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誰先動呢?

讓穆流年和淺夏稍感欣慰的是,四皇子到達了祁陽之後,並沒有馬上讓祁陽關的宋將軍打開關卡。

顯然,四皇子也是有着他自己的顧慮的。

如果能得到了紫夜至高無上的那個位置,固然是好的,可若是得不到,自己也不後悔曾拼搏了這麼一次。

若是因爲那個皇位,而做出了叛國的舉動,那麼,便有些得不償失了。

夜深人靜,萬物俱寂。

四皇子獨自一人立於閣樓之上,遙望着樑城的方向。

wωw●тTk án●℃o 雖然根本就不可能看到樑城,可是透過了這層層的阻礙,他似乎是又看到了當初自己在父皇懷裡撒嬌的場景。

他承認他恨肖雲放,恨桑丘太后!

如果不是他們,他外祖一家人就不會死,他的母妃也不會死。

他心裡頭清楚,他手上的聖旨是真的,可是到底是勢力太弱,母妃爲了保全自己,只能承認那是假的。

甚至於,爲了能讓他這個皇子活下去,不惜揹負了所有罪名,再直接一了百了。

四皇子每每想到了自己的母妃死在了太后的手上,眼底的恨,就濃烈地像是那熊熊燃燒的火焰,怎麼也無法熄滅。

想想他的外祖父,想想他的舅舅,他的表兄妹等等,沒有一個活下來。

如今,這世上也只餘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着。

有時候,他甚至在想,就算是有朝一日,他坐上了那個位置,又如何?

身邊沒有了親人的陪伴,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自己的身邊已經很冷清了,若是再坐上了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那麼,他的身邊,是不是會更加地冷清?

四皇子輕輕地閉上了眼,在這裡,雖然人們都十分恭敬地喚他一聲皇上,可是他知道,這些,不過都是些假象。

他鬥不過肖雲放,他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他身邊雖然也有不少的能臣猛將,可是他身邊卻沒有一個桑丘子睿!

他很慶幸這麼長時間以來,肖雲放對於桑丘子睿愛搭不理的態度。

可是與此同時,他也很清楚,這一切,都只是暫時的。

只要是等到肖雲放完全地醒過神來,那麼,這一切,都將是勢無可擋。

就像是上一次的吳城之戰。

何少白輕鬆地拿下了吳城,而之前他的那位盟友,所刻意製造的幾起暴民事件,也最終被匆匆趕到的桑丘子睿,輕易解決了。

他一直都知道,肖雲放並不可怕,可怕的那個人,是桑丘子睿。

現在,他終於見識到了他的本事,而且,一出手,就是極具震撼!

桑丘子睿纔出現在了那裡幾日?

輕而易舉地便收服了那些暴民,不僅如此,還帶領着他們一路勢如破竹,再次平定了幾處的暴民叛亂。

誰能想像得到?

他竟然是會以暴民來剋制暴民?

不僅如此,他今日收到了消息,桑丘子睿已經帶着現在手下聚集起來的五萬人馬,退回到了安陽城,在那裡暫做休整。

只是暫做休整麼?

四皇子不知道,只是桑丘子睿的這一做法,讓他很快就聯想到了另外一個人,穆流年。

他之前從來不曾重視過這個人,畢竟,一個臥病多年的人,能有什麼本事?

就算是能在牀上看看書,可是整日足不出戶,最多,也不過就是一介書呆子。

可是他沒有想到,這個穆流年出手竟然是比桑丘子睿更狠!

因爲他的手上原本就有兵力,到了遼城之後,這纔多長時間,竟然就整合了多處的兵馬,統一訓練,再統一指揮。

如今,遼城與陽州幾乎就是連爲一體,易守難攻。二十幾萬的大軍坐鎮,誰敢上去觸這個黴頭?

