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她第一反應竟然是當着自己的面噴笑出來,少女很生氣。“你笑什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姬上邪趕緊收起笑臉,但嗓子裡的笑意還是沒有完全按捺住,“我沒想到,竟然還真有人會喜歡他那樣的人。”
少女一聽。臉色就更難看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阿鯽哥哥不好嗎?你要是瞧不上他,又爲什麼要答應嫁給他?”
“他當然沒有不好,就是那性子……居然能有女孩子喜歡他,真是太難得了。”姬上邪說着,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少女氣得直跺腳。“好啊,你敢鄙夷阿鯽哥哥?我要把這事告訴他!”
“隨你。”姬上邪不以爲意的道。
少女又一頓,立馬狐疑的看着她:“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我告訴你,我從小和阿鯽哥哥一起長大,他最疼我了。你就算在他跟前說我的壞話,他也肯定不會信你!”
“你放心,我不會說你壞話。畢竟我現在連你是誰都不知道呢!”姬上邪笑道。
少女聽到這話,立即兩個腮幫子都氣得鼓鼓的。“你不知道我?我可是湖陽公主之女。堂堂傅家二小姐!”
哦,那她就知道了。傅家二小姐傅瑩,在吳國的時候。她聽齊康和劉策兩個人提起過這個名字。不過,齊康是故意說來刺激劉策的,劉策聽到這個名字則是一臉的不耐煩,趕緊就惡聲惡氣的轉移話題了。
不過,姬上邪可不會傻到把這種話告知她。
她只趕緊屈身對她行禮:“原來是傅家小姐,小女有禮了。”
傅瑩便低哼一聲,又高傲的昂起頭:“聽說你是阿鯽哥哥的未婚妻,我就特地請你過來和我說說話,不行嗎?難不成姬小姐您成了侯府小姐,身份就高得連我這個同是侯府小姐的人都高攀不起了?”
“當然不是。”姬上邪連忙搖頭,“傅小姐想和我說什麼?您說吧!是在這裡說,還是換個地方坐下來說?一切都隨你。我隨時奉陪。”
傅瑩又被她一席話弄得滿肚子的氣。
爲什麼,她不配合的時候,自己生氣;現在她這麼配合了。自己還是忍不住生氣?傅瑩心裡暗想着,她就更生氣了。
她便氣鼓鼓的瞪着姬上邪:“就在這裡說!站着!”
“好啊!”姬上邪爽快的點頭,“你想說什麼?是想問我怎麼和他認識的嗎?還是想連我們之間的過往都弄清楚?只要你想知道,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你你你……”傅瑩眨眨眼,突然臉上就爬滿了委屈,“姬上邪。你不要臉!”
這麼可愛的小模樣,姬上邪真是越看越喜歡了。
她算是明白了,能看上劉策那樣的人的,也只能是這麼心思純淨的小姑娘了。
“二妹,你把姬小姐帶到這裡來做什麼的?”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溫婉的聲音突然又傳來,生生將這裡歡愉的氛圍給打破了。
姬上邪回頭去看,便又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施施然朝這邊走來。她的五官和傅瑩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無論打扮還是氣度都要高出傅瑩去不少。儼然一個教養良好的大家閨秀。
這一位應該就是湖陽公主的長女傅儀了。
那天她沒有跟隨湖陽公主去皇宮拜見太后,但姬上邪卻也早已經聽勇健候老夫人提過無數次她的名號。勇健候老夫人是把她當做齊康的未來媳婦人選看待的,還對姬上邪列舉了不少她的優勢。所以即便沒有見過這個人,現在只消一眼,姬上邪就已經把她和勇健候老夫人口中描述的那個人對上號了。
她便也對傅儀一禮:“傅大小姐。”
“姬小姐果然聰慧,咱們纔剛見面,你就已經猜到我的身份了。”傅儀也優雅的還禮,便再對她道歉,“小妹被我們慣壞了,性子散漫,無法無天。還請姬小姐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沒關係,她活潑可愛,性子憨直,我很喜歡。”姬上邪便道。
傅瑩立馬撇嘴。“誰要你喜歡了?我又不喜歡你!”
