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營救成功!

遼城的桑丘子睿到底在打什麼主意,穆流年並不清楚。

事實上,對於這等小事,他現在也的確是無暇理會。

每日能抽出一些時間來想想淺夏,再給淺夏寫寫情書,於他而言,已經很是忙裡偷閒了。

“公子,咱們的人手都準備好了,您確定要用這樣的法子救四皇子出來?”

穆流年挑了下眉,看着青龍,“不然你還有更好的法子?”

青龍低頭,語氣中聽不出任何的感情在內,“其實屬下以爲,這個四皇子救與不救,都沒有什麼必要。雖然這祁陽關不是他打開的,可若不是因爲他,只怕紫夜也不會有今日的大禍。”

“話不能這樣說。這個時候,若是我們能成功地將他救出來,到時候,兩軍對陣,我不需要他做什麼,只要是能告訴天下人,這一切都是蒼溟的陰謀,便足矣。”

青龍不解,可是站在了一旁的林少康和陸將軍二人心中卻是透亮。

古往今來,無論是一個國家的內亂,還是外敵來襲,總是要有一些名頭的。

就比如說四皇子之前自立爲帝,打着的名目,就是肖雲放母子害死了先帝,他身爲先帝的子嗣,有責任爲先帝報仇雪恨。

而後來的蒼溟大軍入祁陽關,打着的由頭,也不過就是藉着四皇子借兵之勢。

如果四皇子一旦脫離了對方的制約,能站在這裡,對天下人說上一句話,那麼,蒼溟從氣勢上,就已經是弱了三分。

而且,沒有了光明正大的招牌在前頭擋着,他蒼溟若是還不撤軍,一旦穆流年強攻祁陽,那麼,蒼溟的損失可就大的多了!

之前,一直是圍而不攻,就是因爲顧忌着四皇子在他們手上。

有些事,雖然他們明白,可是不說清楚了,天下的百姓們不明白。

只以爲是他們這些人,在鎮壓着四皇子,並不以爲,這一切,根本就是蒼溟的陰謀。

一旦四皇子脫困,蒼溟大軍必定會先自亂陣腳,到時候,他們這邊的氣勢大盛,蒼溟,面對的,就不僅僅只是一個紫夜了。

還要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身爲一方大國,卻是無故侵略鄰國,這等違背了先前盟約的事,可非君子所爲。

再則,如此一來,對於千雪,也是一個震懾!

就算是千雪不肯出兵相助,給蒼溟施壓,最起碼,他們會徹底地打消了蹭些好處的想法,如此一來,紫夜的壓力,可就小了太多了。

事實上,穆流年從一開始對上了蒼溟,就一直在尋找機會,將四皇子救出。

可是對方將人看守的實在是太嚴了。

如果不是因爲四皇子早先有一支暗衛,一直不曾透露出來,只怕,這會兒四皇子是生是死,他們這些外人都是不知道的。

“元帥,四皇子被困的地方雖然是查清楚了,可是對方的把守實在是嚴密,我們若是貿然行動,只怕?”陸將軍也是有所顧忌。

畢竟,四皇子可不是在什麼普通的城池裡,他是在三十萬大軍的圍困之下,想要救出他,太難了。

“就是因爲我知道會有難度,所以,我纔會苦心籌備了這麼久。我等了這麼久,終於找到了機會,豈能就此錯過?”

機會?

林少康與陸將軍相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再次看向了穆流年。

“我們的人,與四皇子的暗衛總算是接上頭了。雖然他們的人數有限,不過,至少也可以跟我們做到裡應外合。他們都是忠於四皇子之人,更是紫夜花費了極大的心血培養出來的皇室暗衛,怎麼可能會眼睜睜地看着外敵入侵紫夜?”

“元帥,您的意思,是要讓末將帶人去故意騷擾祁陽縣城,然後引起對方主帥的主意,從而,咱們的人,再肆機動手?”