今天收到了桑丘子睿回安陽城休整的消息之後,四皇子原本打算說服宋將軍將關口的城門打開的念頭,便暫時放下了。

他雖然年幼,可是他不傻。

桑丘子睿和穆流年的種種舉動,很明顯,他們是在防備着什麼。

再加上了淮安城裡,還住着一位長平王。

聽說,淮安附近,也曾有大批的兵力在秘密集結。

至於爲什麼,四皇子大概也猜到了幾分。

只怕是在自己從扶陽稱帝的那一天起,他們就已經開始在做着各種準備了。

不然,他們的動作不可能這麼快,而且,各處的防備,也不可能會這般的完善。

之前,他的盟友,可是從未說過,要讓自己的人,來打開城門,更不曾說過,要提供兵力給他。

現在,突然提起了這個,很明顯,那是因爲他發現了紫夜自內亂以來,邊防不僅僅是沒有鬆懈,反倒是更加地嚴謹了。他沒有了下手的機會。

所以,纔會找上了自己,讓自己退到祁陽縣,打開祁陽關,讓他的人,順利進入紫夜。

四皇子輕嘆一聲,雙手扶在欄杆上,緊緊地抿了抿脣之後,他不禁低聲地問自己,“爲什麼?自己爲什麼一定要去爭這個皇位呢?只是爲了復仇麼?”

如果只是爲了復仇,他完全沒有必要挑起這場戰爭,他可以讓自己手裡的那些暗衛,不顧一切地去擊殺肖雲放和桑丘太后。

可是他爲什麼沒有那麼做呢?

爲什麼會成了現在這樣?

紫夜一國,卻在他們這一代,出現了兩位帝王,這算是什麼事兒?

四皇子自嘲一笑,“自己果然還是有些貪心的,其實,是自己的*太重了,如果自己沒有想着去擁有那些權利,那麼,現在,自己也就不會處在了這等的兩難之地。”

他明白,如果不能打開祁陽關,他的盟友不會放過他,肖雲放更不會放過他。

可如果他打開了,那些人不是來幫他的,反倒是來摧毀整個紫夜的,那麼,到時候,誰又能來拯救他呢?

他如何去面對地下的列祖列宗?

如何對得起曾對他疼愛有加的父皇?

更如何對得起這紫夜千千萬萬的百姓?

四皇子閉着眼苦笑了兩聲,然後緩緩地擡起頭,任由那冰涼的眼淚,慢慢地滑落。

走到了今日,說來說去,還是怪他自己一時主意不定,被人利用了。

到了今日,他如果再不明白,自己只不過是被人利用的一顆棋子,他真的就是太蠢了。

他不能對不起肖家的祖先,不能對不起自己的父皇,可是現在,他自己卻是騎虎難下,進退兩難!

這個時候,讓他主動向肖雲放示好,顯然是不可能的!

他不會忘了,就是肖雲放,讓人殺光了他所有的親人。

如果不是因爲自己的手上還有一支暗衛,只怕,就連自己現在也不可能會站在這裡了。

將來,到底應該怎麼做,他是真的一點兒主意也沒有了。

可若是讓那人直接帶兵進來,一旦對紫夜大開殺戒,那麼,自己這個紫夜的皇子,還有何臉面再站在人前,說一聲他曾紫夜的皇子?

若是再有人喚他一些殿下,或者是陛下,那豈非是最大的諷刺?

“皇上,夜深了,您還是先下去休息吧。”

四皇子點點頭,“嗯,你先下去吧,朕一會兒就去。”

“是,那奴才在這兒陪着您。”

四皇子的眸底微微有那麼一點點的溫和出現,曾幾何時,他身上僅有的一點溫暖,竟然是要從一個太監的身上才能獲取那麼一點點了?

回到了寢室,四皇子將人們都遣退後,叫出了暗衛。

“我們還有多少暗衛?”