“二妹!”傅儀立馬低喝一聲。
傅瑩這纔不甘願的低頭:“我錯了還不行嗎?”
傅儀搖頭,便上前對姬上邪道:“阿孃已經在前廳等着你了,姬小姐請跟我來吧!”
“傅二小姐。看來咱們得下次才能再聊了。”姬上邪便對傅瑩笑道。
傅瑩趕緊就瞪大眼,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姬上邪連忙憋住笑,跟着傅儀調轉方向。
這次她們纔算是真正往湖陽公主那邊去了。
傅儀身爲公主長女,從小受到的教導要規矩得多。有她陪着,一路上輕聲細語的和姬上邪搭着話,真是讓人覺得身心舒爽。姬上邪時不時的回上一句,不知不覺這段路就走完了。
湖陽公主也早聽人告知了傅瑩的所作所爲。等見到姬上邪,她也連忙向姬上邪道歉:“我那個小女兒,從小就被我慣壞了。到現在還不懂規矩。以前對自家人亂來就罷了,沒想到對姬小姐你也這樣,真是對不住。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她,還請姬小姐你不要往心裡去。”
“公主說笑了,我並沒有往心裡去。”姬上邪連忙搖頭。
看看一路跟着他們過來,臉上還帶着明顯不悅的傅瑩。姬上邪輕輕在心裡感慨--果真是個被家人寵愛着的孩子啊!直到現在,傅儀、湖陽公主還在拼命的護着她。明知道她做錯了事,卻依然將她好好的護在背後。都不捨得讓她出來低個頭認個錯。
當然了,也就是被這樣驕縱着,才養成了她無法無天的性子。這德行倒是和劉策臭味相投,想必這兩個湊在一起的時候沒少幹壞事。
哎,爲什麼現在聯想到那傢伙對自己乾的那些壞事,自己也並不覺得生氣,反而還開始懷念了?
姬上邪悄悄按住胸口,脣角又穩不住微微勾起--好久不見,她還真是越來越想他了。
不過馬上,她又察覺到兩道惡狠狠的目光朝自己身上掃射過來。姬上邪連忙擡頭,就看到傅瑩衝她重重一哼,隨即把頭一扭,只留給她一個後腦勺。
這孩子應該又誤會了吧!
姬上邪淡然笑笑,便轉向湖陽公主那邊。細問起駙馬的症狀。
說起駙馬,湖陽公主臉上就浮現一抹愁容。
“你還是跟我去看看吧!”她說着,便起身往裡走。
姬上邪連忙跟上,傅儀傅瑩兩個人也都收起了臉上的表情,兩個人左右跟在母親身邊。
進到內室,姬上邪便見到一個年紀三十開外的中年人正躺在牀上昏睡着。他面色如常,呼吸也均勻,乍一看似乎沒什麼不對,但姬上邪卻猛地臉色一變:“他這樣已經多久了?”
“有半個月了。”傅儀回答。
“最近他的症狀是不是不勝酒力,而且越來越嗜睡?”
“沒錯!”聽到她問出這樣的話,湖陽公主就徹底相信她的醫術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半個月前,他出去和人喝酒,纔不到一個時辰,就醉醺醺的被人送回來了。他平時最愛喝酒了,一個人解決半壇不是問題,可是那一次才喝了沒幾杯,居然就醉倒了!回來睡了整整一夜,第二天一早醒來還渾身無力。後來,他每次一碰酒就這樣,睡得時間越來越長,請太醫來看過也不管用。前天府上來了客人,他纔不過喝了一杯,結果就睡到了現在!我也不知道,他這到底是得了什麼病!”
“他這不是得病,是被人下咒了。”姬上邪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