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六合一統_第1302章 敲定

君勝天可是寧南的大將軍,德高望重,在寧南軍將士心目當中的地位,相當於上官秀在風軍將士心目中的地位。

這個如同戰神一般存在的人,在國家內憂外患之際,非但沒有被陛下重用,反而還被陛下給撤職了,連爵位都被罷黜,寧南軍的軍心又怎能不動盪,寧南百姓又怎能不深感震驚?

君勝天可不僅僅是大將軍,他的夫人是清麗公主,長孫伯昊的親姑姑。

爲了君勝天的事,清麗公主也有親自去往皇宮,求見長孫伯昊。

但長孫伯昊卻避而不見,只是令人傳話給清麗公主,他未因君勝天的事殃及到清麗公主身上,還讓她保留公主封號,已經是給足了顏面,在君勝天的問題上,他沒什麼好談的了。

看得出來,長孫伯昊這次是橫下決心,就是要嚴懲君勝天。

君勝天的落難,連帶着讓整個君氏家族都跟着倒了黴。

在朝中爲官和在軍中爲將的君家子弟,在短短的數日之內,紛紛被撤職,有些人還因過錯直接入獄,在寧南,堪稱數一數二的君家,一時之間,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君勝天的垮臺,並沒有扭轉寧南軍在前線作戰不利的劣勢,反而導致軍心動盪不安,前線的局勢急轉直下,越發的危急。

白地山之戰後的數日,上官秀都是鬱鬱寡歡,始終未能從悲痛當中走出來。洛忍諸將和風軍主力則是馬不停蹄的一路北上,去殲滅受困於杜基西北部的二十萬寧南軍殘部。

這一戰,幾乎沒有懸念,雙方也未發生大規模的交鋒,最後以寧南軍的繳械投降而告終。

寧南軍殘部實在是打不下去了,彈盡糧絕,無力作戰,另外,辛繼瑤的殉國,也給予寧南軍殘部致命一擊,讓本就鬥志不足的將士們,軍心徹底陷入崩潰。

至此,耗時長達接近兩年之久的杜基戰爭終於宣告結束。

這場戰爭,風國、寧南乃至杜基國,三方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作爲戰勝國的風國,前前後後投入到杜基的兵力,超過一百六七十萬,傷亡的總人數,接近百萬之衆。

作爲戰敗方的寧南,在杜基的兵力原本是一百萬,後來隨着戰損越來越大,寧南國內不斷的增派新兵,填補各作戰軍團的編制,前前後後投入的總兵力合到一起,也有一百五十萬衆。而這一百五十萬的大軍,在杜基之戰結束之後,蕩然無存。

至於杜基國,它基本就屬於那個看神仙打架的凡人,反正風國和寧南的每場戰役過後,不管對方誰勝誰負,杜基國基本都是最倒黴的那一個,接近兩年的戰爭,把整個國家打了個一窮二白,千瘡百孔,全國軍民的傷亡多達數百萬人。

這就是著名的杜基戰爭,亦被後世稱之爲絞肉機之戰。

當風軍還在杜基各地圍剿寧南軍殘部的時候,蔡霄和唐明珠抵達杜基國。

他二人是先上官秀一步到的哈吉。

對於蔡霄和唐明珠的來訪,杜基王廷給予了最高的禮遇,國王錫格蘭·阿扎寶率全部的文武大臣,出城迎接,將他二人請入自己的王宮,可謂是給足了風國顏面。

這次來訪的主要目的,蔡霄和唐明珠都是避而不談,只和錫格蘭說些無關緊要的話題,比如兩國以後當如何友好互惠的相處,對於杜基國的全面重建,風國又能給予杜基哪些方面的援助等等。

直至上官秀抵達哈吉,坐到了談判桌上,老奸巨猾的蔡霄才終於提到風國欲在杜基成立督辦府的事。

督辦,顧名思義,就是監督和督促辦公的意思,也就是說,以後杜基王廷的治政政策,都要通過風國在杜基設立的督辦府。

只有督辦府這邊點了頭,你杜基王廷的政策纔可以施行下去,如果督辦府這邊不點頭,哪怕你制定出來的治政政策再好再妙,杜基王廷也無權向下實施。

在杜基成立督辦府,這已經不能算是把杜基納爲風國的屬國了,距離風國徹底吞併杜基只差一步,只不過就是在表面上還保留着杜基王廷罷了,實際上,杜基王廷的權力完全被架空,實權統統都掌握在風國督辦府的手裡。

對於這樣的要求,無論是錫格蘭還是他下面的大臣們,都難以接受。

如果上官秀不在場,杜基王廷恐怕連猶豫都不會猶豫,當場就會把蔡霄的要求駁回去,但現在有上官秀在,錫格蘭等人的心裡都有所顧慮。

蔡霄之所以要等上官秀抵達哈吉,他才提出成立督辦府的事,原因也就在這。他心裡明鏡似的,他在杜基,什麼都不是,但上官秀不同,杜基的王廷是他一手復辟起來的,杜基的兵權,是由他選出的人在掌控,杜基國王和杜基王廷敢不給自己面子,但絕不敢不給上官秀面子。

事實證明,他的算計一點沒錯。聽完蔡霄的話後,錫格蘭臉色陰沉難看,衆大臣們竊竊私語,但卻無一人敢當着上官秀的面站出來說個不字。

看着杜基國王和大臣的反應,蔡霄心中暗笑,很是滿意。

他慢悠悠地說道:“我國欲在貴國成立督辦府,是爲了更完善的幫助貴國走出困境,是爲了更好的給予貴國各方各面的援助,絕無吞併之意,這點,還望國王陛下和諸位大人都能理解和明白。”

這樣的幫助和援助,簡直就是狼子野心,誰會願意要?只不過這話誰都不敢說出口。

錫格蘭清了清喉嚨,看向上官秀,爲難地說道:“殿下,貴國的要求,是不是太……太過分了些?”

