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震南巡的事情傳的很快,甚至連偏居一偶的完顏雷都想有所動作,完完顏霖卻半點也不着急,依舊各處的施粥贈藥,在民間的影響力可謂是皇室成員之最。
只要完顏霖一聲號令,百萬軍隊瞬間便能成型,但戰鬥力卻不如正統軍隊,給完顏霖私養的精銳之師做炮灰絕對夠用。
對於完顏霖的行爲,蘇眠月只撇撇嘴道:“比劉備還會收買人心,怎麼就沒早點生個孩子摔上一把呢?”
一晃兩個月的時間過去了,完顏霖遲遲不入帝都,完顏震那邊卻已經在江南的富庶之地建立了小朝廷,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這樣的消息被一部分上層人士知曉,頓時舉國慌亂不已,就怕再來個內戰,那他們汲汲經營多年的成果將會化爲須有。
在此期間,蘇眠月也收到蘇彧的信件。
燕國那邊雲萬昇與皇后和太子之間的爭鬥已經呈白熱化,朝廷內部結黨營私,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蘇彧也表示待朝局再亂一些,他便會準備行動,蘇眠月不禁有些擔憂蘇彧的處境,開始思索自己能爲他做些什麼。
永安王季勤也通過五小隻給蘇眠月傳遞信息過來,只道一切按計劃進行,詢問蘇眠月可有新的指示。
蘇眠月只回了一句:看你心情。
也不知道季勤在看到這句話之後會不會吐血,合着給了些銀子支持便做幕後大Boss了嗎?
皇宮裡的妃嬪,蘇眠月分批接出來不少。
有一些人是想要回家的,蘇眠月則允許她們帶着自己私房錢離開,有一些只想隱姓埋名的蘇眠月也不強求。
最後願意留下來給蘇眠月做事的有十六人,蘇眠月便將她們分別安排到各個城鎮之中,啓動資金亦是不吝嗇的給了一大筆,同時也會派一個自己的心腹幫忙,也有相互監督之意。
倒是雪竹,因爲她在冷宮的時候落下點病根,且雪竹的兩個婢女也傷的很重,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養傷中,蘇眠月也沒有時間去看望她們,只是選了一個不錯的宅子,讓裡面的下人照顧着,並給雪竹留下一萬兩銀票,足夠她們主僕三人用最好的藥生活半年的。
“東家,您的信。”徐掌櫃恭敬的站在門外,低聲道。
蘇眠月盤下好運來之後,徐掌櫃本是要在一個月之後便離京返鄉,卻發現蘇眠月一個小小的女子本事頗大,且有着他這個年紀的男子都沒有的野心,更是出手闊綽,對手底下的人也十分和善大方,便厚顏自薦繼續留下來做掌櫃的,蘇眠月自是求之不得,她本就不想讓人知道她在帝都有多少產業。
至於帝都現在不安穩的現況,徐掌櫃的倒是沒多少擔憂,朝廷動亂的情況下去哪裡都不安全,尤其這個時候揣着大筆的銀票在路上,說不定還會身首異處。
不僅僅是徐掌櫃,便是蘇眠月買下的其他鋪子,也有八成以上的前店主決定要留下來給蘇眠月做掌櫃的,蘇眠月不得不向君不悔求助,在考察完這些人的人品之後幾乎都留了下來,也省的再折騰一番。
“進來吧。”剛剛粗略的核算一下賬本,這兩個月她接手的店鋪不虧本就算是不錯的,但蘇眠月並不在乎這點,待帝都安穩之後她定會把之前的虧損都賺回來。
不過自家的店鋪沒有盈利,蘇眠月便只能想辦法從其他地方補上,例如那些威脅她旗下掌櫃的要強行買賣店鋪的人家,沒有銀錢也就囂張不起來了,既能豐腴自己的荷包,也能讓那些人消停下去,真真是一舉兩得。
徐掌櫃進門之後便將信件交給蘇眠月,餘光不小心瞥了一眼桌上剛剛寫完的一張紙,上面列着幾個官員和大戶的名單,用硃筆勾畫了一些特殊的符號,徐掌櫃不禁嘴角直抽。
雖然徐掌櫃並不認識阿拉伯數字,可那上面的名字都是徐掌櫃寫好送來的,且每次他送上名單之火,這些人家就會破財一把,之後也能消停一段時間。外人看不出其中的貓膩,徐掌櫃如何能不知?
見蘇眠月沒有別的吩咐,徐掌櫃便躬身告退,蘇眠月這纔打開信函看了起來,忍不住笑道:“果然是個酒癡,連信紙上都有這麼重的酒味,真不知道死後是不是也要泡在酒缸子裡。”
笑話一句之後,蘇眠月的眉頭便忍不住皺起,信函裡說太后因憂思而成疾,在加上一路上沒被好生照看,在到達行宮之後便一病不起,完顏震雖讓御醫看着,卻下令只要吊着一口氣就成,帶去的宮人都是完顏震的人,見皇帝態度如此誰還會精心伺候着?
酒俠囉囉嗦嗦的寫了一大堆,最後加粗筆跡寫道在那邊發現不少美酒,可手裡的銀子不夠喝上一罈子的,讓蘇眠月快點想辦法給他送銀子過去,否則他就自己回來取。
原本有些凝重的心情因酒俠後面的話而輕鬆不少,蘇眠月嗤笑道:“一趟江南之行拿了五萬兩銀子,真不知道你是怎麼花的,活該酒蟲上頭吃掉你那點少的可憐的智商。”
點燃燭火,蘇眠月將信函燒燬,猶豫了一會後提筆給完顏霖寫了一封信函,告知他自己要去應救太后,也表明可能會動用完顏霖埋在江南的一部分人手,並將太上皇的情況也一併告知完顏霖,其實也是變相的催促完顏霖別再傲嬌,再不進京繼承大統,只怕亂的就不只是帝都而已了。
連夜將信函送到完顏霖的聯絡點,對方見蘇眠月出示的信物當即把信函當做加急件處理,生怕誤了大事。
要下江南,手頭上的事情少不得要處理一下,至少要一兩天之後才能出行,擡頭望了一眼月色,蘇眠月擡步朝君府走去,一則是告知君不悔自己要離開的消息,以免蘇彧有事卻不能及時讓她知曉,二則是碧蕪那邊已經有一段時間不曾傳來消息,蘇眠月爲此擔憂不已,便想着讓君不悔派人留意一下,若碧蕪前來尋她也省的找不到人。
至於新進的買賣,蘇眠月表示那些個掌櫃的若是在她離開之後便什麼事都應付不了,還不如辭工回家養老去算了。
“蘇姑娘要南下,倒是可以幫在下一個忙。”得知蘇眠月的來意之後,君不悔略作猶疑之後開口道。
“不太麻煩的話,倒是可以。”蘇眠月點頭道。
白了蘇眠月一眼,君不悔毫不避諱的打開暗格取出一個錦盒來,心裡卻無比的鄙夷自己,自從與蘇眠月相識之後他的格調越來越低了,連翻白眼這種不雅的動作也做的很是熟練。
“這是地址,蘇姑娘將錦盒送到這個地方便可。”君不悔微微垂眸,儘管臉上沒有異樣,周身散發的淡淡憂傷和痛楚氣息還是讓蘇眠月感受的到,第一次發覺這個美的妖孽的男子也是個可憐人。
當然,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蘇眠月很快便拋開那一絲絲的同情,拿着錦盒便離開,卻不知待只剩下一人之後君不悔眼眶猩紅,眸中蘊藏着滔天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