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煙花還在放,葉宋給英姑娘他們道了“新年快樂”之後,便跟蘇靜回房休息了。一進房間,還沒來得及點燈,外面的花火紅紅綠綠的,蘇靜就把葉宋冷不防壓在了房門上。
蘇靜在她身上亂蹭亂嗅,她禁不住癢,便捧起他的頭,好笑道:“你想幹嘛?”
蘇靜堅定地點點頭:“想。”
葉宋:“......”
隨後又貼了過去,吻了葉宋的脣,和她的下巴脖子。葉宋有些招架不住,黑暗之中彼此的呼吸和體溫越發的敏感,她張口咬了咬蘇靜的下巴,聽聞他輕輕悶哼了一聲,隨即竟動手扯了她的衣服,隨手丟在地上。葉宋推着他的胸膛,有些面熱心跳的,外頭煙花的光芒是不是閃耀,照出彼此依稀的輪廓,她道:“這麼夜深了還要不要睡覺了,你幹什麼......”
蘇靜一邊忙活一邊道:“我幹什麼你會不知道嗎,別鬧,我現在很忙,覺可以明天再睡,我現在就想吃你......”
“你說什麼?”
“我想吃你。”
……
葉宋迷亂之際,手撫着他的臉,撫過他的發,輕輕問:“蘇靜,你是不是很想要孩子?倘若我生不出來呢?”英姑娘對她的身體下的結論她便明白了,自己的這副身體,雖然抹去了傷痕,外表恢復如初,可曾經被鞭打過、摔過、餓過,在冰天雪地裡感受過生命一點點地流失,再加上她本就體寒,要想徹底恢復不是一天兩天的事。
可能,她再怎麼調理,也生不出孩子,可能蘇靜和她兒女繞膝的願望最終會成爲一場空。
蘇靜親吻着她的眉心和眼角,說道:“不急,慢慢來,我願意等,要是生不出來就不要生了,你不是說大嫂生產的時候很痛流了很多的血麼,我可不想你遭那樣的罪......我覺得就你我的二人世界也挺好......”
“真的嗎?”
“騙你是狗。”
“......”葉宋擰着蘇靜的耳朵,“這聽起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他沉喘着得意道:“夫人反應還挺快的。你相公是狗,那夫人也只好嫁狗隨狗了。”
葉宋:“……”
新年的第一天,一覺醒來,窗戶菱紗裡透進來絲絲寒意。葉宋穿好了棉袍,推開門,溼冷的空氣當即襲來。她眯着眼睛看見外面依稀的白茫茫一片,竟是飄起了雪。
蘇靜在身後穿戴整齊了,依稀紫衣,站在葉宋身後,經冷風一吹,伸出雙臂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然後神清氣爽地放下手來就跟無骨似的靠在葉宋的肩背上,雙臂緊緊環着她,眯起惺忪的桃花眼看了一眼屋外,隨口道:“喲,居然下雪了。”屋外院子裡的寒梅正香,他歪了歪頭,凌亂的髮絲自肩頭滑下,紅潤的嘴脣往葉宋的臉上貼了貼,神色饜足道:“寶貝兒,新年快樂。昨夜你還受用嗎,今早醒得挺早,看起來氣色也好。都說常常受到滋潤的女人是最美的,可不就是在說我家媳婦兒嗎。”
葉宋心裡覺得安穩踏實,側頭睨他一眼,卻是好笑道:“你拿一天不油嘴滑舌的會怎樣?”
蘇靜睜大一雙萬萬的眼睛,裡面飛雪漫天。雖是素色,卻彷彿勝過世間一切色彩,認真地說道:“會渾身氣血不暢手腳冰涼然後會畏冷感染風寒......”
“夠了。只是不讓你說話你就會這樣,騙鬼吧你。”
“是真的”,蘇靜嗅着她身上的氣息,說道,“那怎麼能是油嘴滑舌呢,那明明就是肺腑之言,你不讓我說出來,我就會心塞塞的,可不就是血氣不暢手腳冰涼然後......”