“過分嗎?”蔡霄淡漠地一笑,傲然說道:“如果沒有我國的援助,貴國現在還是寧南的領地,如果沒有我國的援助,國王陛下現在還是王子殿下,還在受寧南人的折磨和羞辱,如果沒有我國的援助,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王宮,而只是寧南人的議事大廳!”

聽聞這話,對面的杜基大臣們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但想反駁也反駁不了,事實的情況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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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格蘭沒有理會蔡霄,他眼巴巴地看着上官秀,眼神中透出的神色,近乎於哀求,問道:“不知殿下的意思是……”

這時候,只要上官秀的態度足夠堅決,表明風國就是要在杜基成立督辦府,錫格蘭和杜基大臣們也只能接受。

在場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上官秀的身上,等他做出回答。可過了好一會,只見上官秀眼簾低垂,什麼反應都沒有,蔡霄忍不住問道:“殿下?”

上官秀擡起頭來,看看蔡霄和唐明珠,再瞧瞧錫格蘭和杜基大臣們,說道:“我國,將會在杜基成立督辦府……”

聞言,蔡霄的眼睛頓是一亮,只要上官秀支持這件事,那麼此事就肯定成了,他甚至連督辦府的首任督辦大臣的人選都早已想好。

蔡霄算計得很好,只要把督辦府牢牢控制在自己手裡,也就等於把杜基國控制在自己的手裡,以後蔡家會從杜基這裡賺得無窮無盡的收益。

不過,上官秀接下來的話,讓蔡霄臉上的喜色僵硬住。他繼續說道:“和議政堂。”

議政堂?”在場的衆人都有些傻眼,不解地看着上官秀。

杜基人根本不清楚議政堂究竟是個什麼東西,蔡霄也沒想到上官秀會突然提出在杜基成立議政堂,臉上即有驚訝,又有茫然。

上官秀看向唐明珠,說道:“郡主是我國的議政大臣,議政堂究竟是做什麼的,由郡主來講最爲合適。”

唐明珠回過神來,得到上官秀的示意後,她隨即把議政堂的主要職責向在場衆人講述一遍。

等她說完,上官秀接話道:“杜基議政堂的成員,可定爲二十人,全部從杜基百姓中甄選,隸屬於我國的議政大臣,並由議政大臣直接領導。”

稍頓,他又道:“在督辦府辦公的,畢竟都是風人,對杜基的風土人情可能也不太瞭解,未必會接受一些符合杜基國情,但與我國治政理念相左的政策,成立議政堂,便可以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當督辦府辦事不利、有失公允之時,議政堂便可以出來彈劾,說白了,還是杜基人在治理杜基國,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議政堂,其實就是在督辦府的頭頂上加個緊箍咒,督辦府可以駁回杜基王廷的治政政策,但議政堂卻可以彈劾督辦府,讓杜基王廷的治政政策最終能得以順利實施。

督辦府是架空了杜基王廷的權力,而議政堂則是架空了督辦府的權力。

說起來很繞,但其中涉及到的是風國內部的派系之爭,再直白點說,就是上官秀一系和蔡霄一系之間的鬥爭。

至於杜基,則又淪爲了看神仙打架的那個凡人。

當然了,杜基人對成立議政堂要更能接受一些,雖然是歸風國的議政大臣領導,但真正做事的可都是杜基人,只要是杜基人,那麼一切都好說,杜基人肯定是向是杜基國的嘛!

還沒等蔡霄做出表態,錫格蘭已欠身說道:“殿下之提議,甚合我意,我看,可以按照殿下的提議來辦!”

蔡霄終於反應過來,恨得牙根都癢癢,自己跋山涉水的親自來到杜基,爲的就是在杜基這塊肥肉上切一刀,拿一塊,可上官秀倒好,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自己提議的督辦府,成了被架空的清水衙門,就算督辦大臣是蔡家人,那又能有什麼用,又能給蔡家帶來什麼好處?

他眼神幽暗,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殿下欲在杜基成立議政堂,陛下可不知此事,以老臣看,殿下還是應和陛下先做商議……”

“不必與陛下商議,區區小事,我想我還是可以做這個主的。”上官秀淡然問道:“怎麼?難道,蔡大人認爲我做不了這個主嗎?”

在場衆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投到蔡霄身上,他臉色越發的難看,咬着牙關,向上官秀躬了躬身形,低聲說道:“老臣不敢。”

“既然國王陛下和諸位大人都沒有異議,我想,此事可以敲定下來,兩國亦可簽署協約。”

錫格蘭站起身形,以風國的禮儀向上官秀拱手施禮,說道:“殿下乃我杜基國之恩人,一切全憑殿下做主!”

在杜基成立議政堂,對於風國而言,並沒有損失什麼,只不過杜基的權力,很大程度上落入到議政大臣唐明珠的手裡。

而對於蔡霄來說,他的損失可就太大了,原本以爲他能在杜基這塊大肥肉上分得一勺羹,結果他完全是在給上官秀做嫁衣,自己什麼都沒撈到。

老頭子氣得臉色漲紅,但表面上還得硬裝出一副大功告成的姿態。看他那副強顏歡笑的彆扭模樣,連上官秀都替他覺得難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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