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忍得到章丘提供的地圖,對神劍門的圍剿的確變得事半功倍。
貞郡軍第一軍團自進入風郡,只一走一過之間,便連續搗毀了神劍門四座明堂,五座暗堂,其勢頭之兇猛,銳不可當。
不日,貞郡軍進攻到神劍門位於紡城附近的一座分堂,這座分堂名叫皓月莊,看上去像是一座商賈大戶的莊園,實際上,它是神劍門最大的一座分堂,其規模僅次於神劍門的總堂。分堂內,幫衆甚多,男女老少,上上下下,足有數百號人。
貞郡軍抵達皓月莊後,大軍立刻把整座莊子圍了個裡三層,外三層,水泄不通,一臺臺的火炮在莊園外架起,炮口全部對準了皓月莊。
恰在這時,從莊園內走出一行人,爲首的一人,是位鬚髮皆白的老者。
這行人提出要求見洛忍。洛忍懶得理會,讓章丘代自己出面,看看對方究竟要幹什麼。
帶頭的這位老者,並不是神劍門的人,而是一位在風郡江湖中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他名叫趙九川,無門無派,性情耿直,又樂善好施,爲人仗義,剛正不阿,平日裡深受風郡江湖中人的愛戴。江湖上有難以解決的矛盾和紛爭,江湖人也樂於找他去評斷,只要是趙九川做出了判定,不管最後誰吃虧誰佔了便宜,雙方基本都會遵守。
這次貞郡軍浩浩蕩蕩的進入風郡,一來就連續掃平神劍門數座明堂和暗堂,這讓風郡的江湖中人大爲震驚。
一直以來,江湖上的紛爭朝廷從不參與,更別說直接出兵圍剿江湖門派了,這可是史無前例的大事。一時間,風郡的江湖中人,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儼然已成爲風郡江湖盟主的趙九川,在家裡也坐不住了,老頭子親自趕到皓月莊,想把貞郡軍勸退。
對於江湖人來說,趙九川這個名字是塊活招牌,名聲顯赫,威震四方,但對洛忍來說,趙九川這個名字連屁都不算一個,他見都懶得去見。
若是平時,章丘見了趙九川,也得禮讓三分,客氣有加,但現在可不一樣了,他的背後,是十萬之衆的貞郡軍第一軍團,有十萬大軍撐腰,他還用得着怕誰?還用得着給誰面子?
他安坐在臨時的營帳內,根本沒有起身相迎的意思,只是讓下面的軍兵把趙九川等人帶入營帳裡。
與其說這是營帳,不如說就是布簾簡單的圍了一圈。章丘側臥的軟塌倒是很不錯,上面鋪着厚厚又軟軟的虎皮,他半躺在上面,面前還放着果盤,他不時的把水果放入口中。
趙九川等人被軍兵帶入營帳後,人們舉目一瞧,正看到營帳裡面的章丘,衆人的臉色同是一變。“章丘?是你?”
章丘對上趙九川吃驚又審視的目光,他呵呵一笑,半握的身子稍微挺了挺,笑吟吟地說道:“趙老爺子,久違了!”
“原來是你在與鷹犬串通!”站於趙九川身後的一名小姑娘手指着章丘,厲聲喝道。她叫趙明月,是趙九川最小的一個孫女。
“趙姑娘,注意你的言詞,你可知道,單憑你剛纔的一句鷹犬,本將,便可治你的死罪!”爲了方便行事,洛忍在軍中給了章丘一個
參將的頭銜,雖然只是臨時的,但他現在的確是貞郡軍中的一名將軍,連軍牌、將印都一應俱全。
他在說話的同時,目光落在面前的桌案上,上面擺放的一顆狼頭大印,那正是他參將的軍印。
這顆軍印,趙九川和趙明月等人自然也都看到了,人們的臉色又是一變。趙明月本還要說話,趙九川回頭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閉嘴。
他向章丘說道:“不知章門主已榮升爲章將軍,老朽失敬!”趙九川在江湖中的地位再高,他究竟只是平民,而章丘現在已是堂堂的一軍之參將,在禮數上,趙九川不敢馬虎。
見到平日裡在風郡江湖上能呼風喚雨的趙九川,主動對自己拱手施禮,章丘忍不住仰面大笑起來,他把果盤向旁一退,終於從軟塌上坐了起來,笑呵呵地擺擺手,說道:“趙老爺子免禮吧。”稍頓,他又說道:“洛將軍軍務繁忙,可沒時間來見你等,你們有什麼事,就儘管對我說好了!”
“我們要見的人不是你,章丘,你可不要太過分了!”趙明月再次擡手指着章丘的鼻子,厲聲說道。
章丘眯縫起眼睛,眼中閃現出兩道毒光,冷冷凝視着趙明月,一聲未吭。被他盯着,趙明月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隻毒蛇盯着,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趙九川急忙說道:“老夫這次專程趕到皓月莊,是想勸朝廷退兵的!江湖中的事,理應由我們江湖人去解決,朝廷橫插一槓,這又算怎麼回事嘛!”
