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黎翻遍了雲和,皇后在雲和也實在沒有什麼相熟的人啊?爲什麼搜遍了所有的客棧,連暫住“敵人”的西平驛站都找過了,還是沒有皇后的影子。主子都砸了好幾撥傢俱了,從宮裡覆命回來的沒有一個是完好的。都埋埋怨陌黎不夠義氣,拿他們擋刀子。可他是真不敢面對他們的皇帝啊!
當晚,陌黎在非影的陪同下找到了獨臥城樓頂的鳳玲瓏。看到玲瓏,陌黎激動的都快哭了。玲瓏卻枕着胳膊,抓着牛肉,看着將圓的月亮。撇也不撇他們一眼,淡淡的問:“怎麼有空來這裡?”
非影笑着坐下來,同樣看着月亮問:“要酒麼?”
玲瓏笑了笑:“慶祝我替身失敗?還是恢復單身?”
陌黎帶着哭腔:“您沒有失敗;也絕不能單身,我們那一票都沒命的。你不知道,這半天敢回去報信兒的都賞了板子、鞭子。您也知道,咱們皇帝出手不留情。能鎮得住他的也就您了。你要是再不回去,我們就只能被迫離家,跟着您四處漂流了。”
一道兒上,非影和他講了很多同訓練着的故事。陌黎發現他們有個共同的忌諱,那就是流離失所。因爲各種原因的父母不在他們得到了共同的結果,那就是被收容進了南王府,從此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所以他們不怕死,卻怕漂泊。果然,玲瓏聽了這話轉回了頭:“你告訴他,我想家了,想清淨幾天。”
陌黎如蒙大赦,忙請示:“能不能賜臣一個信物?”
他慫下這樣兒,玲瓏有些無語,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偏偏的錦盒,丟了過去,不再理他。陌黎也不敢打開,趕緊地帶着它回宮覆命了。
擁福宮,慕容江寒摸着從玉坤宮搬來,玲瓏沒有帶有的東西,心中一片空洞。他從沒想過,一個他立志要得到的“戰利品”離開,自己會是如此的不知所措。陌黎回來了,帶着前幾撥人沒有的清爽。一個錦盒遞上,慕容江寒打開是一對嬰兒戴的極品浮雕金鑲玉項圈和一對羊脂玉鐲子。那是玲瓏和自己選了準備送給陸南淏王妃的。因爲昨天的那杯酒,宴會結束突然,東西還沒來得及交給北辰玉。想到那杯酒,慕容江寒不自覺的想到了那留下盧鷹夫妻的容妃,難道她是知道些什麼的?可惡!慕容江寒火往上撞厲聲吆喝小祥子:“去傳旨:容妃汪玉婷勾結外邦,構陷皇后,賜杖殺。其母族在朝者,貶爲庶民;有俸者,停俸。”
得!終於還是開殺戒了!小祥子從今晨皇后離家出走的時候,他就預感到這事必不能善了。這一天,他能躲的就躲,實在躲不掉,就找個不起眼的角落,儘量降低存在感。明顯的陌黎將軍是帶回了娘娘的消息,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扯了這麼多人命進來。他也只能明哲保身,儘量恭維了。
發了一大頓脾氣、牢騷,慕容江寒這纔想起陌黎帶回錦盒及禮品必然是見着玲瓏了。故作鎮定地問:“在哪裡?她也知道錯了?”
聽聞此言,陌黎心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娘娘說她想家了,想清淨清淨。”
“什麼?她差點兒殺了朕,真沒有治她的罪,她反倒拿上翹了?”慕容江寒急得跳腳,來回踱着步,口不擇言:“難道她忘了,她只是聯姻的工具,能找她回來,就已經很給她臉了,還什麼想家,想清淨?她當她是誰?”
“鳳玲瓏!也不需要誰給我臉。”她本來是回來找醉兒取林夫人和暮雪給她帶的那幾件親手趕製的衣衫的。順便安排一下醉兒着人照顧寶瀅。以她現在的狀況,任誰都不會再讓她離開南戰皇宮了。可誰知道一回來就聽到這個。她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一聽這話就惱了。若真計較起來,她寧願重落江湖,再做起那人頭買賣,也決不再留在南站仰人鼻息了。
這是什麼破狗屎運?慕容江寒恨不得現在就給自己兩個耳光:“皇后,朕錯了。您給我臉了。回來了就不要再走了。”慕容江寒哈巴狗兒似的討好。
玲瓏黑着臉,一言不發自己去內殿收拾了所有帶來的物品,這架勢可不是什麼住幾天的問題了。慕容江寒也不傻,趕緊上來,想要拉住袖子再說幾句好聽的,誰料玲瓏一抽袖躲開了他:“我玲瓏上一輩子是靠掏錢買命的生意過活地。不在乎誰的臉!這輩子也沒想過要靠誰過一輩子。金輝帝,您要的聯姻工具,西平送來了更合適的。我也與您沒有任何交情。告辭!”說完腰帶裡揣了臨行暮峰送的兩把匕首就走。
慕容江寒知道這樣是再走了,就別想再見到她了,雙膝一軟竟給她跪下了:“錯了。錯了。有就是看你不回來,心急,過過嘴癮。你說啥都成。別走,別走!”
真是沒眼看了!陌黎、醉兒、還有小祥子那幾個常跟着的都悄麼煙兒地離開了。留下他們皇帝盡情地討好。
……
一夜堅持不泄,終於把玲瓏給央告好了,條件是:她要回鳳都一趟。慕容江寒也只能答應了,但有個要求:帶着陌黎、醉兒和二百名近衛中的精英,混在北辰玉的隊伍裡。玲瓏沒好氣的答應了。慕容江寒卻耷拉了臉,因爲無眠的日子又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