“回主子,我們的暗衛仍然是三百人,不曾有任何的折損。”

“很好,你分別派出兩批人,進樑城皇宮,刺殺肖雲放和太后。”

“是,主子。”

“記住,他們身上,都有當初先皇給佩的御林軍的腰牌,這可是他們出入皇宮的一大保障。所以,他們的行刺,自然是比其它任何人都更要方便。”

“是,屬下明白主子的意思,儘量地完成任務,一旦失手,能逃則逃,若是逃不掉,再行自裁。”

“好,你去安排吧。”

“是,主子。屬下告退。”

這一夜,星空似乎是有些晦暗,就連蒼溟國師,夜觀星相,也未曾窺得其中奧秘。

這一晚,蒼溟的睿親王在宮中與皇上密議了幾個時辰之後,才直接歇在了宮中的偏殿,一個時辰之後,開始早朝。

這一晚,蒼溟國師憂心忡忡,卻最終也是搖搖頭,一切,似乎是已成定數,再難挽回。

也是在這一夜,桑丘子睿回到了自己在安陽的家,桑丘府。

再度回到了自己曾居住多時的院子,看到了那株始終不曾開花的桃樹。

長風看着有些傷感的主子,他的情緒,也跟着有些低沉了起來。

每每只要是遇到了與那個女人有關的事,主子都會如此,這一次,也不知道主子又是因爲哪一件了?

“長風,給靜國公府送信過去,就說是我占卜得知,祁陽關將有大劫。讓人連夜送去,並且告訴父親,讓他收到信後,即刻進宮,務必要親見聖上。”

“是,公子。”

其實,桑丘子睿對於肖雲放原本就沒有幾分的指望。

不然,他也不會選擇瞭如此冒險的法子,收服了這麼多的暴民,要藉助他們的力量,來抵禦外敵。

紫夜的兵馬雖說也不差,可是現在內憂外患若是趕到了一起,那就等於是將自己的兵力,大大折扣,人家的十萬兵馬,就能讓你紫夜開始混亂不已了。

最主要的是,要看肖雲放得知這一消息後,會有何動作?

其實,桑丘子睿希望的,自然是肖雲放能在這個關鍵時刻,與四皇子握手言和,共同抵禦外敵,至少,不能讓四皇子打開了祁陽關的大門。

可問題是,當初肖雲放殺了容妃母族的那麼多條人命,這個仇,四皇子能放得下嗎?

四皇子不可能會放得下!

桑丘子睿的心底其實已經有了答案,他現在唯一不確定的是,四皇子身邊的那些人,到底哪些是真正地忠於先皇,或者是現在的四皇子的,哪些,又根本是已經背主了的?

有那樣的人在四皇子的身邊,準確地說,是在祁陽關,簡直就等於他們隨時都有可能會迎來一場血腥的暴風雨。

桑丘子睿思索再三,還是提筆給穆流年寫了一封信。

他知道,穆流年不會喜歡自己給淺夏寫信的,沒辦法,只能跟他這個犟人來溝通了,只希望,他真的能以大局爲重。

次日,淺夏醒來時,發現臂彎裡多了一個小東西,仔細一看,是她的寶貝兒子。

再四處一看,自己原來睡到了外側,裡側是睡得正香的小云華。

淺夏慢慢地將手抽了出來,儘量使自己的動作放輕,不打擾到他,然後再慢慢地出去洗漱,等到再進來的時候,便看到了小云華換了個姿勢,仍然沒有要醒的跡象。

看着兒子趴在了牀上,身上的被子早已經被他給踢開了。

只穿了一個小肚兜的他,這會兒兩隻腿是彎着的,兩個小胳膊都握着小拳頭,舉到了頭頂的位置,趴在牀上,臉朝外側。

越看,他的樣子,越是可愛。

淺夏難得如此靜下心來,好好地看看自己的兒子。

慢慢地坐在了腳蹬上,將胳膊放在了牀沿兒上,下巴擱在了自己的手臂上,眸光溫柔慈愛的,看着自己和穆流年的兒子。

兒子長的很白,現在看上去也很胖,頭髮很黑,也很濃密,因爲過夏天的時候太熱,所以穆流年就做主直接給他將頭剃了,險些沒有剃成了一個小光頭。

現在過去了兩個月,頭髮又長長了。

看着兒子睡的香甜,時不時地,小嘴兒還吧唧兩口,似乎是在做夢吃東西,又似乎是在想着和自己的爹孃說說話。

淺夏慢慢地將手放到了兒子的後背上,摸了摸,倒是不涼。

輕輕地將被子給他蓋上了,然後就坐在了那裡,聽着兒子淺淺的呼吸聲。

這個時候,淺夏是真的覺得,能聽到兒子如此均勻的呼吸聲,也是一種幸福。

真好!

