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真正目的!

宋天赫的大婚之喜,宋府之內,自然是張燈結綵,處處喜氣洋洋。就連入夜了,這宋府依然是處處都是燈火輝煌,既奢華,又大氣。

似乎是爲了向穆流年證明,他們宋家,雖不比長平王府富貴,可也不是小戶人家兒。

該花的銀子,他們是一兩也不會少花,該給兒媳婦的,自然也是一樣兒不會少給了。

穆流年被陸浩明給折騰醒了,等他一走,他自己也就毫無睡意了。

大概一想,覺得自己現在倒是可以四處走走了。

穆流年起身,衝青龍使了個眼色,主僕二人,倒是分工明確地開始在宋府的前院兒,來回地晃盪蕩了。

穆流年光明正大地院子裡走着,身前還有一名宋府的小廝提着燈籠,引着路。

穆流年也沒有說具體去哪兒,只說是才睡了一覺,胸口有些悶,酒勁兒上來了,所以,想着四處走走,好散散自己的酒氣。

當然,他出來的時候,囑咐了自己的隨從,將他屋子裡的被褥什麼的,都先換了,酒氣太重,他自己都覺得有些沒法兒在那兒休息了。

穆流年負手在前院隨意地晃着,時不時地,還擡頭看看月色,倒是頗有一番文人才子,月下寄情的樣子。

直看得一些出入的丫環和年輕的小媳婦兒們,兩隻眼睛都直了。

“世子,再往後走,就是二門兒了,您看?”

穆流年的身子微晃了一下,小廝趕快扶住,“世子您沒事吧?”

“沒事。”說着,看了一眼一旁的抄手遊廊,“行了,我就先在那兒坐一坐。”

“是,世子。”

穆流年在旁坐了,身子靠在了圓柱上,頭還是微微仰着,後腦勺抵着柱子,似乎如此,能讓他覺得舒服一些。

這樣的坐姿,侍候慣了主子的小廝,自然是明白,這穆世子是酒飲得多了,頭也有些不舒服了。

“世子,要不,您看奴才去讓人爲您備些熱水,您先沐浴一番如何?”

穆流年擺擺手,闔着眼睛,“不必了。我就先在這裡坐一會兒,不要吵我。”

“是,世子。”

穆流年在這裡坐着,沒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是就睡着了。

聽着他均勻綿長的呼吸聲,那小廝可是有些受不住了。

這外頭雖然是不冷不熱,可是這裡四處都有花草,這個功夫,自然也就有一些飛蟲之類的了。

只聽這廊下,那小廝時不時地拍一巴掌,饒是如此,臉上仍然是有了幾處的小紅疙瘩了。

再看看穆流年,睡的香着呢。

小廝也明白,這世子的身上是戴着可防蚊蟲的荷包呢,也就是他們這些下人,是受苦的命。這大半夜的,不讓睡覺,還得在這兒跟着受這等罪。

沒法子,誰讓人家是世子爺呢?

小廝不一會兒,也靠在了牆根兒底下,開始打起了盹兒。直到有打更的經過,那梆梆的聲音,算了將小廝給叫醒了,再一聽,已是三更天了。

小廝連忙上前推了推穆流年,“世子,時候不早了,您還是回去歇着吧。小心再受了風。”

這都五月了,受什麼風?

穆流年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迷迷登登地就問了一句,“嗯。天快亮了?”

“回世子爺,是呢。您還是先回屋去歇着吧。”

穆流年哪裡是真的睡着了?不過是爲了在此拖延時間罷了,想想這時候也差不多了,起身由小廝扶着,就回了自己的客院。

穆流年剛把那小廝給打發走,青龍就回來了。

“如何?”

“回公子,宋府上下,一切正常,不過。”

“不過什麼?”穆流年挑眉。

“回公子,宋家老爺說是醉酒,怕回去驚擾了夫人,所以就歇在了書房,聽說還吐了兩次。”

“那你剛剛可曾去看過了?他當真睡着了?”

