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瞥了一眼他所坐的位置,神色淡淡。
“據本王所知,西陵從未有過女皇執掌政權的先例,而且女子地位卑下,一直是男權至上。西陵皇子打小又是出身宮廷,應該早已習慣了男子三妻四妾,女子處處委曲求全的制度。”
他的語氣跟齊王有些不同,一字一句皆是讓人信服的事實。“而今來到南族,本王其實很難相信,西陵皇子能適應以後要屈膝在女子腳下的事實。”
說到此處,他眼睛瞬也不瞬地注視着夜瑾,漫不經心地又加了一句:“或者可以說,西陵皇子之所以如此委屈自己,是否因爲另有所圖?”
話音落下,殿上驀地一靜。
這句話顯然不是一般的挑釁了。
座上的人紛紛轉頭,看着夜瑾的眼神霎時就有了些異樣。
沒錯,西陵是男權至上的國家,他們視女子爲卑下的存在,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從不會給予女子尊重。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的皇朝從未有過女皇當政的先例。
所以,從小生活在西陵宮廷的夜瑾,如何會坦然接受自己以後的地位會比自己的妻子低,甚至需要臣服於她的這個事實?
又如何接受男尊女卑制度的顛覆,以及他的妻子甚至不可能只有他這一個丈夫,而是將有多個皇夫這樣的事情?
尋常的男子尚且不可能接受這樣的顛覆,更何況,他曾經是高高在上的皇子——除非他另有所圖,渴望着南族帝君這個身份帶給他的權勢榮華,否則他不可能如此委屈自己。
這些皇子們的想法其實沒有錯,只是他們不瞭解夜瑾,不瞭解夜瑾曾經的過往,不瞭解他對九傾近乎於入魔的深情。
否則,他們絕不會有這樣的想法。
“首先我承認,作爲西陵皇子,我的確是高攀了南族儲君。”夜瑾淡淡一笑,並未因爲對方的話而生氣,“西陵也的確是男權之上的皇朝,女子地位卑下不假,但這不代表所有男人都會把女子踩在腳底下——就比如西陵已經即位的我那位皇兄,他目前只有一個皇后。”
“登基至今雖然時間不長,但除了皇后一個人之外,他的後宮至今空懸,六宮無妃或許只是一個願望,但作爲一個男子甚至是一國之君來說,他能一心一意對待自己的妻子,足以證明,就算是男權至上的皇朝,女子也同樣是有人權的。”
“第二,我自小出身宮廷也不假,但三妻四妾這樣的制度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吸引力,我喜歡的,一個足夠。我不喜歡的,半個也嫌多。所以不存在什麼三妻四妾的想法。”
“其三,對自己真心愛着的人臣服,我覺得這不是屈辱,而是一種甘之如飴的幸福快樂,也是對感情的忠誠。在愛上九傾那一刻,我就願意以任何一種卑微的方式,展示我對她的這份深愛。”
“而對於以後,我究竟能不能適應屈膝在一個女子腳下的這種生活方式,各位不妨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