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低了不止一點點。
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居然能讓那麼多頂天立地的男子對他屈膝俯首,並且態度恭敬到挑不出一絲不甘不願,這不得不讓凌裳開始深思其中的原因。
而深思後的結果,讓他有些意外,更多的是憋屈。
前天自己究竟是如何被迫跪下的,他至今還沒有想到原因。兩天來雙腿完全使不上力氣,他不止一次試圖站起來,卻始終徒勞無功,膝蓋就像被定在了地上一樣——這一點,讓他覺得憤怒又難堪,更有一種百思不得其解的困惑。
而那個叫玄三的男子,兩天裡卻是安靜得很。
凌裳活到這麼大,平生唯一的一次下跪,是在被封祁陽城城主的那日,在大殿上接了旨意朝皇帝跪過一次。後來這麼多年下來,只有別人朝他跪的份,他何曾朝別人屈過膝?
所以,就算他武功高強,也幾乎完全無法忍受整整兩日跪在地上,冰冷堅硬的宮磚地面給膝蓋帶來的痛苦折磨,他更無法理解,一個人是如何在整整兩天的時間裡,可以跪得那般完美,連身子都不動上一下?
凌裳知道自己絕對做不到。
雖然他的兩條腿動不了,但他時不時還可以動一下上半身,但是玄三卻是真正如木雕一般安靜。
若非親眼見證,他也絕不相信有人可以做到——但是事實證明,的確有人能做到了,雖然那種痛苦的感覺可能只有他自己才能體會。
這也讓凌裳生出了另外一個想法——如果不是親眼見證,他大概同樣也不會相信,一個長得絕色脫俗,看起來溫柔無害的少女,居然會擁有如此深不可測的實力。
他看走眼了。
起初不願承認,兩天時間從暴躁憤怒中慢慢冷靜下來之後,他才慢慢意識到了這一點,這個少女使用的若不是妖法,那麼一定是她本身的實力太過強大,所以……
才能以纖細女子之身,成爲南族尊貴的儲君,也是將來至高無上的南族帝王。
正這般想着,眼角卻瞥見一抹白色身影起身,似是打算離去,凌裳擡頭看她,皺眉道:“你怎麼又要走?”
話音落下,他眉頭輕皺,大概是反應過來自己問了個白癡的問題。
九傾眉梢輕挑:“孤要去用膳,凌城主有什麼意見?”
“那我呢?”凌裳眉頭皺緊,索性跟她有話直說,“你不會讓我一直跪在這裡吧?有意義嗎?”
“有意義?”九傾脣角淡勾,“什麼叫有意義?什麼叫沒意義?孤想做的事情,哪怕只是因爲自己的心情喜好,凌城主覺得有人敢提出質疑麼?”
“果然是個女子,幼稚。”凌裳不屑地冷笑,“就算本事如何厲害,若事事都按自己的喜好來定人生死,那麼眼下便可以預見,將來就算登基,你也絕對不可能成爲一個明君。”
——
今天十更完,明天的更新不定時,凌晨大家別等了,都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