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陰險皇太妃



就在耶律賢擁着他的皇后,算計着要如何征服她的心時,距永興宮不遠的太妃帳內,兩個女人也在算計着如何征服他的心。

“你不是不知道賢寧從小就心事深沉,爲何還如此沉不住氣?”

當朝後宮地位最高的皇太妃啜裡及蒲哥躺靠在一張虎皮樺木榻上,目光半掩地對坐在對面的惜瑤說。

惜瑤語帶委屈地申辯,“不是臣妾沉不住氣,太妃沒看見,她對陛下很不好,陛下卻偏偏寵愛她!”

“寵愛?皇帝的寵愛能有多久?”太妃挑起細緻的眉,鄙夷地問。

惜瑤沉默,太妃雙目躍出一道銳芒,“不要退縮,惜瑤!你是聰明人,難道看不出她在耍手段嗎?男人薄情好色,帝王更是如此,他們要的是新鮮感,越是得不到的女人越稀罕。光抱怨沒用,你得設法迷惑陛下,讓他寵愛你!”

惜瑤愈加委屈了:“可是陛下不是好色多情之人哪!”

“只要是男人,他就一定是!”太妃反駁道,目光瞟向高臺上的燈火,眼中銳芒消逝,眸光變得陰晦迷離。

四十出頭的她略顯肥胖,但風韻猶存,雙頰紅潤,清晰的五官仍有着少女時美麗的輪廓。她是耶律賢的父親世宗皇帝耶律阮的妃子。按契丹習俗,在位皇帝去世,活着的皇后嬪妃將由繼任者迎娶照顧,可是世宗死後,繼任的穆宗耶律璟不喜歡女人,因此她與其他嬪妃一樣,奉旨離宮另帳獨居。穆宗黑山行館被弒後,耶律賢即位,準從未受過寵的穆宗皇后出家修行,又將她接回皇宮,尊封爲皇太妃。如今,她地位顯赫,富貴有餘,可內心的孤寂卻是無人能夠體會的。

“不得寵的宮女一輩子孤獨寂寞,你要爭!”

回憶往事帶來的失意和悔恨讓她感到憤怒,她的視線轉回惜瑤,那份短暫的迷離已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甘和狂熱。

“你就像當年的我,美麗、任性、驕傲、自以爲憑年輕貌美就能掌握帝王的心,卻不知道帝王心最難測!我當年一步走錯,竟讓一個徐娘半老的南唐婦人迷惑了先皇,從此如落葉般任人踐踏,你不該步我的後塵!”

“我不會!”太妃的眼神震撼了惜瑤,她面色堅定,語氣卻有些無奈地說,“可是如今的陛下,心裡只有她,連自己身體有病都不顧,非要陪着她,大臣們只知逢迎,無人勸阻,我能怎麼辦?”

太妃垂下眼簾靠回軟榻,沉思片刻後緩緩地說:“怪不得大臣們,賢寧的確有些不同了。前日婚禮大典,他不僅親自向蕭家丫頭頒冊封令,還親手攙扶那丫頭起身,這等言行看在那些精得跟猴兒似的臣屬眼中,誰還不知他對蕭家丫頭上了心,趕着溜鬚拍馬也是自然,你不必理會,只管用心侍候皇上,依我看,他對那

丫頭熱乎不了幾天。以我們渤海人的溫柔和聰明,你不會輸給那個丫頭!”

惜瑤的情緒隨着太妃的話起伏不定,一對秀眉越聚越攏。

皇帝婚禮大典,她這等侍妾是不可能親臨的,因此她並不知道實情,此刻聽太妃描述,雖然只是只鱗片爪,卻再次印證了她的擔憂:皇上對蕭燕燕,果真是用了心的。

難怪最近幾個月,皇上對她越來越冷漠了,那可不是她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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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燕燕早該知道耶律賢不會是臨時起意跟她睡一夜了事,從那天在她牀上度過一夜後,他每夜都來。有時來得早,就陪她說話,看她做事;有時來得晚,就直接上牀。雖然只是安靜地抱着她睡覺,最多親親她的臉,拍拍她的肩背,沒啥過份舉動,可她失去了獨眠的自由。

現在可好,寢殿不僅只是他們倆人的,連搬遷到華龍帳居住的他的四個親密小底和散住在其他帳庭的尚食、尚藥、尚車、尚儀等侍從小底,也都帶着各自的侍女一併搬了來。

雖然這寢宮夠大,可到底失了清靜。

雖然人人聲稱這地方本來就是他/她該住的,因爲這是皇帝大婚後的整套後宮體系必須按制度執行。可執行後宮制度不是非要擠在一處,不是嗎?況且即然地方都騰了,就該讓她獨自住下去,幹嘛又都擠了來?

