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過來的人越來越近了,秋果果忍着疼痛,撐起身體拔腿就跑!
轉眼間就被追過來的人給包圍了,秋果果束手二次被擒,本次逃跑宣告夭折!
這是一間極寬敞的牢房,牢房中央熊熊燃燒着一堆火,裡面的烙具被燒得通紅,地上有五六條斷掉的皮鞭,皮鞭上染着斑斑血跡,空氣中有股燒焦的氣味,彷彿是皮肉被烙燙過。秋果果被拖進了這間牢房………
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衝入她的鼻息,一個士兵正在揮舞着皮鞭抽打着囚犯,那囚犯的雙臂被吊起,頭髮披散,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皮鞭抽得襤褸,染滿鮮血,皮肉翻卷可見,胸襟被扯開,胸口的烙印還冒着絲絲白煙………
牢房內並排立着三個大大的木樁,其中有一個木樁上捆綁着個已經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人,另一個是正在被抽打的人,再一個木樁上被捆綁着的就是秋果果了!
太子站到牢房的中央,接過手下人遞過來的一條長鞭!
“竟然趕跑,你個狗奴才!看本殿下不打斷你的狗腿!”
在太子的尖嘯聲中,秋果果等待着黑暗的侵襲!雖然她的心裡害怕到了極點,卻不願意在那傻瓜太子面前丟失了尊嚴,她挺直了脊背,怒目對視着太子。
太子的目光裡充滿了狠辣和淫邪,嘴角邊更是浮現出殘忍噬血的笑。
掄臂揚鞭虛空一甩,“啪”!空氣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秋果果的臉瞬間不爭氣的變得慘白,驚恐的瞪眼看着太子手中再次高高揚起的長鞭。
那條皮鞭夾雜着呼嘯的風朝着她狠狠的抽來,預期的疼痛鑽心般的傳了開來,蔓延至她的全身。
一鞭又一鞭,秋果果皮裂肉綻,疼得冷汗汩汩幾乎暈厥,然而一桶冰冷的水倒在了她的身上,一個激靈,她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着。
那浸了鹽的水透過破碎的衣裳浸入傷口,簡直是令人痛徹心骨,即使秋果果咬緊了下脣仍是禁不住低低的呻吟出聲。
叮噹一聲脆響,有什麼東西自她的頸間滑落,掉到了地上。
玉佩………那是武文天送給她的玉佩,她一直珍藏的帶在身上,離心口最近的地方,可是它卻滑落了,離開了她的身邊,就如同他那無情的背叛………
太子手下眼疾手快的拾起地上那些玉佩的碎片遞至到太子的眼前。
“咦?殿下您快看,這玉佩好像是少將軍的信物。”
太子接過玉佩仔細的端詳起來,當看到玉佩邊緣上刻着的那一個小小的天字時已經確認無誤。
又是一皮鞭被抽在身上,正在陷入幽幽思緒之中的秋果果被那鑽心的疼痛驚回了神。
“你說,你怎麼會有武文天的信物?你們是什麼關係?”
秋果果緊咬着下脣,她脣上的血絲已經乾涸了一層又一層,無論太子的鞭子抽的多麼的狠,多麼的猛,她都是不吭一聲的保持沉默,最後終於痛得失去了所有的知覺,即使那一桶又一桶的冷水潑下………
費力的睜開那沉重乾澀的眼睛,秋果果茫然的環顧起四周。
又是一間陰暗的屋子,屋子裡堆放着很多的木柴和稻草,而她此刻正躺在一堆木柴的旁邊。
屋子外面傳來輕微的嘈雜聲響,忍着渾身的傷痛,她勉強的撐起身子。
“不是在牢房裡了?那這又是哪呢?”
慢慢踱步來到房門邊,秋果果伸手剛想要推開房門,正巧此時房門被由外拉開了,一道光線突然照進屋子,她一時間不適應,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醒了?倒是省事了,那就快點把衣服換上,隨我來!”
