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還有何吩咐?”聽聞上官秀的召喚,樑棟和常峰雙雙停下腳步。
“傳令下去,讓兄弟們可在城內隨便搶掠,但不要濫殺無辜,我們這次偷襲金州,是圖財不圖命,沒必要讓金州城的百姓們恨我們!”
“明白!”樑棟和常峰領命而去,接下來的金州城,徹底亂成了一鍋粥。
白衫軍的兵卒在城內四處亂竄,看到大戶人家便闖,見什麼拿什麼,一時間,金州城內被鬧得雞飛狗跳,人們哭喊連天。
金州一戰,由凌晨開始,沒到一個時辰就結束了,而白衫軍的洗劫是由辰時(早上七點)開始,一直持續到申時(下午三點),把金州城鬧了個天翻地覆,血流成河。
上官秀雖然下達了不準濫殺無辜的命令,但真正執行的時候,人們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在白衫軍洗劫的時候,如果對方不還手抵抗也就罷了,只要對方稍有反抗,便會遭來他們的毒手。
到申時,白衫軍由上到下都已搶得盆滿鉢滿,可是人們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仍在貪得無厭地洗劫着城內的一切。
這時候,有放哨的探子快馬回報,城西方向來了一支軍隊,看旗號,像是翼城軍前來增援了。
上官秀估摸着己方的兄弟們也差不多該到了,他沒有片刻遲疑,立刻下令,全軍撤離金州。
李虯、樑棟、常峰、李美娟等人紛紛前來勸阻,七嘴八舌地說道:“天哥,金川縣的軍隊不堪一擊,來多少,我們就能殺多少,怕他作甚?”
“是啊,天哥,翼城趕來的援軍又不多,我們根本不用怕的!”
上官秀皺着眉頭說道:“你們懂什麼?既然來了第一支援軍,就會來第二支、第三支乃至更多,我們一旦與之交戰,便會被死死拖在金州,難以脫身。我們該搶的也搶得差不多了,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東哲大點其頭,說道:“天哥說得沒錯,我們這次偷襲金州,本就不是爲了佔領金州,而是爲了打出我們白衫軍的名號,現在我們的目的已經達成,沒必要再繼續留下來死守,增加兄弟們的傷亡!”
聽天哥和東哲都這麼說,衆人面露無奈之色,紛紛點頭應道:“明白了!天哥!”
上官秀集結散落在金州城各處的白衫軍,帶上十多車洗劫來的戰利品,開出金州城,一路向南急行。
走出一段距離,上官秀回頭望望己方的隊伍,感覺人數少了不少,原本兩千的兵力,去掉傷亡,至少也還應剩下一千五百人左右,但現在卻連一千人都不到。
他仔細觀望手下的衆人,找了一圈,他也沒看到樑棟的身影。
他問道:“樑棟呢?樑棟和他的豹子營哪去了?”
衆人互相看了一眼,李虯小聲說道:“天哥,阿棟帶着豹子營的兄弟去迎擊翼城軍了,阿棟說這次我們搶來的戰利品不少,行進速度的太慢,需要有人斷後,他還說,他會帶着手下的兄弟們砍下翼城軍主將的腦袋,拿回來獻於天哥!”
他這是去找死!上官秀眼珠轉了轉,突然停下腳步,對衆人說道:“你們先走,我回去接應一下豹子營的兄弟們!”
“天哥,萬萬不可,那……那太危險了!”
“豹子營的兄弟尚且不怕危險,肯留下斷後,難道我還怕嗎?你們快走,不用管我!”說着話,上官秀撥轉馬頭往回走。李虯、常峰、李美娟、張卓和趙楊等人不約而同地追了上去,異口同聲道:“天哥,我們跟你一起去!”
“你們都跟着我做什麼?都給我回去!”
“天哥……”
“我讓你們立刻回往漳水,這是命令!”上官秀狠狠瞪了衆人一眼,而後策馬飛奔了出去。衆人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東哲向張卓和趙楊揚頭說道:“你二人務必要保護好天哥,如果天哥有個三長兩短,你倆也不用回來了!”
張卓和趙楊雙雙答應一聲,快馬加鞭地追了出去。
上官秀聽聞背後的馬蹄聲,回頭一瞧,見張卓和趙楊二人追了上來,他暗道麻煩,勒停戰馬,回頭問道:“你倆怎麼跟來了?”
“天哥,別人可以不跟來,但我倆必須得跟着天哥走,天哥去哪,我倆就去哪!”
上官秀暗暗皺眉,未再多言,拍馬繼續前行。
此時,以樑棟爲首的豹子營已然和翼城軍接觸到一起。
翼城軍的兵力的確不多,才五百而已,豹子營這邊的兵力也有五百左右,雙方人數相差不多。
可能是在金州打縣軍打出了信心,以樑棟爲首的豹子營完全未把對面那五百來人的翼城軍放在眼裡。
他騎在馬上,哈哈大笑兩聲,回頭向手下人喝道:“老規矩,會靈武的兄弟給我在前衝陣,其餘的兄弟,向前碾壓,我們豹子營要讓天哥看一看,五營之中,哪一營最強!”