青龍嘿嘿一笑,“回公子,他屋子裡的酒氣倒是甚重,只不過,人還是清醒着呢。屬下去的時候,他正在書案前奮筆疾書呢。”

“哦?在寫奏摺?”

青龍愣了一下,“公子英明。的確是正在寫奏章。屬下看到,大概意思也就是說陽州城一切穩妥,奏摺中也提到了您和三公子,言明您二位到達陽州後,一直由宋府之人相陪,不曾外出。”

“這個宋河,倒是個聰明人。”

“公子,那依您看,咱們明日,是不是啓程回京?”

“啓程自然是必須的,只不過,在回京之前,咱們得先去趟遼城。”

青龍低頭思索了一下,恍然想到,雲家的二公了,可不是就在遼城任職呢?

“公子,那宋大人這裡?這裡就交給陸浩明去辦,總不能讓他一直閒着,再給閒出病來,也是麻煩。遼城,之前一直是何少白在那裡鎮守的,現如今,也不知具體換成了何人?”

“公子,遼城現在基本上是沒有多少兵力的,總共加起來,估計也不到萬人。因爲遼城與陽州緊挨着,所以,這一次何少白出征扶陽,皇上纔沒有再往這邊兒加派兵馬。畢竟,這裡離扶陽,還遠着呢。”

穆流年伸手輕叩了叩桌子,“先去睡吧,明日還要早起呢。”

“是,公子。”

次日,穆流年看到穆煥巧敬過了公婆茶,便起身告辭了。

宋河自然是表現得有些不捨,再三挽留,不過,穆流年以府中父王母妃還在等着他們的消息,所以,堅持告辭。

穆煥巧將他們兄弟二人送出了府門,一看到他們真的要走了,便紅了眼眶。

“好了,你如今也嫁人了,是大人了。以後有什麼事,要多與妹夫商量。以後你在宋府,要孝敬公婆,莫要丟了我們長平王府的臉面纔是。”

“是,大哥,妹妹記下了。”

穆流年點點頭,穆煥然又與她說了一會兒話,才依依不捨地走了。

出了陽州,長平王府標記的馬車就往樑城的方向走,而其中兩輛不起眼兒的青布馬車,則是往遼城的方向去了。

到了遼城,雲若谷這裡一切安好,如今雲府裡,也就只有他一人,妻子劉氏早已被送到了鳳凰山,他一個人在這裡,倒是清靜。

穆流年將穆煥然和穆煥容兩人留在了遼城,並且一再叮囑,無事就好好地府上待着,儘量不要外出。穆煥容還好一些,畢竟是女子,原本也就是不怎麼出門的。

可是穆煥然這裡,穆流年是有些不放心的。

“若谷,這小子你幫我看嚴實了,他若是不聽話,你直接打他一頓就是,不必顧忌我。”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給我惹事的,這裡是遼城,我現在,好歹也是在遼城爲官,總要爲了自己的前程思慮一二吧?”

穆流年輕笑,“那就好。輕易不要讓他出門。三弟,你要記住,你們兄妹來這裡,是爲了讓你們來此避難的,若是還想着好好活着,將來建功立業,就乖乖地聽雲若谷的話,聽到了沒?”

穆煥然立馬錶態,“是,大哥,弟弟記下了。”

將他們二人安頓好了,便由雲若谷領着去了一趟衙門,當然,穆流年自然是不會以真面目示人,化了妝,扮作了雲若谷的小廝。

穆流年在此停留了三天,將這裡的衙門,無論文武,皆是走了一圈兒。

特別是到何少白在此駐軍時的演武場走了一趟,再看了看他們練兵的地方。

臨走前,穆流年叮囑雲若谷,一定要注意安全,並且提醒了他一句,遼城的刺史,可不是他的人,所以,一定要千萬小心,看好了門戶,說不定,那位刺史腦袋一熱,就會來給他找些麻煩了。

雲若谷是什麼人?