還沒等秋果果看清楚來的是個什麼人,來人已經轉身出去了,卻是留了一件衣服塞在了她的手裡。
她身上原來的那件衣服已經不能算作是一件衣服了,都快要破敗成碎布條了。
身上的傷口已經有些結痂,衣服脫下來時,雖然已經很小心翼翼,但那些合着血液粘固在傷口處的衣服一經牽扯,還是將
秋果果的傷口再次裂開,滲出絲絲的鮮血,疼得她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強忍着疼痛用那些碎布將鮮血擦拭掉,做了簡單的包紮,穿上剛剛那個人塞給她的粗布衣裳,秋果果這才頂着有些暈眩的腦袋來到外面。
剛剛給她拿來衣服的人已經很不耐煩的等在門外,看到她出來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笨!換個衣服也這麼磨磨蹭蹭,趕緊跟我過來!”
秋果果這纔看清對她說話的人是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肥胖的身軀,臉上的胖肉一抖一抖的。
見那胖女人已經轉身扭着碩大的臀部離開,她也只好跟了過去。
沒走幾步就隨着那胖女人來到了一個很大的院子,可以看到沿着院牆零星的種着兩三棵大樹,院子的正中有一口水井,水井邊正有幾個丫環打扮的女孩子正在洗着衣衫,牆角有雜役在劈着柴,還有兩個小丫環在掃着地。
整個院落裡除了秋果果剛剛走過來的那間柴房緊連着幾間屋子外,就只有左邊有個獨立的房間,現在這個房間正炊煙裊裊,想來應該是廚房了。看整個院子的陳設,這裡應該是某個有身份的人家的後院。
胖女人走到那幾個正在洗衣服的小丫環身前,和她們耳語了幾句之後,那幾個小丫環便全部離開了,地上留下了四大木盆的衣服。
“聽着,以後你就叫我王嬸,這裡的人都得歸我管!從今天起你就負責洗所有的衣服,不過不可以在這裡洗,你要帶着衣服到後山的河邊去洗,會有人看管着你,甭想逃跑!你從現在開始就叫做洗衣妹吧,趕緊幹活去,晚飯之前若是洗不完所有的衣服你就別想吃飯了!”
不由分說,已經有人將木盆推到了秋果果的腳下,除了被留下來看管她的一名雜役外,其他的人都去各司其職了,而那名負責看管她的雜役對她提出的各種疑問一律無視!
正午的河面映着烈日亮晃晃的盪開去,層層閃爍的漣漪刺得人睜不開眼睛。秋果果用手支住額頭,緩解那快要暈倒的感覺。
簡樸布衣的她吃力地搓洗着身邊木桶裡小山般高的衣裳,纖白的手指艱難地舉起沉重的木槌,一下一下敲打着石頭上的髒衣,每一下敲打似乎都是用盡了身上的氣力,伴着孱弱的低喘,細碎的汗珠綴在她蒼白的額頭,她虛弱勞累得彷彿是荷葉上的一滴露珠,隨時會蒸騰幻化掉………
“太子,你個該死的太子,該死!把我送到什麼鬼地方來了你!大爺的,我秋果果就是一根雜草,野火燒不盡,我會春風吹又生!絕對不會倒下的,我要堅強,我還要回寧域呢!竟然叫我洗衣妹?我呸!見過洗衣機嗎你們!我洗………我洗………我洗刷刷洗刷刷!”
有理想在的地方地獄就是天堂!有希望在的地方痛苦也會成爲歡樂!
秋果果用這一堅強的信念來安慰着自己,閉着眼睛,咬牙將那一盆一盆的衣服洗完。
洗了一天的衣服,她的一雙小手都快要掉層皮了,人也累的接近虛脫,渾身痠痛不說腦袋還像要炸開一般的疼,身上更是忽冷忽熱的,不知是因爲着了風寒所致還是傷口感染所引起的。
終於熬到晚飯時間,晚餐還是十分豐盛的,一個又冷又硬的饅頭………之後還是內個又冷又硬的饅頭………
看了看遞給她饅頭的那位大哥,秋果果可憐兮兮的低聲詢問。
“這位大哥!有湯嗎?能給我一碗熱湯喝嗎?”
男人捋着狗油胡兒,呲着牙花子,毫不鄙視的瞅着秋果果。
“啥?你還想要湯喝?也不先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身份!告訴你,要湯是沒有了,我還有泡尿呢你喝不喝?熱乎的很呢,哈哈………”
“你………”
秋果果用力握了握拳頭,閉上眼睛使勁兒的調順自己的氣息。淡定!她現在十分需要淡定!
“大哥還真是客氣,您內泡尿我就不要了,您還是留着自產自消吧,您要是喝了您自己尿出來的尿會大補,尤其補您的前列腺!”
