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一夜驟變!

琴的味道有些怪,淺夏習琴五年有餘,各式各樣的琴自然是見過不少。別的不說,就單單是鳳凰山上的藏琴,少說也有百把。可是現在的這一把?

淺夏的眉眼微微一眯,明明是楠木所制,可是這彈所散發出來的淡淡的一種特殊味道,很明顯,絕對不是楠木上會有的。

一曲將畢,淺夏的眼睛落在了最底下的那根琴絃之上,先前自己曾滑過這根琴絃,似乎就是這一根,有些不對。

不待淺夏思索出來,便只聽箏地一聲,琴絃應聲而斷,淺夏的身子快速後仰,右手卻是躲閃不及,兩個手指,被斷了的琴絃飛速劃傷。

事發突然,皇后連忙讓人去請了太醫,穆流年等人自然是一衝而上,雲氏則是心疼得眼淚一直在眼眶裡頭打着轉兒,恨不能傷的是自己。

“母親,我沒事。”

皇后接收到了桑丘子睿的眼神,臉色一沉,“皇上,這把七絃琴剛剛斷得委實離譜,相信在場不少人都看到了,若非是雲小姐躲避及時,只怕此刻,傷的可就不止是雲小姐的手了。”

皇上點點頭,臉色有些晦暗,“皇后所言極是。來人,速速去查。好好兒的,這琴絃怎麼會斷?”

有了這麼一出,原先還有心思想要自告奮勇表現自己的一些閨閣小姐們,此時反倒是一點兒這方面的心思也沒有了。這皇宮大內,果然是步步驚心呢。

剛剛那琴絃雖然是一個瞬間的事,可是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那琴絃竟然是在邊側斷開,如此一來,可是極易傷到了撫琴者的臉的。若是一不小心被毀了容?

在場的小姐們,各懷心思,有的是真的害怕了,有的則是有些小小的失望,暗歎怎麼雲淺夏這張臉就沒有被毀掉呢?怎麼會這麼好命?

淺夏被太醫看過之後,仔細地包紮了一下傷口,穆流年便扶了淺夏繼續回到原位坐下,眼睛則是在在她的右手上來回地瞄了幾眼後,才低聲道,“可是早就察覺出了那琴不對?”

“只是覺得味道有些怪,似乎是有些腥甜的味道。”

“腥甜?”穆流年蹙眉,他可不認爲這是一個意外,分明就是有人故意爲之,想要害得淺夏毀容是真!

如此一想,穆流年的眼神則是快速地在對面的人羣中掃過,重點,則是那些未出閣的小姐們。

嫉妒淺夏的容貌,所以纔會想着讓她毀容。所以,未出閣的姑娘們,是嫌疑最大的。

很快,事情有了結果,一名宮女投井自盡,原因便是因爲那把琴是由她親自奉到了淺夏面前的。而刑部尚書仔細看過了那琴絃之後,發現了斷口處,竟然是有着極其細微的刀痕。

顯然,這是先有人用刀子將這琴絃劃開了大半兒,等到淺夏撫琴時,纔會造成了絃斷!

事情也只能如此,不了了之!

不然還能如何?難不成要讓淺夏跟皇上大鬧一場?

一切似乎是沒有什麼不對,淺夏因爲受傷,便請了旨意,早早地退下回府了。

而云氏和程氏以擔心這丫頭的傷勢爲由,也先後告退。至於穆流年,則是從一開始,就是他陪着淺夏離開的皇宮。

經過這麼一鬧騰,這宮宴的味道,倒是有些變了。不過,好在今日赴宴的人本身就不少,所以,倒也不會使得整個宮宴太過冷清了。

雲府,書房。

雲蒼璃是在宮宴結束後,才與兩個兒子一起回府的。雲長安是被穆流年送淺夏出去的時候,直接給吼出來的。

“小夏,你的傷勢如何?”

穆流年一臉的冷肅,“我們看過了,傷勢就只是普通的劃傷,無毒,只是,淺夏指端的味道似乎是有些不對。平常人的血不應該是有幾分的腥味兒麼?可是爲何淺淺的血竟然是有些香甜味兒?”

