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葉奉上飛花佩。
“飛花佩和白凌都在這裡。”
如果先前還對他久病一事存有懷疑的話,在看見他的這副模樣之後就沒有人會懷疑了,他不是裝出來的,他是真的病得不輕。
真正的千羽遲暮現在就站在大家的面前,沒有傳聞之中的神奇,也沒有三頭六臂,甚至比普通人還要孱弱,彷彿只要風一吹他就會倒下,輕輕一推,他就會掛掉似的。
千羽遲暮……衆所周知的病秧子,命不久矣,卻將整個天下都攪得雞犬不寧,放眼天下,沒有人敢不重視他的存在,整個天魏國也因爲他而全國戒嚴。
千羽遲暮,最近一段時間這個名字已經響徹了整個天恆大陸了,如雷貫耳,君未愁來的這一路上可沒少聽見關於他的傳言。
千羽遲暮一出現,現場的氣氛就變得緊張了起來。
果然,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千羽遲暮到了,還是孤身一人,沒有帶任何隨從,除了懷裡抱着的冰魄雪虎小寶,不帶一兵一卒。
都齊了,現在就等千羽遲暮了,柳含葉和千羽遲暮約在了今天,相信千羽遲暮會準時到的,畢竟他那麼想要得到天輪至寶,他應該會比誰都要迫不及待纔對。
對於柳含葉和蘇沫然的決定,白凌沒有多問,聽蘇沫然說完之後就點了點頭。
“我把白凌帶來了。”
蘇沫然領着白凌走了進來。
君未愁不打算管了,飛花佩已經送到了,他的任務也已經完成了,接下來他們愛怎樣怎樣吧,就算把整個天下都攪合成一坨翔了他也不打算插手。
君未愁一如既往地討厭男人,雖然事實上他自己也是男兒身。
“算了算了,天塌下來還有個兒高的給我頂着呢,你們這些混蛋愛怎麼樣怎麼樣吧!所以說你們這些臭男人就是討人厭,沒事瞎折騰什麼呀,弄得天下都不得安寧!”
君未愁朝天翻了一個大白眼,有沒有搞錯,這種事情肯定是會影響到他的好嗎?他能不管嗎?
“天魏國怎麼樣是和我沒有什麼關係,但現在這是天魏國的事情嗎?”
“君未愁啊,你什麼時候也關心起這種事情來了?你不是說天魏國怎麼樣都和你沒有關係嗎?”
柳含葉的嘴角上揚,露出潔白的牙齒,他天生邪魅容顏,此時更是邪氣異常,至妖至淨,兩種截然不同的氣質混合在一起,造就了屬於他柳含葉的獨特的韻味。
君未愁說的一點都沒有錯,後果可能會很嚴重,嚴重到他們不可想象的地步。
“有!當然有!”怎麼會沒有問題!“誰也不知道將七件天輪至寶全部弄到手以後會是什麼樣的狀況,天輪至寶之所以會被七股勢力分別保存就是因爲它們都具有十分強大的力量,足以威懾一方,七件天輪至寶在一起會發生什麼,我一點都想不到。”
“有什麼問題嗎?”柳含葉不以爲然,顯然已經做了決定了。
他好意思說千羽遲暮是變態嗎?看看他自己的樣子,從頭到腳,從裡到外,有哪裡是正常的嗎?
君未愁妖里妖氣地說道。
“我說柳少爺,你不會真的打算將飛花佩和崇血珠交給千羽遲暮那個變態吧?”
飛花佩已經到手了,接下來還有白凌身上的崇血珠,白凌已經和崇血珠融爲一體了,想要分離是不可能的,關鍵就要看千羽遲暮要用天輪至寶來做什麼了。
柳含葉收了靈力,將飛花佩捏在手裡。
看來只是靈力還不行。
只是飛花佩除了響應柳含葉的靈力也發出聖潔的光芒之外再沒有別的反應了。
果真是需要靈力嗎?
柳含葉以靈力充盈手中的飛花佩,漸漸地,原本死氣沉沉的飛花佩有了不一樣的變化。
這樣的話……
是因爲靈力嗎?
之前千羽遲暮曾經讓他們出現了一些特殊的變化。
和鳳凰翎一樣,飛花佩乍一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柳含葉從桌子上拿起飛花佩,在手裡把玩了一番,對於天輪至寶柳含葉並不陌生,鳳凰翎在他的身上放了很多年了。
“行了吧,誰願意回來?我在東華國待的好好的,回來做什麼?”君未愁扇了扇手裡面的扇子,斜了柳含葉一眼。
對於讓君未愁來回奔波一事,柳含葉毫無愧疚。
“讓你多些理由回家,不好麼。”
是了,之前柳含葉曾經跟蘇沫然說過,君未愁是天魏國的皇子,只不過因爲母親出身不好,在天魏國不受重視,又因爲質子生涯,讓他的性情大變,行爲乖張。
原來天魏國的飛花佩在他的手裡!
