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路,蘇眠月自是無法擺脫方源這個總是和她順路的人,也因爲如此蘇眠月沒辦法和自己的下屬聯絡,就連追風他們是否還跟在後面也不得知。
“你夠了啊,別告訴你接下來還是和我順路。”蘇眠月一臉鬱卒的看着方源,這種打不過又趕不走的日子讓人有些崩潰,但更多的是無力感。
儘管方源一直在釋放善意,一路上也沒少爲蘇眠月做事,可蘇眠月就是不喜歡這個人,總覺得方源在前路上挖了一個好大的坑,一旦她不小心便會跌入陷阱粉身碎骨。
女人的直覺一向準的可怕,蘇眠月更是深信感覺的一個人,即便大多數時候她的感覺都是來的十分的遲到。
“我只是不知該去哪裡又無聊的很,有人同行也不錯。”方源說完看向想發飆的蘇眠月,忙解釋道:“你放心,你若有事情要辦我絕不會跟着你,在你到達目的地之後我就會離開,這樣也不可以嗎?”
這樣也不可以嗎?你一個大男人用這種哀怨的神情對着一個討厭你的女人問這句話,不用猜都知道答案是大寫加粗的不可以!
深呼吸,蘇眠月馬鞭一揚抽着馬兒加快速度前行,再被方源這麼纏下去她,不保證自己會不會失去理智做些讓自己後悔的事。
既然方源說不會跟着,蘇眠月接下來便也不顧慮他的存在,雖然不與自己的下屬聯絡,卻在兩國交界處去了軍中見吳玉清。
這次吳玉清的軍中自是也有幾個紫霧山的猴崽子跟來,聽說蘇眠月來到軍中一個個都興奮的和上峰請了假來看蘇眠月。
蘇眠月只是問了幾句又叮囑了一番,便以在軍中不能因私事破壞規矩的理由把人都給趕走了,只道等他們建功立業京都見,她會給他們擺慶功酒,至於紅酒的死,蘇眠月並沒有說,沒必要讓這些猴崽子在軍營裡大哭一場,那樣也太丟紫霧山的臉。
只剩下兄妹二人,吳玉清這才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皇上知道嗎?”
蘇眠月搖頭後又點頭道:“我給他留了書信。”
“離家出走?”吳玉清皺眉問道。
“我有了父兄和碧蕪的消息。”蘇眠月擡頭看向吳玉清,見他神色間有些激動,有些無奈:“我本不想來告知義兄的,但我又怕義兄做錯事只能先來叮囑一番。”
“到底發生何事?是誰擄走了他們?”吳玉清意識到事情不簡單,忙詢問道。
“完顏霖。”蘇眠月將自己收到的密函,以及完顏霖有意把消息透漏給自己手下的事情告知吳玉清,便等着吳玉清自己去想清楚利害關係。
“你是怕完顏霖會用碧蕪威脅我?”吳玉清沉聲問。
“不是怕,而是一定會。”蘇眠月斬釘截鐵的道:“完顏霖從來不是正人君子,爲了達到目的他一定會用盡可重手段,而碧蕪是他手上最有利的籌碼,不論是我還是你都會忌憚幾分,就算是阿彧親自帶兵打仗,知道碧蕪在他手上也會爲了而有所有顧慮。”
“你放心,我明白自己身上的責任和立場,身爲未婚夫我可以爲救碧蕪而死,但絕不能因爲碧蕪而讓大軍爲我陪葬。”吳玉清沉默了一會後表態,不過從他緊握的手可以看得出,吳玉清做出這樣的決定是出於道義,心裡上還是很痛苦的。
即便沒有了記憶,可吳玉清對碧蕪還是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存在,只是聽蘇眠月講述一些他們的過去,吳玉清便認定碧蕪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子,那些‘故事’早已融入他的生活,好似填補了他空缺的記憶。
蘇眠月淺笑,只是笑容中有些苦澀。
爲吳玉清能做出正確的決定而感到讚賞,又怕碧蕪得知後悔傷心,畢竟女人就是這樣矛盾的結合體,給碧蕪選擇也會是吳玉清的決定,但被動的被放棄了則是心口上的傷。
“義兄,我怕完顏霖不僅僅會用碧蕪威脅你,甚至會用我來做籌碼,屆時你又當如何?”蘇眠月無奈的道:“我不是想要比自己在你心裡的地位和碧蕪誰重,而是義兄你很清楚,若是犧牲了我而換得邊境安寧和大軍的存活,即便你立下再大的功勞阿彧也不會放過你。”
“義妹能來找我不是已經做下決定了嗎?”吳玉清同樣無奈,知道勸阻不了蘇眠月的決定便問道:“你明知完顏霖是在用碧蕪他們的性命在引誘你過去,可你還是要隻身前往嗎?”
“阿彧派了暗衛保護我,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蘇眠月說完忽然想起一件事,叫了聲糟糕,“碧蕪能用來威脅你,可我父兄卻是威脅天瀾國的籌碼,我父親在天瀾國的威望極高,尤其是我父親平反昭雪之後更是有許多人尊崇他,完顏霖若是用我父兄來威脅天瀾國,即便慕霆親自帶兵也難以解決這個困局。”
吳玉清聞言也皺起眉頭,如今燕國和天瀾國已經聯手,只要恆淵國敢興兵,便兩面夾擊直接進宮恆淵國,無需等到恆淵國兩地同時攻城略地,可若兩方人馬都有被威脅的籌碼,這場仗真的不好打。
忽地臉色一白,蘇眠月忙站起身道:“不行,我必須要儘快救回父兄和碧蕪,否則以他們的個性若,知道自己被完顏霖當做籌碼,一定會自行了斷,我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吳玉清也站起身來,他並沒有想到這一點,不過卻是想着若被抓到的人不是蘇眠月的父兄,那便由他來殺了恆淵國手中的人質,這樣還能給天瀾國主動進攻恆淵國的理由,卻忘記蘇承業父子出身相府,忠君愛國是他們一生不可逆轉的命運。
“我送你出去,一切以保重自己爲先,不論是碧蕪還是你父兄都不想見到你出事。”吳玉清語氣飛快的叮囑道。
“我知道,義兄保重。”蘇眠月說話帶着顫音,之前雖沒有得到這三人的消息,還可以安慰自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現在有了消息卻要擔憂他們的生死,如何能不焦灼?
從軍營出來後蘇眠月便策馬一路朝恆淵國的方向而去,方源跟在她身後策馬狂追,喊了許多次也不見蘇眠月迴應一聲。
一直到了兩國分界線,蘇眠月這才勒住繮繩,轉頭看向方源問道:“你就那麼想和我做朋友嗎?理由?”
“眼緣。”方源愣了一下答道。
“想和我成爲朋友可以,不過你要爲我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