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決定了。”九傾淡道,“就這樣,四哥休息吧。”
說完,她轉頭看了看窗外,“夜已深,我該回宮去了。”
想到待會兒還要給夜瑾換藥,九傾也沒再耽擱,臨走之前,朝寒鈺道:“雖然我還不知道四哥心裡的秘密到底是什麼,但既然我已經選擇相信四哥,那麼曾經發生過的那些事情,便只當是神靈給我的一次警醒,也是一次彌補的機會。只要這一世南族安然,那些事情便會湮滅在我的心裡,成爲永遠的秘密。”
頓了頓,“至於父皇那裡……”
“傾兒。”寒鈺淡淡開口,“不用刻意去做什麼,已經存在過的痕跡永遠也無法真的消失,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對於我自己來說,或許並沒有後悔那時所做的一切,因爲沒有人經歷過我所經歷的,所以也不可能有人能真正地去理解。”
“但是對於父皇來說,不管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或隱情,江山社稷的存亡永遠是爲君者心頭最大的逆鱗,觸之者死,沒有什麼可轉圜的餘地,也沒有任何理由可以原諒這種罪行。”
他平靜地道:“所以你不必爲我去做什麼,也不必說什麼,順其自然便好。”
……
夜瑾最終當然還是找到了宸王,並且開門見山的說出了自己的請求:“祁陽城城主凌裳昨日送來了一份年節賀禮,師父能不能幫我查一下,這份賀禮是不是真的來自祁陽城?”
宸王眉頭微皺,不解地看着他,“這件事有什麼不妥?爲什麼要查?”
夜瑾聞言,臉色幾不可察地變了變,沉默了片刻,“只是我自己的一點私心,我希望……師父能幫我這個忙。”
“夜瑾。”宸王眸色微冷,語氣淡漠地道,“殿下即便承諾以後只跟你一人,但你該知道,爲君者可以專情,卻不能癡情,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麼?”
夜瑾一怔。
“殿下跟你成親以後,就算身邊只有你一個皇夫,她的心也可以只放在你一個人身上,但是這不代表你可以隨意干涉殿下的任何決定,包括她身邊的一些男子,以及一些親信寵臣。”
宸王道:“爲君者身邊總會有一些心腹,以及得帝王器重的謀臣。殿下雖爲女子,但不可能因爲如此就避開所有與謀臣親近的機會,如果你無法控制自己的嫉妒……”
“師父。”夜瑾打斷了他的話,表情有些糾結,“我讓師父幫我查凌裳,不是因爲嫉妒他,對他也並沒有生出任何敵意。”
雖然剛開始聽到凌裳送來賀禮的時候,他心裡的確有過一點敵意,但是跟眼下的這件事相比,那點敵意太過微不足道。
宸王目光清淡:“是嗎?”
“我可以對天發誓。”夜瑾舉手做發誓狀,“真的不是因爲拈酸吃醋,我只是想知道那個賀禮是不是凌裳送過來的。”
宸王皺眉,眸心閃過一道深思,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那份賀禮有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