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卻站着沒有動,今天是一一的生日,也是她的受難日,他將她從火坑裡拯救出來,卻又親手把她推入地獄,饒是如此,她仍是拼命給他生下了一一。
如果這朵花能讓她歡喜,那麼,他該沉默着看着她收下。
而不是在此刻走出去,把這所有和.諧溫暖的一切,給生硬的毀掉。
他記得那****說過,她和那個男人現在只是朋友的關係,他相信她。
謝京南在景淳伸手接過那朵氣球花的時候,沉默着轉身離開了。
傅竟行和傅竟堯幾人都注意到了他的舉動,不由對視一眼,卻都有些說不出的唏噓。
景淳接了那朵花,垂眸看了看,她眼底帶了淡淡的笑,卻也溢着一層朦朧的澀苦……和愧疚。
隨清讓眼底的光芒逐漸的淡了,他摘了頭上五彩的假髮帽子,摘了鼻尖上的紅球,那張臉清晰展露出來,雖然還有着可笑的幾抹油彩,可卻能看出他原本俊逸的輪廓了。
“景淳……是不是,我給你造成困擾了?對不起,我只是想來慶祝一一的生日……”
景淳搖搖頭,鼻子裡卻酸酸的難受,他這樣的一個人,連白襯衫都總是比別人穿的更乾淨,他溫文爾雅,風趣大方,有着良好的出身,教養更是出衆,別人提起他,總說他是典型的謙謙君子,可這樣的人,卻甘願把自己弄成這幅摸樣,來爲她的孩子慶祝生日。
她能明白他的心跡,可她唯一能給他的迴應,也不過是一句抱歉。
她的心像是一潭死水,而這一潭死水都被繡死的鎖牢牢的禁錮着。
她不想再品嚐****的滋味兒,也不想再一次走入感情或者婚姻。
隨清讓看着她,溫和的眼睛裡是掩不住的失落……和痛楚。
“對不起。”
景淳搖搖頭:“沒有,孩子們很開心,我還要謝謝你……”
隨清讓眼眸一亮:“景淳,你,開心嗎?”
一一卻忽然拉了拉景淳的手,小胖臉揚着,小胖手指着一個方向:“爸爸走了……”
景淳驀地擡頭向女兒指的方向看過去,謝京南的背影一晃就看不見了。
她不由得緊緊握了一下女兒的手,“放心,還沒有切蛋糕呢,爸爸不會走的。”
一一這才放下心來,又開心的把玩起自己手裡的氣球公主。
隨清讓沒有再多問,景淳讓傭人帶他去洗漱換衣服,他也沒有拒絕。
切蛋糕的時候,一一的兩邊站着景淳和謝京南,小姑娘特別開心,小胖手握在一起許願,爸爸媽媽教一句,小姑娘就稚氣的學着說一句,惹得衆人都笑個不停。
許了願,吹蠟燭,切蛋糕,孩子們最高興的就是吃蛋糕的時候。
景淳和謝京南在一一的小臉和鼻尖上輕輕點了一點奶油,小丫頭不高興的嘟嘴:“花仙子……不要奶油!”
謝京南忍不住笑了,打趣她:“花仙子可沒有這麼胖……”
一一立刻生氣了,把自己的小胖臉往爸爸的臉上蹭,奶油也跟着蹭了他一臉,謝京南就任女兒爲所欲爲,滿臉寵溺的縱容着她。
景淳實則總擔心謝京南會把一一慣壞,可今日是小姑娘的生日,也就縱容她這一日吧。
隨清讓喝了一杯酒,轉身走到了外面走廊上。
剛纔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畫面,還真是刺眼的很。
最好的哥們兒曾經問他,你真的不在意,她有過兩段不堪的婚姻,還帶着一個女兒嗎?
他曾經毫不猶豫的說,他不在意,他喜歡的是她,不管她有着什麼樣的過去,她的女兒,他也願意當作親生女兒一樣去疼,沒什麼難的。
可今日看來,親生的父女,終究還是比陌生的毫無血緣的來的親厚。
更何況,他不是個傻子,他能感覺出來,景淳是把他當作志趣相投的朋友,從不曾有任何的男女之意。
謝京南遠遠看着隨清讓的身影,他已經吩咐助手去查這個男人的背景和身世。
如果景淳真的喜歡他,他至少也要保證,這個男人他沒有存着什麼齷齪的心思。
一一的生日宴後,景淳留了兩個哥哥小住,並將謝京南也請到了家中來。
她的意思已經很明白,傅竟行和傅竟堯對妹妹的決定一貫都是支持的,兩個人牽絆了兩年了,也是時候該有個了斷。
景淳再一次對謝京南說了離婚的事。
她原本以爲,他大抵還要再糾纏下去,卻沒想到,謝京南只是平靜的說了一句:“給我一週的時間,我必定給你一個答覆。”
一週,一週又能發生什麼,景淳本就做好了準備,不管怎樣,她都是不會動搖這個念頭的,既然要打持久戰,一週已經超出她的預期了,她自然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謝京南上樓去陪着一一玩了一會兒,離開的時候,景淳收到了他的一則簡訊:你真的喜歡隨清讓嗎?
景淳沒有回覆他,謝京南也沒有再發來簡訊。
孰料一週時間還未到,卻出了一件讓景淳極其惱羞成怒的事。
隨清讓這些日子總感覺自己被人跟蹤着,他打小跟着家人定居溫哥華,隨家在溫哥華華人中極有權勢極有名氣,既然他察覺到了異樣,自然家中長輩就不會坐視不理。
不過兩日,事情就浮出水面,隨清讓知曉這是謝京南的下屬,就勸阻了隨家人將人扭送警察廳,而是婉轉的透過其他朋友,將這事告知了景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