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當街足斃太子駒

林慕雪帶着雨晴、“玲瓏”和荀非影在集市上逛着。原來是淏王就要過十九歲壽辰了,暮雪兄妹都收到了皇后娘娘的帖子。借來非影一是爲了瞭解一些冰漠的事情,二來就是想要知道一些淏王的喜好,畢竟人家纔剛送了她一份那麼用心的賀禮。可是荀非影卻說淏王並沒有什麼特別在意東西,隨便什麼男人用的都可以。這就難辦了,一直逛到晌午也沒看到個合適的。

看看日頭,也覺得確實有些餓了。便帶着他們走向了一家看着也還不錯的館子。來沒到門口,太子就騎着馬,直衝暮雪飛奔而來……

馬越來越近了。眼見得人就在馬前,那位衣冠楚楚的太子殿下依舊沒有勒馬制止的意思。非影見狀剛要“挪”開暮雪,卻見“玲瓏”飛起一腳將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爺連人帶馬踢了個側翻。

路邊的行人剛一個“好”字出口,就趕緊把自己嘴給堵上了。畢竟是當朝太子爺啊,他要是摔出個好歹來,那還不殺了這一街的人陪葬?這情形可也把暮雪嚇得夠嗆:要真把這位甩出個什麼,還不如撞自己呢!

看到衆人這副模樣,玲瓏立即意識到自己踹了大人物了。卻見她不慌不忙走過去,一哈腰俯視着這位爺:“你……是宗室?”

什麼情況?在這鳳都還有不認識自己的?雖然這位一身冷冽倒還不至於讓他膽寒。看着眼前這其貌不揚的女子,站了起來,理理衣服:“王,北辰瑞。”

“北辰瑞?”完全沒有映像。旁邊有好心人趕緊插口:“當朝太子殿下。”

聽到這樣惶恐的語調,北辰瑞又高傲了幾分。頭擡得更高,胸挺得更前。

“哦。”冰漠淡淡地點了點頭,一腳踹碎了那還沒能起來的白馬頭蓋骨:“很抱歉,我不知道是您。城外五里鳳家莊的鳳玲瓏。記住了。”說完瞄都沒瞄暮雪一眼,徑直出城去了。

不知道的人只道她狂得沒邊兒,非影卻知道這是對暮雪他們最好的保護。因爲她留下了“真名實姓”,在那裡能找到人,就不會給這位太子殿下留下遷怒於人的契機。暮雪聽完更是想哭。玲瓏在這個世界上已沒有了親人,鳳家莊不過是一個掛了名兒的出生地。房產早已姓了肖。那唯一的姨娘早已不知去向;在那裡她連塊囫圇瓦都沒有。可是事已至此,她還能怎樣?難道逞一時意氣,辜負了“玲瓏”,連舉家都貼進去?她也只好緊緊地捏着雨晴的手,和非影回了家。

出去四個,回來三個,林夫人也只當女兒打發玲瓏做什麼去了。

本來也只當玲瓏只是糊弄糊弄太子,晚上沒人就回來了。不想,連着三天都沒有看到冰漠回來。暮雪便忍不住差人去問了。小廝回來說是玲瓏住在了村邊的破廟裡。太子的人卻沒有去找過。聽說了這件事,非影趕緊去找他的主子討主意了。

難道,這位一向張揚跋扈的皇兄轉了性子?不可能啊!北辰玉也有些摸不清狀況。讓荀非影細說了每一個情節,停了一刻,才似乎想到了什麼。原來“玲瓏”將太子連人帶馬踢倒時,那馬便死了。踢碎馬頭不過是給了皇兄一個警告。說出自己名姓、住址就更確定了一件事“你若是敢再如此恣意妄爲,她可不保證會不會要了他的命。”可是,那位有頭無腦的皇兄真的真的會被嚇到嗎?當街縱馬也不是一回兩回了,雖然還沒有人敢這樣威脅過他,可他身邊的那些親衛、影衛也不是吃素的啊?怎麼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呢?事出反常,必有妖。北辰玉可不覺得他這位同父同母的親哥哥會就這樣算了。於是叫非影去暗中觀察着。

兩天後,自己壽辰所有的哥哥弟弟、姐姐妹妹,以及被邀請的客人都到了。宴會一如既往地熱鬧,卻沒有新意。宴席中,父皇居然給他賜婚了,對象還是好友的妹妹林慕雪。他們倒是品貌相當,關係也不錯。雖在意料之外,卻也在情理之中。兩方謝恩,壽宴繼續。在場的很多女孩子都氣到不行。畢竟淏王樣貌好、性子隨和、武藝還高。母親貴爲皇后,哥哥是太子,他又沒有爭位之心,深得帝后喜愛,這一生的榮華富貴註定了沒跑,怎麼可能不被肖想?只是他只跟賀明他們廝混,沒有機會接近罷了。

結束宴席,淏王被留在了宮裡。背過人,皇后拉着她這個寶貝兒子問隨不隨心?淏王暖暖一笑:“父母命,媒妁言。世人都是這麼過的。母后看着順心就好,兒子沒有意見。”

也是。玉兒醉心武學,對情感之事一向混沌無知,又怎麼會有自己的見解呢?今天皇上雖然臨時起意,卻也是看着玉兒跟林御史一家親近。那林茂一家也都品行端正,爲人和善;那二小姐林暮雪更是才貌俱佳、禮儀周全,甚是喜愛。又覺得皇上慧眼獨具,爲兒挑了門好姻緣,頓覺心情舒暢。和北辰玉聊了好久,才讓他回去安睡。

松濤閣是淏王未開府前居住的,今晚還宿在了這裡。非影聽聞皇上賜了林小姐婚約便喜滋滋舔着臉問:“爺,將來您娶了淏王妃,玲瓏和雨晴會不會也跟過來?”

“怎麼,你相中雨晴那丫頭了?”淏王故意打趣。

“那怎麼可能?”荀非影一臉不害臊地樣子:“小的是對那個玲瓏有意思。”

“玲瓏?……”那丫頭可不是個正常的人呢!萬一哪天出了什麼枝節可怎麼好?想了一下方道:“這事兒還得問問人家姑娘的意思。不能你說喜歡,就給了你吧?”

非影撓撓頭,有些尷尬:“那是當然。她要是不同意,也不能硬上不是?就她那性子,來硬的,一腳不得給我把腸子踹斷了?”

“噗嗤……”北辰玉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你小子這麼慫?”

“我就算再有功夫、手段,也不能回家對付娘子不是?”他這邊倒是認定了人家冰漠會嫁給他,天馬行空說了個不亦樂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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