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了政務,已是午時。
紫陌來請示是否要準備午膳,夜瑾看着九傾一副平靜淡然的表情,沉默了很久,還是開口說了:“九傾,你要不要去鈺王府一趟?”
“去鈺王府?”九傾轉頭看他,“爲什麼?”
夜瑾也不知道爲什麼,只是覺得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心裡緩緩涌動,就像……九傾是在刻意疏離着什麼,或者是他自己想知道,那位鈺王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夜瑾不是一個好奇心強烈的人,對於九傾之外的任何人,他都可以視而不見。
但是鈺王不同。
雖然他只在西陵的時候見過這位鈺王一次,但是他心裡很清楚,九傾曾經的悲傷痛苦,應該與這位鈺王有着脫不開的關係。
只是其中究竟發生過什麼事,他卻完全不知道。
九傾漫不經心地搖頭:“鈺王生病了,我去過幾次,除了讓太醫開好一點的藥之外,其他的也幫不上什麼忙,父皇母后去看看就可以了。”
夜瑾聞言,沉默地點頭,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
軒轅重完全沒想到,寒鈺的情況會如此嚴重。
曾經溫潤優雅的四皇子,曾經何時,居然變得如此孱弱清瘦,連下牀都不能了?
臉色蒼白而憔悴,一陣陣的低咳如破碎的嗚咽,躺在牀上像一個被人拋棄的孱弱老人,一個人體會病痛折磨?
帝后二人出宮的消息雖然很多人知道,但是進府之後卻並沒有讓人高喊迎駕,兩人自己進了寒鈺的院落,看着侍女端着洗漱盆具走出來之後,屋子裡就安靜了下來,只有一陣陣壓抑的咳嗽越發清晰地傳了出來。
“皇……”侍女擡頭,看見迎面而來的兩人,剛要出口,皇上卻示意她退下。
惶恐地跪地行禮,盆具幾乎失手被打翻,隨即匆匆端起盆具退下。
皇上和皇后對視了一眼,擡腳走進了屋子。
一陣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各種各樣湯藥的味道摻雜在一起,讓皇上深深地皺起了眉。
內室已經沒有一個人。
只有側着身子朝裡的寒鈺,一個人蜷縮着身子發出一陣陣咳嗽。
皇上幾乎再也忍不住,匆匆兩步走到牀前,“寒鈺。”
聽到聲音的寒鈺身子微震,緩緩轉過身,看着立在牀前的男子,瞳孔微縮,隨即便困難地翻身下牀,砰的一聲跌跪在地上,“兒臣……咳咳咳……”
一隻有力的大手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皇上的聲音明顯壓抑着怒意,“怎麼回事?你病得這麼重,爲什麼不跟朕說,你的母妃知道嗎?”
寒鈺被扶着坐回了牀上,半靠在牀頭,以手搗着脣,還在不停地低咳。
軒轅重臉色變了又變,伸手貼在他的脊背上,輸了一些暖陽真氣進了他的體內,真氣源源不斷地被吸收,直到寒鈺咳嗽漸緩,臉色慢慢恢復了一點血色,他才徐徐收回了手。
皇后親自搬過來一張椅子,軒轅重在椅子上坐了下來,朝皇后道:“命府裡的人去請太醫,所有太醫全部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