雲蒼璃一愣,再看淺夏的臉色,這才發現,竟然是白地跟鬼一樣。

“淺淺,你怎麼了?”穆流年也發現了淺夏的不對勁,連忙上前扶住她,幾乎就在穆流年有所動作的同時,淺夏的眼神有些渙散,緊接着,便身子一軟,兩眼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一刻鐘之後,雲長安憤憤地一拳擊向了牆壁,“這個皇上,這心也太狠了吧?竟然是給妹妹下了血咒!”

“血咒?這又是什麼?”穆流年不解,明明之前就曾看過,淺夏的傷口上並未中毒,可是現在?

雲蒼璃的神色一凜,雙眼中的神色有些戚然。

雲若奇大怒,“我們雲家還不夠低調麼?皇上這是想幹什麼?接二連三的試探,真以爲我們雲家,就只有忍氣吞聲的份兒嗎?”

穆流年不解,仍然是看着雲長安,等着他給出一個解釋,至少讓他明白,何爲血咒?

“血咒,便是以秘術師的血爲引,再加上了數種的神秘藥材,然後調和而成。這種藥,若是一旦侵入了其它人的身體,那麼,便要受到了秘術師的控制,終生不得違背秘術師的指令,否則,將會被秘術師的秘術所制,以致渾身劇痛不止,最終無解而亡。”

雲蒼璃靜靜地將血咒解釋了一遍,臉色雖然是有着少有的凝重,不過,對於淺夏,倒是沒有過分的擔憂。

“你的意思是說,淺夏如今被人控制住了?”

雲蒼璃搖搖頭,“並不全對。淺夏自己現在已經知道是中了別人的血咒,這會兒,十有*是在憑藉着她自己的意志,在與血咒的主人相對抗。她不想被人操控,所以,纔會突然昏迷了。”

穆流年滿腦子想的都是剛纔雲蒼璃所解釋的什麼無解而亡,神色焦急,再開口說話,連聲音都變了,“那淺夏會不會有事?你剛剛不是說如果違背了對方的意志,便只有死路一條嗎?”

雲長安手扶着下巴,看着現在妹妹面色蒼白地躺在了牀上,擰眉道,“父親說的是普通人。而妹妹顯然不是普通人。你別忘了,他自己也是一名秘術師。而且,妹妹撫琴時,我一直都在在看着她,在她的手被劃傷之前,顯然她是已經意識到了那把琴的不對勁。這一點,你們不是也知道了?”

“淺淺說那把琴的味道不對,有着淡淡的腥甜味兒,難道是因爲那琴絃是被對方的血和藥浸泡過了?”穆流年冷靜了下來,很快就想明白了原由。

雲蒼璃點點頭,“很有可能。現在來看,皇宮裡頭,只怕是還藏了一位精於秘術的高人。血咒這種事,我也只是聽聞過,卻從來沒有真正的遇上過。事實上,血咒,一般來說,也只對普通人有效,而且,對於施術者本人來說,傷害極大。若是碰上了一個心志極堅之人,只怕是還會被反噬!”

穆流年緊了緊眉,再看到了牀上的淺夏的頭微微動了一下,嘴脣緊緊的抿着,眼角處時而舒展,時而挑起,很明顯,這是在一個別人看不見的情境裡,與什麼人在對抗着。

“舅舅的意思是說,淺淺會被人嚇了血咒,主要是因爲那人想要看看她是不是尋常人?”

“不僅僅如此。”雲蒼璃搖頭,“如果僅僅只是爲了試探淺夏,沒有必要下這樣大的血本兒。畢竟,即便淺夏是普通人,可是我卻是皇上知道的一名秘術師,既然是身爲秘術師,那麼我對於血咒,就不一定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雲蒼璃的話音剛落,便見牀上淺夏的動作似乎是更大了一些,她的胳膊竟然是還揮舞了兩下,然後還是被穆流年抓住,再用了些力道,才又摁回去的。

“舅舅,她現在這樣,真的沒事麼?”穆流年看着淺夏的額上已經開始冒出了細密的汗漬,很顯然,現在她在那個未知的情境裡,定然亦是十分的辛苦。

“血咒一事,淺夏是知道的。她也曾修習過這個秘術,雖然是未曾有所大成,不過,既然是修習過,那麼就知道這血咒的弱點在何處。她不會讓我失望的。”

雲蒼璃的聲音聽起來輕緩冷靜,的確是一點兒也不擔心,不過穆流年顯然就沒有這麼冷靜了。

看着淺夏額上的細汗越來越多,臉色越來越白,穆流年頭一次意識到,自己不會秘術,是一件多麼無助的事!