葉宋回身用兩指捏住他的上下嘴脣,不讓他繼續說下去,道:“進去洗漱洗漱,一會兒去膳廳吃湯圓了。”
蘇靜笑眯眯地點點頭。
等洗漱好了,葉宋見他頭髮仍還有些凌亂,不由擡手去用手指幫他順頭髮,隨手取過妝臺上的玉簪,就挽了一個鬆散的髮髻,整個人看起來精神就許多,容光煥發的,十分好看。而今葉宋也能爲他挽那同樣的髮髻,而且挽得很好,她花了心思認真學過的,挽起來也不會塌。
在葉宋爲他挽發的時候,他也在妝臺上挑撿了幾樣發誓,輕輕地別在葉宋的發間。等去到膳廳時,英姑娘和白玉也纔剛剛到,便一起坐下來,吃着剛擺上桌的新年湯圓。
英姑娘吸着湯圓看着外面稀疏的飛雪,說道:“這城裡的雪也太小了,還不如山裡的十分之一呢,山裡的雪那纔是鵝毛大雪,冬至那天的時候就已經把山林蓋得雪白了。”
葉宋道:“難怪你覺得太冷。”
飯後,英姑娘在院子裡堆了一會兒雪人,白玉是左緊張右緊張,生怕她一個不小心給摔着。索性雪不大,雪人也沒有什麼好堆的,英姑娘玩了一會兒之後便覺意興闌珊。她倒是一頭扎進梅林裡,和葉宋一起剪下梅花枝,錯落有致地插在琉璃瓶內,煞是好看。將琉璃瓶放到房間裡,滿室生香。
英姑娘說:“葉姐姐,回頭讓我幫你好好調理一下身子吧,先前倒是我疏忽了,姐姐的身子有些寒症入體了,需得排出體外才能有一個好身子懷寶寶。”
葉宋問:“能好得了麼?”
英姑娘拍拍胸脯道:“你還能不信我不成,放心,我給你配個方子,慢慢調理就會了好啦。”
開年以後,天氣漸漸暖和了起來,暖春漸漸復甦。英姑娘和白玉沒在王府裡多住些時日就回藥王谷裡去了,走的時候葉宋還給她準備了輛大車的保暖物品,吃的穿的用的都面面俱到,生怕英姑娘在藥王谷裡過不好一般。
英姑娘給葉宋留下了調養的方子,還留下不少每日應服用的藥。葉宋都依照英姑娘的囑咐好生加以調養。
春日一到,姑蘇的社會圈兒裡就有各種各樣的活動,蘇靜和葉宋身爲王爺王妃,自然免不了要出席或者要組織。例如組織大家一起遊園,去郊外踏青並擔任風箏節的評審。
遊園賞春花的時候,是在王府的別莊展開的。因爲別莊夠大,亭臺樓閣佈置得十分講究,園子裡的花也盛開得正好。葉宋便組織了一個茶會,邀請了一些城裡稍有名望的夫人小姐們前來,自然也不乏出身世家的俊雅公子們。在茶會上,若是有哪家夫人看上了別家小姐或者公子,則可有門路打聽一下,興許還能成就一段美滿姻緣。
葉宋在這樣的場合下穿得也比在家裡正式得多,一襲玉色玲瓏牡丹錦袍,挽着斜斜的髮髻,配以一支玉釵,落落得體,一顰一笑皆有大家風範。若是以前,她萬不會喜歡這樣的聚會,可而今卻卻是免不了;王府在姑蘇不是孤立的,也需要方方面面的交際,而她身爲王府主母,自然要活絡一些。年輕的夫人們都喜歡湊一堆拉扯家常,或有的夫人私下去找看得順眼的別家小姐笑談幾句留個初步印象。
葉宋覺得有些乏,因爲圍繞着她的全是如春花一般爭奇鬥豔的夫人們,穿的衣裙也是花枝招展十分多姿多彩,空氣裡泛着甜膩的脂粉香,似乎快要蓋過了花香,而耳邊迴響着的則是女人們時不時的笑聲。
她小飲了幾杯茶,便打了個招呼,再獨自去別處轉轉。走上一條小徑,兩邊是桃花紛紛,稀稀疏疏地落滿了小徑。她走了不遠,擡眼就見桃樹下站着幾位明麗的婦人,圍着一名年輕的小姐。那小姐葉宋卻是一眼就認了出來,正是王盞月。
面對婦人們熱情的招呼,王盞月顯得很冷,冷眼冷色,那不近人情的姿態仿若懸崖上盛開的一朵冰清玉潔的雪蓮花,任何人都無法染指。結果婦人們三三兩兩問就幾句話之後並沒能得到王盞月的迴應,碰了壁自覺無趣,便又離開了。
葉宋聽得分明,那些婦人轉身往另個方向走去,嘴裡說着些不堪入耳的閒言碎語。
“真是,得意個什麼勁兒,還真以爲自己是鳳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