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沅見狀也樂了。
她趕緊笑道:“再神的大夫也總有治不好的病,只可惜阿姐運氣不好就這麼撞上了,這也怪不得江神醫。小弟你看,這些日子阿姑又請了不少長沙境內的其他巫醫來給阿姐看,她的病不就好多了?可見,看病也是要講求緣分的。阿姐和江神醫無緣。那是沒辦法的事。”
平宜公主的臉色也纔好看點。“就是這個道理。做大夫的,誰不想多治好幾個病人?只是你阿姐她情況特殊,江神醫沒辦法,這也不是他想要的結果。倒是你……”
她嗓音一沉。“你堂堂王府長史的公子,怎麼開始鑽研那些東西?你父親交代你看的書你都看完了嗎?”
“父親交代下來的任務,我當然都辦完了。在那之餘。我纔開始鑽研醫書的。而且我鑽研這個又不是爲了別人,我只是想給阿姐的病找個解決的辦法,這些年一直看着阿姐越來越無力,我心疼!如果父親要因爲這個責罰我,我認了!但是,誰都別想阻攔我這顆想要學醫的心!”姬承脖子一梗,面紅耳赤的低叫。
平宜公主被他拒不認錯的樣子氣得不行:“學醫是什麼人乾的,你可知道?”
“我知道。可是爲了阿姐,我管不了那麼多了!”姬承依然不低頭。
平宜公主便轉向姬上邪:“你看到了沒有,自從你回來後,他就越來越不聽話了,現在竟然敢和我對吼!你難道就是這麼教他的?”
姬上邪低頭:“阿鈺他從小脾氣就頑劣,我也管不住他。現在他這麼做更是爲了我好,我……還請公主不要責罰他了。他學這些本來也不是爲了出去給人治病,他只是想幫我解除痛苦而已。”
“你這是在幫他說話?”平宜公主臉色就變得更難看了。
姬上邪不語。
平宜公主便又冷笑數聲:“好啊,真是好,你們姐弟倒是情深得很。做阿弟的爲了阿姐什麼都願意做,做阿姐的也竭盡全力保護阿弟,就讓我這個一心爲了你們着想的人成了惡人了!”
“就是啊阿姐,阿孃這麼做也是爲了你們好,你們就別再倔強了。趕緊認個錯,讓小弟把那些書都給燒了,保證再也不和江神醫來往就行了。”陳沅趕緊就道。
說着。她又悄悄掐了尹長寧一把。
尹長寧就厲聲呵斥道:“公主都已經爲你們考慮到這個地步了,你們還犟些什麼?現在只要你們當着公主的面表態,公主肯定就不會回去說一個字。可你們若是冥頑不靈,回頭等事情鬧大了,一旦因爲他研習巫蠱之術鬧出什麼事來,那就算他王府長史公子的這個身份也救不了他!”
姬承立馬擡起頭:“我纔不會鬧事,我說了我是爲了阿姐才研究這些東西的。別人我纔不管!”
尹長寧不悅道:“我好歹也是你姐夫,你就這樣和我說話?”
姬承別開頭。
尹長寧再冷冷看着姬上邪:“你確定不勸勸他?”
“阿鈺他已經大了,心裡有自己的主意了。現在我想勸也勸不動了。”姬上邪慢聲道。
“你這麼慣着他。遲早會慣出事!”尹長寧氣憤的低吼。
姬承立馬也生氣了,他站起來和尹長寧對吼:“你少胡說八道!我說了我這樣做是爲了阿姐,除此之外。我什麼壞事都不會做!”
“你現在說得好聽,可到時候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尹長寧冷笑。
姬承氣得跳腳。“你!”
“阿鈺!”姬上邪趕緊低叫一聲,“別忘了那是你姐夫。”
“他應該慶幸他是我姐夫。不然。他早不能安安穩穩的在這裡坐着了!”姬承氣呼呼的道。
姬上邪搖搖頭,便對尹長寧道歉:“夫君你別和阿鈺他一般見識。他還小,現在正是怒忙衝動的時候,只是他的心一向是好的,這個咱們大家心裡都清楚。”
呵呵,都已經和姐夫還有母親對着幹了。這也叫心是好的?那她所謂的心壞該是什麼情形?
