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瑾眉頭抽了抽,忍不住轉頭看了九傾一眼。
這態度是不是也轉得太明顯了?
九傾淡笑着喝茶,沒有說話,對於慶王今日這般態度似乎並不覺得意外。
而夜瑾……
他其實也不是想不通,而只是覺得……這態度就算是轉變,也該有個過程吧?
慶王這樣,是不是太沉不住氣了?
寧王剛剛被打進天牢,他就這般迫不及待地來這裡示好,就不擔心讓皇帝知道?
不過想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皇帝陛下總共也就三個兄弟,安王死了,寧王被打進了天牢,還剩下一個慶王……
若皇帝存着除掉所有兄弟的心思,那麼慶王心裡不安也屬正常。
就算皇帝沒有要斬草除根的意思,慶王想防範於未然也是正確的決定,而相比起顏面之類的問題……
顏面能比得上自己的性命重要?
這般一想,夜瑾掀開茶蓋,輕啜了一口茶水,淡淡道:“慶王這麼晚了還不休息,只是爲了跟在下寒暄而來?”
“自然不是。”慶王搖頭,整了整神色,語氣很是真誠,“以往是本王對兩位瞭解不多,態度多有輕慢,還請夜公子夜夫人不要放在心上。”
“慶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本公子若是記仇,豈不是太過小肚雞腸?”夜瑾淡笑,“以前發生過什麼,本公子不會放在心上,慶王也不必放在心上。”
慶王聞言,無聲地吁了口氣,點頭:“夜公子心胸寬闊,有容人之量,本王真心敬佩。”
“慶王過獎。”夜瑾語氣淡淡,“王爺深夜來此,不會只是爲了說這些吧?”
慶王聞言沉默了一下,隨即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本王來此,是希望兩位指點迷津。”
指點迷津?
夜瑾默默瞥了他一眼,轉頭看向九傾,“傾兒,你覺得呢?”
“安王之死,死於試圖篡位。”九傾漫不經心地開口,嗓音平靜通透,“寧王之死,死於通敵叛國。”
擡眸看了一眼慶王,九傾端着茶盞,淡淡一笑:“慶王若此時也圖謀什麼不該圖謀之事,那麼離死亡亦不遠矣。反之,若慶王肯安分守己,做一個本本分分的王爺,那麼至少可保三十年安然。”
慶王聞言,臉色微微一變,眉頭微凝,半晌沒有說話,似是在沉思。
良久,他緩聲開口:“身爲皇族血脈,若說對那個位子沒有一點想法……這顯然有些虛僞,但真要說圖謀,本王這些年還沒真正做出什麼能威脅帝位的事情,所以……如果本王從現在開始,若能做到安分守己,是不是便可以得保安然?”
九傾喝了口茶,“不是我們看低了王爺,以王爺現在的實力以及心計……說句實話,只怕皇帝也沒把你放在眼裡。”
夜瑾嘴角一抽,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古怪。
雖然這不是一句夸人的話,但此時慶王聽了這句話卻半點也不生氣,反而爲此鬆了口氣。
諸皇子奪嫡之時,個個都希望讓父皇看到自己睿智英明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