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幾乎就是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的雲府!
待她完全地清醒過來的時候,手上,還拿着那幅被人裝好的剪紙。
淺夏將其置於桌上,然後再顫着手,自那嫦娥奔月的上頭,慢慢地撫摸着。
徐澤遠,這一世,想不到我們又見面了!
淺夏的手頓了一下,然後便快速地停到了自己的胸前,怎麼會那麼痛?前世的債,自己不是已經還了他了麼?爲何還能感覺到心房的隱隱作痛?
淺夏輕輕闔眼,“爲什麼?老天爺,你明知道我不願再憶起自己的曾經,爲何卻是偏偏不肯放過我?這一世,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與他有任何的糾葛了。遇上我,將會是他的劫難。無論是娶了誰,都會比娶了我,更幸福。”
淺夏對於徐澤遠的感覺,她自己也說不清楚,是愛?是自責?亦或者是恨?
在淺夏終於冷靜了下來的時候,她才明白,自己這一世是真的不想再與他有什麼瓜葛了。過去的事,過去了也便罷了。但願這一世,他能一路順暢,平平安安。
淺夏自嘲地一笑,事實上,只要是他遠離了自己,他的前程,將會是無限光明吧?而且,自己這一世,已是一名和離婦的女兒,雖然是母親即將成爲了林少康的夫人,可是自己這樣的身份,仍然是會有些尷尬的。
“小姐,允州又有消息傳過來了。”三七拿了封信進來。
淺夏將信接過,一臉若無其事地將信看了,好一會兒,才狐疑道,“不是說那雲敬麗只是兌了三萬兩銀子麼?怎麼又成了五萬兩?”
“回小姐,奴婢聽說她還私自兌換了兩萬兩,原本是給自己準備的後路,可是沒想到,這一回,竟是將這些都能牽扯了出來。聽說,如今她在盧府的日子很是難過,若非是因爲她的腹中還有一個孩子在,怕是早就被盧家的人給趕出去了。”
“那靳氏呢?沒有添把些,澆些油?”
“聽說自這件事情拆穿了之後,盧少華就再也沒有在雲敬麗的院子裡過過夜。”
“那宋佳寧呢?她現在如何了?”
“聽說,原本是不怎麼招老夫人待見的,可是不知怎的,竟是越來越得了老夫人的眼緣兒。聽說老夫人對她倒是日漸好了,而且,每日的梳洗用膳,都是由宋佳寧去服侍的。”
“這麼說來,她還果然是有些手段了。”
“小姐,那允州那邊兒?”
“如今這些事兒,就足以讓他們一家子頭疼了。罷了,惡人自有惡人磨,我就不再惦記這些了。看看我們的衣裳什麼的準備地如何了。千萬別進了山以後,才發現我們自己少了這個,丟了那個。”
“是,小姐。”
次日,淺夏用罷了早膳,正想着問問舅舅,究竟哪一日動身呢,就見於嬤嬤興沖沖地進來道,“小姐,快到前頭去看看吧。聽說是國公府的人來下聘了。”
“下聘?”淺夏先是一愣,隨即又明白了過來。皇上下的旨意,自然是就要嚴格地按照六禮來辦了。
“何人來的?”
“回小姐,聽說是林世子親自來了,因爲是聖旨賜婚,所以便請了和韻長公主前來做個見證,也算是半個媒人了。”淺夏點點頭,待到了前頭一看!
乖乖,這聘禮還真不是一般的豐厚。
金銀珠寶,自不必說,言詞間,還聽長公主說起,這裡頭有十匹上等的蜀錦,聽說是千雪皇之前給皇上送的壽禮中的一部分。皇上當時高興,便以十匹蜀錦賞賜給了林少康。
這十匹錦鍛的顏色豔麗,一看便是適於女子穿的,皇上當時如此下令,也不過就是爲了催促這位林上將軍,早日成親罷了。如今看來,倒是真派上用場了。
等一些禮節上的事兒差不多都了了,長公主也準備回公主府的時候,雲筱月卻是出聲喚住了林少康。
“林世子,蒙您不嫌棄民婦是一介和離的身分,竟然是還特意求來了聖旨,民婦實在是心中有愧。無論是何人看來,也是民婦高攀了世子,只是,如今正好長公主也在,民婦有件事,還想着當面與世子說清楚。”
長公主看到雲筱月的面色凝重,實在是有些不適合這等喜慶的日子,遂打趣道,“夫人怎麼還是如此自稱?你們二人雖未成親,可是皇上冊封你的郡夫人的旨意以下,可是莫要再妄自菲薄了。”
“是,公主殿下,是臣婦一時無狀了。”
林少康深情地看着她,自那日之後,他便來雲府少了,一來是爲了免得被人說三道四,再敗壞了她的名節,二來,也是自己後來的確是太忙。
如今自己已求來了聖旨,再來看她,當就是光明正大了吧?
“何事?你直言便是。”
雲筱月猶豫了一下,看了一旁的淺夏一眼,“你也知道,我只淺夏一個女兒,她生父待她涼薄,竟是險些要了她的命去。我與盧少華和離之後,原本就是無意再嫁,唯願一生能將這個女兒照顧好,看着她平安出嫁,一生和樂。不想,卻是與你偶遇,竟是又……”
“筱月,你不必多說了。淺夏是你的女兒,自然也就是我的女兒。你放心,將來,她就是我林少康的嫡長女。”
聽到林少康如此保證,雲筱月的心裡多少輕鬆了一些,只是,淺夏已經十歲了,林少康願意接受她,可是不代表國公府也能接受她。
畢竟,家事,還是應該由國公夫人來做主的,強求不得。
雲蒼璃似是看出了妹妹的憂慮,笑道,“妹妹,你想太多了。你嫁過去,若是將來淺夏想要去國公府住,林世子自然是不會攔着的,只是,淺夏怕是不可能成爲國公府的嫡長女了。”
淺夏一愣,雖然舅舅不明白是何用意,可是她知道,舅舅不會害她。
“哥哥!”
“淺夏以後就姓雲了。我會去請了族裡的長輩,挑個良辰吉日,給她記入雲家的族譜的。”
雲蒼璃此話一出,在場的衆人皆是有些意外,尤其是和韻長公主的臉色,可謂是變了幾變。
“雲大人,您果真是要將淺夏記入雲家的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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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蒼璃爲什麼要將淺夏記入雲氏的族譜?僅僅只是因爲她是雲筱月的女兒?還有,和韻長公主,到底是想到了什麼,爲何會變了臉色?當然,和韻長公主前來陪同下聘,這份兒臉面,到底是皇上給林家的?還是給雲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