穆流年練劍後,沐浴回來,看到的,便是這樣的一幅,讓他感動,又有些不捨的畫面。

怎麼辦呢?

穆流年輕撫着額頭,他似乎是越來越捨不得將淺淺送回到鳳凰山了。

這可不好,他可是要征戰沙場的大將軍,怎麼能如此輕易地就心軟了?

他不能將淺淺和兒子留在這裡,他們都是他的至愛,是他的心頭肉。萬一有丁點兒的危險,那他就真的是沒死兒活了。

用罷早膳,青姑姑帶着小云華去園子裡摘桂花玩兒了。

“淺淺,我昨天晚上收到了桑丘子睿的信,你要不要看一看?”

“什麼?”

“大概也就是跟我們猜的差不多。”

淺夏將信看完了,一臉凝重。

事實上,當四皇子的人到達了祁陽縣之後,他們也一直都是提着一顆心,就怕他會打開了祁陽關的城門。

可是現在幾日過去了,四皇子一直都沒有動靜。

是他自己也不想借助外力,還是說,他也猜到了什麼?

“桑丘子睿說他讓靜國公去勸勸肖雲放,你覺得把握大不大?”

淺夏搖搖頭,“我看就沒有什麼希望。肖雲放與四皇子,兩人就是死敵!他殺了容妃母家那麼多條人命,若是四皇子就此放下與他的恩怨,那他的心也太大了。”

“有道理。所以,我們還是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你要去淮安?”

“嗯。”穆流年點點頭,“淮安城離祁陽關較近,父王和舅舅在那邊,我有些不放心。”

“父王征戰多年,不比你有經驗?我覺得,你還是留在這裡最爲穩妥。萬一他們的目的,不僅僅只是一個祁陽關呢?”

穆流年的臉色微寒,這種可能性他也想到過,他甚至是將紫夜所有的邊卡都想了一遍,可是除了祁陽關外,他實在是想不出,其它的關卡,還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元初,我答應了你不再使用秘術,可是桑丘子睿也會使用秘術的呀。你想想,他這次離京,收服了那麼多的兵力,雖說都是一些沒有什麼基礎的百姓組成的,可是好歹也比沒有強吧?”

穆流年的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說,桑丘子睿早就占卜到了?他現在在安陽城,這裡離松原關較近,難道松原關也?”

“松原關的關外,都是一些小國,並非是蒼溟和千雪那般的大國。或許,松原關會出現一些意外。”

“好,那我就先傳書給父王,讓他格外小心,若是兵力不夠,再調就是。至於松原關,我也會好好地盯着。桑丘子睿雖然是不討喜,但是看在了他屢次出手幫我們的份兒上,我也幫他一把。”

淺夏輕笑,“以他的聰明,定然是料準了你會出手幫他。不過,這也無礙,反正都是紫夜的國土。既然是有敵軍來犯,我們都要將其趕出去纔是。”

“說的好!只要是外敵來犯,我們就絕不能手軟。松原關,的確有可能會是一些小國集中的兵力,他們的目的,只怕不是爲了真正的來攻擊紫夜,而爲了混淆視線,想要鎖住我們的視線。”

“嗯,還是先派人跟桑丘子睿聯絡一下吧,他既然是回到了安陽城,定然是早做了安排,我們有心助他,也要拿出誠意來。”

穆流年有些彆扭地輕哼了一聲,“明明就是我們幫他,幹嘛還要我們拿出誠意來給他看看?不是應該他讓我們看到他的誠意嗎?”