“舅舅,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雲蒼璃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搖搖頭,再將臉轉向了外側,不讓自己再去看淺夏此時掙扎、糾結的模樣。

穆流年此刻一邊兒握着淺夏的手,心裡頭則是同時就攀升出了一股想殺人的衝動!

將他心愛的摯寶給折騰成這個樣子,最好是別讓他將那個所謂的高手給揪出來,否則的話,他一定要讓他嘗一嘗什麼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父親,您剛剛說的意思,可是說,那人試探妹妹事小,最主要的,還是想着藉此來試着通過她來控制我們整個兒雲家?”雲若谷沉默了許久之後,纔出聲道。

雲蒼璃看了他一眼,點點頭,“血咒一旦成功,那麼,淺夏就必定是會聽命於對方。如此一來,他想要讓淺夏殺了我們雲家的每一個,可就太容易了。畢竟,淺夏是我們雲家的寶貝,從老到小,人人都是護着她,寵着她。一旦她起了異心,雲家,只怕就是大難臨頭了。”

穆流年的心思亦是一動,“舅舅,那這血咒最大的弱點是什麼?”

“是被施術人的心志!只要是心志足夠堅強,那麼,再強大的血咒,再厲害的秘術師,也是沒用的。而事實上,施血咒的人,一般來說,都會選擇思想意志較爲薄弱的人,或者是*十分強烈的人。這樣的人,是最容易得手的。”

“反噬?舅舅剛纔說,若是一個不當,施術之人便會遭到反噬?”

“不錯!反噬的情形,也有嚴重與較輕之分。一般來說,普通人給施術者造成的反噬較小,而秘術師給施術者造成的反噬,則是幾乎要有滅頂之災的。”

穆流年的神色一暗,似乎是在考量着什麼,許久,才低喃一聲,“若是淺夏無事,豈不是表示那位高人會遭到極爲嚴重的反噬?如此一來,那淺夏的事,不也就同時暴露了?”

一句話,屋子裡的人,個個色變!

若是淺夏不能從對方的血咒中走出來,那麼勢必成爲雲家的禍害,而云家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再留她活在世上。若是淺夏一旦成功,她可是不是一般的秘術師,她的修爲,已是趕超了雲蒼璃,如此一來,只怕那個所謂的高人?

“來人!”穆流年話落,一名黑衣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屋內。

“去找白虎,傳我的話,不惜一切代價,將宮裡頭的那個高人給我找出來,然後想辦法帶出皇宮,若是阻撓過重,就地格殺。”

“是,公子。”

穆流年的命令一下,雲蒼璃等人也就知道了他在打什麼樣兒的主意了。

一旦淺夏脫離了對方的掌控,那麼,對方只要是死了,或者是被帶走了,是不是受到了反噬,皇上就不知道了。可若是淺夏果真是鬥不過他,只要是穆流年的人能殺了那個人,這血咒,自然也就解了。

只不過,如此一來,只怕是要驚動了皇宮的那一位了。

雲若谷沉吟了一下,與雲若奇交換了一個眼神,相互點了頭,雲若奇沉聲道,“來人。”

“是,三公子。”

“天乾物燥,皇室宗廟,也該修葺一下了。”

雲蒼璃眉心一動,只是有些凝重地看了他二人一眼,到底也沒有說什麼。

“是,三公子。”

“慢着!”穆流年出聲阻止,“既然你們有心,那就讓永福宮也亂一亂吧。”

暗衛不出聲,看了雲若奇一眼,見雲若奇點頭,這才稱是,隨後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雲蒼璃輕輕地嘆息了一聲,經過今夜之事,只怕,以後這樑城,再無寧日了。雲家,勢必也將迎來更加棘手的麻煩。不過,好在這一次,有穆家和桑丘家能助上一臂,否則?