“只是你去攻城,只怕還不夠。青龍,你選些身手厲害的,要做出刺殺皇甫定濤的樣子來,記住,只是做做樣子就好,沒有必要爲此搭上性命。”

“是,公子。”

林少康與陸將軍跟在了穆流年身邊這麼久,自然已經知道了皇甫定濤就是蒼溟睿親王世子,李定遠。

“我的人混進祁陽縣也有些日子了,對於那裡的佈防及暗樁的佈置,也都瞭解清楚了。據我所知,昨天蒼溟的睿親王派來了一位謀士,想必,也是爲了來看看這裡的情況,好決定是戰是和吧?”

“既然如此,元帥爲何不再等一等?”林少康不解道。

穆流年冷笑一聲,“等?呵!笑話!這裡是我紫夜的地盤兒,是他蒼溟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就算是他想走,也得問問我穆流年答應不答應!殺了我紫夜那麼多的官民,這會兒想走了?哪兒那麼容易?”

對於穆流年這種,比起勝負來,更重視一個國家的尊嚴和威望的大將來說,這樣的一番話,難免讓其它人有些動容。

“我紫夜的國土,豈是他說侵犯就能侵犯,他說歸還,就歸還了事的?”

林少康也鄭重地點點頭,一旁的楚行臉色有些激動,麪皮還微微的抖動着,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這會兒看上去,倒是充滿了渴望。

“元帥,既然是要引起對方的注意,只有陸將軍一人攻城,只怕對方未必會信。不如由末將帶人,從西側也發起進攻?”

“嗯,也好。只是記得,要量力而行。這一次,我們的目的,只是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沒有必要死拼。保存實力,還是很重要的。”

“是,元帥。”

林少康看了看幾人,抱拳道,“元帥,那末將?”

“林將軍不必着急,你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負責接應。他們二人,分別從東西兩側發起進攻,到時候,我們的人一旦得手,不會先急着出來,而是會輾轉入了山林,到時候,只要是他們進了山,想要出城,自然就容易了。”

穆流年知道,想要從正門或者是側門出來,根本就是難於上青天!

真要是那麼容易,那麼他的人就可能直接打進去了。

所以,根據他的計劃,是先將人救出來後,不往他們這邊走,反倒是往背撤,然後沿着祁陽關下的線路,進入附近的山中,從山內迂迴出城。

而林少康要做的,就是負責先行率人離開,從西面繞道過去,進入北側的山脈之中,前往接應。

林少康爲將多年,既打過水戰,也攻過山頭兒,所以,他去山裡接應,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

“林將軍記住了,你們的人就埋伏在距離祁陽關十里處,若是三天內,沒有發現我們的人出來,立馬撤回。”

“是,元帥。”

將一切都安頓好了,穆流年這纔想起,還有一個林少鋒沒有收拾呢。

無論蒼溟是否退軍,他都不能容忍紫夜的叛徒,還活在這世上。

那個打開祁陽關的宋將軍已經戰死,還被他下令,砍了首級,懸於營外,其目的,也無非就是爲了震懾那些叛國求榮之輩!

當然,最想着震懾的,就是林少鋒了。

穆流年從來就不是什麼善男,至於是不是好人,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爲了保住穆家,爲了強大自己,他到現在,殺的人,也委實不少了。

只不過,在他看來,那些人都該死!

可是即便他覺得自己沒有錯,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他仍然沒有勇氣讓淺夏來看到這一切。

就像是現在的這個戰場!

保家衛國,還是什麼是比這個更高尚,更偉大的事情?

可是他就是不願意讓淺夏看到這世界血腥、骯髒、混亂的一幕幕。

雖然他知道,他的妻子不是普通人,不是那種看到了血就會暈倒的小女人。

可是他更知道,他喜歡她,在意她,所以,但凡是有一點兒有可能會讓她不高興,不舒服的場面,他都不想讓她看到。

他要讓她知道,他有能力給她一片平靜安寧的天空。

即便沒有了她的秘術相助,他仍然是穆家軍的領袖級人物。

這世上,沒有他穆流年做不到的!