“行了!你怎麼又鬧彆扭?這可是大事。”

穆流年聳了聳鼻子,“放心,我會安排的。行了,我要去軍營了,你先在府裡好好待着,等我回來用晚膳。”

“好。”

穆流年起身走開了,募地又轉身回來了,然後毫無徵兆地在淺夏的額頭上就吧唧了一下,“不許想着那個妖人的事兒了。他的事兒交給我來處理,你只管在家帶好孩子就成了。”

淺夏想笑又不敢笑,看着他那樣嚴肅的一張臉,硬憋着笑,點了點頭。

等他走遠了,纔敢笑出聲來。

這人,明明就是吃醋那麼幼稚的行爲,可是愣能被他給表現地那樣鄭重和嚴肅,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穆流年到了軍營之後,照例先看過了底下各位副將、偏將軍等等的奏報。

再將各軍營的事情都大致了了解了一番之外,將自己身邊的白虎派去了安陽城。與他隨行的共有二十名士兵,還有十名白虎門的人。

“元帥,可是安陽城那邊,也有什麼不好的徵兆?”陸將軍到底是年長一些,憂心的事情,可是要比年輕人多一些。

“陸將軍請放心,暫時無礙,桑丘公子已經派人去查探了,只怕離那裡最近的松原關會有變。不過,現在也說不好,所以,我們也只是去弄明白什麼狀況。”

“安陽城因爲是內城,離邊關並不遠,所以城內是沒有駐兵的。至於松原關,多年來一直是比較安穩,再加上關外都是一些小國小族,所以一直不曾引起紫夜的注意。”

陸明浩邊說邊想着,難不成,那些個小國看到了紫夜有內亂,也想着藉機來分一杯羹?

“正是因爲之前一直不曾關注,這一次,桑丘子睿纔會回到了安陽。他就是擔心之前疏忽的地方,這一次,會給咱們紫夜送上一份兒大禮呀。”

“元帥,那您的意思,一旦松原關被破,咱們的人,也得抽調過去?”

穆流年瞪了一眼陸明浩,“你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什麼叫松原關被破?你以爲桑丘子睿出現在了安陽是幹什麼的?”

陸明浩被訓,宋天赫倒是強憋了笑,不過,也不敢表現地太高興了。

雲若谷則是表現得比較淡定,“桑丘公子既然是回到了安陽,那裡距松原關已不足百里,他必然是要先想法子來預防的。不可能會眼睜睜地看着松原關被破。”

陸明浩有些尷尬地清了清喉嚨,“那個,我剛纔只是那麼順口一說而已。”

“軍營重地,你也能順口一說?”陸將軍回頭瞪了自己兒子一眼,怎麼就總是這麼不靠譜呢?

穆流年挑眉道,“現在松原關那裡,我們只是先關注,一旦需要協助,我們自然也要派出兵力,畢竟,我們比起其它地方來說,還是距安陽城較近的。何少白與桑丘烈現在都不可能會抽身出來,只能是將他們的二十萬人馬,逼在了祁陽。他們的兵力,可是隻能增,不能減的。”

陸將軍的臉色也是跟着一暗,這一點,他之前也考慮到了,一旦祁陽關城門大開,那後果,可就是太麻煩了。

那裡可是一馬平川,一旦有外敵入內,無論是想要揮軍逼近樑城,還是到他們遼城一帶,都是比較容易的。

“所以,陸將軍,現在我們的將士,絕對不能有絲毫的鬆懈,無論是平時的訓練,還是巡邏放哨,都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不能丟了我紫夜將士的士氣。”

“是,元帥放心,屬下明白。”

“陸明浩,你做好準備,一旦松原那邊頂不住,需要派出人手的話,你就是我們派過去的主將,全力配合桑丘子睿。到時候,具體派出多少人馬,我會視情況的輕重而定。”

“是,元帥。”

宋天赫看到了穆流年對於這一切的安排都是井井有條,就連對於松原關的應對之策,都已經想好了,對於這位年輕的俊秀公子,不得不說,他幾乎天生就是打仗的材料。

經過這些日子的接觸,對這位穆世子,他當真是跟原先的認知有了太大的出入。

以前在京城時,他也不過以爲,穆流年就是一個病弱世子罷了,可是現在他才發現,穆流年不僅僅是於戰略戰術上,有着極其精到的瞭解,更甚至於,他還發現,這位穆世子的身手,似乎也很高。

之所以用似乎,那是因爲他並沒有準確地看到他出手,而宋天赫自己又只是一介文弱書生,對於武功二字,實在是不懂。

不過,他相信,穆流年能統領這麼多的兵馬,而且手下個個兒都是武藝超凡,所以,穆流年的身手定然是不會差到哪兒去?