雲蒼璃微微擡首,緩步出了屋子,看着外頭那彎幾乎就是要看不見的月牙兒,心緒卻是難以平靜下來。

紫夜江山數百年的傳承,雲家對紫夜數百年的忠誠,果然就是換不來一個善終嗎?

即便是有這麼多的人知道他們雲家的不同尋常,可是又有誰知道,雲家爲了肖家的繁榮鼎盛,到底失去了多少?

穆家?

雲蒼璃的眉頭微微緊了一下,擡頭看着並不算是很清晰的夜空。沒有一顆星星是格外耀眼的,這樣的星象,着實令人費解。

宗廟走水的消息傳來,皇上正歇在了梅妃這裡,整個人瞬間就清醒了許多。

穿戴好之後,眼神一暗,“來人,速速去御書房看看。”

“是,皇上。”

大總管是皇上的心腹,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當下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就一路小跑着,直奔御書房了。

氣喘吁吁地到了御書房,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詢問,外頭的守衛無事,裡面的宮人也都說無事發生。大總管這才稍稍心安,不過,很快,柱子旁的一串佛珠,引起了大總管的注意。

待他將佛珠拾起來,仔細看過之後,面色大變,直接就進入了御書房,也沒有人看清他到底是碰觸了什麼機關,進入了一道密室之後,才發現密室內,早已是空空如也。

大總管的臉都嚇白了!

人是被供在了密室,也等於是被羈押在了密室,如今好端端的,守衛不曾有所損傷,宮人也不曾有所察覺,一個大活人,竟然是就這樣悄無聲息地沒了?

大總管纔出了密室,皇上也就到了。

大總管撲通一聲,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哆嗦了幾下嘴脣,只是將那串佛珠奉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皇上的神色陰沉得就像是暴風雨將至,從沒有人能在皇宮大內之中如此地膽大妄爲!

這是御書房,是整個皇宮守衛最爲森嚴的地方,可是人呢?

皇上原地轉了一個圈,他如何也沒有想到,竟然是有人能有這樣大的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在守衛如此森嚴的御書房裡,竟然是劫走了他的人?而這個人還是一名秘術高手!

皇上只覺得胸腔內熱血翻涌,連同體內的五臟六腑,也一下子被攪動了起來,只覺得喉嚨處一陣腥甜,撲地一聲!便噴出了一口血!

隨即,便昏迷不醒了。

皇上一吐血,再一昏迷,這還了得?

整個御書房亂成了一鍋粥,而後宮之內,永福宮也突起大火,皇后自然是連忙起身,再吩咐了人去照看許妃,其餘的人手,該救火的救火,該護駕的護駕,總之,這一晚,整個皇宮,可謂是一團亂麻了!

宮中早已上了鑰,雖然是兩位皇子都看到了有濃煙及火舌自宮中躥出,可是沒有皇上的旨意,他們又不能擅闖宮門,只能是各自忍了,再派人密切關注。

同時,二皇子肖雲放則是親自到了皇宮的東側門,這裡可以直達宗殿,而不會與皇宮大內有所牽扯。

因爲宗廟大火,二皇子帶人前來救火,自然也就是順理成章地被御林軍放行,有了二皇子一行人的加入,火勢很快便被控制住了。只不過,這場大火雖然是未曾於先祖的牌位有損,可也是皇室的一大忌諱!

古來,若是宗廟出事,一般來說,便是該族的當家人失德,或者是族內有了妖異之人惑亂。

如今,失火的是皇室宗廟,那自然就更加地引人重視了。

二皇子看着一片廢墟,那有些潮溼味道的濃煙還在冉冉升起,入鼻有些嗆嗆的感覺。

“殿下,公子所料果然不差,看來,這是咱們的一個機會了。”

二皇子連個眼神也沒有給他,只是淡然一笑,“父皇自然是不可能會失德的,誰敢如此說?不過,妖異之人惑亂?呵呵!有趣,有趣!本宮倒要看看這一次,梅妃還有什麼招數脫身?”

