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並沒有出現。
或許是因爲這些仇人他想讓自己母親親手去報,才能發泄這麼多年積壓在心頭的仇恨,所以他體貼地消失了。
對於雲緋月報仇的方式,九傾大概也能猜得到,看她手裡的匕首和君乾臉上的恐懼就能看得出來——一國之君,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連掩飾恐懼都不會了。
那麼他曾經做下的那些惡事,其實不過是仗着自己手裡至高無上的權力而已。
權力是一把雙刃劍,這句話永遠都是對的。
自古以來,萬人之上的身份和權力是多少人窮其一生所追逐的東西,可是有多少人是能理智駕馭權力,而不是淪爲權力的傀儡?
九傾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目光卻微凝。
被點了穴道動彈不得的君乾,被雲緋月推到在了地上,當着那三個男人的面,雲緋月手裡的匕首一把扎進了他的手腕,血液噴了出來,君乾如瀕死的鴨子一樣發出慘烈的哀嚎,表情蒼白可怖,臉上青筋猙獰地跳動着。
那三個身上只穿着中衣的男人,臉色也一瞬間劇變。
其中一個體魄健壯的男人身體一掠,似乎要逃,然後身體剛飛到半空,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道擋了回來,砰的一聲,狼狽地摔在了地上。
九傾挑眉,驚蟄樓外被設了陣法?
夜瑾做的?
……還真是個體貼的孩子。
不過他現在在做什麼?
九傾走上前,將掌心貼在卦鏡上,心裡無聲默唸了一句,在鏡中畫面轉化的剎那間,她看到了從屋子裡走出來的姒聿塵,看着他走到雲緋月跟前,不知說了一句什麼,然後雲緋月沉默了一下,把手裡的匕首交給了他。
之後畫面一轉,姒聿塵接下來的舉動她就看不到了,九傾看到了待在書房裡跟幾個男子一起議事的夜瑾。
其中有兩個人九傾是認識的,一個丞相溫牧,一個是那天跟着溫牧一起來找她的宮冥,還有兩個年輕的身穿青色和玄色長袍的男子,面生得緊。
他們似乎在勸着夜瑾什麼,但夜瑾皺着眉,一副不耐的模樣。
九傾笑了笑,在很多方面夜瑾其實是個很任性的人,所以做他的手下,難免要多操心,很多時候大概還會非常鬱悶。
“殿下。”紫陌從外面走了進來,轉頭看到九傾又站在卦鏡前,不由嘴角一抽,“殿下,這個窺心鏡很傷元氣的,您怎麼又……”
九傾轉過頭看了她一眼,不以爲意地淡笑:“有事?”
“是的。”紫陌道,“殿下,宸王回來了。”
宸王?
九傾有些意外,隨即想了想,宸王這個時候回來,是要留給夜瑾處理東幽朝局的時間?
轉頭看了一眼書房裡的夜瑾,看來的確是專注了心思要好好處理東幽大局了。
“皇兄現在在哪兒?”她淡淡道。
紫陌道:“就在外面。”
九傾點頭,伸手在卦鏡上一抹,裡面的畫面瞬間消失無蹤。
轉身往案後走去,九傾淡道:“讓皇兄進來吧。”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