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上官秀只帶曹雷和詹熊兩人去赴約。
他二人的體型都屬高人一頭乍人一背的那種,跟在上官秀的身後,一人腰挎佩劍,一人腰挎佩刀,如同兩尊門神似的。
城尉府位於城東,其規模比城主府要大,很容易就能尋找。
在去往城尉府的路上,上官秀也順便帶着曹雷和詹熊兩人在城內逛了逛。
街道上的行人大多都是商人,即有商隊,也有獨腳商販,天近傍晚,城內的主要街道依舊很熱鬧。
虎牙關這一帶並不太平,匪患之禍是根深蒂固的老問題,過往的商販經常會被打劫,不過現在看來,匪禍並沒有影響到對外商貿的興隆。只要有利可圖,自然會有膽大的商人去拼命一搏。
“客官,進來吃杯酒吧!”上官秀三人路過青樓時,不時有打扮妖豔、穿着清涼的年輕姑娘出來攬客。
貞郡本就是個民風開放的地方,而虎牙關這裡尤甚,什麼男女授受不親那樣的教化在這裡就從來沒有存在過。
看着拉客的姑娘外面穿着透明的薄紗,裡面只着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胸圍,曹雷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在上京,他可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是這種打扮,這都不能用衣不遮體來形容,簡直就是沒穿衣服。
上官秀是貞郡人,對這種事倒也見怪不怪。他淡然一笑,扯回自己的衣服,繼續向前走去。
“客官爲何不到樓上一坐?”美妙動聽的話音從二樓傳下來。
上官秀下意識地舉目上瞧,只見二樓的窗臺上坐着一位年輕又美貌的姑娘,出奇的是,她並沒有濃妝豔抹,只略施粉黛,但美色卻比其他姑娘更勝幾分,她一條腿搭在窗臺上,裙襬上撩,自然而然地露出一條白皙又修長的玉腿。
咕嚕!站於上官秀身後的曹雷忍不住吞了口唾沫,不過立刻招來身旁的詹熊一個大白眼。
“請教姑娘芳名?”上官秀揚頭笑呵呵地問道。
雖說一個姑娘坐在窗臺上,還露出一條腿,十分不雅,但上官秀看着她,就彷彿像是在萬花叢中發現到一株百合,乾淨,潔白如玉。
“雨菲。”女郎似笑非笑地回道。
“很好聽的名字。”上官秀點點頭,繼續向前走去。
“不想上來坐一坐嗎?”女郎頗感意外地問道。
上官秀頭也沒回地揮了揮手。曹雷快步追上他,低聲說道:“秀哥,這個姑娘很漂亮啊!”
“你動心了?”
曹雷老臉一紅,支支吾吾地沒有說出話來。
“這個姑娘不簡單。”
“啊?”曹雷驚訝地看着他。
“是修靈者。”
“啊?”這回連詹熊也面露驚訝地看向他。
上官秀聳聳肩,再沒有多說什麼。
但凡是修靈者,身上自然而然都會散發出靈壓。旁人或者感受不出來,但上官秀對氣流變化的感應太敏銳了。
他剛纔只是駐足站了一小會,便已清楚地感覺到女郎身上散放過來一陣陣的氣
流,那正是修靈者身上外泄的靈壓。
“一個修靈者,怎會流落到風塵呢?而且她還那麼漂亮……”曹雷滿臉不解地嘀咕道。
“我們只是初來乍到,而虎牙關的水到底有多深,我們還得慢慢趟呢!”一個年輕貌美的修靈者流落青樓,的確很古怪,但這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上官秀不想多管閒事,也不想去一探究竟。
長話短說,上官秀和曹雷、詹熊三人來到城尉府。門口有家丁等候多時,聽上官秀報上名姓後,家丁立刻把他們三人請了進去。
進入大堂,裡面已經坐了不少的人,居中而坐的正是王傕,在其左右兩邊,還各擺了十張小桌子,現已就九人在座,只剩下一張桌子是空着的。
見上官秀從外面走進來,正與衆人談笑風生的王傕哈哈大笑着站起身形,說道:“上官老弟,我們大傢伙可就等你了,快快快,請入席!”
“王大人!”上官秀先是向王傕拱了拱手,而後又看向在座的衆人,問道:“這些兄臺是……”
“哈哈,上官老弟,他們都和你一樣,是咱們虎牙關的營尉!來來來,大家也都見一見上官老弟,以後都是一家人了!”