這一夜,雲府的書房徹夜長明,淺夏始終沒有清醒過來。

這一晚,紫夜皇氏宗廟突起大火,幾乎是同一時刻,永福宮也是突然走水,且火勢兇猛。皇上吐血昏迷,整個皇宮熱鬧非凡。

欽天監以星相不利爲由,最終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梅妃,只因梅妃的姓氏裡面有一個木字,木生火,可是最爲正常不過。

不過,梅家人也不甘示弱,稍稍引導,想要將這個苗頭引向皇后,畢竟,引起了宗廟大火,這可不是小事!輕則打入冷宮,一輩子再無出頭之日,重,則是直接處死了。

皇上雖然是不信這等說法,可是如今宗廟被燒了一小半兒,而許妃所住的永福宮,幾乎就是毀了半數之多。再一聯想到了先前太后的宮殿走水,皇上想要偏袒梅妃,也是無計可施。

如今既然是梅家人有意將火引到桑丘皇后的身上去,他自然是樂見其成,畢竟,皇后的姓氏之中,也的確是帶了一個木字。只不過,很快就有人提到了先前皇后一直病重不愈,分明就是由梅妃所克,而且這宗廟大火,若非是二皇子反應迅速,及時帶人趕往了宗廟,只怕是這後果,更加地難以想像。

如此一來,原本是有心引到皇后那裡的一些官員,也都猶豫了。

救水的是二皇子,若說是皇后所克,那二皇子是皇后生下來的骨血,這會不會有些牽強?

不僅如此,聽聞永福宮大火之時,也是皇后指揮得當,纔沒有讓許妃有所閃失,雖然是宮宇毀了大半兒,可是許妃與腹中胎兒安好,這樣一來,想要藉此來引火燒到皇后身上的一些說法,自然是不攻自破。

後宮之後,更有傳言流出,說是梅妃與許妃本就不合,曾多次譏諷嘲笑,甚至是還曾做過一些見不得光的手腳,若非是太后及皇后一早看出了端倪,只怕是這會兒許妃腹中的孩子早就不保了。

如此一來,流言及朝中各方勢力的打壓,令梅妃的日子更爲難過。

連帶着梅家整個的狀況也都有些不太好了。梅家大公子過逝,二公子癡傻,只有一個三公子,如今實在是太過年輕,行事說話,稍欠穩妥,只恐是難成大器。

如此一來,原本還沒有想好要往哪邊兒站隊的大臣們,這會兒,似乎是下定了決心,大多數都投靠到了二皇子的門下。

桑丘子睿,人中龍鳳,學識淵博,文武雙全,有這樣的人手來輔佐二皇子,任誰看,也不認爲有失敗的可能。

兩相對比,哪個更容易走上哪個位置,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似乎是一夜之間,連朝中的整個兒風向都變了。

整個皇宮,原本奢華瑰麗的皇宮,此刻,竟然也是增添了幾許的頹敗荒蕪之氣。

皇后到了承乾宮的時候,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在外頭候着,華嬪帶着五公主,容妃帶着四皇子,都在外頭候着。

皇后看了一眼年僅十三歲的四皇子,有些心疼道,“皇上這病來的突然,只怕一時半會兒也不見得就能馬上痊癒,你們兩個也不必在此守着了,先帶着孩子回去吧。別再讓兩個孩子給熬壞了。”

“是,娘娘。”容妃與華嬪都是出身不高之人,而且多年來,也是依附於皇后,對於皇后的吩咐,自然是沒有不從之理。

皇后再看了一眼大皇子,見其面色疲憊,心知定然是這兩日也被這內外的流言給驚着了,更何況如今朝局的狀況,似乎是一邊兒倒,也難怪他會如此了。

“鬆兒,你也不必擔憂,你父皇不會有事的。倒是你,你可是皇上的長子,一切都要以身作則,要成爲你這些弟弟妹妹們的表率。你的孝心,本宮知道,皇上定然也知道。可是莫要傷及了自己的身體。”

肖雲鬆一愣,沒想到這個時候,皇后竟然是會有這樣的一番言詞。

梅妃與皇后作對多年,以前可是沒少在皇后面前耀武揚威,這個時候,倒是難得地,她沒有落井下石!