陳沅心裡一陣冷笑。不過,對於這樣的情形,她是樂於見到的--姬上邪現在唯一的依靠就只有這個她一手拉拔長大的阿弟。現在這孩子明顯就被她給慣壞了。一點禮數都不懂,更兼我行我素,想必長大後也不會有什麼大出息。這樣的話,她姬上邪以後也就沒有指望了!
這對他們來說絕對是件大好事啊!
所以,現在這對姐弟越是這樣一意孤行,他們就越是要放縱他們去倒行逆施。到頭來,這對姐弟自取滅亡,那可就和他們沒有任何關係。
因此,她悄悄和平宜公主交換一個眼神。母女倆相視偷偷一笑。
“好了好了,小弟的確年紀還小,現在他還不懂事,以後慢慢教就行了。而且他現在這麼做的確是爲了阿姐好,這也是他的一份心,咱們不該就這麼否定了。”陳沅趕緊打圓場。
既然女兒唱了紅臉,那麼平宜公主就開始唱黑臉了。“但是他用的方法不對,那就該制止!舉國上下,多少名醫。咱們慢慢找,總能找到一個能治好上邪病的,他何至於自降身份去學這等東西?”
姬承聽到這話,又氣得差點沒坐穩。
姬上邪一看情況不對,趕緊就拖着姬承起身告辭。
待姐弟倆出了這個地方,兩個人都雙雙長出口氣。
姬承趕緊又揚起笑,一臉希冀的看着姬上邪:“阿姐,我剛纔表現得怎麼樣?”
“嗯,很像個被慣壞了的孩子。”姬上邪頷首表示肯定。
“那是當然,我都是學着翁主的樣子表現的。只不過,我看她看着我的樣子還滿是冷嘲,彷彿還對我演出來的舉動很不認同呢!”姬承吐吐舌頭。
“那是自然。沒誰會覺得自己被慣壞了,他們都只會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姬上邪道。
“可是我就是貨真價實的被慣壞了--我被阿姐你給慣壞了。現在沒阿姐你慣着我,我好不習慣。阿姐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慣着我啊!”姬承小聲說着,又跟個奶娃娃似的往她懷裡鑽。
姬上邪趕緊推開他。“現在不是你撒嬌的時候,回頭等這裡的事情辦完,我有的是時間把你給慣壞。不過現在……”
“我知道了,我先回去做好準備。反正這一次,一頓打是免不了了。”姬承趕緊接話。
姬上邪便低嘆口氣。“我教你的口訣你記住了,到時候你就在心裡默唸,這樣也能減輕一點痛苦。”
“知道啦,我都已經背得滾瓜爛熟了,不信我再背給你聽!”姬承立馬就悄聲給她背了出來。
確定他是真背下來了。姬上邪也才稍稍放了點心,放手讓他回去了。
只是等到晚間,得知姬長史因爲這件事將姬承給按住痛打一頓的消息後,姬上邪還是難過得不行,她焦心得連羊皮卷都看不下去了。
“怎麼,在擔心你那個詭計多端的阿弟嗎?”
頭頂上熟悉的聲音傳來,姬上邪現在連擡頭都懶得擡了。
“你又來了。”她只淡聲道。
劉策從房樑上穩穩落下,就慢步來到她身邊:“真是難得啊,這世上居然還有一個讓你如此牽掛的人。你說,爲了讓你老實點幫我把事做好,我要不要把他給一起綁過去?”
姬上邪立馬送去兩道冰冷如刀的目光:“你別動他!”
“哎呀,怎麼越是聽你這麼說,小爺我還就越有這個衝動了?”劉策嘻嘻笑着,看着她被挑動怒火,他的心情就變得極好。
“你……”姬上邪正要說話,忽聽外面阿苗大叫,“姑爺,您怎麼來了?小姐她現在正在休息!”
尹長寧來了!
姬上邪臉色一變,趕緊對跟前的男人使個眼色:“趕緊躲起來!”
“哦。”劉策趕緊照搬。
只是等蹲在房樑上了,他才反應過來--自己這表現,怎麼跟個偷情生怕被抓住的姦夫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