在王傕的招呼下,衆人紛紛起身,和上官秀互相施禮。
上官秀能感覺得出來,這九名營尉都是修靈者,其中至少有兩人是靈元境的修爲。看不出來,王傕竟然有錢能請到這等的修靈高手。
城尉的品階只不過是七品,月俸只有七石,摺合銀兩的話還不到四兩而已。
“好了好了,上官老弟快請坐!”招呼上官秀落座,曹雷和詹熊也在上官秀的身後跪坐下來。王傕擡起手來,拍了拍巴掌。
啪、啪!隨着兩聲脆響,從外面走進來十多名貌美如花的妙齡女子,其穿着和青樓的女子差不多,外面是薄紗,裡面是又緊繃又短小的圍胸,向下看,都能看到短短又貼身的褻褲。
妙齡女郎們皆是手端托盤,裡面放着酒菜,分別來到衆人的桌旁,跪坐下來,將托盤上的酒菜一一擺放在桌上。
王傕哈哈大笑着,一把摟過來爲他斟酒的女人,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然後端起酒杯,對上官秀說道:“上官老弟遠道而來,本官先敬你一杯!”
“王大人請!”上官秀拿起酒杯,向王傕那邊敬了敬,而後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哈哈!夠爽快!聽口音,上官老弟是我們貞郡人,看做派,也是我們貞郡人的做派!”說話之間,王傕也就杯中酒喝個精光。
上官秀剛剛放下酒杯,對面的一名大漢便端起杯子,說道:“上官老弟,我李鵲也敬你一杯!”
他倒是來者不拒,等一旁的女郎倒滿酒後,他拿起杯子,說道:“李兄,請!”
“請!”
二人又把一杯酒喝乾。這回上官秀的杯子都沒放下來呢,旁邊的一名大漢又端起杯子說道:“上官老弟,我也敬你一杯,以後大家是同袍兄弟,可要相互關照啊!”
跪坐在上官秀身後的曹雷和詹熊二人暗暗皺眉,
他們這是車輪戰啊,如果一人敬上一杯,秀哥就得連喝上十杯,哪怕是酒量再大的人也受不了這樣的喝法。
曹雷向前挪了挪身子,說道:“秀哥,我幫你……”
他話沒說完,上官秀已擡起手來,制止住他下面的話。他放下酒杯,等女郎倒滿酒後,他舉杯說道:“高兄,請!”
“請!”
上官秀喝光了第三杯酒,不等旁人再敬酒,上官秀一把把酒壺拿了過來,摘下壺蓋,高舉着酒壺說道:“一杯一杯的喝,那太慢了,也不是我們貞人的作風,我敬大家一壺,先乾爲敬!”
說完話,他高舉着酒壺,咕咚咚的把一整壺酒灌進了肚子裡。
在場的衆人都是一愣,不由得面面相覷,最後齊刷刷地看向王傕。
王傕臉上的笑容僵硬了半秒鐘,很快便又恢復正常,他哈哈大笑道:“爽快!上官老弟真是爽快!本官也就不客氣了,陪老弟你喝一壺!”
說着,他也把酒壺提了起來,對着壺嘴,咕咚咕咚的灌酒。貞郡的酒以辛辣聞名,都是燒刀子,喝進肚子裡,真如同有一把刀子在腸胃上刮來刮去似的。
看到王傕都把一壺酒喝乾,在座的其他人也都硬着頭髮,拿起酒壺狂灌起來。
上官秀這招先聲奪人果然震懾住了在場的衆人,接下來的酒席中,再無人主動向他敬酒。
因爲都灌了一壺的酒下肚,在酒精的作用下,在場衆人的情緒漸漸高漲起來。談正經事的沒有,聊的都是風花雪月。
王傕的舉動也是越來越大膽,在一旁的女郎身上上下其手,最後將她身上的胸圍都拉了下來,他一手揉着女郎白花花的胸脯,一邊對上官秀笑道:“上官老弟,這些姑娘可是本官從虎牙關最有名的翠香居請來的,你看看怎麼樣,稱得上是國色天香吧?”
在王傕說話時,上官秀身旁的那位女郎也不時地向他靠過來,柔軟的酥胸在他胳膊上蹭來蹭去。
上官秀對王傕一笑,說道:“是都很漂亮。”
“不過,上官老弟似乎不太喜歡這一個!”說話時,他特意看了看跪坐在上官秀旁邊的那個妙齡女子,而後又笑呵呵地問道:“上官老弟看上哪一個了,儘管指出來,本官安排她陪你過夜!”
“多謝王大人的好意,不過連日來我疲於奔波,今晚只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覺。”
“哦!原來是這樣!”王傕笑了笑,倒也沒在多言。過了一會,他恍然想起什麼,說道:“上官老弟初來乍到,要佈置的物件一定不少,本官還特意爲上官老弟略備些銀兩,上官老弟就儘管拿去用吧!”
說着,他擡了擡手。站於他身後的一名心腹手端着托盤,走到他旁邊。王傕把蓋在托盤上的布巾拉掉,裡面擺放的是一層白花花的銀錠,少說也有二三百兩之多。
看到這麼多的銀子,在場的營尉們和姑娘們都是兩眼放光,但上官秀只是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含笑說道:“王大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身上所帶的銀子足夠用,這些銀子,還請王大人收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