“多謝母后,兒臣謹遵母后教誨。”

“嗯,好孩子,如今你父皇病重,朝堂之事,還需要你多多操心,若是有不可決斷之事,萬不可輕易決定,一定要來請示你父皇。”

“是,母后。”

肖雲鬆聽着這些話,心裡頭卻是久久難平!

皇后說這些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皇上竟然是還有心在他病重之時,讓他來監理朝政?可是即便如此,皇后不是應該要力薦二皇子嗎?怎麼會來與他說這些?

肖雲鬆一時也拿不準,這到底是皇后的試探,還是真心實意?又或者,這是皇后布的另一個局?

眼下的一切,都對梅家不利,自己的母妃能否躲過這一劫,只怕是都不一定。而如今梅家本家兒,亦是打擊接二連三,梅家的兩位公子出事,就連旁系的嫡女也被曝出了那樣的醜聞,如今梅家在京城的聲望,可謂是一落千丈!

最被梅家人看好的大公子,梅千洛,重病不治。實際上,卻是隻愛美人,不理江山。爲了一個女人,反倒是葬送了自己華麗的一生,他的死,甚至是比二公子的癡傻更讓梅家人難以接受。

肖雲松明白,此刻的自己,就如同是站在了懸崖上一般,前有萬丈深淵,後有無數的追兵,進一步是死,退一步,也是死。

皇上這一病,似乎是越來越嚴重了,皇后衣不解帶,幾乎是事事親自照料。

至於梅妃,因爲其犯了星宿不利,所以,只能是將她禁足在了她自己的宮殿,至於以後,能不能走出來,都是個未知數,想要再繼續回到了貴妃的位置上,只怕是難上加難了。

肖雲鬆不是沒有想過要讓梅妃自盡的這個法子,可是在宮中,這嬪妃自戕可是重罪,一個弄不好,只怕反倒是會牽連了自己,甚至是整個兒梅家。

不得不說,肖雲鬆也真是狠,竟然是連這等法子都想到了。

皇權面前,從來就就無親情可言!

歷朝歷代,向來如此!

肖雲鬆並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不對,在他的心裡,只有自己真正的問鼎了那個位子,那麼將來,梅家纔有可能會真正的鼎盛起來,這不也正是母妃一直以來的心願麼?

皇上有心讓二皇子理政,可是皇后勸諫,說是二皇子太過年輕,而且涉及政事的時間也太短,恐出紕漏,還是大皇子較爲穩妥,將朝政交給大皇子,皇上方能安心養病。

皇上對此,雖然是心有疑慮,卻也沒有多說什麼。

事實上,此刻在皇上心裡,真正惦記的是,密室裡的那位秘術師究竟去了哪兒?是生是死?而且,一個大活人,是如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的?這分明就是無視皇權,無視他這個九五至尊了!

一連五日,皇上病重,而云府的情況也不樂觀。

據聞,自那晚宮宴之後,雲淺夏便一直昏迷不醒,連呼吸都是變得時強時弱,很是讓人擔憂。

而皇上也終於是派了自己的心腹親自去探望過之後,才總算是放下心來。在他看來,雲淺夏之所以會如此,多半兒是因爲中了那血咒之後,被雲蒼璃用秘術護住了心脈,可是卻又無法破解那血咒,所以,雲淺夏纔會始終昏迷不醒了。

皇上也曾問過,如果說施術者死了,那麼血咒自然也就是無藥而解。可問題是,當天晚上那人便失蹤了,如果是雲家人做的,那麼雲淺夏不可能到現在還處於這樣的一種狀態,而且自己的人也試探過了,是真的昏迷,不帶作假。若是如此,那麼到底是誰劫走了那位高人呢?

