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坐回了夜瑾身邊。
柏司南這樣身在高位的人,掌控四方的同時也時時處在危險之中,受傷不算什麼,手上這點傷更不算什麼。
“他的毒癮不會經常發作,這些年下來真正被他折磨致死的女孩只有兩個。”九傾淡淡開口,語氣裡再也聽不出什麼情緒,“十八歲之前他身體裡的毒沒有真正成型,這些年算是在養毒期間,去年和今年各有一個少女被毀,是因爲他們已經開始拿他做試驗。”
“做試驗?”柏司南眉眼微擡,眼底色澤幽冷。
“是,他們要確保這種毒發作的時候,能呈現出他們想要的效果。”九傾語氣冷靜而睿智,這一刻,曾經屬於女皇纔有的威儀和魄力不經意間流露出來,讓人不自覺地生出臣服之心,“你應該已經想到,他們的目標是你。你的弟弟跟你長得相像,以前他年紀小,跟你的氣質不符……”
柏司南眸心微細,終於徹徹底底明白了對方的意圖。
曾經他以爲,他們只是想拿柏昊然的性命來威脅他,讓他投鼠忌器。
然而此時才知道,這個想法有多天真,他們冷酷無恥的程度已經完全超乎了正常人能有的認知。
“少年跟成年男子之間,不管是身段還是氣度,都存在着很大的差距。”九傾嗓音越發冷靜平和,像是置身事外的一種淡漠,“他們是在等,等柏昊然長大,等他有了軍人的冷厲和強大的氣場……對了,忘了告訴你,你的弟弟在總統府裡也接受着軍人以及暗衛的雙重訓練。”
夜瑾眉頭皺緊,忍不住挑起了九傾的髮絲。
“傾兒,他們這麼做……到底要達到一個什麼樣的目的?柏先生又不是總統,他們難道也是想製造出另外一個人代替柏先生,繼而控制柏家?”
這一點,夜瑾覺得有可能。
柏昊然雖然是柏司南的弟弟,但是十年被帶走,對手如果想消除他的記憶輕而易舉,別說現在有那麼多藥物和催眠術,就算是在古代,也照樣可以輕鬆做到這一點。
只是柏家雖然家大業大,柏司南位高權重,可對於一國總統來說,費這麼大的心思真的有必要嗎?
都說國不可一日無君。
可一個國家想要長盛不衰,光有君王沒有能臣就能治理好江山?
皇帝不可能事事親力親爲,可如果他所用的臣子皆是庸碌無爲之輩,又談什麼江山穩固,國家強盛?
想要國家強盛,臣子也必須強大。
今日這事如果換一身身份倒是解釋得通,就像大雍朝那位安王,曾經試圖複製出一個隱十三來控制兵權,以達到謀奪帝位的目的。
而這件事若是由皇帝來說,顯然就是完全沒必要了,他又不可能放着皇帝位不做,而去做一個掌控兵權的將軍。
道理拿到這裡來也一樣。
總統已經是國家的最高領導,不可能複製一個柏家掌權人,來體會一下控制柏家的感覺吧?
這完全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