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和雍南島的面積差不多!”
居然和雍南島的面積一樣,那可不小啊!雍南島甚至比中原的一個州還要大,如果如此康慨,必然是有所求。
曹德微微笑道:“浡泥國有什麼爲難之處,儘管直言!”
巴理麻聽完翻譯,嘆口氣道:“我們得知了朱羅國要攻打南洋的消息,我們浡泥國是弱小之國,只有幾十萬人口,雖然我們可以躲進森林,但朱羅國士兵燒殺掠奪,我們的百年的積累也會毀於一旦,我們沒有辦法,只能懇請雍軍在朱羅國殺來時保護我們!”
果然是有所求,爲求安全保護而贈送土地,倒是一個公平的買賣。
曹德點點頭,“你們的擔心我理解,請你們放心,雍朝絕不會允許朱羅國了來南洋興風作浪,我可以承諾,只要朱羅國膽敢威脅到浡泥國的安全,我們一定會出兵讓它們葬身海底!”
巴理麻大喜,連忙把地圖拿出來,指着西面的一條河流道:“這條河我們叫通拉河,就在通拉河東岸,我們將給你們一塊和雍南島一樣大的土地,我們也希望貴國在那裡建一座貿易城,我們盛產龍腦香,這樣我們就不用通過三佛齊國的商人,也不會被他們殘酷剝削。”
晁昆在一旁笑道:“我們會建立一座貿易城池,另外我再給貴國提兩個建議!”
巴理麻連忙躬身道:“請說!”
“第一個建議,浡泥國可以選擇成爲雍王朝的屬國,這樣對你們有好處,一旦你們遭受其他國度欺負,我們一定會出兵保護。”
“成爲屬國需要付出什麼代價呢?”
晁昆搖搖頭道:“不需要什麼代價,我們也不會干涉貴國內政,但新國王必須要接受皇帝陛下冊封,然後派一個使者長駐我們的都城,最好能安排一個王子在雍朝讀書,每年進獻一點禮物,不用很多,比如幾十斤香料之類,而且我們皇帝也會回禮給你們。”
“如果不干涉內政,我們願意成爲雍朝的附屬國。”
晁昆笑着擺擺手,“你先不要急着答覆,回去和國王商議,我的另一個建議是,我很快會回朝,面見天子,如果你們願意,可以跟隨我一起去京城。”
巴理麻大喜,給翻譯說了幾句,翻譯解釋道:“王子說,請使君回朝時去一趟他們都城,他會稟報國王,和使君一起去雍朝。”
晁昆欣然道:“我回去時一定順路去貴國!”
.......
巴里麻和手下去貴賓驛館休息了,時間還早,手下們紛紛出來喝酒購物,晁昆和曹德正在大堂上商議浡泥國之事,這時,有士兵稟報,“啓稟曹使君,啓稟晁署令,外面有人求見!”
“誰求見?”曹德問道。
“就是剛纔那個翻譯!”
原來是他,曹德笑道:“帶他來見我!”
片刻,士兵把剛纔的漢人的翻譯帶上來,漢人跪下行大禮參拜,“小民張泉參見兩位使君!”
“請起!請坐下說話。”
張泉坐下,曹德又問道:“你是哪裡人,怎麼又去了浡泥國?”
“小人是東京汴梁人,小時候跟隨家族逃難到泉州,祖父又覺得女真人會殺到泉州,然後又帶着整個家族三十餘口人坐海船逃到了浡泥國,浡泥國很看重我的祖父,讓他做了官,我們家族生活得不錯,就決定在浡泥國定居下來,一晃就是二十餘年,祖父已經去世,父親是浡泥國的貿易大臣。”
晁昆笑問道:“你父親就是張匡?”
張泉連忙欠身道:“正是!”
晁昆笑着對曹德道:“我前年和他父親打過交道,非常精明能幹!”
曹德點點頭,“原來如此,那你父親怎麼沒有來?”
“回稟曹使君,本來是讓我父親過來,但國王決定誠意不夠,便把王子派來的!”
“浡泥國真有誠意嗎?”
“誠意很足,浡泥國是小國,被三佛齊欺負剝削,它渴望得到雍朝的保護,其實我是奉王子的命令過來給兩位使君解釋一件事。”
“什麼事?”
“就是關於那片贈送給雍朝的土地,其實還有一個原因,王子剛纔沒有說,他心中內疚,所以讓我過來講清楚。”
“講清楚什麼?”
張泉遲疑一下道:“爲什麼把通拉河東岸送給貴方,是因爲通拉河西岸是三佛齊王國!”
曹德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晁昆卻反應極快,“浡泥國把我們當盾牌嗎?”
曹德也明白過來,“通拉河是你們和三佛齊的界河?”
張泉嘆了口氣道:“通拉河從前不是兩國界河,以後也不會是,十年前,雍南島還是我們的土地,被三佛齊強佔,他們就沿着海岸線一路包抄,前年他們纔在通拉河前止步,我們太弱小,根本擋不住他們的擴張,所以國王和大臣商議,決定把通拉河以東的部分土地送給雍朝,阻止三佛齊繼續東擴。”
曹德沉吟片刻道:“是王子讓你說的?”
張泉點點頭,“王子說,你們遲早會知道,還不如坦誠以待!”
曹德負手走了幾步道:“你們能坦誠以待,讓我看到了你們的誠意,這一點我很高興,我會派一支軍隊去通拉河東岸駐紮。”
張泉連忙道:“通拉河東岸有我們的一座小城,叫做泗屋城,裡面有幾千百姓,請暫時不要驅趕他們,等擊敗朱羅後,我們會逐步把百姓遷去都城。”
“有一座城最好,還解決我們軍隊後勤給養,但不能有駐軍,最好官員也撤走,我們會派官員代爲管理。”
張泉心知肚明,對方一定是看中泗屋城的人口了,想把他們留下來,他只得點點頭,“我明白,我會回去告訴王子,把軍隊和官員都撤走!”
“去告訴王子,擇期不如擇時,我明天就派兵過去!”
晁昆連忙笑道:“使君先等一等,明天先把正式協議簽署,後天再派兵也不遲。”
曹德欣然道:“那就後天吧!”
張泉告辭走了,曹德對晁昆笑道:“你覺得如何?”
晁昆沉吟一下笑道:“我覺得對方並不是怕朱羅國,而是怕三佛齊!”
“何以見得?”
“很簡單,朱羅國要攻打浡泥國,必然要經過雍南島,如果浡泥國懼怕朱羅國,他們根本就不用向我們求救,我們肯定會出兵和朱羅國作戰。
而且曹使君想過沒有,他們王子自己也說,朱羅國軍隊殺來,他們就躲到森林中去,難道他們會空着手躲進森林嗎?他們積累的財富和糧食必然會一起帶走,朱羅國燒燬的只能是一些破爛屋子,等朱羅國士兵走了,他們再出來重造就是了,哪裡有什麼損失?
只有三佛齊國的軍隊會霸佔他們的人口和土地,這纔是浡泥國真正害怕的。”
曹德點點頭,“署令說得很有道理,他們這個時候來雍南島,必然是得到了三佛齊出使雍朝的消息,他們害怕我們偏向三佛齊,所以藉口尋找保護,把土地送給我們。”
晁昆緩緩道:“不能白要他們的土地,一定要出錢買,哪怕出一貫錢,也要簽訂一個買賣協議,免得將來有人會說我們倚強凌弱,強佔別的土地,包括麻六甲海峽那邊的土地也是一樣,以購買的方式得到,法理上我們就站住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