淺夏的昏迷,連帶着長平王府和定國公府,都是不得安生。

這兩家兒的人,幾乎是天天往雲府跑,可是雲淺夏始終都是沒有醒過來。

面對這樣的情景,穆流年也問過了數次,可是得到的結果都是一樣的。施術者已死,所以,現在淺夏的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了有兩種可能。

一種是這個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施術者,也就是說,那血咒之中用的,根本就不是她的血。所以,他死了,淺夏纔沒有醒過來。

還有一種,情況則是比較麻煩了,就是淺夏在那人死之前,已經進入到了一種忘我的境界之中,現在,只怕是沉醉在了自己的那個幻境之中,無法自拔了。

而若是第二種情況,雲蒼璃則是直接搖了搖頭,或許是心魔所致,淺夏本就天賦異稟,如今反倒是因爲血咒的緣故,令她自己陷入了這等困境之中,只怕別人誰也幫不上忙!

而穆流年幾乎是在下意識裡,就想到了淺夏所說的,當初她在鳳凰山的桃花林裡,看到的那一幕幕!

心魔?困境?

這日,桑丘子睿終於來了。

而穆流年以未婚夫的身分,在徵得了雲蒼璃的同意之後,所有人都退了出去,只有他們三個,靜靜地待在了屋子裡。

桑丘子睿自然也知道了血咒之事,只是對於宮裡頭的那一位秘術師失蹤的事情,卻並不知曉。他的人脈再廣,也不代表可以刺探到皇上最爲隱密的東西。

對於在京城中的勢力,他不得不承認,比起其它的幾大家族,他還差了太多。

看到了那張雕花大牀上躺着的睡美人兒,桑丘子睿的第一反應就是緊了緊眉峰。

“確定其它方面沒有問題?就只是中了血咒?”

穆流年點頭,“舅舅和長安都看過了,沒有其它問題。而且,目前來看,血咒似乎是已經解了。可不知爲何,她卻深陷其中,醒不過來。”

桑丘子睿無視他剛剛故意以舅舅這樣的稱呼,來證明他自己未婚夫的身分,大步到了牀前,直接就探上了她的手腕。

穆流年眼睛看着被他搭着的淺夏的皓腕,許久不見他鬆開,穆流年很是懷疑這廝是不是就是在藉着這個機會,在故意吃淺夏的豆腐呢?

不過,想到了淺夏現在的情形,還是強壓下了一把扯開他的衝動,心裡頭卻是暗自叫着勁,等回頭淺夏醒了,說什麼也得好好教訓這廝一回!

好一會兒,桑丘子睿才鬆開了手,緊緊蹙起的眉峰,讓穆流年的心中暗暗揪起。難不成,淺夏的情形,果真很糟?

“她怎麼樣了?”

桑丘子睿搖搖頭,“脈象平穩,並無大礙。”

穆流年本來是不願說的,不過如今淺夏的情形不妙,若是再任由她這樣繼續躺着,只怕是會引起她身體機能的其它一些反應,若是那樣,只怕是會更加地麻煩。

“舅舅說,她可能是陷入了一種夢魘之中,或許是心魔所致,又或許,是血咒所致。”

夢魘?

桑丘子睿的眼神微顫了一下,明顯也是對這個詞有所觸動,輕抿了抿嘴脣,好一會兒,才道,“或許,等夢醒過來了,就好了。”

穆流年的心頭一跳,夢醒過來?凝眸看着桑丘子睿,冷聲道,“你果然是知道淺淺的事?你到底都知道些什麼?淺淺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與你有關?”

凌厲且寒凜的語氣,讓桑丘子睿輕嗤一聲,“怎麼?你以爲這一世你變得心狠了,就能鬥得過我了?”

穆流年一時有些啞然,這一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桑丘子睿看他眼底有疑惑,有驚訝,很明顯是對於他剛剛那句話的反應,難不成,淺夏根本就沒有將他們的事,告訴他?

“桑丘公子,我雖然不清楚你與我未婚妻之間有什麼糾葛,可是有一點我很確定。你很關心她。我知道,淺夏的優秀,但凡是長了眼睛的男人,都能看得出來。說句實話,得知優秀如桑丘公子,竟然也對我的未婚妻如此上心,我的心裡,還是有幾分的不爽的。”

桑丘子睿挑眉,倒是很意外,穆流年會在此時對他說這些話。

穆流年也與他直面相對,“我不知道淺夏對你來說,到底有多重要。對我來說,她就是我的命。若是有人要取我的命,我自然是不可能坐以待斃。這一次的事情,我不可能會就此罷手。若是桑丘公子擔心會牽連到你,我們大可以解除合作關係。”

桑丘子睿一時不由得對他刮目相看!