雲家的暗中勢力在他手中掌握了多年,雖說現在大部分都轉移到了雲若奇的手上,可是還有一小部分,是要聽他調配的。

事實上,淺夏自正式接手了雲家之後,便給他們三兄弟,每人都配了些人手,爲的,就是他們辦事方便,能保證他們的安全。

特別是雲長安,兄弟三人之中,他的身手最差。

穆流年前腳剛走,次日,雲若奇便到了遼城。

兄弟二人在書房,嘀咕了兩個多時辰,一直到後來雲若奇餓的肚子直叫喚,兩人這纔出了書房。

“你說妹妹讓你來遼城的?”

“嗯,妹妹用的飛鷹傳書,妹妹說你一個人在遼城,她不放心。而且現在鳳凰山那邊兒已經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了。你不知道吧?我們的這位妹夫,已經秘密調集了十萬大軍,就駐紮在了鳳凰山附近的山脈中。其中有五千人,直接就駐紮在了浮河鎮。”

“他瘋了?這麼大的陣仗,他就不怕皇上會知道了?”雲若谷的眉頭一鎖,總覺得穆流年如此行事,太過膽大草率了。

雲若奇搖搖頭,“應該不會有問題。那裡附近的幾個郡縣,現在全都是他的人了。根本就不可能會有人上報朝廷,說是鳳凰山附近有駐軍。”

雲若谷一愣,想不到穆流年的手段竟然是如此高明,那裡附近的幾個郡縣,竟然是全都被他給收服了?而且,聽着他走之前那話的意思,怎麼就覺得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呢?

他說遼城的刺史可不是他的人?

這意思就是說,陽州的刺史是他的人了?

雲若谷只是這樣想了一下,就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這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雲若谷是兄弟三人之中,最善於籌謀的。此刻不免靜下心來,好好地想一想,淺夏這個時候讓雲若奇來這裡,而且還說不放心,是不是表示,穆流年將會在遼城有大動作?

現在何少白不在這裡,整個遼城的駐軍也不會超過萬人,難不成,他要趁機收服遼城?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雲若谷就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他這是想要幹什麼?

謀反?顯然不像!

如果是有心謀反,那麼這些將士們就不會是秘密地集結於鳳凰山附近了。

這些將士們的出現,倒更像是爲了保護鳳凰山纔來的。那麼,穆流年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是想着學一把四皇子,將這裡兩座城池給佔了,然後自立爲王?

一想到了那樣一個風光霽月之人,竟然是會成了奪權的賊寇,他這心裡怎麼就那麼不舒服呢?

是自己多心了?

“二哥,你怎麼了?”雲若奇看着他發呆的樣子,再看他的臉色似乎是有些不對勁。

“沒什麼。三弟,既然是妹妹讓你來的,那你就先在這裡住下,回頭,咱們再好好商議後頭的事情,該如何辦。當然,也得看看妹妹是否還有進一步的安排?”

雲若奇的眼睛裡閃過了一抹極其華燦的光茫,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極爲興奮的事情,“二哥,我有一種預感,這肖家欺壓了我們雲家這麼多年,他們的好日子,也快到頭兒了。我倒是盼着我們的那位好妹夫,真能有什麼大動作呢。”

雲若谷的臉色一青,“胡鬧!這等話也是可以隨便說的?我看你是嫌自己的命太長了!”

隨即,雲若谷就想到了穆流年之前所說的,讓他看緊自己的門戶,看來,雲若奇會來這裡,也就是因爲這個了。

“行了,自即日起,咱們府上的護衛職責就交給你了。記得將府上的人都給盯嚴了,但凡是發現有一丁點兒敢背主的刁奴,直接就綁了,不必問我。”

“明白了,二哥。”

“大哥現在怎麼樣了?”

“還是那個老樣子,這會兒整日在鳳凰山上就是與海爺爺一起鑽研醫毒之類的。聽說最近又在鼓搗什麼血蠱呢,就是之前妹妹在樑城中的那個。”

雲若谷的臉色微暗,那等東西,實在是邪物,原本就是千雪國南疆的一些巫蠱之術,上不得檯面,千年以來,一直都是被認定爲了邪物的。想不到,現在雲長安倒是對這個感興趣了。

不過,十有*,他是對這蠱的解法有了興趣。畢竟之前淺夏中過一次,誰知道,後頭會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也中了這等的邪術呢?

