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疏凰宮跟母后一起用了午膳,九傾淡淡道:“明天我要離開南族一趟,這幾天重要的政務就不要往兒臣那兒送了,父皇自己處理吧。”
“又要離開南族?”軒轅重皺眉,不滿地看着她,“不會是爲了那位西陵皇子吧?”
九傾挑眉,並不意外他會知道,“如果是呢?”
“……”軒轅重頓時被噎了一下,很快說道:“如果你真的喜歡,可以把人帶回來給朕看看,讓朕給你把把關,看他可靠不可靠。若是不可靠,便可以趁着還沒定名分,早點斷了關係。”
皇后聽着父女倆的對話,沉默地用膳,不發一語。
九傾搖頭:“兒臣的感情就不勞父皇操心了,他不需要有多可靠,只要兒臣喜歡就行。”
軒轅重聞言,眉頭皺得彷彿能夾死一隻蒼蠅,“婚姻大事豈能兒戲?就算你以後會成爲一國之君,也不能事事由着自己的性子來。傾兒,江山社稷纔是頭等大事,你肩上的責任很重,感情一事不能太隨心所欲。”
這樣一番語重心長的話,很難得能從高高在上的帝王口中聽到。
大多時候,金口玉言的帝王只是訓斥和命令,如此般帶着一點教導意味的提醒,算得上是非常罕見的了。
九傾淡淡一笑,端起茶盞啜了口茶,擡眼看向她的父皇。
父皇對她這個女兒素來疼寵,就算她以前不喜歡把心思放在政務上,而整日只知跟寒鈺混在一起,他也不忍心苛責她,而常常私底下訓斥寒鈺。
但是九傾知道,在她的父皇心裡,江山社稷重於一切,如果他知道……不,前世駕崩之前,他其實已經知道,寒鈺練成了七字咒心法,而唯一能幫助寒鈺練成心法的人只有她。
但是直到最後關頭,面臨着江山易主,皇親宗親被屠殺殆盡,父皇卻沒有苛責她一句,而是希望她能離開趕快南族天都,離開寒鈺的視線範圍之內。
或許那個時候,父皇已經看出了什麼,但是他選擇不說,九傾也權當不知,只爲給自己留下最後一點僅存的顏面——
可那個時候,顏面又算得了什麼?
九傾心裡喟嘆,所幸,一切重新來過,父皇不必面對國破家亡,她也不必再面對皇族親人在眼前一個個倒下,而她卻無能無力的慘烈一幕。
所有的血腥和死亡,在這一世不會再發生——不管是因爲誰而起,都不會再有那樣的機會。
“父皇。”思緒微定,九傾擱下手裡的茶盞,嘴角輕勾了一下,卻是揚起一抹自負的笑容,“在兒臣心裡,江山社稷原就高於一切,感情之事因爲在兒臣能控制的範圍之內,所以兒臣才能放任自己做到隨心所欲,父皇不必擔心兒臣會因爲女兒私情而左右了江山大局——這樣的錯誤此生絕不會再發生,否則神靈也不會再寬恕我。”
軒轅重聞言,眸心微變,若有所思的光芒一閃而逝。
雖欣慰於女兒比以往更具帝王風範的氣度,但是……
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