原本對於這位穆世子,他一直都是探查不到什麼,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之前的確是中了毒,而且還不是中了一次,十幾年來,一直是被各種的痛楚折磨,相信就算是他纏綿病榻,也定然不可能會是一個簡單的主兒。

今日聽他一席話,對他這個人,倒是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兩人不再多話,不過,從彼此的眼神中,倒是很快達成了共識。

那就是,淺夏於他們而言,只有一個!守護她,是他們兩個人,都想做到的事。

穆流年雖然不喜歡桑丘子睿,可是現在淺夏面臨危險,他的喜怒可以不去計較,可是淺夏絕對不能出一丁點兒的意外!

就在穆流年的注視下,終於,桑丘子睿緩緩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輕輕地貼在了淺夏的額頭上,然後他自己也慢慢地閉上了眼,這一刻,穆流年覺得,他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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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愛的穆流年,爲了能讓淺夏好起來,竟然是主動向桑丘子睿示好…。嗚嗚,我的心好痛哦…

第三十八章 有些麻煩!第四十章 賣身如何?第七十六章 未雨綢繆!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八章 暈過去了!第二十六章 驚豔亮相!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她?第三十四章 二十萬兩?第八十八章 準備和談?第十一章 極品姨母!第五十九章 五爪金龍!第十六章 不祥之人!第十七章 妹妹找茬!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三十九章 腸子悔青!第三十三章 恭桶翻了!第四十八章 刺史吐血!第二十二章 瞞天過海!第三十章 折成銀子!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三十二章 重蹈覆轍?第五章 絕不放過!第三十九章 真正目的!第六十一章 一晃五年!第八十章 離開安陽!第三十一章 淺夏捱打!第五章 絕不放過!第四十二章 所謂聯姻!第四十六章 宮宴爲難!第八十四章 認錯人了吧?第六十五章 心靈感應?第二章 偏心渣爹!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四十三章 惡人心思!(二更)第二十七章 這回傻了!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四十章 怎麼回事?第九十章 你屬狗的?第七十三章 誰的逼迫?第七十八章 臉皮太厚!第八十九章 愛而不得?第六十七章 被發現了?第三十六章 他的計劃!第五十章 不嫌累麼?第五十章 不嫌累麼?第九章 想要升遷?第六十一章 營救成功!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九十五章 竟然有他?第七十七章 先成親吧!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亂(下)第二十四章 皇上試探!第二章 偏心渣爹!第六十一章 營救成功!第五十七章 溫泉戲水!(必看!)第七十一章 開誠佈公!第七十一章 開誠佈公!第二十二章 瞞天過海!第八十章 離開安陽!第五十七章 準備出手!第二卷 第一章 初入桃林!第四章 陰謀再現!第三十四章 二十萬兩?第三章 巔倒黑白?第八十六章 樑城驚變!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蘭!第八十章 離開安陽!第四十六章 宮宴爲難!第十二章 皇上駕崩!第七十八章 陰謀無底!第八章 暈過去了!第七十章 三七爲妾?第五十二章 原來是他!第二十九章 果真投敵?第七十五章 背後謀士?第九十一章 人車失蹤!第一章 誰的人情?第五十六章 雙方會合!第八十四章 誰的佈局?第二十七章 這回傻了!第十二章 皇上駕崩!第八十四章 沉痛一擊!第四十四章 進入遼城!第十章 雲氏暗諷!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計?第三十八章 到達陽州!第十六章 太后賜婚!第二十五章 腹黑狡詐!第四十章 怎麼回事?第十八章 萬事俱備!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六十五章 前往蒼溟!第六十三章 被震驚了!第十六章 慢性毒藥!第九十八章 準備回山!第六十五章 前往蒼溟!第八十七章 難以平復!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五十章 愛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