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夜瑾聲音就卡住了。
來自哪裡?
這個地方夜瑾不曾來過,但是從周遭的環境來看,跟他以前生活接觸過的地方根本完全不一樣,所以如果他說自己來自南族或者大雍,甚至最原始的出生地西陵……
對方只怕也不一定會知道。
然而,頓了片刻之後,夜瑾還是把話說完整了,“我跟內子原本身在南海的一座島上,然後不知怎麼回事,一睜開眼就出現在這個地方。”
想到九傾,夜瑾忍不住攥緊了手,心裡焦慮難安。
九傾去哪兒了?
她現在是否還在島上?
如果是……那麼自己此時身處的地方離南海有多遠?
九傾本事強大,不管身在何處都能保護好自己,所以夜瑾知道自己不該過分焦慮。
只是眼前這種狀況對他來說真的是做夢都沒有夢到過,實在有點不知該怎麼辦的無措。
若非這些年早已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鎮定,再加上跟九傾在一起幾十年,心性沉穩了許多,此時只怕自己已經失控。
可心裡縱然如何焦灼,他卻心知肚明焦灼根本無用,他必須先弄清楚自己的處境,這裡的皇朝局勢,以及周圍的環境,甚至是眼前這個酷似宸王男子的身份。
然後才能想辦法尋找到九傾。
否則茫茫人海,他也只能像個無頭蒼蠅一樣……身邊沒有一個可用之人,他去哪兒找到傾兒?
……內子?
南海?
酷似宸王的男子眉頭緊皺,目光深沉地盯着夜瑾,覺得眼前這個古裝打扮的美男子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個“古人”。
雖然他不是時下那些喜歡看離奇穿越小說的中小學生,也並不會天馬行空地想象一些不現實的事情,但綜合手下的調查結果,以及這短短不到半個小時之內的觀察和判斷,他基本可以得出一個結論——
這個年輕又俊美的男子如果不是演技太過精湛,那就只有一種解釋。
雖然這種解釋太過荒謬。
可荒謬並不應該成爲推翻事實的理由。
如果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那一種可能,那麼縱然這種可能如何不可思議,也可以試着接受。
“柏司南。”他淡淡開口,“我的名字。”
話音落下之際,他轉身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看起來很隨意的坐姿,渾身卻充滿着一種侵略性的壓迫感。
目光微擡,沒有意外地看到夜瑾臉上平靜的色澤。
一個人是否在演戲,對於尋常人來說或許需要去細細分辨,而柏司南卻根本輕而易舉就能看得出來。
夜瑾在聽到他的名字之後,臉上沒有流露出異樣,恰恰是因爲他根本沒聽過這個名字,只把這個當做是對方禮尚往來的自我介紹而已。
若此時他故意露出茫然或困惑,反倒有點刻意了。
“柏公子。”夜瑾低頭看着自己身上,隨即目光微轉,看到自己此時身下躺的是一張很大很豪華的牀榻,連身上蓋的薄被也跟以前他和九傾用的不一樣。
不過暫時來說,這些並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