青龍始終跟在他的身側,跟隨了主子多年,自然知道,剛纔主子的吩咐,並沒有完全交待完。

“讓玄武帶上了先鋒營,先林少康一步,埋伏到祁陽關附近,只要是看到了我們的人出來,立馬進入戰鬥狀態,對方的人馬一定會跟過來,我們的先鋒營,雖然人數不多,可是卻實在是太適合在山中作戰了。”

“是,公子。”

青龍並不擔心那五百人是不是能應付得了大批的追兵。

事實上,公子安排了林少康去接應,其目的,不就是爲了與對方糾纏上嗎?怎麼還會再加派一個先鋒營?

青龍雖然不明白,可是也聰明的沒問。

穆流年看了他一眼,“我的先鋒營,還是戰鬥經驗太少了些,他們的戰鬥力,還沒有達到我所要求的那樣厲害。這一次,我要看看,他們能不能給我一個完美的交待。”

“公子英明。”

穆流年撲哧一笑,“青龍,你什麼時候也會說這種奉承話了?你不覺得自己太彆扭了?”

青龍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被自家主子打趣,雖然不是頭一次了,可是如此直白且不給面子的話,還真是頭一回。

看到他有些尷尬的樣子,穆流年的心情大好,突然就覺得,自己是不是也太壞心眼兒了些?

怎麼能將自己的好心情建立在了別人的痛苦之上呢?

不過,仔細想想,這樣似乎也挺好的。

至少,鍛鍊了青龍的臉皮,還換來了自己的好心情。

穆流年雖然是將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可是心裡頭自然是不可能會完全放心的,更何況,那先鋒營裡頭,還有他的親弟弟在呢。

他的目的,並不是真的讓穆煥然長期地待在先鋒營,穆恆的年紀越來越大,雖然現在還沒事,可是用不了幾年,再上戰場的話,身邊若是沒有得力的人,只怕就會出現麻煩。

而讓穆煥然快速地成長起來的方法,自然就是讓他加入先鋒營,讓他知道,什麼是真正的軍人,什麼是在戰爭中求勝。

在真正的戰爭中,可是沒有什麼小人君子之分的。

以前穆煥容在書中學到的那些儒家學說,穆流年也不是說不好,可是用在了戰爭中,顯然是不合適的。

戰爭是殘酷的,你不殺別人,別人就會殺你。

是選擇殺人,還是選擇被人殺,顯然,這對於一直熟讀聖賢書的穆煥然來說,可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可是這還不算!

穆煥然的戰鬥力還太弱。

穆流年不是肖雲放,也不是先帝。

他向來就是秉承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他當初既然選擇了相信穆煥然,自然就要全力的培養他。

穆流年會的東西自然是不少,可是想要全部交給穆煥然,自然是不太現實的。

首先,他自己會的東西,是從小就開始接觸的。這麼多年了,自然是早就刻入了骨子裡。

而這些東西,卻不是一個文人完全適合學的。

比如說刺殺、刑訊等等,這一類的東西,在穆煥然看來,只怕是有些難以入目的。

再者,他自小修習這些東西,就比如說是武功,就算是他想教穆煥然,只怕穆煥然現在也是沒有辦法學的。

穆流年是一個武功高手,你讓他去跟人決鬥,或者是去刺殺什麼人,他自然是可以的。

可讓他去教一個人怎麼學會這些本事,他自認自己是沒有那麼大的耐性的。

他的脾氣也就只有對着淺夏母子的時候,還算是好一些。

一旦進了軍營,他可真沒有那麼好的性子了。

以前在京城,他對誰都可以笑得溫和,對誰都可能很隨和,可問題是現在是在軍營,他可沒有那麼多的閒情逸致了。

現在能心平氣和地派個任務,已經就很不容易了。

“公子,一切都安排妥當了。玄武已經帶人出發了。三公子也在其中。”

“嗯,可有交待了玄武什麼?”