“行了,大哥那裡,就由着他就是。反正有他在,咱們的家人,應該是沒有大礙的。不過,這一次長平王府的二小姐遠嫁過來,竟然是沒有將淺夏帶出來,實在是讓人有些意外。”

“二哥,我聽說了,是妹妹自己不願意過來,擔心她一走,長平王府的事情會穿幫。到時候,只怕會壞了穆流年的大計。”

“嗯,妹妹思慮向來是比較周全的。也罷,現在,這遼城,就需要你我兄弟二人,先將一切都給摸清楚了。至於何少白留下的那些部將,穆流年交待過,不是我們的事兒,我們的責任,就只是在遼城的一些文官和衙門上。當然,還要多多注意一些當地名門富商們的動向。”

“明白了。”

穆流年是在自己回到了樑城之後,他才知道,雲若奇被淺夏給叫去了遼城。

如此,他倒是放心了許多。

畢竟,如今又是鳳凰山,又是麒麟山,還有陽州等等,他的人手,已經是有些不夠用了。如今遼城有云家兩兄弟在,也等於是減輕了他的一部分壓力。

穆流年從遼城出來,再繞道去了一趟允州,在那裡待了兩天兩夜之後,便快馬加鞭地趕回了樑城。

之前與底下人都交待好了,往回走的時候,他們一路上就是扮作了遊山玩水的假象。如此,穆流年接連去了兩個地方,仍然是沒有耽誤了回京的行程。

回到了長平王府,穆流年看到了朝思夜想的淺夏,這才覺得心裡頭踏實了不少。

此時已是六月初了,天氣炎熱,他回府直奔初雲軒,就看到了淺夏只着了一件薄紗所制的裙衫,躺在了一張藤牀上。

那藤牀,還是由穆流年親手畫的圖,再請的上等的木匠給做好的。

外頭的日頭有些毒,淺夏在水榭內的藤牀上,倒是好不愜意。一別已是月餘,只見淺夏的臉色,比他離開之前,更好了許多,已是白裡透紅,粉撲撲的,就像是剛熟的水蜜桃一般。

穆流年挑了下眉,覺得自己的嗓子眼兒發乾,淺夏身上的衣裳太過單薄,那一雙略顯圓潤的肩膀,若隱若現,如此誘人的模樣,自己若是不做點兒什麼,是不是也太對不起自己了?

這樣想着的同時,他就已經是躡手躡腳地進了水榭裡頭。

淺夏正在假寐,還真是不知道有人進來了。

關鍵是,她壓根兒就不知道穆流年會在今日回來。

之前的消息,一直說是他在秘密處理一些事情,所以,根本就不能確定回來的時間,所以,淺夏也纔沒有安排人去接他,自己纔會在這裡偷閒得意。

等她感覺到了有人靠近的時候,男子身上再熟悉不過的清香味兒傳來,她的脣角已是微微地上揚了起來。

雖然什麼也沒說,可是穆流年能感覺得到,淺夏心底的歡愉和喜悅。

這裡雖是水榭,可也一樣是有着內室的。

直接將人打橫抱起,二話不說,進了內室。

直到一個時辰之後,才抱着她,去他們的專屬溫泉裡泡着。

淺夏懶洋洋地靠在了他的懷裡,她是真的累了。如果說之前在這裡躺着打盹兒,只是因爲無聊,那麼現在,她算是知道了什麼是真正的累了。

穆流年倒是一臉饜足的表情,淺夏看了,這一次,倒是沒有惱。

從她清醒過來之後,到現在差不多也有半年的光景了。

之前雖然兩人也曾有過夫妻之事,可是每次他都是極力地把持着。不讓他自己太過分了,免得再傷到了自己。

一直以來,自己覺得是有些對不住他的。

特別是剛剛醒來那會兒,覺得自己既然是不能與他同房,可是又不願讓他去找別的女人,這一點,實在是有違一個女子的賢惠了。

好在他並不在意,這一點,淺夏還是十分高興的。

現在兩人再度回到了從前,好像他們兩人本就該是如此一般,這樣的感覺,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奇妙。

