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朝中有多少反對蘇眠月爲後的人,都在默默的爲封后大典做着準備。
且他們也都明白,蘇眠月有了皇嗣必然會入主後宮,至於質疑皇嗣的問題,卻是沒人敢出聲的,除非他們是真的不要腦袋了,沒有證據就說這話,那可是辱滅皇室的重罪,死一萬次都不夠的。
季洵當日便將這件事告之蘇眠月,蘇眠月雖不知道朝堂上都發生何事,卻只是淺笑道:“辛苦阿彧了,本該與你共進退的,可現在我是有心無力了。”
“我說過要給你盛世婚禮,自是不能食言而肥。”季洵輕笑,一手撫摸着蘇眠月高高隆起的肚子,一手環着她的腰肢。
“立後之事我不會過問,現在就專心待產,以後相夫教子如何?”蘇眠月擡眸望着季洵,眼中只有柔情。
“你能如此想我自是求之不得,不過我的阿月可不是普通女子,把你囚困在後宮一生豈不是埋沒了才華?”季洵差點就點頭了,凝視着蘇眠月不染雜質的眼眸輕笑道:“這一生有阿月足矣,我來爲你遮風擋雨掃平一切障礙,阿月只管按照自己的喜好去生活便是。”
“包括帶娃去仗劍江湖?”蘇眠月挑眉。
“不行。”季洵想也沒想的便拒絕:“我得空的時候可以偶爾陪你去闖蕩江湖,阿月不可離開我太久太遠,否則我定會拋下朝政去找你,如今可沒有一個君不悔來替我坐鎮江山。”
蘇眠月嗤嗤一笑,她就知道季洵不會放她遠走。
依偎在季洵懷中,蘇眠月握着他的手低聲道:“阿彧,有你在我怎麼捨得遠走。”
只一句話便讓季洵眉頭展開,滿臉的幸福感甜蜜的能齁死人,這樣的表情真的不適合一個男人,可偏偏季洵陷入幸福中不可自拔。
幾日之後的早朝之上,北邊的捷報再度傳來,北辰國損失慘重已經退兵,燕國再次大獲全勝大軍等候旨意歸朝。
季洵在朝堂上笑着徵詢要如何封賞之事,文武百官自是不敢在這個時候觸黴頭,當即便比照着吳玉清凱旋而歸的封賞建議着,季洵一一準奏。
尚未退朝便見一個小太監從後面進來,跪在龍椅旁拱手道:“恭喜皇上賀喜皇上,準皇后娘娘臨產在即,皇室要添小主子了。”
“賞!”季洵興奮的一下子站起身來,只說了這麼一個字便大步離去。
留下滿朝文武,吉祥忙一甩浮塵喊了一聲退朝。
文官們苦笑不已,他們當初百般阻撓冊立蘇眠月爲後,可如今蘇眠月爲後卻是板上釘釘的事,且這一次若是產下皇子,怕就是未來的太子了。
當下不少人想上前去向吳玉清賀喜並巴結。
不說蘇眠月是他的義妹,如今朝中掌握兵權的人可都是這一派的人,他們哪裡敢怠慢半分。
“本將軍要做舅舅了,要做舅舅了!”誰知道吳玉清大笑一聲,不給衆人機會便轉身而去,看那興奮得意的勁兒不知氣煞多少人,當然是羨慕的更多。
幹舅舅那也是國舅,他們想沾個邊都不成的,除非……文官們相視一眼,默默的達成了共識。
他們不能推舉自家的閨女或者妹妹入宮爲後,爲妃也照樣有機會生下皇嗣並爭奪太子之位,到時候還是有機會成爲國丈國舅的,現在還不到認輸的時候。
蘇眠月是第一胎,即便發作了也不可能生產那麼快。
不過蘇眠月此刻難受的需要碧蕪攙扶着,才能勉強的在屋裡走幾圈。
這是爲了讓她生產的時候更方便安全,蘇眠月自是要咬牙挺着,就是可憐了碧蕪,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嚇得臉色都變了,原來生產是這般痛苦之事嗎?
季洵趕來的時候便被蘇家父子給攔在了外廳,女人產子可不是男人能在一旁看着的,儘管季洵急的不行,也只能被強留在這裡。
一直聽不到產房那邊有動靜,季洵急的坐不住,便在屋子裡轉圈,不時的會和被他影響的也在屋子裡打轉的蘇浩撞上。
“怎麼還沒有動靜?不是要生了嗎?”季洵衝着吉祥喊了一聲,“還不快去查看,一有消息立即稟報。”
可憐的吉祥不知道被支使的跑了多少次腿,回來的答覆還是一樣,蘇眠月現在宮口還沒有到十指寬,不知要等多久。
“阿月怎麼一聲都沒有?”季洵再問。
吉祥忙陪着笑臉,將之前不知道說過多少次的話再重複一遍道:“守在門外的御醫說,在生產之前準皇后娘娘要留着力氣,所以這會兒是不能喊的。”
季洵點頭,又繼續在大廳裡踱步。
蘇浩來到吉祥面前問道:“那生產疼不疼?我妹妹到現在一點聲音都沒有,那些御醫確定她是安全的?”
產子是九死一生的事,尤其女子第一次生產更是,在來到燕國之後蘇浩可是沒少問那些有經驗的婆子這些問題,所以纔會這般的擔憂。
“這個奴才也不知道,奴才是個閹人也沒生過孩子啊。”吉祥苦着臉,見蘇浩臉色不好看忙道:“御醫和產婆都說準皇后娘娘胎位正,再加上準皇后娘娘是練武之人身體好,所以……”
吉祥的話還沒說完,便聽產房那邊傳來蘇眠月的痛呼聲,頓時只見身邊兩道身影一閃而過,定睛一看季洵和蘇浩早已不知所蹤,而蘇承業正朝門口方向走來,那焦灼的神色顯然是等不及要做外公了。
吉祥忙上前攙扶着蘇承業,這位可是未來的國丈,怠慢不得,“蘇老爺莫着急,奴才剛纔問過了,準皇后娘娘還得一會才能生產的。”
蘇承業只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他是三個孩子的父親,自是知曉女人生產的時間,也知道第一胎纔是最折磨人的,這會是既想見到外孫又心疼女兒遭罪。
可他即便身爲人父,也不能因爲心疼女兒就阻止女兒有孕,這是女人的天職,亦是一個完整的女人該經歷的事情。
產房外,季洵和蘇浩都想衝進去,蘇眠月早就安排好的紫菱等人,使盡渾身解數在那裡阻攔着,隨着裡面蘇眠月的呼喊聲越大,外面打的越激烈,氣的蘇眠月不得不忍痛喊道:“都給我消停點!誰再搗亂就別想看孩子!”
喊完這一聲,蘇眠月又被生產的疼痛衝擊的尖叫出聲。
門外的兩人這才消停的住手,可欠着腳向屋裡張望的動作卻沒變。
他們是真的很擔心,以至於忘記了那扇門扉是不論如何也不能打開的,他們就算把眼珠子掉到地上也看不到裡面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