“回公子,玄武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會讓人盯好了三公子的。玄武知道您是有意培養三公子,自然不會讓他出事的。不過,會不會受些皮外傷,就說不好了。”

“嗯,小傷無礙,反到是可以讓他親身感受到了什麼纔是殘酷!也能讓他知道,打仗,不是嘴上說說就成的。”

“玄武走時問了屬下一句話。”

“什麼?”穆流年挑眉,能讓玄武問出來的話,想必是讓他有些爲難了。

“玄武的意思是,三公子還要在先鋒營待多久?接任三公子伯長職位的人,他已經選好了。”

穆流年一聽就樂了。

這個玄武,分明就是將穆煥然當成了一個累贅了。

也不知道若是穆煥然聽到了這樣的消息,會不會氣得跳腳?

不過,玄武會有這樣的想法也是對的。

畢竟,自己是想着好好地栽培一下穆煥然的,萬一他在先鋒營裡出了什麼事,玄武自然是覺得不好交待的。

“行了,告訴他,這次的事情一了,我自會再給穆煥然換個地方。”

“是,公子。”

入夜,星光點點,月亮反倒是顯得晦暗了不少。

皇甫定濤站在了自己所住的庭院之中,扭頭看着一旁坐在了椅子上,一動不動的四皇子,脣角一彎,笑得有些詭異。

“怎麼?是不是覺得我被人打回到了祁陽,你們紫夜的江山就保住了?”

四皇子低頭看着自己的膝蓋,並不理會他。

皇甫定濤對於他的置之不理,不怒反笑,“你看,紫夜的星空,今晚可是格外的璀璨,只是如此,倒顯得本該皎潔的月亮,失了幾分的亮麗。你不覺得有一種喧賓奪主的意思嗎?”

四皇子的脣角一勾,有些嘲諷道,“原來你也知道,什麼叫喧賓奪主?”

皇甫定濤眯眼看他,“你不必總是想着激怒我。我說過,我不會殺你。我會讓你好好地活着。至少,在我沒有完全地佔領紫夜之前,你,不能出事。”

“你就不怕我自盡?”

“你覺得,你現在有這個能力嗎?”

皇甫定濤說着,還看了一眼他身邊的四個僕從。

這四人都是他派到了他的身邊的眼線。一天十二個時辰,什麼也不幹,就只是盯着他。

就連晚上四皇子睡覺的時候,這些人,也都是眼睛不眨一下地盯着他,生怕他會再使出什麼詭計來。

也正是因此,所以,穆流年的營救工作,一拖再拖。

連四皇子自己的暗衛,想見他一面都是極難。

不僅僅是見面,甚至是連進這個院子,他們都是格外地小心。對方的人手,哪個也不是吃素的。

“你說的對,我現在,就是你手中的棋子,你想怎麼拿捏,就怎麼拿捏。我現在只是想知道,我的人,你殺了多少?”

“怎麼?現在開始懷念你的部下了?”

四皇子緊緊地抿着脣,沒有出聲,他知道,現在無論是他說什麼,都是白費功夫。

皇甫定濤既不會殺了他,更不會放了他。

“我現在本就是動彈不得,你又何必再在我的身上浪費精力?我現在,棄其量也不過就是一個廢人,被你囚禁於此,還指望着能被人救走麼?”

四皇子說完這話,還極其苦澀地笑了一聲,也不知道是在笑自己當初的蠢,還是在笑皇甫定濤的過分小心。

“你說的對,你現在的確是一個廢人。若是我對上的是之前的桑丘烈和林少康,我自然是不會如此小心。可是現在,我對上的是穆流年,就不能不小心一些了。”

四皇子的眸光微閃了閃,他早就知道,自打穆流年來了之後,蒼溟大軍便一直是節節敗退,無論大小的戰役,再沒有佔到過丁點兒的便宜。

這個時候,他不得不承認,穆家軍的存在,的確是紫夜最大的倚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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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流年?我當初真的是小看了他?以前以爲他不過就是一介病弱的世子,即便是治好了頑疾,也不過是一介廢人,想不到,他竟然還有這等的本事。”

“哼!本事再大,終究也不過就是一介凡人。眼前的失利,算不得什麼。本世子不妨直接告訴你,我李定遠想要做的事,到目前爲止,還沒有辦不成的!”