“宋天赫!”

正在愣神兒,聽到叫自己的名字,立馬就站了起來,“是,卑職在。”

穆流年在遼城和陽州中間設立了一個都護府,這個都護府雖然是還沒有經過朝廷的許可,不過這個時候,似乎是也沒有人在意是不是有朝廷的許可了。

而都護府的穿戴,與兵營的其它人的穿戴基本上也沒有什麼不同,只是在腰帶上多了都護二字,以與其它的兵士們分開。

而宋天赫,現在就在都護府任長史。

都護府的大都護,暫由楚行兼任。

“你們都護府的職責是撫慰諸郡縣、部落,輯寧外寇,凡對周邊民族之撫慰、征討、敘功、罰過事宜,皆由都護府所統。若是松原關一旦開戰,你們都護府,可有精通關外的那些小國語言之人?”

“回元帥,屬下即刻安排。”

“還有,精通關外那些小族小國的習俗的人,也要備好。說不定,就能用得上。”

“元帥,這打仗,也要這些?”宋天赫是文人,對於這些,自然是不懂的。

穆流年輕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你說是不是?”

宋天赫愣了一下,明白過來後,也只是輕笑了笑,應聲退下,儘速去準備了。

都護府設立的時間還不長,宋天赫是長史,亦是那裡的文官,如今都護府裡頭各類官員基本上也是全了。

比如說錄事、副都護、司馬等等,可以說,穆流年手底下人的辦事效率,可是相當驚人的。

有了這個都護府,這遼城與陽州的治安更穩定了。畢竟,他們不同於尋常的巡城使,那一走出來,可是個個兒臉上都有幾分的煞氣的。

別的不說,反正這都護府一設立之後,倒是將陽州和遼城的幾個小幫派,直接就給滅了!

這一舉動,對於兩城的文官和百姓們來說,都是好事一樁!

“王爺,您覺得是松原關更快一些,還是祁陽關更快一些?”

陸將軍有些沒頭沒腦的問題,穆流年聽懂了。

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幾個人,穆流年卻是一臉的凝重,“不太好說呀。如果說是松原關快,那麼,只怕我們紫夜的麻煩就大了。這說明,他們已經在暗中聯手了,我們紫夜的兵力再強盛,也架不住他們幾國的聯手。縱然是小國,可是戰鬥力,卻是不容小覷的。”

雲若谷點頭表示同意,“特別是松原關那邊的一些部落和小國,大都是一些精於騎戰的,聽說,連他們的女人和孩子,都是精於騎射的。他們的戰鬥力,只怕還會強於我紫夜的普通兵馬。”

“雲大人言之有理。之前松原關一直安穩,也是因爲他們這些小國之間一直是戰爭不斷,猶如一盤散沙,如今,若是隻有這些小國聯合了起來,只怕也足以讓我們紫夜亂上一陣子的了。若是再加上?”

陸將軍沒敢再繼續說,有些話,現在說開了,只怕是會影響了軍心。

“放心,松原關那裡的部落,至少還沒有完全地聯成一體。不足爲患。就算是與他們交戰,最多也不過就是兩個月的事兒。重頭戲,還是在祁陽關這一帶。”

陸明浩突然道,“若是有人借道松原關呢?”

他說的有人,自然是指那幾個大國的兵馬了。

雲若谷抿脣一笑,“不會!若是他們借道,首先,這麼長的一道戰線,他們想要悄無聲息的過去,根本不是不可能的。我們的邊關,總不能都是瞎子吧?”

陸將軍一臉嫌棄的樣子看着自己的兒子,“你以爲人人都跟你似的?這麼不長腦子!”

陸明浩撇撇嘴,“我只是說說自己的看法嗎?你急什麼?元帥都沒說我呢。”

穆流年淺笑,“其實,我之前也考慮過陸明浩所說的情況,不是沒有可能。”

話落,衆人皆是一驚,眼神全都落到了穆流年的身上。

“只是,他們所謂的借道,自然不可能是大批的人馬。否則,容易驚動了我們的邊關。可若是三五百人呢?比如說,扮作了商隊?這就大大有可能了。”

雲若谷仍然是有些不太同意這一說法,“若是三五百人,到了松原關能做什麼?還有,最大的商隊,目前爲止,也不過才百餘人,若是彙集三五百人,他們要分成三四個商隊,有必要嗎?”

