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秀華滿是譏諷的話,尖銳刺耳的在整個屋子裡迴盪。
像是瘋了一眼,看人蘇淺眼中滿滿都是厭惡。
她就是要讓蘇淺死。要讓她爲自己的女兒陪葬。想到盛廣美。她的心臟就像是被人生生扯斷。
爲什麼她的女兒死了,可是這些人卻還是好好的活着,她現在活着也是生不如死。生活看不到一丁點的指望。
盛霓月因爲陰秀華過激的話,臉色陰沉了下來。
陰秀華接二連三的說着陽陽已經死了。爲什麼偏偏就只有她知道陽陽死了。
“你怎麼知道陽陽死了?二嬸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當年的陰秀華也不過是剛剛纔嫁進盛家。和他們更是井水不泛河水,沒有一點的恩怨。陽陽意外失蹤,對於他們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尤其是容美君。這些年更是將盛家手裡所有的事情。都交到了陰秀華的手上。
如果她妹妹失蹤的事情真的和陰秀華有關呢?
盛霓月臉色瞬間變的冰冷,她竟然不敢想這後面的事情。
那樣的話,盛家可就要真的翻天了。
“我怎麼知道。一個剛剛滿月的孩子,在荒山野嶺裡失蹤。不死還能自己活下來不成。”
陰秀華的話讓盛霓月心裡有絲失望,但卻不願意認爲這是事實。
她和容美君一樣。心裡希望的是陽陽只是被人抱走了,她應該還活着。長大成人,只是她們找不到她而已。
“陽陽是被人抱走的。一定會活下來的。”
盛霓月冷了臉,一旁的蘇淺不忍看了一眼她。心裡竟然有些感覺到了彆扭。
總覺得這樣的盛霓月有些不太對勁。
明明她就是陽陽,爲什麼陰秀華和盛霓月的態度會是這樣讓人看不懂。
“活下來,也不可能是蘇淺,她不可能是!”
陰秀華肯定道,這樣肯定的表情,讓盛霓月更加懷疑她是知道些什麼。
可是蘇淺已經沒有心情再在這裡聽他們說下去了,地上滿滿都是血,血腥味衝充着她整個鼻腔,她只擔心牧子青的生死。
蘇淺趕到醫院的時候,結果可想而知,牧子青不但失了孩子,而且還沒了子宮,以後再也不可能生育了。
她連做母親的權利都消失了,整個病房內都充斥着牧子青撕心裂肺的哭喊,蘇淺站在門口,卻久久不敢走進門去。
絕望中的牧子青哭的讓人心疼和膽寒,盛少卿竟然在確定她沒有任何生命危險後,放下一張金卡便走了。
走的頭也不回,沒有一點點的憐惜之情。
一個男人可以對一個女人絕情到如此地步,那隻能說明他是真的一點都不愛她。
可是對於牧子青來說,她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永遠做母親的能力,失去了自己最愛的男人,她已經失去了她的全部。
撕喊和悲慟聲,甚至將整個醫院都可以憾動。
她哭成那個樣子,蘇淺的心也像是糾成了一團,那種感覺,她就是站在門外都可以感覺得到。
想要安慰她,可是她不知道要說什麼,想要進去,卻沒有辦法邁動腳步。
啪!
病房內傳一聲清脆的玻璃碎裂聲,蘇淺站在門外一怔,下一秒似乎這才意識到,屋內發生了什麼。
“青青!”