兩人洗漱好了以後,再度回到了水榭,因爲這裡靠近水池,自然是要涼爽一些。

“一切可還順利?”淺夏的聲音裡微微透着那麼一點啞,有些慵懶,有些勾人。

穆流年好不容易將自己再度起來的心思又給壓了下去,淺夏的身體雖然是恢復地不錯,可是也架不住他三番五次的折騰的。

“嗯,還好。就是遼城那裡我有些不放心。不過,今天早上與他們會合之後,我才知道,你竟然將雲若奇給叫到了遼城?”

“嗯,三哥是個有些手段的,他之前在江湖上也是頗有些名聲的。太正兒八經的事情,他或許做不來,可是一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他使得可是比我們好。”

“噗!”穆流年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

倒是淺夏有些不明所以,瞪大了眼睛,一臉狐疑地看着他,“怎麼了?有什麼不對嗎?”

“沒有。我只是在想,如果剛纔那話讓雲若奇聽見了,會不會氣得發狂?”

淺夏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在形容三哥時,用了不入流這樣的字眼,自己不由得也笑了起來,三哥人雖然是看着粗線條,可是實際上,有些事情,可是很在意的。

若是被他聽到了自己剛剛說的話,可是真的沒準兒就會與自己較上勁了。

“都是你,如果不是剛剛你那樣說,我又怎麼會用上了這樣的詞兒?”

穆流年用自己大拇指的指腹,輕輕地在她的掌心上揉搓着,一臉的滿足愜意,脣角,還掛着那麼一點點的笑。

“淺淺,我將三弟和三妹留在了遼城,就住在了雲若谷的府上。你說,肖雲放會不會已經盯上了我們?”

問這話的同時,穆流年想到的是在陽州發現的宋河所寫的奏摺。

雖說是並沒有寫什麼不利於他們的事,可是很顯然,宋河是得到了肖雲放的授意,纔會如此稟報。不然的話,不過是自己的兒子成親,有必要如此麼?

再想想宋天赫突然在軍營裡待了些時日,穆流年的心裡頭,總有幾分的不踏實。

“我早說過,你的這個計劃太大,也太過冒險。好在你之前有所準備,不然的話,恐怕此時,我們二人就被肖雲放給拿下了。他若是知道了我們想要幹什麼,那是寧可揹負罵名,也要先將你我二人給殺了的。”

這倒是,畢竟那位是皇上,怎麼可能會容許有了超出他掌控之事?

可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不是他們一逼再逼,他們兩人會走到了現在這一步嗎?

肯定不會呀!

誰不願意過安安穩穩的日子?誰願意讓自己的家人爲了自己提心吊膽的?誰願意花了大把的精力和銀錢在一些無所謂的戰爭上?

如果不是肖氏逼人太甚,他又怎麼會想到了這樣的法子?

想想藏身在麒麟山的祖父,如果不是肖氏逼人太甚,祖父何故要假死?

明明還活得好好的,卻是不得不隱藏起來,再不出世。明明是親父子,親祖孫,可是一年到頭能見到的次數,卻是實在太少。

如果他們真的是一代仁君,賢君,他們穆家一無反叛之心,二無反叛之實,何故非要如此地逼着他們長平王府?

僅僅只是因爲那五十萬大軍的兵權?

若是果真如此,他們將手中的兵權交出也是無妨。可是一旦交出呢?

那麼,誰又能保證,皇上不會直接過河拆橋,要了他們的命?

最重要的是,多年來憑藉着兩代帝王的所做所爲,他們已經清楚地感知到了危險。就算是他們將手中的一切全都交出去,除非他們跑得快,否則,仍然是落下一個死字。

可是,在這紫夜,他們又能跑到哪裡去?

想想麒麟山,若是沒有了這些大軍的守護,那麼,穆氏族人,焉能還有安居之地?