“有!”

穆流年表情很嚴肅道,“他們三五百人,極有可能會是一支精銳,或者是精於暗殺、行刺之類的人。這種人,若是單獨作戰,在千軍萬馬之中,可能顯不出優勢來。若是集中到了一起呢?”

“元帥的意思是?他們這些人,極有可能是一些很厲害的殺手組成的?”

“只怕不僅僅是殺手!”

穆流年給出的答案,讓衆人的心都跟着顫了顫,“元帥,您的意思是說,這些人很有可能會趁亂,集中一起出現,組成一個前鋒,直攻我松原關的要害人物?”

“不錯!他們這種人,若是集中在了一起,若是對付普通的士兵,可是能以一敵百的。”

陸將軍一臉憂心道,“元帥,可是我們的防線不在邊關之外,我們是無法查到這些的?”

“我們不能,可是有人能。你以爲桑丘子睿是吃乾飯的?我已經命人將信送了出去。他自然是會想法子動用他自己的人脈的。”

衆人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

“一旦發現果然是有人這樣的出沒,到時候,我會在他們進攻之前,與桑丘子睿聯手,從各自的手中挑選出一批高手,先把他們給滅了再說!”

穆流年說完這話,竟然是輕輕地笑了起來,“我倒要看看,沒有了這樣的得力戰將,他們這些小國,還敢不敢再聽從主子的號令,給我們紫夜添麻煩了?”

雲若谷的嘴角一抽,微微低了頭,看來,妹妹的擔憂是多餘了。

沒有妹妹的占卜,穆流年在戰場上仍然是能料事如神。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思細膩,用在了這上面,自然是最合適不過的。

穆流年說的對,真正的戰爭,不可能只倚靠幾個秘術師就能擺平的。最重要的,拼的還是戰術和將士!

“今日就先到這兒吧,若谷、明浩,你們二人隨我去巡視一下各處的兵營。”

“是,元帥。”

雲若谷,並不擅長打仗,他也不懂,不過,他總覺得,穆流年的許多想法都是極好的,一旦真的用在了戰事上,只怕是會有着出奇不意的效果。

三人轉了兩處兵營之後,再到了一處看起來比較安靜的兵營。

等進來了一瞧,竟然全都是空的。

“元帥,人呢?”

陸明浩是個急性子,一看沒人,就想着是不是將這個兵營的校尉給抓來仔細問問。

“不用找了。他們這個兵營的人,都被我給丟到了深山裡訓練去了。”

“呃?不在兵營?”

“玄武負責訓練他們,訓練他們的那些科目,也都是我親自訂的,我計算着,今日也該回來了,今日帶你們到這兒來,也就是爲了讓你們看看,我最厲害,最驕傲的士兵!”

三人坐在了這裡就開始空等,這裡既然是空無一人,自然是連個端茶送水的也沒有了。

不過,好在有青龍跟在了身邊,很快,他們三人,就喝上了熱茶。

聽到了整齊有力的腳步聲,穆流年的脣角微微上揚,很好,他的勇士們,回來了。

“參見元帥!”

好傢伙,這聲音,簡直就是如雷貫耳!

陸明浩再定睛一瞧,也不過就才幾百人,怎麼就這麼大的氣勢?

“玄武,說說吧,這些日子的訓練如何?”

“回元帥,這五位伯長的表現都很好,他們的騎、射、攻、弩、守,以及合作全都得到了一個極大的提升。”

“很好,今日,本帥就是來驗收成果的。”

說着,起身在他們身前轉了一圈兒。正中間的那個,更黑了幾分的,穆煥然,看他的眼睛裡,只有那種灼熱和膜拜。

穆流年的視線並沒有在他的身上停留多久,反倒是轉身看向了陸明浩,“怎麼樣?”