“………前列腺?”
強忍着將那個又冷又硬的饅頭啃進肚子後,拖着她那疲憊的身體,秋果果爬上了自行搭建的稻草“席夢思”,迷迷糊糊的,沒一會兒的功夫就睡着了。
夢中的她又看見了東藩軍隊偷襲之日的城牆下那血腥的慘景,看到了那兩名因爲保護她而喪命的兄弟,看到了武文天那雙痛苦的眼眸………
正在她暈暈乎乎的夢着,忽然被一陣陣的撞門聲所驚醒,好像有人在外面用力的撞門想要進入柴房,撐在門上的那個木棍已經開始有些要斷裂的跡象。
盯着那快要被撞開的房門,秋果果驚恐不已,被嚇得一身冷汗,慌亂的站起身四處尋找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可惜只是尋到一根稍大點的木棍。
說時遲那時快,在房門被猛力推開一個身影晃進來的剎那,她舉起了手中的木棍,照着那個人影就砸了下去。
砸的挺狠,可惜沒砸着!
秋果果手中的木棍被一把扯下扔到了一邊,人也被用力推倒,緊接着那道人影就餓虎撲食般的向她撲了過來。
無奈光線太暗,她根本就看不清來人的模樣,恐懼在瞬間就達到了極致,本能的衝着來人亂踢亂打,奮力抵抗,拼命呼喊求救,但是即使她再拼了命的喊叫也沒有人來幫幫她。
秋果果本就處在生病狀態中,她身上的那些傷口因爲廝打而再次綻裂開,她的力量在一點點的流失,掙扎的力量也是越來越微薄,耳邊已經能夠聽到自己的衣服被人撕破的聲音………
就在近乎絕望之時,她忽然發現旁邊有個不算太大的石塊兒,奮力伸手拿到那塊石頭,秋果果運足了還剩無多的一點力氣將手中的石塊兒砸向來人的頭部。
身上被壓着的重量終於消失了,那個人被秋果果擊中了頭部,哀嚎一聲滾至一邊,趁着這個空擋她勉力的爬起想要衝出門外。
就在快要接近門口之時,她忽然感覺後腦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砸了一記,只悶哼了一聲便撲出門外………
就在秋果果撲出去的同時,她被飛奔過來的一個人接進了懷裡。
“姑娘,姑娘你沒事吧?你………果果?怎麼會是你?果果你怎麼了?”
憑藉着僅存的一絲意識秋果果睜開模糊的雙眼,出現在她眼前的人好熟悉,他是………誰?
死死抱着他的胳膊,秋果果猶如臨死之人遇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這人語氣中的焦急和關切顯而易見,她的心中頓時一鬆,失去了知覺。
摸向秋果果的後腦處,溫熱的鮮血流到武文天的手掌中,他驚恐的睜大眼睛,立刻將她抱起,驚慌的吼着。
“來人,快來人,找大夫,速速找大夫來!”
東藩少將軍府………
武文天自解決掉那些個黑衣殺手得知秋果果失蹤後,將其所在的區域附近搜了個遍,甚至回到東藩後差點將整個皇城掀個底兒朝天,更是派出了大量的人手尋找秋果果的蹤跡,可惜都是杳無音信。沒想到今日竟是在自己府中的僕人院裡找到了她,並且是在那麼危險的一刻救下了她。
如果他不是因爲心中太過於煩悶在府中閒逛而至後院,如果他晚到了一步,那果果她是不是就會被………
震怒之下,將那意圖強行對秋果果施暴的僕人當場砍掉了腦袋後,一時間,僕人院內是愁雲慘霧,人人自危!
在僕人們眼中的少將軍一直是個性格謙和之人,他從未對僕人發過脾氣。今日少將軍竟是因爲那位姑娘而砍了人的腦袋,那被砍的人正是隻給秋果果一個硬饅頭的張墩子。
胖王嬸跪地不住的發抖,是她吩咐那姑娘洗那麼多衣服的………
僕人苗鑫跪地不住的打顫,是他看管那位姑娘洗衣服的………
僕人院跪地的所有僕人都是心中打鼓,是他們沒有任何同情心,眼看着那位姑娘的身上有傷還要幹那麼重的活兒,是他們明明聽見了呼救聲,卻還是冷漠的無人出來相救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