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可能。”楚延倏地站起身,冷冷看着九傾,“本宮跟沁兒來到大雍不足一月,若是三個月前就中的毒,難不成還是在西秦皇宮裡被人下了手?放眼整個西秦,誰敢做出毒害公主的事情?”
“哦,我的診斷就是這樣。”九傾語氣平靜,聽不出什麼情緒起伏,也沒心思跟他爭辯,“你們願意信就信,不願意相信就算,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頓了頓,她漫不經心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楚太子有句話顯然說錯了,天下間最富貴榮華之處是皇宮,最危險無情的地方也同樣是皇宮,這一點楚太子應該比我清楚。”
話音落下,周遭倏然陷入了沉默,空氣彷彿都凝結成了冰。
即墨崢自小在皇宮裡長大,楚太子也同樣出身宮廷,對很多事情的確不陌生。
表面上的風光榮寵,不代表永遠的風光榮寵,就算楚沁是西秦皇族最得寵的公主,也不代表沒有人想要加害她。
後宮嬪妃之間有各自的利益之爭,皇子之間有江山皇位的爭奪,而公主與公主之間,或者公主與官家千金之間,也同樣可以存在着利益之爭。
這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雖然九傾不曾瞭解過西秦的皇族權力架構,但是她說的話卻犀利得讓人無法反駁。
說完了這些話,屋子裡氣氛越發凝滯。
即墨崢沒說話,慢慢靠回了椅背上,手託着下巴,沉默間,神情看起來真有幾分高深莫測。
楚延也沒有說話,表情卻似乎越發陰沉了一些。
很顯然,九傾此時說的這番話根本不是他喜歡聽到的,但如果事實只能如此解釋,那麼也只能有人下毒欲害這個解釋。
否則若是被人知道,西秦主動設計公主在大雍朝身亡繼而想引發戰爭……眼底劃過一絲陰霾,楚延沉默地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垂下的眼瞼掩去了眼底的晦暗不明。
他費了這麼多心思,難道甘心就此功虧一簣?
不,既然賠上了楚沁一條命,那麼這個代價絕不能白費了。
“娘子,這裡沒我們的事了,回去休息吧。”夜瑾挽着九傾的手,淡淡說着,“雖然西秦這位花癡小公主性子刁蠻驕縱,讓人想狠狠抽她一頓,但如今死者爲大,還是讓她走得安心點爲好。”
說着,他看向即墨崢:“來者是客,現下天氣還熱着呢,楚公主得送回西秦安葬,路途遙遠,皇帝陛下最好還是命人準備一副上好的棺木,以保證楚公主回到西秦之前,屍身不腐。”
即墨崢點頭:“這的確是朕應該做的,十三,即刻命人去準備,速度快點。”
隱十三領命而去。
“棺木備好之前,可以用玄冰真氣保護她的屍身。”九傾淡淡道,“楚太子修習過玄冰內功,應該可以做到這一點。”
楚延擡眸,語氣沉沉:“夜夫人怎麼知道我修習過玄冰內功?”
“看出來的。”九傾語氣平靜,說完就轉身往外走去,“我們先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