陸明浩雙臂環胸,有些吊兒郎當道,“氣勢倒是不錯,至於真本事麼,就不敢說了。反正我覺得,這些人,想要拿住我,還是有些困難的。”

穆流年挑眉,雲若谷輕笑。

事實上,也不算是陸明浩吹牛,當年他在軍營裡闖了禍,氣得陸將軍直跳腳,派了一千多人在林子裡捉他都沒捉着,可見他還是真有本事的。

“是嗎?那不如試試?”

話音未落,陸明浩就覺得有人在背後踢了自己一腳,直接就栽到了眼前的隊伍裡。

“穆流年你幹嘛?想死呀?”

穆流年卻不理會他,對玄武道,“開始吧。”

“是,公子。”

“穆煥然所屬全部留下,其它人退至一旁觀戰!”

“是。”

陸明浩一看他們反倒是撤走了四百人,只留下了一百人,當即就變臉了,“死玄武,你這是欺負我當初輸青龍了是不是?我告訴你,一百人就想拿住老子?你做夢!”

正說着呢,就見一名士兵早已拿着一根棍子快速地在地上畫起了標記。

再細看,不是一個,是四個。

很快,他們就被圍在了一個長方形的陣地中。

“列陣!”

玄武的話音一落,只見穆煥然手底下的人,便自動散開,快速地將陸明浩圍在了中間。

“現在,陸明浩,一柱香之內,只要是你沒有被他們抓住,就算你贏。”

“丫的,真以爲老子的功夫是白練的嗎?”

陸明浩是真怒了!

這麼一百個人就想拿住了自己?

一看他們的身手就是特別的好,這也太看不起自己了吧?自己想逃出去?那不是眨眨眼的事兒?

第六十一章 營救成功!第三十章 無關緊要!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計?第三十九章 邀您一會!第八十二章 見她如我!第四十三章 不可思議!第四十一章 終於放行?第二十章 想要動手?第八章 終於得手!第四十六章 宮宴爲難!第五章 絕不放過!第十二章 登堂入室?第十九章 推波助瀾!第八十五章 各懷心思!第四十三章 不可思議!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四十一章 當年往事!第十九章 通靈血玉第四十八章 婚事提前?第四十四章 無法拒絕?第五十九章 世子心計!第五十七章 溫泉戲水!(必看!)第十五章 京城相會!第六十三章 窺探秘密!第八十章 京城鉅變!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二十章 想要動手?第五十六章 這叫催眠?第二十八章 達成共識!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第四十一章 她的試探!第二十七章 這回傻了!第九章 想要升遷?第四十八章 初識秘術!第四十六章 宮宴爲難!第五十二章 大婚之亂!第四十五章 是否成全?第五章 他們相會?第五十三章 引狼入室?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第九十三章 有眉目了!第二十五章 腹黑狡詐!第十一章 極品姨母!第八十章 離開安陽!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七十二章 收服方家!第七十二章 合作開始!第二十八章 另有所圖?第七十一章 驚人真相!第三十八章 有些麻煩!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十七章 妹妹找茬!第二十七章 師出何名?第七十二章 合作開始!第十三章 歸途遇襲!第四章 衰敗徵兆!第四十八章 初識秘術!第六十二章 祁陽大捷!第二十章 付之一炬?第四章 淺笑被罰!第二十九章 被盯上了?第十章 接近真相!第四十六章 寶寶要來?第九章 想要升遷?第六十九章 一場好戲!第二十章 想要動手?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八十二章 見她如我!第五十七章 準備出手!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擊!第七章 差錯不得?第二十七章 這回傻了!第三十章 折成銀子!第五章 母女交心!第五十七章 準備出手!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八十一章 過河拆橋?第六十八章 等待機會?第九十二章 皇甫定濤!第十二章 意料之外!第七十一章 驚人真相!第七十八章 臉皮太厚!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八章 步步維艱!第三章 刻意安排?第八十章 京城鉅變!第六十六章 潛入王府!第二十七章 師出何名?第二十八章 達成共識!第八十五章 被盯上了!第五十七章 都有秘密!第十五章 忍不住了?第七十三章 交換秘密!第八十四章 沉痛一擊!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十五章 逃走一個!第四十二章 去請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