“是啊!趙老說得對!朝廷出兵圍剿神劍門,總該給個理由吧,可朝廷什麼都沒說,突然調兵進入風郡,大肆追捕和屠殺神劍門弟子,這,未免太過分了些。”
“過分嗎?”章丘哈哈大笑,陰陽怪氣地說道:“神劍門勾結反賊,單憑這一點,就足夠釘死它的了!”
“章……章將軍說神劍門勾結反賊,證據何在?”
“證據?我就是證據!朝廷就是證據!”章丘站起身形,揹着手,冷冷環視衆人一眼,哼笑着說道:“諸位來找我要證據,可是找錯了人,你們應該去上京,向陛下去要證據纔是!”
“你……”
“我怎樣?”
“章丘,你也不要欺人太甚!”與趙九川同來的一名漢子怒聲喝道。
“我就是欺你,你又當如何?”章丘獰笑着反問道。
那名大漢臉色鐵青,身子氣的突突直哆嗦。章丘冷笑出聲,坐回到軟塌上,慢條斯理地說道:“趙老爺子,我奉勸你,這次的事,你可千萬別插手,否則,引火燒身,悔之晚矣!”
“朝廷施虐,禍亂江湖,你我同爲江湖中人,理應聯合起來,共抗朝廷纔是,章先生又怎能站到朝廷的那一邊,與我等爲敵?”趙九川正義凜然地說道。
章丘沒有立刻接話,單手託着下巴,陷入沉思。以爲自己的這番話肺腑之言對章丘有所觸動,老頭子上前幾步,來到桌案前,意味深長地說道:“現在朝廷雖然對付的只是神劍門,可誰又敢保證,朝廷的風向不會變?等神劍門徹底被朝廷清除,接下來要遭殃的,恐怕就是你我了!章門主現在也是一門之主
,當以大局爲重,豈能貪圖個人一時之享樂?”
見章丘面無表情,依舊沒說話,趙九川加重語氣,質問道:“難道,章門主當真不顧風郡江湖人的死活,要給逍遙堂留下一個千古罵名不成?”
聽聞這話,章丘臉色微變,他輕嘆口氣,再次站起身形,說道:“趙老爺子,你……說的對!”
趙九川眼睛一亮,急忙說道:“只要章門主現在能勸退朝廷的大軍,章門主就是我風郡江湖的功臣!”
“哈哈!”章丘雙手按在腰間,仰面大笑,可就在他大笑的同時,按在腰間的右手猛然向外一揮,一道電光閃現出來。
兩人的距離太近,章丘的出手也太突然,老頭子連點反應都未來得及做出,電光已從他的脖頸處一閃而過。
沙!
老頭子呆站在原地,眼睛難以置信地瞪大,他嘴巴張開,似乎想要說話,但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一條環形的血線在他的脖頸處慢慢浮現出來,緊接着,一顆鬚髮皆白的人頭從肩膀上斷落下來,滿腔的熱血從斷頸處噴射,飛上半空。
“啊?”誰都沒想到,章丘竟然會對趙老爺子突下殺手。一時之間,在場的衆人都傻眼了,包括逍遙堂的人在內。
章丘手持一把軟劍,低頭看眼身首異處的屍體,獰笑着說道:“趙老爺子,你說的對,章某的確不能留下罵名,只要你們都死光了,也就沒人知道是我做的了!”
他話音未落,四周的簾帳齊刷刷的被人扯倒,再向外面看,目光所及之處全部都是貞郡軍的軍兵,人山人海的軍兵手持火銃,槍口齊刷刷對準營帳內的衆人。
章丘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抽出一條手帕,輕輕擦拭着軟劍的劍身,輕描淡寫地說道:“這裡的人,一個也不許放過!”
“章丘……”趙明月率先回過神來,她發出一聲尖叫,抽出陪下的佩劍,發了瘋似的向章丘奔了過去,與此同時靈鎧化與兵之靈化同時完成。
可是她跑出沒兩步,四周的火銃射擊聲便響成了一片。
由四面八方飛射過來的彈丸,不斷地打在姑娘的身上,把她周身上下的靈鎧打得殘片飛濺,血跡斑斑。
當她衝到章丘近前的時候,她再也堅持不住,以靈劍支地,單膝跪倒。她艱難地擡起頭,看着近在咫尺的章丘,咬牙切齒地吼道:“章、丘……”
章丘聳聳肩,走到她的近前,彎下腰身,一伸手,把她的脖頸扣住。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已然罩起了靈鎧,只略微用力一扣,就聽咔的一聲脆響,趙明月脖頸處的靈鎧被掐碎,隨着他的手掌不斷加力,趙明月也越來越難以呼吸,身上的靈鎧漸漸氣化,就在她馬上要被章丘活活掐死的時候,後者突然一甩手臂,把她纖瘦的身子甩飛出去,他轉頭對四周的軍兵笑吟吟地說道:“她就送給兄弟們享樂了,這個姑娘可是趙老爺子的掌上明珠,在風郡,可是出了名的小辣椒,嬌貴得很,當年我去提親,人家姑娘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呢!”
說到這裡,再瞧瞧渾身是傷,摔在軍兵人羣裡已然站不起來的趙明月,章丘再次得意的哈哈狂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