“豹子營!殺……”豹子營的士卒們齊齊大吼一聲。
隨着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就聽對面的風軍陣營裡傳來嗡的一聲悶響,緊接着,一面箭雨飛射過來。樑棟安坐在馬上,大喝道:“頂盾!”
在他的指揮之下下,白衫軍紛紛舉起盾牌,再看他們這五百人的方陣,頭頂上如同鋪起一層木板,箭雨落在盾陣中,噼噼啪啪作響,全部被盾牌擋住。
“雕蟲小技,還敢獻醜?”看着雙方的陣營越走越近,樑棟喝道:“衝陣!”
他一聲令下,白衫軍中竄出來十數名修靈者,人們罩着靈鎧,握着靈兵,如猛虎出籠一般,向對面的翼城軍陣營衝去。
當他們距離翼城軍陣營只剩下十步遠的時候,從翼城軍陣營裡突然射出來兩排弩箭,衆修靈者們紛紛掄起武器格擋。
接下翼城軍第一輪弩箭,十幾名修靈者紛紛加快速度,卯足了力氣向前衝鋒,不打算再給對方放第二輪弩箭的機會。
也就在這時,翼城軍前方的軍兵們齊齊往後倒退。隨着前方軍兵們悉數退後,一名渾身黑色靈鎧,手持黑色靈刀的暗系修靈者在人羣中顯現
出來。
看着迎面而來的白衫軍修靈者,他嘴角揚起,將手中的靈刀猛然向外一揮,就見數條黑霧順着靈刀飛了出去。
雙方近在咫尺,幾名修靈者意識到不好,再想抽身閃躲,已然來不及了,那一縷縷的黑霧已飛至他們的近前,接觸到他們的身體後,立刻在他們身上環環纏繞。
那幾道黑霧明明是霧狀,但看上去卻比鐵索還要堅固,任憑那幾名修靈者如何用力的掙扎,就是掙脫不開。
幾人身體顫抖着,卻動也不能動地站起原地,豆大的汗珠子順着他們的額頭滾落下來。
那名暗系修靈者冷笑一聲,提着黑色的靈刀,向那幾名修靈者走了過去。周圍其餘的修靈者見狀,紛紛怒吼一聲,掄刀向他撲過去。
只是他們還沒衝到對方近前,就聽風軍人羣中傳來嗖嗖嗖一連串的勁風。衆人下意識地扭頭一瞧,只見風軍人羣中射出數道黑色電光,直奔自己襲來。
人們心頭一震,或是抽身閃躲,或者揮動靈兵招架。他們以爲自己能把飛射過來的箭矢躲開、擋掉,但是他們錯了,隨着他們的閃躲,射來的箭矢彷彿有生命似的,在空中發生明顯的變向,繼續向他們追射過去。
而那些掄靈兵格擋箭矢的修靈者們根本沒碰到射來的靈箭,他們的武器是揮出去了,但靈箭卻突然下沉,改射他們的下半身。
耳輪中就聽撲撲撲一連串的悶響聲,再看那些修靈者們,皆是被靈箭射中,有些人當場斃命,有些人則是受傷倒地,哀嚎不斷。
手持黑色靈刀的暗系修靈者掃視一眼左右倒地不起的敵人,臉上的冷笑更濃。他不緊不慢地到那幾名被黑霧困住的修靈者面前,緩緩舉起手中刀。
他看着對面的白衫軍,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他手中刀猛然向下砍落,就聽咔嚓一聲脆響,一名修靈者的人頭還罩着靈鎧,彈飛出去。
即便身首異處,那名修靈者無頭的屍體還直挺挺地站起原地,直至纏在他身上的黑霧散去,無頭的屍體才頹然而倒。
那名暗系修靈者又走到下一人近前,他眼睛看着對面的樑棟,手中刀又一次高高舉了起來,又是一刀無情地劈落下去,緊接着,又是一顆人頭彈飛出去。
這根本不是打鬥,而是單方面的斬首。
餘下的幾名動也不能動的修靈者眼中只剩下驚駭之色,身子突突直哆嗦,但是被黑霧纏繞住的雙手和雙腳就是動彈不得絲毫。
對面的樑棟看得清楚,他激靈靈打個冷戰,倒吸口涼氣,他知道,對方施放的正是暗系靈武技能,死亡縛身。
死亡縛身也叫死亡縛身術,暗系靈武學中的死亡系技能之一。它非攻擊性技能,是暗系修靈者把自身的靈氣釋放到體外,將靈氣化爲靈索,困住對方。死亡縛身這種技能並不常見,其一,施放這種技能需要消耗大量的靈氣,其二,它只有在雙方修爲差距懸殊的情況下才有效,如果雙方的修爲相差不多,死亡縛身也是可以被掙脫開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