無數人趨之若鶩的飛花佩在君未愁手上成了燙手山芋,分分鐘都想摔碎它,如果它能摔碎的話。
君未愁明明是一個七尺男兒,卻一副女人的裝扮,看起來無比怪異,他掏出飛花佩,直接往面前的桌子上一丟,“這東西誰愛要誰拿去!”
“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你一封信,我趕回天魏拿走了飛花佩,又一封信,我又趕回來。”
第三日君未愁風塵僕僕地趕到。
按照與千羽遲暮的約定,柳含葉要將飛花佩和白凌交給千羽遲暮。
一場對話下來,竟然出乎意料的順利。
也許不久的將來,兩人之間不可避免地會有一場交手,但此時此刻,兩人之間沒有硝煙。
柳含葉與千羽遲暮的單獨相處,沒有刀光劍影,沒有脣槍舌劍,兩個男人的交談,簡單而又幹脆,一切盡在不言中。
千羽遲暮突然輕笑出聲,有些沙啞的嗓音,聲音有些沉悶,笑聲不大,像是甜甜的酒釀。
柳含葉原話奉還給千羽遲暮。
“這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
千羽遲暮的眼神變得有些複雜,柳含葉,你想要幹什麼?
“理由呢?”
千羽遲暮可以確定柳含葉是真的打算將飛花佩和白凌雙手奉上了。
“對。”柳含葉又一次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沒有一星半點的猶豫。
柳含葉不是笨蛋,這裡面的厲害關係肯定很清楚。
“那你還是決定將飛花佩和白凌交給我?”
他們是敵人,不是朋友,作爲敵人,會做出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有這個可能。”柳含葉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千羽遲暮哂笑。
“你就不怕我在得到這兩樣東西之後,第一個就除掉你嗎?”
柳含葉的反應已經超出了他的預計了。
這真的很奇怪,柳含葉竟然會什麼條件都沒有就將飛花佩和白凌交出來?千羽遲暮事先沒有預料到這樣的情況。
柳含葉很肯定。
“沒有。”
“沒有條件?”這似乎不太合理,至少和他預計的很不一樣。
柳含葉笑了一下,眼睛裡面蘊藏着千羽遲暮沒有讀懂的東西。
“沒有條件。”
“你的條件呢?”千羽遲暮不覺得柳含葉會就這樣爽快地答應把剩下的兩件天輪至寶交給他。
千羽遲暮需要的,柳含葉可以同意。
“我可以把飛花佩給你,白凌也可以借給你用一用。”
難看得柳含葉都懶得吐槽了。
他笑起來真的不好看,跟哭似的。
“呵呵,快死了,咳咳……”這倒是大實話,他似乎真的沒有多久可以活了,不過無所謂,活多久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意義,“可能我就是想要享受一下,所有人都誠服於我的感覺吧?呵呵……”
“你的身體似乎撐不起你的野心了。”柳含葉沒有嘲諷千羽遲暮的意思,他只是在陳述着一個事實。
千羽遲暮的目光不知道在看什麼地方,感覺他的視線落在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他看起來有些疲憊,彷彿一縷青煙,隨時都可能消散掉。
千羽遲暮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回答得模棱兩可。
“這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咳咳咳……如果,你願意這麼認爲也不是不可以。”
聽千羽遲暮的口氣,似乎很清楚蕭玥的下落。
“她在你手上?”
千羽遲暮知道柳含葉的身份,詩箋婆婆潛伏在柳家這麼多年,除了找到了天輪至寶的下落,就是知道了柳含葉的真實身份。
“呵……”已經預料到柳含葉不會輕易答應的,“我承諾兩件事情,第一我不會傷害白凌的性命,我保證他安然無恙,第二這件事情是關於沫然的母親的,事後我會讓沫然見到她的母親,說起來,她母親也是你的姐姐吧,雖然沒有血緣關係。”
柳含葉沒有理由這麼做,不是嗎?從理論上來說,柳含葉應該是站在千羽遲暮的對立面的、
“你憑什麼覺得我會願意把飛花佩和白凌給你?”
他去過天魏國皇宮了,飛花佩已經不在皇宮裡面了。他知道,是柳含葉早一步通知了天魏國的皇帝,轉移了飛花佩。
不是命令,千羽遲暮只是很平靜地向柳含葉提出一個要求。
對視半晌,千羽遲暮先開了口,“把白凌和飛花佩給我。”
一個妖,一個靜,各有千秋,但都是人中龍鳳。
兩人這樣面對面站着還是第一次,雖然兩人一早就聽說過對方的名諱和事蹟了、
一紅一白兩個身影形成了很鮮明的對比,兩人離開了客棧,找了一處僻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