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離開了兩天,玄三和凌裳二人在御景閣裡跪了兩天。
沒有誰,沒有食物,因爲九傾下了命令不許任何進去,所以自然沒有人敢違抗她的命令擅自送水和食物進去。
凌裳還好,天都遠離祁陽城,他在這裡算是舉目無親,就算是在祁陽城,也只有一些心腹手下,他的至親早已不在人世。
而玄三卻不同。
玄三是南族權貴風家的二公子,他在御景閣裡待了兩天沒有出來的事情,已經不止一個人知道,這兩天雖沒有人敢直接跑到九傾面前問,但很多人心裡卻忍不住生出諸多猜測,並隱隱感到不安。
除了他的父親和兄長,玄影七衛也時刻吊着心,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甚至沒有人真正知道,玄三待在御景閣裡是爲了什麼。
九傾走進御景閣,看着沉默跪在案前的玄三,脊背挺直卻並不會讓人覺得不馴,而是一種驕傲中透着幾分溫順的柔和。
對於九傾來說,玄三一直是個話不多卻絕對忠誠的人,加上皇夫這層身份,以至於對他比對其他影衛無形中就多了一點親近——這種親近,無關乎愛情。
但是現在,他們之間的名分卻顯然已經多餘了。
想到他曾經的一片忠心……現在的他也依然是忠心的,只不過犯了一些錯誤而已。
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九傾隨手拿起堆在案上的卷宗翻閱了起來,語氣淡道:“有什麼話可以說了。”
玄三垂眼,沉默了須臾,纔開口道:“此前在西陵,殿下命我去東幽查探關於姒聿塵的事情。離開之前,我把瑾王的事情,通知了湛祺和蘇幕臣,還有溫綏遠。”
九傾擡眼:“所以說,蘇幕臣去西陵之前,其實已經知道了夜瑾的存在?”
玄三低頭:“是。”
“你去東幽之後,我跟夜瑾曾經遇到了一次刺殺。”九傾淡淡道,“當初我以爲這場刺殺並非真的刺殺,而是一場針對我而設計的嫁禍手段,但是現在我卻已經清楚,刺殺是真的,針對的卻是夜瑾。”
玄三抿脣,垂眼不語。
“派出刺客的人是假冒了宸王的身份,顯然精通易容術,變聲術,且應該極爲熟悉宸王的習慣。”嘴角淡勾,九傾不疾不徐地開口,“並且蘇家嫡女蘇瞳也被引誘,偷了蘇相的令牌,跟着黑翎衛一起到了西陵。”
“我原就有先入爲主的判斷,並且因爲蘇瞳的原因,便理所當然地以爲,派出刺客的人目的是在嫁禍宸王和蘇相一家,而現在事實同樣證明,這個人的目的也在於此——他就是想讓我以爲,刺客的目的是爲了嫁禍宸王和蘇家。”
“但是玄三,你覺得蘇相的令牌真有那麼好偷?蘇瞳一個小姑娘,如何成功偷得蘇相的令牌而不被發現?”
蘇瞳一個小姑娘,若無人引導,怎麼可能想到偷令牌?
蘇相身爲南族百官之首,自己的令牌若真的如此輕而易舉就能被人偷到,他的命還能安然留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