穆流年再仔細地想了想,“陽州那裡,應該是沒有問題了。我讓陸浩明盯着呢。有他們父子在,就算是宋家不配合,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

“我聽說,太后有意爲桑丘子睿指婚。可是被他給拒絕了。”

穆流年的耳朵一動,“是哪家的姑娘?”

“是皇室的公主,呃,現在應該叫長公主了,是肖雲放的妹妹,就是之前,說是要指給徐澤遠的那位八公主,不過,既然桑丘子睿拒絕了,那麼,太后應該就不會再提了。倒是今年後半年,方公子應該就要成親了。”

“嗯,他們的事情,暫且不提,方家,暫時不會有什麼動作。還有,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應該先去鳳凰山?如今我回來了,想必此時正是肖雲放最爲放鬆警惕的時候,這個時候走,對我們是有利無弊的。”

“可是沒有皇上的任何旨意,你不覺得,這樣太冒險了麼?”

淺夏又猶豫了一下,“更何況,還有一個桑丘子睿,你以爲,他會輕易地放我們離開樑城?”

穆流年也躇躊了,畢竟,茲事體大,一個弄不好,就得先給自己冠上一個逆臣賊子的罪名,到時候,只怕是肖雲放會與四皇子達成了協議,一致對他,那可就麻煩了。

可是樑城,實在是太危險了,他可以留,淺淺實在是不能再繼續留下來了。

“元初,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們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今,既然是有了麻煩,自然也是要我們兩個人一起來承擔。依我看,你就先讓父王去鳳凰山吧,也好讓他早日與母紀團聚。對了,還有那位柳庶妃,既然是三弟的生母,總不能將她一人扔在這裡。”

“我再想想吧。晚上我與父王商議一下。”

“好。”

長平王妃雖然是假的,可是之前曾在暗中觀察了長平王妃多時,於一些言談舉止上,自然是學得惟妙惟肖。再加上之前長平王妃與府上的妾侍們並不常常見面說話,所以,柳庶妃與她相處多時,也未曾察覺到了她的不妥。

穆流年晚上去找長平王商議對策,長平王妃就來了初雲軒,跟淺夏再討教幾招,因爲明日她要進宮給太后請安,自然是進宮了,就一定要去看看華太妃和小王爺的,否則,豈非是惹人生疑?

可是穆流年的意思是,淺夏不得再進宮了。

所以,這個假的長平王妃心裡有些沒底了。萬一自己什麼地方說錯了話,或者是露出了馬腳,那麼,豈不是自己將自己給戳穿了?

淺夏給她支了一招,無論是在福壽宮,還是在華太妃那裡,都無需久坐,就算是遇到了穆煥貞這個貴人,也不必太過在意。

畢竟,她纔是一介小小的貴人,這身分和品級,比王妃可是差了着實不少呢。

“世子妃,您覺得這樣能成嗎?要不,您讓妖月陪着屬下一起進宮吧?”

淺夏想了想,搖搖頭,“上次大妹妹進宮的時候,就是妖月和麗星陪着去的,這一次,只怕是不能再讓妖月去了,去的太頻繁了,反倒是容易讓宮裡頭的人記住她。這樣吧,我讓三七陪着你一起去。你一定要記得我跟你說的那些話,少說,少做。不說,或者是不做。明白麼?”

“是,世子妃,屬下記下了。”

“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一點即透。明日進宮,你自己也小心些。太后可不是那麼好應付的。不過,慶幸的是,太后對母妃的瞭解也不多,所以,一時半會兒,是看不出你這裡有問題的。”

“好,屬下明白了。那屬下就先回去準備着,這宮裡頭的禮儀可實百太繁複了。屬下不懼她們給屬下使手段,可就是這禮儀這一項,屬下可是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受不住也得受了,方便讓你是長平王妃呢?”

淺夏又將三七叫進來囑咐了幾句,進了宮,千萬不能惹事,更不能太過氣盛,否則,怕是真的就沒命回來了。

次日,長平王妃在三七的陪同下進宮了。

而穆流年這裡又與長平王商議了一通之後,最終也是決定,讓長平王先走。

這雖然也是淺夏一直希望的結果,可是穆流年卻告訴她,父王就算是走,也不會去鳳凰山,他要先去一趟淮安。

這個時候,還惦記着自己妻子的孃家,長平王,也的確是一位性情中人,有情有義!

