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澗道:“女皇陛下七歲那年,命我去上書房給世子們上課,要求以帝王之禮教授宸王府小世子。”
此言一出,書房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風離軒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道:“女皇七歲的時候,還只是一個尋常的小孩子,卻已經有了傳位的心思?你覺得這符合常理嗎?”
“常理這兩個字,不應該用在女皇陛下的身上。”風雲澗道,“陛下如今剛滿十四歲,正是親政的年紀,一些人都在算計着利用親政這件事,離間攝政王和女皇陛下之間的關係,卻殊不知,女皇陛下早已有了傳位的心思,如果他們能提前預知到,那麼誰也不可能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常理這兩個字,不應該用在女皇陛下的身上?
風離軒琢磨着這兩句話的意思,腦海中浮過大殿上少女熠熠生輝的眸瞳,冷峻的眉眼微擡,有些不解地道:“攝政王夫婦如今雖然幽禁於宸王府,外面所有的證據都對宸王不利,但是別人不知道,你我應該心知肚明,女皇陛下並不相信所謂的證據,也完全沒有要治罪攝政王的意思,攝政王自己心裡也清楚,那麼如今這位小世子……又是怎麼回事?”
“不經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風雲澗淡淡一笑,“如果女皇陛下真有傳位給小世子的意思,那麼在傳位之前,定是要讓他徹底成長起來。一個不知民間疾苦,不懂勾心鬥角,沒有經歷過陰謀算計的帝王,又如何成爲一個合格的,可以駕馭人心的帝王?”
話音落下,風離軒有些訝異地擡眼,沉默地看着自己的弟弟,良久,才淡淡道:“到底是在朝堂上浸淫的時間久了,連帝王的心思也能琢磨透了。”
風雲澗聞言,俊雅的臉色微微一變,“雲澗沒有要琢磨帝王心的意思……”
“我知道。”風離軒語氣淡淡,“我也沒說你做得不對。”
他很明白,身爲一個文官,時刻琢磨着帝王的心思只是一種本能,而且女皇陛下在風雲澗面前,似乎從沒有隱藏自己心思的意思。
所以風雲澗能輕而易舉的從她的言行之中,猜透她以後要做的決定。
比如要傳位給宸王府小世子這件事。
風離軒意識到自己的弟弟已經是個獨立自主的男子,在朝堂上也是一個有能力的臣子,他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早已不需要這個兄長時刻提點。
轉過頭,風離軒道:“讓客人進來。”
候在書房外的暗衛聞聲,恭敬的應了聲是,便迅速的退下了。
不大一會兒,書房外響起了一陣腳步聲,風雲澗轉身走到門邊,主動打開了房門。
宸王府小世子軒轅予修穿着一身月白色錦袍,在看到風雲澗的一剎那,微微一愣,然後自主地躬身行禮:“學生見過太傅。”
“不用多禮,進來吧。”
“多謝太傅。”軒轅予修擡腳跨進書房,躬身朝風離軒行了一禮,“予修見過封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