“是麼?”

四皇子輕笑,“這麼說來,之前鳳凰關和松原關的事,不是你設計的?哦,對了,還有奉州的兵變?你是說,都與你無關麼?”

皇甫定濤臉上漸漸地蒙上了一層寒霜,一步一步,慢慢地靠近了他,“很好!你成功地激怒了我,看來,你是真的想要嘗一嘗,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了?”

“不!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不是嗎?”

“哼!也對,你現在也就是一張嘴還能有些用。”說着,自懷中取也了一個小藥瓶,直接就拋給了他身後的一名僕從。

“這是未來七天的量,一日一顆。”

“是,世子。”

僕從說着,直接打開了瓶子,先給四皇子餵了一顆進去。

很快,四皇子的臉色,微微發生了變化,至少,不再如剛纔那般地蒼白了。兩隻原本是一直無力垂在了膝上的胳膊,也慢慢地動了動。

“怎麼樣?這種感覺是不是很舒爽?”

“還好,至少這讓我知道,我的手,胳膊,還都是我的。”

“哼!”皇甫定濤回了他一個字後,便負手背過身去,擡頭望着星空。

他與桑丘子睿,師出同門,只是,不同的是,他的強項不在占卜,不在夜觀星相,也不在太過高深的秘術。

他的本事,一爲刺殺暗襲,再者,便是自小便熟讀兵法。

當時,他自己也不明白,爲什麼自己從小學的,就與師兄不一樣。

而且師父一再告誡他,他所學的內容,是不能讓桑丘子睿知道的。

直到後來,他的生父找到了他,他在睿親王府,看到了自己闊別許久的師父,終於,什麼都明白了。

原來,從一開始,師父就知道他的身分,不然,也不會出手救他。

當初,師父就是用了幻術,給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造成了一個假象。

所有人都以爲是親眼看到了狼羣將他給撕碎了,可是實際上,他們看到的,都不過是師父所施的障眼法而已。

皇甫定濤永遠都忘不了,當師父笑眯眯地走向自己,然後將他偉大到了極致的計劃,興奮且充滿激情地說給自己聽時,他整個人都是愣在了那裡的。

師父告訴他,只要是能挑起了肖氏族內的爭鬥,那麼,紫夜就會國勢不穩。

一旦有了機會,他們就會選擇弱勢的那一方,慢慢地來挑動整個兒紫夜的內亂。

皇甫定濤完全就沒有回過神來,他不明白,師父爲何如此地痛恨紫夜?

當他看向了自己的親生父親時,從他的臉上看到的,也都是再正常不過的表情,好像,這一切,原本就該是如此的。

他不明白,他的父親已是蒼溟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睿親王,何故還非要去到紫夜插上一腳?

紫夜的國力強盛,與其將精力浪費在紫夜的身上,倒不如考慮一下,收服邊境小國,從而拓寬了疆土,更爲重要。

當然,這只是皇甫定濤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沒有人知道睿親王和蒙天,到底是如何想的。

到現在,皇甫定濤自己也是不清楚的。

想到了當初在京城時,國師的極力勸阻,最終,還是比不上睿親王的話更有說服力,蒼溟皇答應了進軍紫夜。

皇甫定濤甚至懷疑,父王在暗中如此做,是早就與千雪達成了共識,想着將紫夜直接就給瓜分了。

可是事實上,經過了幾個月的戰事,他看出來了,千雪並無意參與進來。

皇甫定濤看着滿是星輝的夜空,他有多久沒有見到師父了?

一年?兩年?

他記不清楚了。

自從回到了睿親王府後,他便開始了接受各種各樣的訓練,有關禮儀的,有關制度的,有關一些皇室的約束及優待的,等等。

當他終於以一個親王世子的身分,站在了衆人面前的時候,他切實地體會了一把,什麼叫人上人?什麼叫膜拜?什麼叫羨慕嫉妒?