不過,淺夏很快就明白過來,長平王這樣的身分,他去淮安,自然是需要一個理由光明正大地去,而且,最好是和王妃一起去,這樣一來,這個柳庶妃,又有了一些麻煩。

“那柳庶妃怎麼辦?我的意思是,讓她也跟着父王走呢。可是現在這樣,總不能讓父王帶着正妃和庶妃,一塊兒去正妃的孃家吧?這豈不是有些太欺負人了?”

穆流年神秘一笑,“你不必擔心,法子呢,我跟父王已經想好了。他們三個一起去,這個假的王妃,還可以順便保護父王。沒事兒。”

淺夏卻是總覺得心裡頭有些不靠譜。

直到穆流年將他的計劃說了一遍,淺夏才覺得,她的這位好夫君,也實在是太能想了。連這樣的法子都能想得出來。

他竟然是想了個法子,說是王妃相中了淮安當地的一位名門小姐,有意將她許給了穆煥然。

可是畢竟是王府的公子,這姑娘到底如何,人家的家世如何,王妃說了,這柳庶妃也未必就信。畢竟是她的兒子,在婚事,她是無權做主的,那麼,見一見,總還是可以的吧?

淺夏聽罷,臉色有些不太好看,搖搖頭,“你這法子也太俗氣了一些,你就沒有想過,這種事情,父王去幹嘛?”

穆流年壞壞地一笑,“當然想過了,就說是舅舅有意與王府再聯姻,以加深兩家的感情,可是對於許家的公子,父王並不怎麼了解,親自己的女兒嫁過去,總會有些不放心的,親自去試一試那位公子的人品,也沒有什麼不成吧?”

淺夏直接就番了個白眼兒!

這話,肖雲放能信嗎?

穆流年卻說地極其簡單,“他信不信,是他的事兒,而具體到了那邊兒,咱們的戲是不是能做的更真一些,他自己就有數了。淮安百年來就一直是許氏的地盤兒,就像是扶陽的趙氏,所以,父王他們到了那裡,絕對安全。”

淺夏看着穆流年,眼睛一眨不眨地,直把穆流年看得有些心裡發毛。

“怎麼了?我有個有髒東西?”穆流年有些心虛道。

“父王去那裡,恐怕也是爲了安舅舅他們的心吧?有他在那裡,舅舅他們纔會覺得,長平王府並沒有放棄許氏,雖說淮安是舅舅的地盤兒,可是舅舅多年不帶兵了,在當地的軍營裡,雖然仍有威望,卻是大不如前,可若是早些年同樣威名赫赫的父王也出現在了那裡,對於你想要收服淮安,可是大有益處。我說的可對?”

穆流年有些懊惱地摸了摸鼻子,這妻子太聰明瞭,有時候也是有些無趣呀。什麼都被她給猜中了。

“淺淺,我的本意,自然不是爲了收服淮安。我只是希望,舅舅他們都能無礙,只有父王去了淮安,後面我再秘密調兵的話,纔能有人鎮得住場子。”

“你還要再往淮安調兵?你要知道,淮安與遼城和陽州,可是相隔千里,元初,你想要做什麼?”

“我不想做什麼。淺淺,我說過不瞞你的。我就算是調了兵,也是隻守不攻。當然,這兵,也不是輕易就能調的。我雖然是不通占卜,可是我精通打仗和兵法,四皇子與肖雲放如此膠着的狀態,只怕不會持續得太久,很快就會有其它的變化。淺淺,我們不得不做好最壞的打算。”

淺夏微微詫異,最壞的打算?難道,這場戰爭,這麼快,就會波及到了整個紫夜?

若是果真如此,那麼,紫夜豈非是成了戰火紛飛,百姓們叫苦連天了?

“元初,我們既然有兵力,還如此分散,卻不肯相助任何一方,任由他們如此爭奪,果真好嗎?”

