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瑜躺在矮榻上,靠着窗口看窗外的梅花,想着宮衛放下說的話,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
苦肉計嗎?
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區區幾十記鞭子就能讓他臉色蒼白?
不過他想用什麼計都是他的自由,願意在這裡折騰就繼續折騰,折騰夠了自然該回去屬於他自己的地方。
眉眼微淡,靜瑜緩緩伸手撫着心口的位置,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越發覺得這幾日自己的感覺似乎反常。
這裡……以前明明是空寂沒有任何感覺的,可最近,似乎有些不一樣的感受。
……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種異常,是從什麼開始發生的?
靜瑜算了算日子,似乎就是最近的這幾日裡,從容陵失蹤開始……
嘴角輕抿,她站起身,寶石般清睿剔透的瞳眸輕斂,慢慢轉身往殿外走去。
華陽殿裡一片寂靜,站在殿門外幾乎聽不到立面有絲毫動靜,靜瑜卻知道殿裡並非無人。
擡腳走了進去,她目光平靜地轉向內殿牀榻的位置。
牀上沒有人,不過牀前不遠處的一扇厚重紅木屏風後面卻傳出了一點細微的聲音,但實木的屏風擋住了她的視線。
靜瑜走了過去,並沒有刻意放輕腳步,因爲她打小走路就沒什麼聲音,倒也無需刻意在意。
可即便如此,屏風後面的容陵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她的氣息,走出來時,身上披上黑色的厚披風,看着本不會出現在這裡的靜瑜,目光有些帶着些許意外和寂然。
“公主殿下怎麼來了?”他嘴角輕抿,淡淡開口。
靜瑜目光在他面上掠過,臉色果然有點蒼白,眉眼間似乎還帶着一點病態的孱弱……心裡緩緩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幾十鞭子而已,對他來說撓癢癢只怕都不夠力道,至於這樣?
轉身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她淡淡開口:“這幾天晚上,你有沒有進過本宮的寢殿?”
此言一出,空氣裡似乎有寒流急速劃過,慢慢凝結了所有的溫度。
容陵沉默地抿脣。
這樣的反應已經告訴了她答案,靜瑜眸心微細,“你對本宮做了什麼?”
容陵還是不說話,只定定地看着她。
靜瑜眸心微冷,嘴角勾起一抹清晰地嘲弄,“還記得你曾經說過的話吧?雖然本宮從未曾相信過你的承諾,但你要不要這麼自己打臉?”
“我沒有自己打臉。”容陵低聲開了口,眉眼輕垂,眉梢眼角染上了幾分寂寥,“我說過以後不會再騙你。”
靜瑜挑眉:“所以你覺得保持沉默,就是你所謂的不騙?”
容陵臉色微變,閉了閉眼,良久才終於低澀地吐出一句話,“我只是……把該還的東西,還給了你。”
該還的東西?
靜瑜握緊了手,輕輕閉上了眼,將心頭猝然生出的強烈情緒慢慢壓下,然後睜開眼,突兀地輕笑了一記,“你這個人……是不是當真就那麼犯賤呢?”
擡眼看着對方僵硬蒼白的神色,靜瑜饒有興味地挑眉:“你是覺得本宮把你當成空氣,心裡不爽,所以非要本宮恨你是吧?”