這樣的感覺,讓皇甫定濤感覺雖然是有些陌生,可是卻非常地滿意。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也會有如此高的身分地位,之前在面對師兄時的那分自卑,正在慢慢地消散。

終於,他感覺到了自己手中勢力的日漸強盛,感覺到了自己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多,從心底裡,他有了更多的渴望。

皇位麼?

他並不是很看重蒼溟皇的位置。

而且,他也很清楚,就算他手中的權勢再大,目前來說,也是不可能會大得過蒼溟太子的。

就在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時候,紫夜的四皇子,終於與他搭上線了。

這個時候,他才知道,之前,一直在暗中輔助他們的,竟然是自己的師父,蒙天!

多麼不可思議的事?

一直以爲是不問世俗事的師父,竟然插手了紫夜的皇族之事?

而且手段還如此通天,直接就掌控了皇帝的一個妃子,和一個皇子。

現在想想,這一切簡直就像是在做夢。

他由一個皇甫家的棄兒,野種,一躍而成爲了睿親王唯一的兒子,多麼可笑?多麼荒唐?又多麼讓人難以置信?

現在,他掌控着紫夜一位皇子的性命,不,更確切地說,除了四皇子,就連肖雲放的命,他掌握在了他的手中。

肖雲放手中的毒藥,自然是他給的。

如果不是因爲這個原因,他也不會知道,肖雲放的身邊竟然還有高人,能闖入皇宮,甚至是能傷了太后,給肖雲放也下了毒?

也正是因爲猜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才人派出了四名高手,不眠不休地盯着他。

果然,這麼長時間,他的身邊,再也沒有出現過一個人。

是去皇宮行刺死了?還是根本就不敢再靠近這裡了?

“啓稟將軍,祁陽縣城的東側突然遭到了對方的強攻,如今我軍雖然盡力防範,不過,損失嚴重。”

皇甫定濤的眼神一緊,看了一眼四皇子,他仍然是無所謂地坐在了那裡,看不出喜怒。

他雖然知道這麼長時間,並沒有什麼人闖入,可是他卻仍然不敢掉以輕心。

畢竟,他的身分在這兒擺着,一旦他出事,那麼,蒼溟將會陷入一個極爲難堪的境地。

“加派人手,將這裡守護嚴實了。”

“是,將軍。”

“啓稟將軍,祁陽的西側,也開始出現了大批的敵人,看來,對方是有意要在晚上攻城了。”

皇甫定濤冷哼一聲,“還真是聰明呢,知道晚上攻城,我們比較疲憊?穆流年,你安靜了這麼些日子,就是一直在等今天?”

兩刻鐘之後。

“啓稟將軍,東側的攻勢較猛,我軍快要頂不住了。”

皇甫定濤的拳頭猛然收緊,“去看看。我就不信,他穆流年的人沒有我蒼溟多,還能輕易地攻破祁陽。”

“是,將軍。”

皇甫定濤雖然走了,可是這院子裡的守衛,卻又加強了。

很明顯,他這是擔心對方用了聲東擊西之計。

而在這院牆之外,兩撥兒人馬,終於會面。

一方是四皇子的暗衛,另一方,則是青龍精挑細選出來的夜煞成員。

雙方一碰頭,人手倒是不少,解決裡頭的那四個,自然是不成問題的。

現在最大的麻煩是,還要想辦法不能驚動了外頭的人,這就有些棘手了。

不過,夜煞的人,身上最不缺的,就是一些稀奇古怪的藥粉了。

尤其是他們的主子娶了主母之後,雲家大公子貢獻的藥粉,可就更多了。

青龍和白虎自然是不會承認,這些,都是他們用各種手段連騙帶搶來的。

“這些藥對於普通人來說,足夠了。不過,對方是四名高手,顯然是要差一些。再則,只怕是我們一靠近,對方就會有了察覺。我的意思是,先引開一兩個,剩下的,也就好辦了。”

兩撥兒人商量好了對策,立馬就行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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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最終還是打草驚蛇,被院子裡的守衛給發現了。