她來不及多想,跟着衝了進去,看到牧子青手裡拿着從地上摔碎的玻璃,手背上是一片血肉模糊的紅色,旁邊的牀上,還帶着被她手背染紅的被子。
她竟然就這樣硬生生的拔掉自己手上的針頭,手裡的玻璃在她開門的瞬間,向自己的手腕劃了下去。
鮮豔的紅色,紅的嬌豔刺目,瞬間從她劃破的傷口處冒了出來,染紅了纖細的手腕,滴落到潔白的地板上,綻開一朵一朵血花。
蘇淺衝上前一把抓住牧子青的胳膊,防止血大量從她的傷口處冒出去,趁機按下呼叫器。
看着臉色蒼白,被折磨的憔悴不已的人,蘇淺很難想到這是以前她認識的那個牧子青,她的好朋友牧子青。
“青青你幹什麼做這種事,不值得。”
蘇淺擔憂的叫道,將牧子青緊緊的攬在自己懷裡。
懷裡的牧子青勾了勾自己蒼白乾澀的脣,眼淚在瞬間溢了出來。
抱緊蘇淺失聲的痛哭道:“對我來說,他就是我的全部,我是真的愛他,爲什麼他不相信我,把我當成那種女人,我是愛他的啊,他要怎麼樣纔會相信。”
牧子青越是傷心難過,蘇淺心裡也是跟着一陣接過一陣的糾緊和疼痛。
看着她手腕處往外冒的血,蘇淺又急又氣。
“你清醒下,醫生很快就來了。”
見是如此,蘇淺抓過一旁的帶子纏在她的胳膊上,給她做着簡單的止血處理。
牧子青也是個醫生啊,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來,蘇淺來不及提她難受,只能不停的幫她處理傷口,直到醫生和護士一起過來。
等到將牧子青的傷口處理好,蘇淺看着怔怔躺在牀上的牧子青,像是失了靈魂一樣,傻傻的盯着頭頂處的天花板。
她們兩個曾經在這做城市中都沒有親人,也是因爲如此,蘇淺才一直放心不下讓牧子青一個人。
“爲什麼不讓我去死,爲什麼要救我,我現在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牧子青說着,眼淚從眼角中溢了出來,隱沒在了髮絲裡。
蘇淺看着她的樣子,爲她輕輕擦掉手背上的血。
“青青,爲了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去結束自己的生命,我知道這樣很愚蠢,雖然曾經我也因爲厲天擎而過這種想法,可是青青你早就已經知道的,盛少卿她一直都不愛你,你現在放下,還可以重新過自己的生活。”
蘇淺試圖想要勸醒她,但她知道,以前她也曾這麼軟弱沒出惜過,讓她去勸別人,其實她並沒有什麼底氣。
“重新生活?我還可以嗎?一個再也不可能生育的女人,還怎麼重新生活!”
“可以重新生活,沒有孩子我們還可以收養一個!”
牧子青轉頭看向她,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將她的手一把扯開:“你是盛家的大小姐,當然可以說風涼話。”
蘇淺沒想到牧子青竟然會這麼說她,一臉的意外。
“青青,我從來都沒有這麼想過。”
“你不用在這裡假好心,你現在有好的身份,馬上就要嫁到厲家,什麼都比我好,怎麼可能會明白我的心情,跑到這裡來可憐我嗎?還是想要向我炫耀你比我有多好,就連盛少卿明明知道你是他妹妹,卻還是忍不住圍着你轉,你知道我這個孩子是怎麼懷上的嗎?”
牧子青臉上的表情讓蘇淺心裡一寒,甚至被她如此看一眼後,她全身都忍不住緊繃和退怯。
她沒想到牧子青會這麼想她,原本他們是最好的朋友,而且她眼底的怨恨那麼明顯。
如果蘇淺以前還能勸自己,可是現在她卻在心底裡怎麼也沒有辦法正式她對自己的恨意和厭惡。
“他把我當成了你,一晚上嘴裡叫着,喊着的都是你的名字,你知道我又多恨,又多屈辱嗎?這些都是因爲你,我的好姐妹,我的好朋友,你算什麼姐妹和朋友。”
牧子青突然尖銳叫道,伸手揮向她。
臉上突然一陣尖銳的疼,然後變的火辣辣的。
牧子青一下子安靜了,彷彿剛纔的瘋狂只是一瞬間,看着蘇淺被她指甲劃破的地方,血跡一點點的從肌.膚中滲了出來。
蘇淺站起身,摸了一把自己被抓疼的臉,看着指尖醒目的紅色,一瞬間似乎都明白了。
牧子青看到她眼底的清冷,有那麼一瞬間的遲疑,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依舊怨恨的瞪着她。
“你好好休息吧,我會通知你的家人過來照顧你,以後我們再也不是朋友了。”
蘇淺說完,沒有做任何的停留,也沒有看身後牧子青臉上的表情,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一路上,都有不同的眼光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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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不管不顧,直接打車坐了進去。
“小姐你受傷了吧,怎麼不在醫院處理一下,這女人的臉可是最重要的。”
伺機看到她受傷的臉上,順着向下流着血跡,原本還被嚇了一跳,不禁提醒蘇淺。
蘇淺從包裡拿出紙巾,擦着自己受傷的臉上,坑長的舒了口氣。
“我沒事!”
“小姐,你去哪?”
見蘇淺精神正常,不是神經病,伺機這才放心的問道。
蘇淺卻怔了怔,想了一下才道,“送我去厲氏公司的大門吧。”
她現在這個樣子回到盛家,怕是容美君會擔心她吧,她現在只覺得很累,很想找個地方安靜的呆一下,可是她想了一下才發現,自己竟然沒有說話的朋友,也沒有可以去的地方。
車子一直到了厲氏大樓樓下,蘇淺沒有進去找厲天擎,而是轉身去了身後的咖啡廳,從窗戶下,看着對面大樓的門口出神。
很快一道挺拔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她視線中,厲天擎坐在她對面,視線落在她臉上時,突然冷冷的一凝,瞳孔微縮的盯緊她臉上的傷口,低聲道:“誰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