雖然她不在乎與人擠,可是每天進出,光回那些一聲接一聲的問候都讓她累得慌,更別說爲了配得上“皇后”這個頭銜,她還必須每次進出都端起那個架子,穿出那副派頭。若哪日行舉略有不當,穿着稍微不妥,頻頻看人詫異的眼神不說,還總是被惜瑤那類貌似尊敬,實則不屑的人物當衆“指點”,就連白玉、石蘭也會因此遭到嚴厲訓斥和犀利諷刺,弄得灰頭土臉的,爲了減少這類煩心事,她不得不更加小心地約束自己的言行舉止。

素來自由自在、率性而爲的她,如今硬是被這些無端生出的人和事逼得未老先衰,每天恨不能將自己關進地洞裡,做那不見光的地老鼠。

當她有一天終於忍不住向賢寧——哦,對了,那也是一個新變化。

有天深夜,她迷迷登登地醒來,發現懷裡抱着的人不見時,大喚了聲“皇上”,立刻被他抱住,連聲說:“我在這兒。”

她偎進他涼涼的懷裡發出安心的喟嘆,聽他說:“叫我賢寧,別叫皇上!”

她順從地喊了聲“賢寧”,感覺比喊“皇上”順口。於是從那天起,日常起居中,他不許她再稱呼他“皇上”,而她也樂得稱呼他名字。

話再說回來,當有一天她終於忍不

住向賢寧抱怨時,沒想到他立刻將所有御帳官召到大殿,傳諭從今往後,皇后的衣食住行、出入遊獵,均由皇后本人決定,不受宮規所限。所有御帳小底、侍女、侍衛、宮役均不得妄議私傳皇后言行細務,若有犯者,從重處罰,絕不寬宥!

此令一出,滿宮皆默。燕燕的耳根清淨了,行爲自由了,毋需再擔心身前腳後忽然冒出個人來糾正她的袍子太短、鞋子太素、行不端莊,坐不成樣……

而且,有了這道聖諭,她終於可以向飛馬院要回大婚前耶律賢賞賜給她的二十匹駿馬,還把爲人機靈、又酷愛馬的小奴葛裴封爲自己的飛馬使,由他招攬了幾個馬伕,如此,她有了自己的馬房馬官,可以隨時高興就騎着她的駿馬,在大內馬場或者湖邊奔馳遊弋。

幾天前,兩個姐姐出嫁,父親差人送信給她,將雙姝同日出嫁的盛況告訴了她,字裡行間,洋溢着喜悅和自豪,這也使她更加安心皇宮的生活。

“高興嗎?”

一天下午,她在湖邊飲馬,穿一襲銀袍的耶律賢策馬而來,在馬背上問她。

“高興!”她看看他,撫摸着馬兒溜光水滑的身體,笑顏如花地說:“我選中這匹馬兒爲坐騎,還給它取了名字呢。”

“它很適合你。”他看了看毛色純白的馬,“你給它啥名?”

“銀箭!”她得意地說,馬兒似乎很喜歡它的名字,仰起頭髮出快樂的嘶鳴。

耶律賢頷首讚道:“色如銀,快如箭,很貼切的名字!”

“是的。”她說,看了看在遠處遛馬的侍女和侍衛,略顯不安地問:“我剛剛還送給了白玉、石蘭和月山、雷光各人一匹駿馬,你不會反對吧?”

他微笑,“不需要問我,這些都是你的馬,你願意送誰都行。”

不安消失,喜悅的歡笑染紅了她的雙腮。她跑到他的馬前,手放在他持繮的手上,開心地說:“謝謝你,賢寧,你對我真好!”

他摩挲着她的手指哀傷地想:可惜還不夠好到讓你愛上我!

彷彿知道他的哀傷,燕燕俏臉帶笑,熱情地邀請道:“跟我賽馬好不好?”

賢寧劍眉一揚,因身體原因,他已多年沒跟人賽馬,可是他能拒絕心愛的女人嗎?不!他珍惜她的每一個邀請,無論結果是好是壞。

“好啊,但我可能不是你的對手。”他誠實地說。

契丹人自小在馬背上長大,人人擅騎,燕燕並未想到別的,只是興致勃勃地說,“沒關係,我就想讓你看看你送給我的駿馬跑得有多快。”

她的興致令他漂亮的雙目綻放出久違的熱情之火,“那就上馬吧!”

一白一黑雙馬齊發,他們朝着湖邊曠野奔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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