好在他們這次來的人多,輕而易舉地將四皇子架起之後,一躍而去。

營救的過程,自然算不得很順利,四皇子的暗衛,死了兩個,傷了三個。夜煞死了一個,傷了一個。

當天晚上,他們很聰明地選了一處民宅落腳,沒有在街裡四處溜達,就是爲了防止被人給直接堵住了。

第二天晚上,祁陽縣城,自然是加強了戒備,皇甫定濤一直沒有找到人,大發雷霆。

他不相信人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救走了,自然是開始下令在城內各處搜查。

過了子時,正是人們的精神最爲疲憊之時,一行人帶着四皇子,準備就在今晚逃走,再拖下去,對他們自然是沒有好處。

所幸他們藏身之處,本就是偏北,再往祁陽關的方向走時,自然也就方便了一些。

一行人專挑小巷子走,很快,就到了祁陽關底下,再轉身沿着城牆走,沒走多遠,就進了一片林子。

先鋒營的人察覺到了有人靠近,立馬就做好了戰鬥準備,玄武看着幾十人,總算是將人給救了出來,在他們安全經過之後,直接就做了一個斬首的動作。

終於在天亮之際,他們看到了前來接應的林少康。

四皇子是認得林少康的。

而林少康當初還是定國公,自然也是見過常去御書房的四皇子的。

兩人相見,四目對望,說不出的複雜感情。

“怎麼回事?”

“殿下被人給下了藥,現在行動不便。”一名暗衛說着,還掏出了一個小藥瓶,“我們在其中一個僕從的身上搜到了這個,不過,現在只夠六天的量了。”

“先回去再說。”

穆流年做了這麼多,那一晚,就算是佯攻,他們也是折損了不少的兵馬,好在最後,他們還是成功地將四皇子給救了出來。

那些死傷的將士,也算是沒有白白地拼了一回。

皇甫定濤沒有想到的是,他的人雖然發現了四皇子等人的蹤跡,可是最後,他的大軍趕到了山上之後,卻在那裡,發現了大批的死屍。經人統計,竟然是殺了他們兩千餘人!

兩千餘人追捕幾十個人,竟然全都死了?

皇甫定濤隨意地查看了幾具屍體,有的是一刀割喉,有的則是被弓弩所傷,還有的,似乎是中了埋伏,身上刺入的,竟然是一些用竹子削成的利器。

“對方顯然是有備而來。這不是救人的那些人下的手。應該是早早地就埋伏在此了。”

此時的皇甫定濤並不知道,殺了他兩千多人的兇手,竟然只是五百人。

他若是知道了,絕對會認爲這是對他最大的諷刺,是他人生中,最爲灰暗的一記敗筆!

四皇子被救回,穆流年緊了兩日的眉,總算是舒展開了。

夜煞的本事,他相信,而四皇子暗衛的本事,他卻是沒有真正的見識過的。

這一次,雙方聯手將人救出來,也算是一件幸事。

畢竟,之前那些人可是真的沒有接觸過四皇子,穆流年真的很好奇,他們是如何傳遞消息的。

“中毒了?”

初見四皇子,看到他坐在了椅子上,連胳膊也有些無力地放在了膝上,看上去,很有一種柔弱無依的感覺。

“回公子,這是解藥,不過不是真正的解藥,要每日服一粒。”

穆流年點點頭,接過來,聞了聞,什麼也沒說,直接上前,將手搭在了四皇子的腕上。

四皇子有些意外,“你還會醫?”

“別說話。”

穆流年並沒有給他一個好臉色,話落,便開始專心地診着脈,然後再翻了翻他的眼皮,繞到其身後,再看了看其脖頸處,最終,伸手在桌上敲了幾下,命人去備了文房四寶。

很快,將方子寫好,“藥抓好之後,兩碗水煎成一碗,一日兩次。”

“是,公子。”

將這一切都做完了,穆流年這才轉過頭,細細地打量着這位一年時間,經歷了人生最高和最低處的皇子。

“肖家的人,果然都蠢。連皇甫定濤的話你也相信?”

