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默默地看了他一眼,默默地站起了身。
繼續跪着想?
他又沒有被虐傾向。
宸王起身,走到他的面前,夜瑾以爲他又要動手,幾不可察地後退了一下,“師父,我現在有傷在身。”
宸王皺眉:“你以爲本王要做什麼?”
要做什麼?
他每次靠近他,還能做什麼?
宸王伸手扣住他受傷的肩胛,使了幾分力氣,疼得夜瑾臉色一白,冷汗幾乎剎那間冒了出來。
“骨頭傷得有點嚴重。”宸王臉色冷了幾分,身上釋放的冷氣讓夜瑾一凜,頓時就覺得有點心虛。
“找個醫術好點的大夫來看看。”宸王收回手,瞥了他一眼,“你應該慶幸,眼下離南族的年節將近,本王不想加重你身上的傷,否則今日的事情沒這麼容易過去。”
夜瑾聞言,嘴角抽了抽,卻識相地保持沉默。
“養傷三日,我們就可以出發了。”宸王道,“順便安排好你自己的事情,別去一趟南族回來,發現自己剛到手的江山還沒焐熱,就成了別人的江山。”
夜瑾第一次發現,原來宸王損人的功夫也這麼厲害。
“師父多慮了。”他淡淡道,“往後數十年,我是要守着九傾的,不會時時刻刻守着東幽的江山,如果誰有本事因爲我不在就奪了江山,我覺得應該佩服他。”
若是東幽的江山這麼容易成爲別人的囊中物,他還憑什麼說自己多強多厲害?
宸王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夜瑾微默了片刻,卻是突然道:“師父是不是知道那個刺客是誰?”
“怎麼?”宸王挑眉,“你要找他報仇?”
“不應該麼?”夜瑾冷笑,“他害我受傷又被罰跪,還挑撥我跟未來岳父之間的關係,我若是輕易就這麼算了,他大概會以爲我這個西陵皇子,如今的東幽新帝根本就是個膿包。”
宸王聞言,良久沒有作聲。
“師父是要庇護他?”夜瑾見狀,眼底流露出些許瞭然。
“本王是否要庇護他,跟你沒有關係。”宸王淡漠地看着他,“他刺殺的人是你,又不是本王,本王爲何一定要知道他是誰?就算本王知道了他的身份,至少他現在還是南族貴胄,而你眼下只是一個跟南族還沒有任何關係的外人,你覺得本王應該幫着你對付他?”
夜瑾聞言,倏地沉默了下來。
“想討回公道就自己去,本王不會攔着。”宸王道,“或者,你覺得自己需要別人的幫助?”
當然不需要。
夜瑾淡淡道:“多謝師父提醒,只要師父不從中阻撓,討回公道一事,我自己就可以。”
南族貴胄……
有這四個字,想要知道對方的身份,應該並不難。
夜瑾告辭離開了書房,回了自己的屋子,讓無寂通知溫牧,“就說我受傷了,讓歐陽過來一趟。”
無寂知道今天夜瑾遇上刺殺的事情,聞言沒有遲疑,點了點頭,很快就領命離去。
夜瑾獨自坐在房裡,思索着那個人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