“淺淺不必擔心,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我不是那種冷血到了看着別人死,卻無動於衷的人。可是你要明白,這場戰爭,究竟是如何挑起來的?淺淺,我雖不是聖人,可我也不是什麼惡人。我不會真的就因爲肖雲放曾打過你的主意,就任由天下血流成河!”

穆流年的臉色十分凝重,“我的五十萬大軍,只能保存實力,這場戰爭背後的主謀,究竟所圖爲何,相信隨着戰事的蔓延,很快,真相就會浮出水面。屆時,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麼人,竟然能佈下如此精湛的一局棋,將堂堂的紫夜皇與王爺,給指揮得熟練聽命。”

淺夏自然是震驚非常,她沒有想到,穆流年這麼做的真正目的,竟然是要引出那個幕後之人。

當那人知道穆家軍四處分散,並且是不肯參與進這場皇位爭奪戰後,會不會趁虛而入,吃掉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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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們,飛雪今天拼了。你們想不想看二更?想不想?如果想,飛雪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在中午十二點前,讓我看到二十條評論,我就給大家二更,更新時間在下午三點到五點之間。如果有一條長評的話,飛雪承諾更新五千字。如果沒有長評,嘻嘻,就不確定了。當然,如果沒有二十條評論,那麼飛雪是不會二更的…你們懂的。

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第十八章 公子云華!第十七章 方氏挑釁!第六十二章 準備離開!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亂(下)第三十七章 鶴蚌相爭!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八章 終於得手!第十二章 意料之外!第八十一章 過河拆橋?第六十四章 元初歸來!第五十五章 竟是謀害第八章 暈過去了!第四十四章 無法拒絕?第三十五章 國庫空虛?第四十八章 初識秘術!第六章 開始授琴!第一章 誰的人情?第二十五章 流年回京!第六章 又死一個!第五十章 愛的告白!第六十五章 笨,還是蠢?第六章 又死一個!第八十四章 沉痛一擊!第八十九章 愛而不得?第六十六章 佈局高手?第八十八章 準備和談?第四十八章 刺史吐血!第八十三章 初至允州!第七十六章 開始鋪路!第八十四章 沉痛一擊!第二十一章 意外消息!第五十九章 世子心計!第六十七章 被發現了?第二十三章 竟然是他?第六十七章 你願意麼?第二十八章 許你和離!第二十六章 驚豔亮相!第六十七章 被發現了?第三十五章 舅舅來了!第一章 楔子第十二章 皇上駕崩!第十章 我答應你!第九十八章 準備回山!第四十五章 再遇故人!第三十二章 借刀殺人?第九十二章 皇甫定濤!第五章 母女交心!第七十七章 這是栽髒?第九十八章 準備回山!第三十章 算計皇上?第二章 偏心渣爹!第五十一章 太大意了!第十三章 歸途遇襲!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六十八章 癡心妄想!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四十六章 寶寶要來?第九十二章 雙龍對決!第六章 開始授琴!第六十章 如何脫罪?第八十四章 認錯人了吧?第四十二章 所謂聯姻!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亂(下)第九十二章 雙龍對決!第二章 難以置信!第十六章 不祥之人!第五十七章 準備出手!第七十三章 交換秘密!第六十一章 是敵是友?第十八章 計劃開始!第八十一章 過河拆橋?第二十章 想要動手?第五章 母女交心!第三十六章 來者不善!第七十三章 交換秘密!第三十五章 降爲梅妃!第二十五章 流年回京!第六十一章 是敵是友?第四十一章 當年往事!第五十四章 誰先動呢?第三十六章 他的計劃!第十五章 忍不住了?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五十章 不嫌累麼?第六十四章 一起過節!第三十一章 代虐渣女!第四十八章 刺史吐血!第五十九章 世子出征!第八十四章 沉痛一擊!第四章 陰謀再現!第六十一章 是敵是友?第三十二章 讓你如願!第五十九章 世子出征!第七十章 竟然是他?第七十一章 太意外了!第十五章 逃走一個!第十四章 沒有資格?第四十二章 去請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