對於如此不客氣的指責,四皇子只得苦笑一聲,“我知道自己當初做錯了。事實上,最開始,我並不知道幕後之人是他,我更加不知道,他們會是蒼溟國的人。還有林少鋒,這個叛徒!”

林少康的眸光暗了暗,拳頭緊了緊,沒出聲兒。

穆流年一挑眉,“你之所以痛恨林少鋒,是因爲他藉着來投奔你的幌子,騙取了你太多的信任,也從你這裡騙走了太多的權力,而他最終的目的,只是爲他真正的主子,在謀劃這一切。所以,你才恨他?”

四皇子點點頭,再搖搖頭,“是,也不是。我最恨的,是他的不忠,他竟然是早就與宋將軍串通好了,再將我誆到了祁陽縣。早知如此,我當初就該一劍殺了他的。”

穆流年搖搖頭,“你確定,你真的能殺得了他嗎?”

四皇子一怔。

穆流年看在眼裡,特別是他那雙有些茫然,隨後又有些羞愧的眼神,讓他覺得,眼前的這位皇子,即便是經歷了這麼多,卻仍然沒有真正的成長起來。

反了肖雲放?

就憑他的那點兒實力?

如果他沒記錯,當時的林少鋒,手中可是有十萬兵馬呢。

在那個當口,還有什麼是比兵馬更有效的誠意呢?

當初沒有掂量好自己的實力,這會兒後悔了,不覺得太晚了麼?

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她?第五十三章 引狼入室?第三十六章 他的計劃!第二十九章 被盯上了?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蘭!第五十四章 太后薨逝!第二十九章 要挾雲氏!第七十八章 苛刻條件?第八十一章 過河拆橋?第七十七章 先成親吧!第五十二章 原來是他!第六十一章 是敵是友?第六十一章 是敵是友?第二十七章 一曲驚人!第十二章 登堂入室?第十五章 逃走一個!第三十九章 真正目的!第五十二章 大婚之亂!第二章 偏心渣爹!第三章 多方籌謀!第十四章 新皇確立!第七十九章 福澤雙親!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十三章 情勢逆轉!第七十八章 陰謀無底!第五十二章 神秘公子!第四十六章 改姓雲氏?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八十一章 過河拆橋?第三十八章 成全你吧!第三十章 折成銀子!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蘭!第五十二章 原來是他!第五十四章 誰先動呢?第八十六章 貓捉老鼠?第八十三章 拉開序幕!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四十章 怎麼回事?第七十三章 誰的逼迫?第三十一章 誅殺密令!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她?第四十三章 不可思議!第七十七章 先成親吧!第五十五章 竟是謀害第四十七章 一夜驟變!第五章 母女交心!第二十一章 命不久矣!第二十二章 全都發賣!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計?第七十八章 陰謀無底!第三章 刻意安排?第二十章 駭人真相?第二十八章 許你和離!第三十一章 誅殺密令!第五十一章 太大意了!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二十四章 皇上試探!第七十四章 何人設局?第十五章 逃走一個!第六十九章 整治無忌!第四十四章 進入遼城!第三十章 折成銀子!第七十章 竟然是他?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十六章 太后賜婚!第十一章 極品姨母!例:第九章 卑鄙無恥!第七十章 三七爲妾?第八十三章 初至允州!第八十七章 催眠渣父!第六十七章 你願意麼?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四十一章 當年往事!第三十九章 腸子悔青!第四十章 怎麼回事?第六十二章 銀髮公子!例:第九章 卑鄙無恥!第四十五章 淺夏逼問!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三十六章 他的計劃!第十章 我答應你!第十五章 忍不住了?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計?第二十八章 達成共識!第四十一章 當年往事!第三十八章 有些麻煩!第八十三章 拉開序幕!第四十章 這是差距!(二更)第三十八章 成全你吧!第六十二章 準備離開!第四十三章 不可思議!第四十五章 再遇故人!第六十八章 等待機會?第八十二章 見她如我!第四十四章 進入遼城!第四十章 賣身如何?第三十八章 到達陽州!第十章 我答應你!第三十一章 淺夏捱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