了變化,看到婉琳那刻是多麼高興,任婉琳羞辱自己也是很心甘的,是的自己錯了,錯的離譜了。
以前只看到婉雪美麗、優雅,婉雪愛自己愛的那麼深。而對癡傻、陋顏的婉琳卻是不屑一顧,可現在只有悔恨的份了。再也不能和她近距離的接觸了。
隨着門吱呀一聲開啓,走進來一個人影,書房在昏暗的光線下映照着魅惑的面頰。
“王爺,怎麼把自己關在書房中,也不見您傳膳。”凌伯蒼老的聲音傳入凌浩南的耳中,他掏出火摺子點燃書房中燭火。
凌浩南這纔看清人影,臉色顯得很是頹廢。凌伯心中大驚。“凌伯,本王是不是錯了很多。”
“額……王爺。”凌伯聽不出凌浩南說的那些,莫名的感到一陣疑惑,不敢詢問坐在書案前的王爺。今晚王爺回來受了什麼刺激,把自己一個人關入書房中。
凌伯不敢多言,轉身出了書房,向王府膳房走去,王爺是整個王府的支柱,也是太后最親的兒子。王爺不能出了什麼差錯。
城中醫館。
那個受傷的公子到了這個時辰才醒,他睜開沉重的眼眸,環視着四周,和腦海中的記憶重合着,他也是來參加木雕大賽了,無奈走到路上被仇家追殺,託着滿身是血的身子來到皇城。
“這是哪兒,我怎麼會在這兒,姑娘。”他乾澀的嗓音猶如破鑼一般傳出。
醫館的夥計和郎中似乎聽到下午受重傷的公子,他們迅速放下手中的活計來到病榻前,那公子茫然的眼神環視着站在病榻前的一老一少,不知該如何開口。
那穿着短衣打扮的夥計黑瘦的臉上露出笑容。“你醒了,這是醫館,什麼姑娘?”他看向四周。
老郎中坐在凳子上給他重新診脈,那躺在病榻上的公子眼中的焦慮看着眼前的郎中。“嗯好多了,就是身上的毒難解,不過老朽儘量。”
昏黃的豆油燈下,房間中忽明忽暗,三人的人影映照在牆壁上。那藥店的夥計熬好黑乎乎濃稠的中藥,慢慢的端着粗瓷大碗,湯匙在碗中不斷的攪拌着。
“你說那個臉上有半拉胎記的姑娘?”郎中不解的詢問着。
躺在病榻上的公子點頭,面色慘白,全身無力。“是的,請大夫告知在下。”
郎中給小夥計使了一個眼神,小夥計放下藥碗,就去做別的,那老郎中慢慢的給躺在病榻上的公子說着那位臉上長胎記的姑娘囑咐的。
那公子這才知曉,原來這一切真的不是夢,是好心的姑娘救了自己。看來這次受傷還是值得的,等自己好了,一定要好好答謝這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